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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娟 - 我的波塞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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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着黑色的轻型潜水装备,面对着面,像两条大鱼,悬在蓝色的海水里。四周非常安静,探照灯的光晕中,我看见他的眼睛。
我向下指一指,他又是摇摇手。
他要等我。
叶海总是等着我的。
在北京,我起床晚了,要迟到的时候,他骑着单车在外面等我;我妈妈爸爸要离婚了,我从军港摇摇晃晃的回到干休所,打开门,他的肩膀在等我;我生病得了肺炎,他亲吻我,等着跟我一起打吊瓶;现在在海里,他也一直在等着我,跟我慢慢下潜。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抽抽鼻子。
他过来,眼镜贴在我的眼镜上,瞪着眼睛看我,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又成了斗鸡眼。我推开他,向上窜一窜,他跟着我上来,想我比划比划:这次就到这里,咱们一起上去。
我点头,他握住我的手。
我们手拉着手浮向海面,渐渐接近那入水的温暖阳光,亮丽的几乎耀花了人的眼睛。我被他掌握的手反将他牢牢的握住。
金紫晶,渐行渐近。
chapter 34
胡老师很失望。
我被拽上去,他边给我卸脚蹼边说:“我早就跟领导说过,潜水组应该搞专门训练,你们一边上课一边训练,其实特别影响成绩。你看,这么几个月一耽误,你现在啊,” 他抬头看看我,“咱们组的两个胖仔都比你钱的深了。”
类似的话我小时候听过。班主任老师跟我妈妈说:练游泳特别影响学习成绩,参加课余活动可以,但是不能影响主课。到胡美丽老师这里整个给倒过来了。
我低头,不敢反驳。叶海在那边喝了几口水,拿着水杯看着我。
除了几个月不训练,上次的肺炎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我现在的肺活量好像比从前小了一半。我想起昨天在组委会登记的时候看到的邱阿明那张恶心恶庄的脸,我还跟人家说要水底下见呢。我跟她见什么啊?我说过她最近潜到168米,我刚刚过了50米酒废废了,人家估计进决赛都没问题,我可能一个星期以后的预赛都过不去。
我撇撇嘴,胡老师看看我。那种眼神有惋惜有失望,我这颗好苗子算是完蛋了。
胡老师上火也情有可原,他原来当专业队员的队友和对手很多都是教练了,当时互相之间比的是自己的成绩,现在比的是弟子的成绩,那边厢清华叫嚣着要灭我们呢,我作为唯一参赛的女生有疲软成这个样子。
别人都是白玩,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叶海的身上了。
他和了点水准备再下去,戴上眼镜之前跟我说:“过来”
“干什么?”我走过去。
“你猜,我能签到多深?”
胡美丽在船头说:“别在那里肉麻了,大爷你快下去吧。”
我说:“我不愿意你潜太深。”
我说的很认真。他潜水,我害怕。
上次训练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在水下面卸掉了所有装备,像要自杀一样的往海里俯冲,但却是我被湿淋淋的打捞上来,同样的情景不久以前也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当时吓得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他到了海里就变成了个邪门的小子。他能做些什么事情,好像谁都不知道。
我说:“其实,我想要你下去了就上来。”
他笑,好像很满意我的答案,仰着头向后一跃,好像条鲨鱼一样的游向深海。
胡美丽手里拿着卡表,眼看着上面显示着叶海飞快的下潜。我觉得原来觉得他挺伟岸挺厚道的一个人,现在看了觉得特别的可恶。我咬着牙说:“胡扒皮。”
胡老师回头看看我:“吗我么?你有点体育精神行不行?”
我说:“体育精神是重在参与。”
他没心很我斗嘴,紧紧盯着卡表:“对,笨蛋都这么说。”
有一个传言在海界慢慢散布开了,传到人间,天庭,冥府。有人笑话,更多的人惋惜:波塞冬不行了。
又回到神界云游的安菲特利特没听懂,耳朵侧过来再问一遍:“什么不行了啊?他要死了?”
海马觉得这个姑娘有时候机灵,有时候糊涂,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不行了的意思是,他不能那个了。”
安菲看他,似懂非懂,将信将疑。
海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两腿之间,安菲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啊?”
