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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友(下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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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为自己的粗笨而羞惭。 

  第二天再见到杜悠予,一开始他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糟,四周风平浪静的,杜悠予没有要跟他敌对,也没冲他发火。 

  但很快就发现比他想象的更糟,杜悠予完全是在躲着他,当他是妖怪一样,想找杜悠予说话,杜悠予就跟见了鬼一般绕开他。 

  昨晚在场的同事,今天在公司里碰到,大概是对他的粗蛮表现印象深刻,一个个也都害怕他似的,似乎他是个随时会出手揍人的野蛮人。 

  大家都不怎么跟他说话。非说不可的时候就短短两句,加上一个挤出来的笑,然后赶紧走得远远的。 

  钟理觉得自己就是个从山林里跑出来,不小心闯进文明人世界的怪物。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和这些人的不一样。 

  他刚从车厂出来,衣角上还有块机油的污渍。用计算机填份数据他就手脚笨拙,走路步子还特别重,弄出来的声音比谁都大。 

  钟理慢慢觉得不敢乱动了,他把该做的都照着安排做了,然后就一个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把穿着旧球鞋的脚缩进去,免得又绊到别人。 

  「在看歌词?」 

  站到他面前的人是颜可。 

  「进里面去看吧,坐得也舒服点。」 

  钟理一时有些拘谨,「这里比较宽敞。。」 

  颜可坐到他身边:「我都知道了。那件事你还是别太放在心上。」 

  「嗯。。」 

  颜可年纪也不见得比他大,却时时给人一种哥哥的感觉,跟欧阳一样温柔,又比欧阳经历得更多。 

  「人都有无心做错事的时候,我想杜悠予也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应该不会真去怪你的。他现在可能只是太尴尬了。」 

  本来没觉得怎样,被他这么一说,钟理喉咙倒有些堵了,半天才说:「谢谢。」 

  「杜悠予刚让我带杯咖啡,」颜可把冒热气的杯子塞进他手里,拍拍他,「你给他拿过去吧。」 

  杜悠予在休息室坐着,一手微微撑着下巴,闭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钟理端着那咖啡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要怎么讲这今天第一句话,就见杜悠予睁开眼睛,忙手一伸,说:「咖啡。」 

  杜悠予睁眼看清他,有些意外,但也很快说了「谢谢」,抬手便要接过杯子。 

  交接杯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撞到一起,这是再常有不过的事了。但杜悠予一碰到他,立刻挨了咬一般猛地缩回去。 

  钟理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松手,自己早已经撤力了,反应不及,只一眨眼整杯咖啡就全泼在他身上。 

  事出突然,钟理也吓了一跳,眼见那湿了的浅色西装还腾腾冒热气,忙一把抓过手边能用得上的东西,赶紧往杜悠予身上擦。 

  杜悠予被他一碰就立刻往后退,伸手厉声阻止:「不用了!」 

  钟理也不想那么多,只怕把人给烫伤了,拉着他就要帮他把腿上的热饮料弄干净。正在忙乱,刚进休息室的造型师一见这场景,就气急败坏冲他吼:「你在干什么啊!」 

  钟理还发愣,等人家劈手把他手里的一团糟抢过去,他才看清楚自己胡乱拿来当抹布的是杜悠予放在桌上的开司米围巾。 

  这一连串的意外把钟理给弄得蒙了,呆了半晌才讪讪说:「对不住,我给你带回去干洗。。」 

  「不用了,洗不掉的。」 

  「那我赔你钱。」钟理慌忙从兜里掏出钱包,抽里边的现金。 

  造型师看他在拿那些钞票,忍不住说:「这是Dolce&Gabbana。」 

  钟理又愣了一回,看着钱包,手还僵着,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算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拿稳。」杜悠予也不愿意多看他,只低头把自己身上衣服弄平,又拿手帕擦了擦,「你出去吧。」 

