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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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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竟接不下话来。

    “暄少爷?”寒落轻轻唤了他一声。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做……今天,我先送你回去吧……”

    听出东篱暄话中带著些许歉意,寒落笑了:“我没关系的,暄少爷的事要紧。”

    东篱暄看著那张带著笑的绝美容颜,不知怎的,居然感到一阵心虚。“这些
糕点,喜欢的话,让店家包好,你带回去吧。”

    “不用了,红豆八宝糕,还是在思归楼吃才好。”

    “那,回去吧。”

    点了点头,寒落没抬起头来,只是暗自笑了。

    不知道,昕少爷跟他的哥哥,说了什麽呢……

    都算了罢。

    兴冲冲地跑回别馆,东篱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麽,愣愣地看了亦星
一会,终於问:“亦星,昕呢?”

    “昕少爷一大早就带著催云回京了。”亦星偷偷看了主子一眼,只是回答。

    “有没留下什麽话?”

    亦星摇了摇头:“没有。”

    东篱暄没再说话,只是失神地走回房间,亦星想跟上去,他只是挥了挥手。

    ──他们说,寒落在勾引你。

    寒落……那个双目失明的少年吗?那个总是抱著琴,一旦失去了就会慌乱不
已的少年吗?那个总是温柔地笑著,会乐观地说“没见过就不会有期待,也就不
觉得可怜了”的少年?

    记忆中那张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容颜上似乎总是萦绕著淡淡的微笑,还有
一闪而过的,落泪的双眼。

    他在勾引我?

    “怎麽会……”不自觉地,心里的话从唇边逸出,直到察觉到声音,东篱暄
失笑了,自言自语地道,“开什麽玩笑,他连我长什麽样都不知道,我还是个男
子……他怎麽会勾引我!如果非要这样说,问个明白就好了。”说著,一手抄起
刚放下的长剑,推门而出。

    亦星正走到门外,见他又走回来,不禁愕然:“暄少爷?”

    “我出去一下,你留在别馆里就好了。”话音刚落,东篱暄便头也不会地走
了出去。

    亦星看著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概又是去找寒落了吧?这些天都是
这样。昨天东篱昕说的话,她也是知道的。

    暄少爷心中,寒落已经是可以影响他思绪的人了。

    ──亦星,好好照顾我哥,别让他出事了。

    昕少爷,您的话,亦星明白,只是,就像我们从一开始就可以预想得到的,
暄少爷心中的魔,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消灭的。无论再过多少年,在那时候,雪落
飞花沾衣寒……这是暄少爷心中永远的刻印,您不也说过吗?

    几乎是施展轻功一路奔去,站在江府後面的小巷中,东篱暄却没再走前一步。

    刚刚才把人送回来,这会又要找人,别说江家的人,就是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思索了半晌,东篱暄脚尖一点,轻轻巧巧地便跃上了围墙。既然如此,反正
只是问个问题罢了,用不著让江家的人知道,只要找到寒落就行了。

    无声地落在院中,侧身躲开刚好走过的两个丫鬟,正要动身,却无意中听到
了两人的对话中叫了自己的名。

    “今天少爷一出去,少夫人就过去了,也不怕被老爷知道!”

    “哦?东篱家的大少爷今天没来麽?”

    “来了,又回去了。不然也不会在府里跟少夫人鬼混了。”

    人走远了,声音也小得听不见了,东篱暄也没跟上去,只是心中一动,似乎
有什麽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自朝寒落居住的院落走
去。

    刚走到初次见到寒落的荷塘,便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恍惚间有点
熟悉,似乎就是那天在画舫上所弹的《落花怨》。

    微一凝神,确实便是那曲,可琴声中却夹杂著一阵阵女子娇柔的笑声,一直
不断。

    又走了一段路,靠在假山稍稍探出身子,一眼变看到了在屋子前院落中抚琴
的寒落。东篱暄却怔住了。

    寒落的身後,靠著一个妙龄女子。两人身体贴得很紧,那女子的头就靠在寒
落的肩上,脸贴著他的脖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一曲停,那女子笑了,微抬头,轻轻咬了咬寒落的左耳:“小落的琴技真是
越来越好了,我听得都要心碎了。”

    寒落没有反抗,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我换首欢快点的?”