海马也很惋惜:“真不幸啊,你的诅咒实现了。他虽然人没亡,但是精尽了。”
她看着同伴:“是真的吗?怎么可能?”
“都这么说。他的姬妾,情人全都遣散了。现在过得像和尚一样。”
安菲歪着头想了半天,虽然这事儿十分搞笑而且大快人心,但是她还是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下了那么毒的毒咒。波塞冬啊,不能玩这个了这不就很多了鱼的尾巴,掰断鸟的翅膀一样吗?
他虽然会了他的婚礼,但是并不至于被惩罚成这样。
他再见他,是人类的很多年,神仙的几十天以后。
她的样子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个子高了,皮肤下面的脂肪比原来薄了,那让她的脸孔显的纤瘦一些,五官更加夺目,皮肤有滋润的恰到好处,胸脯长得很好,高高的,浑圆:腰肢纤细,裹着薄纱裙子,扎着镶嵌着贝母的带子,脚趾头从裙子下面露出了,吐着粉紫色的颜彩,真好看。
他扫了她一眼就看请了这一切,在众人的簇拥下面无表情的从她旁边过去,走得很远了,又觉得那里有问题。
他回过头来,看见这个脾气暴躁又缺心眼的女人对着他,微微笑了一笑。
那种笑是奇妙的。很母性,很慈祥,很同情,很惋惜。很,让人心里没底。
他总是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波塞冬马上又不动声色的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健康,四肢健全,袍子整齐,还有藏在掌心的三叉戟,一切都完好而没有问题。她为什么对他那样笑?
那是谁为了什么举行的宴会早就无从考证了,他是最重要的客人,她是来凑热闹的仙女之一。主人家很殷勤,献给他一个乌木扁盒子,雕着东方的花案,暗暗散发着清香。
他问:“是什么啊?”
主人家说:“陛下请先打开看看。”
只见手掌大,木白色的植物,长成人型,下面还有粗粗细细的根茎支脉。
他看了,没说话。
主人家说:“听闻海皇陛下身体有微恙,这是从东方采来的灵物,专治那方面的问题。”他说起来就谄媚的笑了,隐私的话题,又有趣又龌龊,他躬身凑到波塞冬耳边来,小声说:“谁用谁知道。”
音乐声一转,一队 波斯舞女打着手鼓上来,她们带着面纱,媚眼如丝,每一次扭腰,每一步舞蹈都踩在放浪的鼓点上。诱惑丛生。
波塞冬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那东西问道:“这叫什么啊?”
主人家强调:“东方来的灵物。”
“来,来,来,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告诉你,”波塞冬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这叫做人参。长在东方寒冷的地方。吃到肚子里是热的,若非需要,很伤身体。我玩这个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东方在哪里呢。”
波塞冬看着这殷勤却马屁拍到马脚上的老好人,忽然很不耐烦:“谁告诉你我需要这个?”
“都,”老好人说了半句就知道又说错话了,小声的,战战兢兢的,“都这么说。说您遣散美眷,不近女色,是因为身染疾患,不能神道。”
波塞冬没听清别的,但是他终于弄明白了安菲特利特那奇怪的不可能给他的温柔的眼神。
他踱到亭台上,看见他在那里,风把她的纱裙子吹起来,整个人像朵海中的白葵花。他踟蹰半天,这个话要怎么搭上去才好。他再不敢用以前那几板斧了,她从前定是因为这个才瞧不起他。
他还没注意呢,她已经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秒钟的戒备之后,有事那慈悲惋惜的眼神和微笑了。
他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笨拙过,想了半天:“吃完了?”
安菲说:“嗯。。。。你呢?”
