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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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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走。”肆阳无所谓地一摊手,“反正你说过我来去自由。”
“肆阳!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你强下命令。”东篱暄脸上带了丝泄气,“为
什麽我就不能知道?明明全山庄的人都知道的样子,偏偏我不知道,而且我不能
知道?这太可笑了吧!”
肆阳知道他的性格,得意地一笑,才正色道:“不说也是有我们的原因的…
…而且,答案,一直在你心中。不只是昕相信,我也相信。”
东篱暄皱了皱眉:“什麽意思?”
“你懂的。或者,到观雪楼看看。寒落被安置在那里吧?”肆阳笑了笑,低
头行了个礼,一闪身便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知道叫不回来,东篱暄也没做声,只是回想著肆阳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窗外的夜空很冷漠,那幽幽的琴声一直不断,一如在江家初见寒落的那个夜
晚,琴声中却不是寂寞,而是清冷如水的柔情。
远处传来三更的更鼓,寒落唇边突然泛起一抹轻笑,停了手,指尖悬在琴弦
上,倾听著,毫不意外地听到“噗”的一声,知道是桌上的蜡烛灭了。
风声稍稍一变,房间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黑衣束发,黑布蒙面,却依然能看出,那是个女人,甚至,必定是很美的女
人。
“无颜姐。”寒落很低地唤了一声。听他说来,那人竟然便是芙蓉谱中以唱
曲而名扬天下的花无颜。
听他一声,花无颜才扯下面纱,借著暗淡的月色打量了他一眼,不禁皱眉:
“你瘦了。”
寒落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道:“无颜姐,你还会帮我的,是吧?”
“我本想杀了江子寻了事……”花无颜呢喃著,随即抬头,“当然,我不帮
你还能帮谁呢?”凝神静听,花无颜的眉头更紧,“绘世山庄这麽一个地方,居
然连一个丫鬟都没派给你吗?”
“没关系,没人跟在身边,不是更好麽。”轻轻拨了下琴弦,发出一声单调
的琴声。
“小落,我带你走,别管那麽多了!江子寻和宛雁惜要是敢乱干些什麽,大
不了我跟他们拼了!”花无颜说著,下意识地咬了下唇。
“不能不管啊……”寒落轻叹。右手微微颤抖著抚上左手手腕,那里,系著
一根淡蓝色的绸带,很简单的花样,就像是为了装饰一般。“怎麽能让你有事。”
花无颜自是将他的举动收在眼底,暗暗一叹,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杀了江子
寻和宛雁惜,然後回来接你。没有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不要!”寒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没去。“无颜姐,你放心,真的没
关系的。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东篱暄他……我早告诉过他我的目的了,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麽还要带我回来……大概是还有怀疑。所以我,在这里,与其
说是客人,不如说是被监视的囚犯吧。如果他决定让人跟在我身边,那也只会是
用来限制我的行动而已。”
花无颜脱口而出:“这样我更应该带你走,难道还要等他伤害了你我才後悔
吗?留在这里,有人侍侯危险,没人侍侯也危险,那倒不如跟我走!”
寒落缓缓别过头,淡淡地道:“我不会走。如果你不帮我,那就走吧,我自
己想办法。”
“你还能想什麽办法!”没好气地冲了一句,花无颜终於放软声音,“我当
然帮你,不是说吗,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只是小落,别难为你自己了,好麽?
如果真的出了事,一定也要找我,好不好?”
寒落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无颜这才舒了口气,又道:“东篱暄有那只雪鹰,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用信
鸽了,有需要的时候,还是用琴来唤我吧,我会过来。这些日子,班里都会在京
城里逗留。”
“好。”歇了歇,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寒落又道,“无颜姐……师傅已经不
在了,班里,也不用太努力……”
只能叹气,花无颜干笑一声:“小落,你自己能不勉强自己就很好了,班里
的事,不必操心。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当脚步逐渐靠近时,寒落就醒了,却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
过了不久,门外便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还有一个陌生而恭敬的声音:
“寒公子,起床了吗?”