  造型师拿着被毁了的围巾和西装外套离开,边为心疼惨遭蹂躏的经典款而不停碎碎念,边恨不得骂钟理这种用眼不识名牌的粗人一顿。 

  但他看了一眼钟理比他高出十来公分的身材,旧毛衣底下的胳膊线条,还有黯淡的神情,就露出一副害怕挨打的样子,闭嘴逃开了。 

  钟理看造型师就跟被狮子追一般逃窜,好笑之余又觉得极其难受。 

  他就是个最讨人嫌的混蛋,是个做事粗手粗脚的野人。他比强暴过他的杜悠予要坏上十倍。 

  新年将至,钟理也收到老妈寄来的大包裹,都是些自家做的吃食和衣物,有不少是给杜悠予的。老妈特别惦记杜悠予,电话里总不忘夸他多么多么好,要钟理好好跟他交朋友,记得把东西给他捎过去。 

  但钟理根本找不到机会跟杜悠予说话。一个人存心要避开你的时候,你是没办法追上他的。何况杜悠予身边的staff 都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这种当坏人的感觉让钟理难受,他并不凶恶,没有獠牙,也没有青面,更没有坏心眼。 

  他想可能他实在太粗糙了。人跟人不一样,杜悠予是琉璃做的,他是石头磨的。他被怎么样折腾也坏不了,杜悠予碰一碰就碎了,他是该小心的。 

  在公司里连话也说不上,眼看着要过元旦,他把该送给杜悠予的东西收拾好,趁晚上送上门去。 

  不想杜悠予的住处却是热闹非凡,屋子外边停了不少的车,灯红酒绿从窗户透出老远。钟理在门口听了会儿声音,知道里面原来是在开PARTY。当然是没他的分。 

  钟理从窗户往里面看了一阵子,把一大袋特产挂在门把手上。 

  里边是老妈亲手做的腊肠,自家腌的咸菜,他觉得比店里卖的都好吃,还有手织的围巾、手套跟袜子、拖鞋。 

  东西比起来寒酸,可都是真心实意。 

  走了几步,钟理还是忍不住转头又走回去。他做不来这么偷偷摸摸的,凡事还是该当面来得好。 

  钟理按了门铃,里面太热闹,过了挺久才有人来开门。不是杜悠予,是他并不认得的面孔,但对方倒是认得他,一下子就露出避之唯恐不及的神色。 

  钟理不由气愤,这些人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怎么的,又没挨过他的打,人云亦云地就跟着装害怕,于是索性粗声道:「喂,我找杜悠予。」 

  屋内在瞬间安静之后又有了些骚动,他就跟只闯进瓷器店的牛似的。杜悠予也终于看见站在门口的他了,远远地隔着人群问道:「有什么事?」 

  钟理在高昂起来的音乐声中也只能举高手里的东西,扯着嗓子回应他:「过新年了,我妈寄了点腊肠咸菜过来,要我带给你。」 

  他说得大声,满屋子的人都听得笑了,如此的不合时宜。 

  杜悠予也只点了点头:「就放那里吧。」 

  钟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有些别扭。他来就是为了能和杜悠予好好谈一次,把该说的东西都说开,可这样又是连话都说不上。 

  「杜悠予,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仍然是拉开嗓门的吼话。杜悠予没让他进来,他也不好没头没脑地硬闯,只得在门口涨红了脸。 

  「对不住。上次是我混帐了。」 

  周围的人静了一静,又是一番窃笑,弄得钟理越发面红耳赤。 

  杜悠予沉默过后则是淡淡的大方:「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钟理在慌张和意外之余,更觉得轻松高兴,杜悠予到底还是个爽快人,没那么小心眼。 

  但进屋待了一会儿,钟理慢慢也不自在了。杜悠予并不打算招呼他,只忙自己的,几个人玩闹在一起,灌酒嘻笑,俊男美女们裹在小礼服里的身段看得人眼花撩乱,他在边上站了好久,试着叫了杜悠予好几声,也插不上嘴。 

  钟理原本是个爱热闹的,不难交朋友。但这屋里的人像是都知道他的「劣迹」,没人愿意多跟他说话,带着公式化笑容聊上两句就借故走开。 

  钟理应付不来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假客套真冷淡,脸皮也终究还是薄,就不找人说话了。找个地方坐着,拿了些东西过来使劲吃,不至于显得太被孤立。 

  杜悠予则已经喝得微醺,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带着慵懒微笑,有些撩人。好几个人围着他,有坐在他腿上的,也有搂着他脖子的,有柔软丰满的娇艳美女,也不乏俊俏的男性。 

  即使除去在公司里的地位这块筹码,他也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大家喝得不少,酒劲上来,都放得开,也放肆了,挂在他身上,甚至跨坐到他腰上,百无禁忌。 

