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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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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云旗”领主“魔手”屠长牧;龙珠旗 应青戈二领主;“龙门旗”的领主”九牛戟”庄空离;兵分三路突袭。“青龙社”的“大执法”,〃笑脸断肠〃阴负咎负责居中接应;以防意外。

  而天宗的总坛,燕铁衣是亲自去的。

  那儿是〃天主〃自己的身家。

  他笑;笑得如此无忧无虑,好象不知世间愁为何物的孩子。

  好象直接地;悍然地;野蛮地;下令从人家大门口就开始打起的人;不是他。

  日暮时分,他笑得和这夕阳一般明亮而柔和,看眼前厮杀。

  一行人终于从后面飞奔而来。中间一人脸戴金色面具,该是所谓“天主”,他身边赫然是天宗的四大护法。

  燕铁衣想,高手聚得这么全,那长牧他们的分袭绝对没有问题了。

  一行人中一人喝道:“谁敢来我天宗滋事?”

  他口中喝着,却望向燕铁衣。

  燕铁衣不是离他们最近。

  甚至站得甚远。

  可他站在那里,他们却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依旧少年模样。

  却在暮色中张狂着霸气,煞气。

  平时刻意收敛的威煞此时肆无忌惮地散出,风中狷狂。

  纵横江湖一世狂。

  他举步,前行。

  混战的场地,无论是青龙社还是天宗的人,每个人都无意或有意地避开了他。他就这么长驱直行,穿越着腥风血雨,如闲庭信步。

  “太阿”出鞘。

  他杀人不需要借口。

  他杀的时候也懒得多言。

  他和将死之人无话可谈。

  暗杀。

  诱杀。

  绝杀。

  交手中迅速判断,从最弱的一人下手,而后分而击之。他做得极为自然,流畅,好象演练了数百遍般精确。

  燕铁衣很厉害。

  心智厉害,武功厉害。

  只是,“听说”仍是“听说”。很多事,只有亲身体验过了才会真正明白它的含义。

  他站定,五人只余那金面人“天主”。

  他神色冷静,甚至平静。缓缓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容对方有片刻的喘息。

  暮色深沉,夜幕慢慢拉开。他说:“长夜漫漫,足够我送阁下去地府统率‘天宗’。时辰虽早,早日上路早作照应,料也无妨。”

  金面人发出低促的笑:“可笑我们还在商量如何搜捕你,没想到你居然打上了门来……”

  燕铁衣淡然地说:“何止。我还要‘天宗’自今夜起在江湖消失。”

  他手中太阿剑光寒如水,映着他清亮双眸,轻轻一哂:“既然有挑了我来做对手的胆量,就应该有承担我的怒气的准备。”

  白墙。黑瓦。绿树。红楼。

  手,修长如玉,执一把墨玉白绢折扇。

  他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有一张很俊俏的脸。他看上去脾气也很好很有修养。可他面前站着二人却战战兢兢,面色难看。

  良久,年轻人一声叹息:“此次折了老三,你们看是什么缘故呢?”

  二人中老者忙道:“都是三公子不听二公子号令,擅自行动,他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二公子训练的一批人,全让三公子糟蹋了。”

  年轻人“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另一中年人道:“依属下看,这燕铁衣也委实厉害,不是三公子对付得了的。”

  年轻人这才道:“可不是呢。连我都小瞧了他。这事,你们就如实报与宗主吧。”

  二人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年轻人转首说:“出来吧。”

  屏风后转出个美貌的少女,虽才14岁左右,但举手投足已隐见风情。

  “小四,什么时候来的?”他满脸堆笑。

  女孩子撇撇唇:“老早啊。”

  “对了,此行二哥我得了一件什么‘云缕衣’,说是寻常的神兵也能防得。小四你年纪小,不知江湖险恶,还是你穿了吧。”

  女孩展颜,丽色惊人:“二哥对小四就是好呢!我看今次这事,那楚回风是最大的变数。想不到‘隐脉’还有传人啊!”