    “吻我。”女子笑意更浓,“吻我就可以了。”

    寒落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声音更轻了:“有人在。”

    “就我和你,其他人都被我遣走了。”女子往寒落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
“乖,吻我。”

    寒落侧了侧脸,笑了,柔声道:“我看不见。”

    话音刚落,他唇已被覆上了,那女子贴得更紧了,手也不自觉地缓缓环上了
寒落的脖子。

    看到著,东篱暄猛地收回身子,眼中竟不觉流露出一丝惊恐。

    那个女子就那样吻上了寒落的唇,寒落没有一丝的反抗。

    或者说,他是愿意的。

    只是,那个女子,是宛雁惜啊!宛雁惜……江家的少夫人,江子寻的新婚妻
子!他们不是表姐弟吗?怎麽会……怎麽会……

    缓缓地张口,吸气,呼气,东篱暄力求能平静下来。

    他一定是看错的,不然,怎麽可能……寒落和宛雁惜……怎麽可能!

    战战兢兢地探出头,院中的两人没有分开,只是呼吸显得急促了,宛雁惜的
慢慢划落,到衣领,到前襟……

    不敢再看下去,东篱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手微微颤抖著握成拳,他返身沿原
路走去,跃上围墙,无声地落回小巷中,他的身子终於晃了晃。

    怎麽会这样,那是梦吧?

    他刚才在江家的院子里,看到寒落,和他的表姐宛雁惜,江家少夫人宛雁惜。
然後,他看到宛雁惜吻上了寒落的唇。

    而寒落没有反抗。

    “暄少爷!”看著东篱暄摇晃著走进别馆,仿佛丢了魂似的,亦星不禁一惊。

    缓缓看向亦星,东篱暄居然看到一丝惊惶,还有,一种似乎注定的悲哀。为
什麽?微微偏著头,东篱暄看著亦星不说话。

    “暄少爷?”亦星叫得心慌。

    似乎终於明白自己已经回来了,东篱暄闭了闭眼,吸了口气,终於道:“亦
星,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回山庄。”

    “明天……”亦星脱口而出,却又猛地收住了,只应了声,“是。”

    枝头的枯叶已落尽,风吹过的时候,总夹著刺骨的寒意,不知不觉,已经是
入冬了,天空还' 飘著毛毛细雨,只是云缓缓移动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这年冬
天的初雪卡要降临了。

    寒落靠著软椅,膝上是挽玉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弄著,调不
成声,伴著一旁丫鬟思儿打扫的声音,竟透露著一丝无名的烦躁。

    “思儿姐,天气是不是冷了?”骤然停手,寒落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思儿抬头看了看脸向著自己的人,冷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径自打理著床铺。

    寒落丝毫不在意,指尖轻轻抚上琴弦,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头,让人不
禁一颤。他自顾笑了。“思儿……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吗?”

    有点愕然地抬头,不懂那坐在软椅上的人怎麽尽问些奇怪的问题,犹豫了好
一会,思儿才不甘愿地道:“原本名字里就有那个思字,卖进来的时候,管家嫌
名字复杂,就唤了现在这个了。”

    “是吗?他们都爱这样叫人。以前……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孩像你这样,叫
……我都快忘了。”随性地笑了笑,笑颜温柔得让人动容,“好象是叫寄儿吧,
都一样的,也是後来被人唤成这样的名字。”

    思儿没理他,只是奇怪地看了看他。

    “思儿姐。”寒落突然很认真地唤了一声,思儿又是一愣,看去便见到寒落
双手放在琴上,一个劲地笑,灿烂非常。“思儿姐,你说,东篱暄不来了,我该
怎麽办?”