  钟理看得不知说什么好,眼见他们还接吻,杜悠予笑着很是投入,就不敢再看了,低头吃盘子上的蛋糕。 

  「钟理。」 

  「哎。」钟理忙放下盘子,挺高兴杜悠予今晚总算叫了他。 

  「你怎么还没走啊?」 

  钟理略微尴尬:「是啊,等下就走。。」 

  「没事,就是问问,你随便玩。」杜悠予扬了扬手,「多看看,才能多了解,免得闹笑话。」 

  「呃。。」 

  「你说我打你主意,」杜悠予按住一只试图探进他衣服里的做了水晶指甲的手,笑道,「你觉得我用得着吗?」 

  钟理很是尴尬,仍然红着脸答了他:「用不着。」 

  「你知道就好。」 

  「嗯。。」 

  「这圈子里,最不稀罕的就是人。你别想得太多。」 

  钟理又答应了一声,满脸已是通红,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钟理回到家,耳朵脖子还是红通通的,用冰凉的手使劲把脸按了一通,火辣辣的感觉也没有丝毫缓解。 

  他晓得杜悠予是在惩罚他。只是杜悠予也很清楚他的笨,他的爽直简单。他耍不了花招,绕不了圈子,挨几顿骂几顿打他都是甘愿的,也担得起。 

  只是别这样不咸不淡地讥讽他,拿针一点点扎着他。 

  他完全招架不了。 

  第十八章 

  睡觉前又看到那把带回来的吉他。瞧着它就想起杜悠予,钟理把它拆了,抱在手里试了试。 

  一切都刚刚好,顺着他的手指,养熟了的宠物似的,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的。 

  钟理拨了一会儿,心里却更难受了,把它包好了放进柜子里去。 

  杜悠予确实是曾经对他很好的,但再好的交情,也都是过去的事了。钟理想着就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第二天钟理一进公司就不由自主变得垂头丧气。上面通知他,要换掉制作人,杜悠予不再负责他了。 

  这也并不意外,虽然又是一个打击。 

  「就算没有杜悠予,自己也一样能做出想要的音乐。」 

  尽管坚定地这么想着,脚步还是拖拉了起来。 

  就连对制作音乐那么强烈的热爱,也无法完全抵销在这个空间里的煎熬感。 

  等着电梯缓缓上来,门打开,一眼看到杜悠予也在乘客当中,钟理愣了一愣,也不避嫌,大步走进去。 

  杜悠予就站在他身边,但形同陌路,只低头看手里的报纸。那冷淡的模样让钟理难受透了,干脆也低头看自己的脚。 

  又上了一个楼层,进来的人更多,电梯里显得拥挤,钟理给人让地方,胳膊就蹭到了杜悠予。只是轻微的相碰,杜悠予却立刻避开,嘴里说:「抱歉。」 

  钟理瞬间觉得肚子里「轰」地一下就有东西燃烧起来。 

  他到极限了。大家多少朋友过一场,来往坦荡,没什么解不开的龌龊恩怨,又何必要生分到这种地步。 

  朋友做不下去也就算了,他不高攀,可这话如果不说清楚,他真要被活活憋死。 

  等电梯停下,杜悠予说声「借过」往外走,他就大步跟上。杜悠予进了自己的工作间,他也踹开门进去,一把揪住反应不及的杜悠予,激动之下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就把杜悠予压倒墙上按着。 

  杜悠予手里还拿着报纸,背部「碰」地就重重撞上墙壁,有些愕然,站稳之后便垂下眼睛,看着逼近到他眼前的男人:「干什么?」 

  钟理都快顶着他的鼻梁了,咬牙怒道:「你他妈的这样算什么意思?做不了朋友你就直说,我明天就不用来了,省得碍你的眼!」 

  杜悠予被按着,也不反抗,只微微皱眉:「用不着吧。工作是工作。」 

  钟理越发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是个男人就痛快点,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我是对不起你,可你他妈的又不是没混帐过!我跟你计较了吗?」 

  门又被打开,外面的人见了这阵势就惊慌了,冲着钟理:「喂,你要做什么。。」 

  钟理来不及说话,杜悠予先皱眉道:「没事。」而后过去伸手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住。 

  钟理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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