  男子手中把玩折扇,笑道:“还是四妹心细。可不是呢!我魔宗因‘上情心法’分为‘显’‘隐’二脉,连师父也以为‘隐脉’没落了。那楚回风既然出了‘多情’,入了‘钟情’,自然是有资格和我等相提并论了。”

  两人心各有所思各自盘算,一时间无人开口,房间内一片死寂。

  女孩眼眸一转,笑道:“二哥想什么呢?”

  “在想燕铁衣……此人,甚是有趣。”男子说着,慢慢展开扇子,“还有楚回风,也,甚是有趣。”他又慢慢合上扇子,而后,往左手手心一击。

  啪。

  15

  楚角岭,弹剑楼,龙魂厅。

  燕铁衣没精打采地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听各地的“大首脑”汇报帮中事务。

  “青龙社”有庞大的生财系统,他们拥有正当的钱庄、店铺、酒油坊、牧场、及客栈,也拥有不正当的赌档、花菜馆、私盐队、暗镳手、暴力团。

  “飞龙在天”,和敌人杀得天昏地暗,反倒是简单的;一长串的后期处理才是叫人头疼的。本来打算去找楚回风的,居然一直没脱开身。

  想到此处,燕铁衣有点头疼。

  绝对不是因为没和楚回风见面。

  他稚气未脱的脸仄仄的样子很难令人相信这就是青龙社的当家,更像是犯了错被家长禁足的少年。但是大厅里依旧一股肃然之气,没人敢随便说笑。

  燕铁衣不英俊潇洒,不玉树临风,也不气度雍容,不风度翩翩,更与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无关。

  他只是一股子的孩子气。

  可是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人,比江湖上任何人都能更清楚地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不耐,无人敢质疑,赶紧加快自己的叙事速度。

  “近卫”之一的熊道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递给燕铁衣一个白色的金属管。

  这是各地分社与总堂联络用的飞鸽传书。这白色上有紫色云纹的,该是紧急用的。

  燕铁衣很随便地打开看了看,然后变得更没精神了。

  但是观察向来仔细的屠长牧,一瞬间看到了燕铁衣脸上闪过的——恼怒,无奈,还有一丝混杂不明的情绪。

  他忽然有一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心惊肉跳之感。

  熊道元也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天黑了,跟着燕铁衣从龙魂厅出来,往燕铁衣居住的黑云楼走,他一路上被魁首他老人家骂了不下十次。

  当最后一次,在燕铁衣的寝室里,被嫌弃换衣服的手脚太重后,终于被勒令“滚出去”后,他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虽是被骂习惯了,只是今天频率之高,次数之多令他也纳闷了。

  燕铁衣只觉得累,比和敌人厮杀还累。

  他脱衣,准备休息。

  金属管从衣服里滑了下来,叮当落地。

  这就是他最近头疼的原因。

  他告诉楚回风帮里传递消息的法子,不是要这人三天两头送“信”的!全是些絮絮叨叨的琐事啊!

  他对这小子怎么整编了“合欢门”一点兴趣都没有!对这小子那儿下了一场雨,看到件有趣的事同样一点兴趣都没有!

  燕铁衣看地上的金属管,想了想,还是把它捡了起来,坐在窗前,将纸团慢慢展开。

  白天匆匆一瞥,也没细瞧。现下仔细看了,才发现居然还有首短诗——风展白玉宣,翻卷碾墨香。提笔意踌躇,四顾心微茫——这人,居然闲到这种地步了?

  燕铁衣忽然很不高兴。

  夜黑如墨,弯月淡淡。

  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翩而来,优雅地滑过夜色,直奔楚角岭,直奔黑云楼。

  燕铁衣醒了。

  他很烦。

  如果心情好,他也许会先对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住的地方表示一下赞赏,然后再慢慢套话。

  现在他心情不好。

  他飘身下床,无声无息,手握住了“太阿”。

  然后他听到落在院子里的人一 声轻笑:“大哥,收敛些杀气啊……”

  门被推开。推门进来的青年神态悠然,笑吟吟的样子很是可亲。

  燕铁衣很高兴。

  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高兴到超出自己的意料时,他不由微诧。

  看着楚回风,他生出一丝恍惚。

  好象有点陌生。

  正奇怪着,楚回风已张臂抱过来。

  常见的是把臂言欢,他这义弟却好象喜欢抱人示好?