“。。。不好吃。”波塞冬说。
“是不太好吃。”她迎合。
“酸奶太酸了。”
这一句安菲实在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他说“酸奶太酸了”,她是不是应该对上一句“牛肉太牛了”?她一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说的时候就想离开,虽然心里面是不愿意的,虽然心里面是想要仔细看看他,想要跟难得心平气和的他说上几句话的。
她抬脚要走,他拦在前面,隔着一个小臂的距离,不敢轻举妄动。
“我有话跟你说。”
她抬头看看他,默许了给他的一点时间。
“我知道那条海豚是你。第一次你到我神殿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想把我的三叉戟弄走,我特意借给你玩的,我想认识你。我知道宝石不是你偷的,因为是我陷害你。”他说到这里停一停,她看他的眼睛又变成原来那样子了。他舌头发硬,脚下发软。
“我也知道你在赌桌上只押我赢。”他叹了一口气。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生气。”
每次你一回头要走的时候,那次你要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让我快离开的时候。。。”他歪着头仔细看她,也让她好好看着自己,“我跟你说,我特别生气。”
他是个大仙王,统管陆地海洋,现在像个普通男孩子那样一字一句的申诉自己的忧愁和委屈。他就是这样让她为难,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霸道的这个人,无赖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
他们在月光下面对着面,像两个哑巴了的红蕃茄。
安菲的同伴来找她回家,看见海皇赶快退下。
安菲却被提醒了,嘀嘀咕咕的转过身就要走。
他在后面着急了,这一别不知道又要过去凡人的多少年,神仙的多少天。
“哎,”他叫住她,“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我还没说完呢。”
她回头:“那你请说。”
他想到的其实早就说完了,可这个漂亮的缺心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他咬着牙在心里盘算了半天:“我有病。”
“什么病?”
“我不行了。”
这就是个严肃的问题了。安菲特利特想。
所有的人和神都识相的退下,这个悬在海岬上的温暖的宫殿里,只有她和海皇波塞冬。
“我不是医生。”安菲说。
“但你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
他想一想,继续编造:“就是那次你的婚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吧我骂得体无完肤。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能面对女人了。”
她的表情像是信了。
他补上一句:“真的。”
“你是说,”她看着他,表情非常的凝重,“你的小弟弟,站不起来了?”
“嗯。”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小弟弟。”
叶海静静的潜在水下两百米的深度。
这是他的地方,他对海水比凡人对空气还要熟悉。每一阵缓慢浮动的洋流,每一条迁徙的鱼,每一枚沙粒。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他潜在这深深的海水里,就有了足够的空间,阔绰的时间去回忆,从前的她,还记得他的她。
同样无礼的要求,她隔着几千年,为难他两遍。
波塞冬接下袍子,扔到脚边。
他裸身站立在她的身前,皮肤和肌肉反射着月亮的光辉。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裸体,神庙里,书籍中他被刻画成肌肉虬结,小弟弟永远处于勃起状态的猛男,而真正的他,身体修长,每一条肌肉被海洋雕塑成波浪的形状,柔韧,坚实,细致,蕴藏着无穷的热情和能量。
那不再状态的东西藏在他两腿间的金色毛从里,此刻稍稍露了粉红色的头儿,一滴晶莹的东西悬在上面。
“喏,就是它。”
她走过来,蹲下去,歪着头:“怎么看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把她的手牵起来,从上面对她说,很有种说教的架势:“光看,你看得到什么?”他把她的手放在它那上面,“这样呢?”
说不清楚,明明是身体上柔软的部分,在她的手中逐渐的变硬,胀大,发热,像是被她的手唤醒,从她的掌握里,毛从中叫嚣着要出来,要她知道它的存在。
“你这骗子。”她说,手未离开。
他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美丽的眼睛:“摸过别人的吗?”
她摇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笑,忽然粉色的小头儿擦过她的最后一根握紧的手指,那里生成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他久未碰过女人了,现在像个处子一样敏感。
他做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腿上,将她的拇指和食指握成一个环的形状,套在它的上面:“我想要你这样。一上一下。这样我舒服。”
她说:“给个理由我这样做。”
她上去吻住她的嘴唇儿,一下一下的吮吸亲吻,知道那里温度升高,线条融化,香软无比。
“原因就是:”他慢慢说,“我想你想了这么久。”
海浪轻抚,海风吹过。
波塞冬的嘴巴和小弟弟都正陶醉的时候忽然觉得舌头上一疼,赶紧躲开,厉声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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