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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律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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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了电视机和几只盘子。单身生活似乎一下子就来临了,要考虑安置一个新家我还有些麻烦,而她却不然,她已经生活在未来好几个小时了。 
  不过,她还是公平的。在我们把这十分枯燥的证据丙完成之后,我们都认为这样做算是平均分割了,我们都将各自签字表示同意,再等六个月,到法庭履行一下法律手续就算正式离婚了。 
  我们俩谁也不想再互相谈一谈,我找到我的大衣,到乔治顿大街散了很长时间的步,想着生活变化是如此之大。 
  我们婚姻的破裂是缓慢的,但也是势不可免的,而这次事业上的变化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情况是变化得快一些,但我是无力阻止的。 

  
  
第十四章



  关于年假的想法被执行委员会否决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些人在私下开会时会是怎么说的,他们只是让鲁道夫通知我,说这样会开一个坏的先例。因为公司这么大,人这么多,如果给一个非股东成员放一年的年假,可能会引发别的人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保险可言了,我一旦迈出公司的大门,它就会把我关在门外。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他问道,他就站在我的桌子前面。他身边有两个大箱子。波利已为我收拾好,把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装在了里面。 
  “我当然知道,”我微笑着回答,“别为我担心。” 
  “我已尽力了。” 
  “谢谢你,鲁道夫。”他摇着头,走开了。 
  在克莱尔昨天晚上给我一个突然袭击之后,我就不再想年假的问题了,我脑子里考虑的是许多更为紧迫的问题。我离婚后也成了一个单身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突然,我感到更应关心的是一个新的公寓的问题,而不是新的工作,更不是新的办公室和新的事业问题,于是我关上门,开始翻报纸,找到租房、招聘之类的那一栏,浏览起来。 
  我要把车卖了而不再每月付四百八十美元的分期付款,然后我再买一辆旧车,花重金给它保险,然后等候它在我新的住宅区某天夜里被人偷走,如果我仍然住在这个区域,就等于把我今后每月的收入全部拿去付房租。 
  我很早就出去吃午饭,我用两个小时在华盛顿中心区开车转了转,发现这个地区的公寓最低租金价格也在每月一千一百元,这对于一个贫民律师来说是太高太高了。 
  当我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时,桌子上又放着一份档案袋,一个空白的马尼拉法律用纸的袋子,外面什么也没有写,在我桌子上放着,里面有两把系在一起的钥匙,上面有一个条子,上面写道: 
   