“嗯。”寒落没多说话,也不管外面的人是否听到,只应了声。
门外人却显然听到了:“那麽梳洗的东西和早饭现在送进来吗?”
寒落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里衣,突然抬手扯开了衣领处的两颗
纽扣,直到听到纽扣落地时那轻微的声响,唇边才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好,
拿进来吧。”
门外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却在看到床上的寒落时微微地愣了愣,听到了他
脚步声的迟疑,寒落的笑容不禁更深了。
那人也不差,只愣了愣,便又平静地道:“暄少爷吩咐,如果寒公子吃过早
饭,就请到偏厅去,少爷过了正午就会回来。”
“现在什麽时候了?”寒落动也没动,只是靠在床上偏著头问。右手不著痕
迹地轻轻在床上摸索著,当触到搁在一边的挽玉琴时,又自暗暗松了口气。
“刚过了辰时。”
“好,我知道了。”
“如果寒公子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先告退了。”
寒落点了点头,却又在那人正要离去时唤道:“对了,我不姓寒。所以别叫
我寒公子了,怪恶心的。”
那人脸上微微一青,应了声“是”便退了走了出去。
寒落脸上的笑意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拢了拢因为没有纽扣约束的里衣,
摸过外衣套上,才走下床。
一下雪,天就冷得要命了。
吃过早饭,已经花了好长的时间,寒落却没在意。
什麽正午回来的!他要能在正午走到那个偏厅,才是笑话呢……东篱暄啊东
篱暄,你是忘了我看不见呢,还是故意的呢?
可他也没逗留在房间里,只是整了整衣服,用那已经半旧的白绸带小心翼翼
地将头发束起,抱起挽玉琴,推门而出。
一路上扶墙而走,却竟没在路上遇见半个人,寒落也不在乎自己走到哪,只
是一直地走,虽然走久了有微微喘气,却也不停下来。
“昕,你最近实在很奇怪……”那是东篱暄的声音,从左侧不远处传来,似
乎是在一个屋子内。
竟然这麽巧真让他转到偏厅?不会吧!寒落好笑地想著,停了下来。
屋子里隐约传来东篱昕的声音:“反正羿王早想拉拢我,如果这麽个小恩惠
就不接受他,怕是没完没了了。反正只是个小小丫鬟,能干什麽!”
听到这,寒落微微一震,偏了偏头,开始聆听四周的风声。
风的气息再弱,拂在物件上,也还是有声音的。
对话是在自己所在之处的前方,要过去的话,必须向前走,然後拐弯,沿著
回廊一直走去。周围居然还是没有人。
思考著,寒落慢慢地向前方走起,然後松开了扶在墙上的手。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小丫鬟?越是看去无害,越是难以猜测!我想羿王不会只单纯送你个人
当丫鬟吧?”
“不说了……我不想再争论,人都已经带回来了,还能怎麽样。”东篱昕的
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甚至带著一丝疲倦。
“昕……”
寒落走近的时候,只听到东篱暄唤了一声,夹著一丝後悔。
真是好的兄弟情啊……
“两位东篱公子,请你们把我退回去好不好?”