    “不还有少夫人麽,寒落少爷还愁没人爱吗?”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思儿
冷笑一声,提著水走出房间。

    寒落一动不动,脸上笑意不减。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走进门,寒落只是微微侧过头面向人来处。然後他
听到了一个声音。

    “东篱暄今天回绘世山庄了。”

    天空阴沈了好久,终於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宽阔的大道上,见不到多少
人影,只有一辆马车,一侧车厢上以红色的玉石镶成一只展翅的雄鹰,只要稍有
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天下第一庄绘世山庄少庄主东篱暄的马车。

    马车一路奔驰而过,刚积起的薄雪依著马蹄和车轮飞扬而起,又无声地落下。

    东篱暄就在车厢内,靠著一角闭目假寐著,他面前是那雪鹰袭风,静静地立
在那儿。

    猛地一声马嘶,车厢往前猛烈地一晃,东篱暄张开眼,微皱了皱眉,伸手挑
起门帘:“亦星,怎麽了?”

    亦星没有回答,只是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东篱暄探出头,顺著亦星的方向看去,那刚被雪染白了的路上,竟然躺著一
个人!那人一身单薄的白衣,若不是盖脸的黑发,怕就很难发现了。

    而他的怀中,抱著一个琴。寒落的挽玉琴!

    下意识地猛抽了口气,东篱暄想也不想便跳下车,冲了过去。

    说不上为什麽手竟抖了起来,东篱暄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人,轻轻拂
开掩面的长发,便看到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绝美容颜。

    真的是寒落。

    “寒落,寒落!”唤了两声,怀中人儿却没有一丝反应,手上所触,竟是一
片冰凉。

    屏著呼吸,东篱暄的手魏颤颤地伸到寒落的鼻子前。终於缓缓地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只是已经很微弱了。

    “亦星,我先到前面的客栈去,你赶车跟来吧。”

    “是。”亦星一直看著一切,直到此刻,还是什麽话都没说,只应了一声。

    东篱暄扯了扯寒落怀中的挽玉琴,想将它交给亦星带去,可寒落虽然昏迷,
却死死地抱著琴不肯放,东篱暄无奈地低笑一声,喃喃道:“还是这麽宝贝它吗
……”语罢,连著琴抱起了地上的人,一提气施展轻功便向前飞奔而去。

    亦星看著远去的身影,只是轻得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驱车跟上。

    原以为,扬州一梦,醒了便无迹可寻,只是现在,恐怕又是一场纠缠了吧…


    输过一股真气护著,又让客栈的小二请来了大夫看过,开了药又吩咐人去煮
了,好不容易喂寒落服下,见他的气息渐渐平服了,东篱暄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
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冰冷。

    刚才……那是惊慌吗?在看到他倒在雪地中时。完全不假思索便将他救起。

    真的,完全不假思索。不去想这个人与自己是毫无关系,不去想那些空穴来
风的流言,不去想江家院落中那肆无忌惮的调情……只是想救他,绝不能让他死
去。为什麽呢?难道,在心中,已经变得重要了麽……

    只是,为什麽寒落会那样倒在雪地上呢?他至少还是扬州大家族的表少爷吧?

    “不……”几不可闻的声音在静无声息的房间中响起,清晰得带著回音,东
篱暄猛地低头,床上的人紧闭著眼,眉头紧锁著,脸色一片苍白。那不是清醒…
…他是在做梦。噩梦?

    忍不住凑上耳朵,便听到寒落很低很低地呢喃著:“不能死……不会了……
不会死的……我、活……我会活下去的……”

    “寒落……”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一直萦绕,破碎,却坚定。东篱暄心中竟
涌起一阵惊恐。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带著如此的执念去活著。那不是人本能的求
生意志……那样的话语,如同诅咒,活著的诅咒。

    呢喃声渐渐静了,夜幕不知何时已经吞噬了整个大地。

    东篱暄靠著床假寐著,竟是不敢离开。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窗外雪落到地上的声音,似乎只一会光景,雪
便已下得大了。

    一声很轻很轻的呻吟传进耳中,东篱暄猛地睁开眼,看向床上。

    只见寒落眼睛还是闭著,只是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先是摸了摸被子,才缓
缓睁开双眼,瞪了瞪,茫然地捉不到一丝一物,终於放弃了,侧过头听了一会,
脸慢慢转向东篱暄,然後开口,微弱的声音带著微微的沙哑,却意外地透著一丝
撩人:“东篱暄?”

    自相识以来,寒落从未直呼过他的名字,总是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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