  上边的钥匙是钱斯办公室门的钥匙,下边的是窗子下面档案柜的。复印后把档案返还,千万当心,钱斯是个多疑的人,用后把钥匙丢掉。 

  波利突然进来了,她常这么干,也不敲门,也不出声,总是鬼魂似的突然出现在屋里。这时她满脸的不悦,也没有理我。我们在一起工作已有四年了,她说我这一走把她搞得心里空落落的,其实我们之间关系没有那么近。过几天她也得重新分派工作。她为人很不错,也是我十分放心的一个人。 
  我立刻把档案合上,不知她是否看见。她在整理我那两个箱子,我等了一会儿,直到确信她没有注意到什么,但是由于她看见了在我办公室周围楼道里发生的一切,我不能想象赫克托或别的什么人如何能进来而又不被发现地离开。 
  巴利·纳佐,也是我们同做过人质中的一员,又是我的朋友,来到我的办公室,很严肃地和我谈了一会儿,他关上门,从箱子旁绕了过来。我不想讨论离开公司的事,所以我只和他谈了谈关于克莱尔的情况,他的妻子和克莱尔都是从普罗斯登来的,这在华盛顿这个大城市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我们和她们在过去几年中曾有过多次交往,后来这种社会交往就逐渐形成了婚姻。 
  他听了之后有些惊讶,接着又很难过,过了一会就好了。“你这一个月可真不怎么顺,”他说道,“我很替你难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说道。 
  我们谈起过去的日子,那些来来去去的伙计。我们一起喝啤酒时也不必再重新提起那位先生的那件事,现在那件事对我来说都已有些陌生。我们这两个朋友都曾面对死亡,又走出这个阴影,而事后又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而无暇互相帮助。 
  但是我终于还是谈起了那件事,两只大箱子摆在屋子中间,是很难躲开这个话题的。我意识到这一事件是我们谈话的原因。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说哪里话,巴利。” 
  “不,真的,我应该早点来看你。” 
  “为什么?” 
  “因为很明显,你精神上出了毛病。”他边说边笑着。 
  我很想欣赏他的幽默:“是的,我是有点发疯,我想,不过我很快会过去的。” 
  “不,说真的,我听说你有了麻烦,上星期我去找你,可你出去了。我挺为你担心的,但我在审理案子,你知道,这是常有的。” 
  “我知道。” 
  “我没能来的确感到不应该,迈克,很抱歉。” 
  “得啦,别提它了。” 
  “我们大家都吓坏了,而你差一点给子弹射中。” 
  “他本可以把我们都杀死的,巴利。炸药要是真的,如果一枪打不着,他轰的一声我们就全完了。好啦,别提它了。” 
  “当我们向外爬时,我最后看到的就是你,满脸是血,尖叫着。我以为你被子弹打中了。我们跑到外面,挤在一块儿,人们也抓住我们,一边喊叫着,我当时还以为一会儿就得有爆炸声,我想迈克还在里面,他一定受伤了,我们停在电梯旁,有人把我们手上的绳子割断了。我回过头去看,正看见警察把你给架出来。我还记得你身上的血,浑身都是血。” 
  我一言未发。他也不希望我说什么,这样能让他感到更好受些。因为他可以向鲁道夫或别人报告说他已劝过我了。 
  “一路上我不停地问:‘迈克受伤了没有?迈克伤着没有?’当时谁也说不清楚,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才说你没事。我回家后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孩子们围着我不放,我本该打个电话的。” 
  “别提这件事啦。” 
  “很抱歉,迈克。” 
  “请别说了,事已经过去了,也没事了。我们就是谈上几天,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离开公司的?” 
  这我倒是要想一想的。真实的答案是就在星期天的这个时候,当比尔把盖尸体的布单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奥塔里欧平静地躺在那里,就在那一时间,那一地点,就在那个停尸间里,我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在周末前后。”我说,我没做进一步的解释,他也不需要听什么解释。 
  他摇了摇头,好像我收拾东西要离开公司是因为他的缘故。我必须让他明白这一点。“巴利,你阴止不了我,谁也阻止不了。” 
  这时他开始不住地点头,就好像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一支枪指向你的脸,钟也停止了走动,这时立刻涌现出一些最需要考虑的东西:上帝,家庭,朋友。钱降到最低的位置,公司和事业随着每秒钟嘀嘀嗒嗒地过去,你会意识到这可能是你生命的末日。 
  “你怎么样?”我问他道。 
  公司和事业,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也已降至到最低层的位置。 
  “我们在星期二正开始一个审判,实际上,当那位先生来打扰时,我们正在做准备工作,我们无法要求法官延期审理,因为我们那位客户已为审判这一天等候整整四年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受伤,你知道,起码身体上没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们一鼓作气开始了审理,就一直没有停下来。那次审理救了我们。” 