  燕铁衣犹豫间,被抱住。

  “咦,你的内力大进了?”因为挨得近,燕铁衣很快发觉。接着还发觉抱着他的人身体似乎一僵,而后放开了自己。

  燕铁衣想起刚才的事,斥道:“好啊,楚回风!你是来削我青龙社面子的?竟然夜里偷偷地跑过来?”

  楚回风笑:“你就别为难侍卫了。须知这趁夜入室……是淫贼的头等功夫。再说楚角岭我也住了段时日,不算生人。”

  他临时改口,生生将“趁夜入室”后面的“窃玉偷香”吞了下去。

  他目不转睛地看对面的人。

  燕铁衣蹙了蹙眉:“我怎么了?”

  楚回风道:“天凉了,赤着脚不太好。”

  燕铁衣“啊”了一声,回头穿袜子,鞋,套衣服。

  “穿衣服干什么?”楚回风脱口而出后,不由大悔。他听燕铁衣答道“待客礼数”时松了一口气,却又生出一抹淡淡的惆怅。

  他将搭在椅子上的外袍递过去。

  燕铁衣接过穿上,而后接过腰带,任对方帮自己将后面的扣子密密扣上。

  一切都很自然。

  只是当那手指从发间滑落,无意间对上楚回风的眸,他的心跳忽然有点快。错步拉开距离,他去点灯。他听楚回风带笑的声音:“怎么了?”

  他定神:“又没中毒。”

  想到自中了“梦杀”,到毒解,身体不便时很多事都是眼前的青年打理,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感觉以前未曾出现,现在的出现太过莫名仓促,燕铁衣没来得及掩饰,本能地,脸红了红。

  很淡。

  但在白皙的脸庞上却很明显。

  楚回风本来已不好的心情立即好起来。

  你总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很挂念你,你想必也是有一点挂念我的吧!

  他听燕铁衣怪他胡乱地飞鸽传书,听燕铁衣抱怨自己忙得要命他却闲得发慌。他看烛焰下的脸,看燕铁衣懒散的坐着的样子。

  楚回风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低笑:“大哥实在叫苦,那就和我一起偷偷溜一阵吧!”

  燕铁衣心动。

  这种事他以前不是没做过。现在大事也忙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交给长牧他们,他不是白做老大了吗?

  他笑,留书,溜之。

  第二天,熊道元发出了一声惨叫后,拿着书信跌跌爬爬地去找头领。

  “我就知道魁首熬不住了,”应青戈说,“那楚小子信来得勤,魁首的心眼早活动了。”

  他觉得自己的话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不由皱了皱长眉。

  屠长牧说:“这次是和楚回风一起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我瞧魁首这位义弟,称得上是个人物。”

  庄空离如风干的橘子皮般的脸因为笑起来褶子更多了:“不错。先前我可瞧走了眼。”

  熊道元听到这里,牛眼眨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回是姓楚的把魁首拐走了!”

  应青戈失口,骂了句好久不用的粗话。

  屠长牧失手,一道劈空掌赏了他一个跟头。

  庄空离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因为他身后是正好进来的“青龙社”的“大执法”,“笑脸断肠”阴负咎。

  阴负咎清瘦的脸上不太好看,用一种类似阴森的口气说:“背后随便议论魁首,好大的胆子啊……”

  熊道元有了哭的冲动。

  他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至于吗?

  悲哉,老熊。

  16

  五月下江南,江南春正深。

  燕铁衣和楚回风跑到了鼎鼎有名的销金窟“桃花坞”。

  酒,是美酒。

  色,是绝色。

  赌,是豪赌。

  “桃花坞”有三名主事,但三名主事对自家老板讳莫如深。

  但不妨碍爱去的人去。

  桃花坞”里的“自在楼”是赌厅。

  此处摆设甚是清雅;绝非一般赌坊吆五喝六般低俗。

  云娘秋波盈盈,虽年轻,却是此楼的说话之人。她眼波流转,看见刚刚进来的楚回风和燕铁衣。

  一个眉目俊朗风流,意态从容潇洒,显是见惯了风月的;另一个娃娃脸却是生嫩得很,东张西望一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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