就在准备推开那屋子的门之际,却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不算动听,甚至因
为紧张了带了点沙哑,可寒落就那样,手僵在了半空。
“我不明白为什麽二公子要选上我,可是,小王爷答应过我可以一直留在王
府内的,所以求求你们,让我回去吧!”少女的声音越显激动,然後扑通一声,
显然她是跪了下来了。
寒落已经听不清东篱暄和东篱昕两兄弟在里面说了些什麽,那少女又说了些
什麽,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上的绸带,只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都
好,回不回得了房间不重要,只是,一定要离这个房间远远的,离那个人远远的。
冷静,放松,不要发出声响,然後离开。
一直屏著气,直到知道自己真的已经离开那个屋子很远了,寒落才深深地呼
吸了一口气,心便急剧地跳动起来。
“寒落公子,你不是应该去找暄少爷的吗?”是早上的那个人。
寒落下意识地将怀中的挽玉琴搂紧,回过头转向那人的方向时,脸上已经挂
上淡淡的笑意了。“我有点不舒服,所以他让我回来了。”
“是这样啊,可是这里离观雪楼……”那人不懂。
寒落笑了,他终於明白了:“对不起,能带我回去吗?我找不到路。”
“是,这边请。”那人应了转身便走。
果然,不是东篱暄故意或是忘了什麽,而是,忽略了,山庄里的人,根本不
知道自己看不见。
见寒落没跟上来,那人奇怪了,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
“对不起,我的眼睛看不见。”寒落声音很轻,甚至带了点柔弱。
那人顿时慌了手脚,一边道歉一边走过来,想要扶他,又不敢伸手,寒落只
是心里头暗笑著,一边将手搭在那人的肩头上。“劳烦你了,不知道尊姓大名?”
那人更是不好意思:“我,叫我阿三就好了。”一边说著,一边领著寒落走
回房间。
这麽一闹,他压根忘了去探究,为什麽寒落说不舒服时,他的暄少爷还会放
任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自己走回房间。
根本忘了自己如何将阿三送走,只知道自己抱著挽玉琴,就在门关上後的刹
那,颤抖,怎麽都止不了。
如此地近,怎麽会想不起,这里是如此地近,近得过去和现在就像只隔了一
纱薄纸,轻轻一戳,就会全部撕破。
门突然开了,很响的声音,像是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进来的只有一个人,站在那不住地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寒落笑了,缓缓地
放松了紧抱著琴的手,即便没有任何不同,却慢慢地闭上眼,仿佛这样便能将一
切隔绝。
真是很好的搭配啊,羿王府送来的丫鬟和江子寻派来的人。相互监视,比什
麽都来得有效。只是,东篱暄他们大概想不到吧……
“公子!”一个很大的拥抱,仿佛是害怕他会消失一般紧紧的拥抱,抱著他
的人早已哭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啜泣声渐渐弱了,寒落才轻轻地道:“好了,寄儿,我不是
好好的麽,哭什麽。”
那被唤做寄儿的少女却不肯放手:“公子,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寒落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暖,柔声道:“是我,寄儿别哭。”
寄儿终於不好意思地放开他,揉了揉眼,却又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似乎怕他
真的就此不见了。“公子……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寄儿!”想也没想,寒落便叫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又放软
声音,“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不明白,可是,不要问我,好吗?”
寄儿迟疑了一下,终於点著头应了一声。“真好,寄儿又可以侍侯公子了。
而且,不是在羿王府里。我们都出来了。”
寒落没阻止她说,只是突然笑了。
门外,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远了。
那个叫寄儿的丫鬟,本来死活要回羿王府,可当弟弟说出,让她去侍侯寒落
正好时,她却突然脸色一变,什麽都没再说了。
东篱暄回到自己的日照院时,脚步连自己都觉得沈重。
因为觉得可疑,一路跟著寄儿到了观雪楼,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事
情。
寄儿叫寒落“公子”,寒落认识她,甚至她曾经是跟在寒落身边的人。
然後寄儿说“我们都出来了”。
从羿王府出来。
寒落不是江子寻派来的人麽?居然还跟後王府拉上关系,实在是……
东篱暄摇了摇头,拼命想把寒落的事甩出脑海,可那张清丽到极致的面容却
越渐深刻。现在越想,越明白,无论什麽时候,寒落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
初见的时候是那样,後来雪夜里是这样,然後他说出目的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
样……从来不变的东西。以前也许以为只是错觉,可是今天却分外明显地察觉到。
那是傲气。
寒落那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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