  当然如此。工作是最好的药方,在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甚至连灵魂都可以得到救助。我真想朝他歇斯底里似的叫起来,因为两周以前我也会这么说的。 
  “好,”我说,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来你一定挺好吧?” 
  “那当然。”他是诉讼律师,很有男子汉气质,特氟隆色的皮肤,还有三个孩子,所以作为他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说,要过太奢华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这时时钟提醒了他,他该回去了,我们握手、拥抱,和通常一样说一定保持联系之类的话。 
  我关上门以便好好看看那份档案,然后决定下一步行动。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做出几种推测。一、钥匙好使。二、这不会是个圈套,我没有树过什么敌人,反正我要走了。三、档案的确在办公室,就在窗子下面的抽屉里。四、能取到它而又不被发现。五、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印完。六、安全返回材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七、也是最为重要的问题,它的确有我所需要的证据。 
  我把这些内容写在一个记事本上。如果偷档案材料被人发现,那就会立即遭到除名的处理,但我已不在乎除不除名的问题了。如果用不合法的钥匙开钱斯办公室的门被人知道,也是立即除名。 
  复印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公司里的档案材料都有一英寸厚,就是说要复印一百多页才能全部印完。也就是说我得在复印机旁站上好几分钟才能印完,这时是无处躲,无处藏的,那太危险了。一般情况都是秘书和一些职员来搞复印,而律师是不干这类事的。复印机都是高科技的,很复杂,只要我一按电钮,就毫无疑问地会面临困境,而且它们也都编好了密码,要先按几个按钮,这样机器就会把它复印的每一张纸的费用记到某一客户的账上。而且这些机器都放在十分明显的地方,没有一台机器是放在角落里的。我想或许我可以在公司的其他部门找一台复印机,不过我要是各处走动又太惹眼了。 
  我可能只有把档案材料带出公司了,那可就和犯罪没什么差别了。不过我算是借的,不是偷的。 
  四点钟时,我拿着一大沓档案材料走过不动产部,好像我去干什么正经事儿。赫克托没在他办公桌那儿,钱斯在办公室里,他的门虽然关着,但他打电话的尖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我从门前走过时,一位秘书冲我笑了笑。我注意到这里没有保安摄像机,有些楼层有,有些楼层没有。有谁会在不动产部安装什么保安设施呢? 
  我五点钟时离开公司,在一个熟食店买了一个三明治,然后就开车去了我的新办公室。 
  我那几个同伴还没走,仍在办公室里等着我。索菲亚同我握手时笑了,但那笑容如昙花一现。 
  “欢迎你与我们同舟共济。”亚伯拉罕说,他态度严肃,就好像我爬上了一条正在沉没的船一样。莫迪凯在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向我挥舞着手臂。 
  “这间屋怎么样?”他说,“E号房。” 
  “漂亮。”我说,迈进我的新办公室。这个屋刚好有我原来那个办公室的一半大小。我原来使用的办公桌在这个屋都放不下,一面墙边是四个档案柜,颜色不一,照明的只是从天棚垂下来的没灯罩的电灯泡,我也没看见电话在哪儿。 
  “我很喜欢。”我说,而且我说的是心里话。 
  “明天我们给你装一台电话,”他说,同时把AC单元窗子的遮阳屏放了下来,“在你之前这屋子是一个叫巴纳布里奇年轻律师用的。” 
  “他怎么了?” 
  “不会处理钱财问题。” 
  天渐渐黑了下来,索菲亚有些急于回家,亚伯拉罕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和莫迪凯在他的办公桌上用餐,就是吃我买的三明治,喝一些低质量的咖啡。 
  这里的复印机是八十年代的产品,体积挺大,看起来很笨重,没有密码板翼,以及铃、哨之类装备,这和我们公司那些是不一样的。它就在大屋的一个角落上放着。室内有四张桌子,它就在一张办公桌旁边,上面放着不少陈旧的材料。 
  “今晚你什么时候走?”我一边吃一边问莫迪凯。 
  “我也说不准,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吧,怎么?” 
  “只是随便问问,我要回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去几个小时。他们还有最后一些事要我完成。然后我办公室里还有一些东西今晚上就运到这儿来。不知道行不行。” 
  他还在嚼着东西,走到一个抽屉处,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我,上面有三把钥匙。“你随便什么时候去或回来都行。”他说道。 
  “这儿安全吗?” 
  “不安全,你可得小心点。把车就停在外面那个地方,靠门尽量近一点。走路要快些,然后把自己锁在屋里。” 
  他一定是看出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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