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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正文+番外2)-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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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没说话,过一会又睡过去。他到底跟韩笑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位素衣低语商量,不知这事该不该上禀才好。
韩笑可没管她们,她站在院门外,忽然回头望。若如石耳所言,这山中明争暗斗,那此处医仆药仆大夫来来往往,必是口舌事非之地,云雾老人与聂承岩行事皆有其用意,韩笑觉得这言杉和石耳都安排在此一定非偶然。她望着院内,数人走过,却无人对视她的目光,倒是石耳站在屋门口,抱胸靠上门上,看着她。韩笑冲他点点头,抿嘴一笑,转身离去。
不过一日工夫,韩笑与言杉密谈后神情诡异的离开一事,由素医馆开始,传遍山中。
当天夜里,云雾老人下令将石耳放出,允他回自己屋住。可石耳出来后第一件事,是强拉的其他药仆为他放风,他自己偷偷跑到了言杉在医庐的住所,不知做了什么。这件事,也很快传了出去。
传言传到了聂承岩的耳朵里,霍启阳来报的时候,韩笑正给聂承岩的脚做药熏,聂承岩没遣开她,直接让霍启阳说话,故而韩笑也知晓了石耳的动静,这让她暗暗心惊,不知这家伙是何打算,要逃了,怎的还闹出事端来。
而自那次对话后,聂承岩也闹不清自己为何待韩笑有些小心翼翼起来,言行举止皆收敛不少。他甚至还会屈尊陪陪韩乐,教他打打算盘读读书。韩乐一边学一边高兴的喊,等他学会了,以后可以给卖猪肉的姐夫算账。
卖猪肉的姐夫?聂承岩当天用饭时看见猪肉便觉得没了胃口。不过让他有几分高兴的是,在用石耳试毒之前,那幕后之人的调查终于有了进展。
说回言杉的伤,的确是伤得颇重,但因救治及时,本也无丧命之忧。但他被救回后心情郁结、惶恐不安,不知怎的,这伤势过了五六日也未见有好转。四名素医轮流当值照顾他,对他的伤情很不解,但报了神医先生,云雾老人明显对此人的生死并不关心,于是大家也就听之任之,略尽人事。
这日言杉晕晕沉沉,睁开眼看得那人立他床前,他费劲的左右转头看看,屋内再无别人。他想了又想,黯然神伤,终忍不住开口道:“芝芝……”
验药追凶
“你如今弄成这样,唤我又是做什么?”立他床前的正是林芝,她一脸悲郁,配着她的绝世容貌,很是楚楚可怜。
“我……我错了。”言杉口气极软,他心跳得厉害,没想到事发后还能有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林芝静默片刻,似是不忍,叹了口气,后又咬牙道:“你大错特错!”
言杉慌忙道:“我听说了,你父亲……林大夫之事,我确实不知情,芝芝,不要听信谗言,我确实不知林大夫在那里出事,我选中那,只是因为那里偏僻,以为无人察觉,我不知道林大夫……”他说几句便喘不上气,头晕目眩。
林芝看着他,过了好一会轻声道:“你也知道有谗言,那你又为何又对着别人胡说?”
“胡说?”言杉不解。
林芝在他床边坐下:“你与那韩笑说的什么?又与那石耳说的什么?现在到处都是风言风语,神医先生和公子都避不见人,我就快被你害死了。”
“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啊。”言杉想了又想,想不起来自己有跟那两人透露过什么,难道是他昏迷时说了胡话,无意露了端倪?再想,这不可能,若是他有胡言乱语,这山上不能如此平静无波,再者,他能说什么?这事本就是他一人所为。
他的话林芝显然听不进去,她道:“我母亲死得早,父亲辛苦将我带大,却被奸人所害,害点连他的尸骸都见不着了。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若不能在这云雾山上安稳度日,只怕也只有枉死一途。”
“不,不。”言杉激动起来,四肢都有些发麻,“芝芝。你莫这样说,你才情出众,医术过人,这山上素医馆首席,一直非你莫属,你岂能这般想不开。”
“这不是我想不想得开的事,你这般一闹,又胡言乱语一番,那韩笑本就妒我,若然被她拿了把柄,管我清白不清白,势必会被她整治。我在这山上如何立足?”
言杉急得直喘,不及说话,又听林芝道:“公子被这丫头迷惑,神医先生也对她格外不同,我处处受压制,原本日子就不好过,如今我爹尸骸找到,竟然与绿雪的毒案扯上关系,我的日子怕再难安生,再加上你这一桩……”林芝终于呜呜哭了出来:“若他们认定此事与我相干,我哪里还有活路?”
言杉急得不行,赶紧强吸口气,道:“我这桩与你何干,是我动的手,与你何干?”他压得胸中憋堵的不适:“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自己干的事,你这般委屈,我自然不能让她再欺你。这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你何干?”
林芝眼带泪光,摇头轻泣:“你话是这么说,可是被他们知道你是为了我,自然不会这般想。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我指使你的。”
“不会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半个字都没说。我只说是我自己看不惯她,她一个外来的小丫头,背着师父的药箱子,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自然没人能心服。他们怎么打听怎么断事,皆不能往你身上想。”
林芝泪眼盈盈:“你……你果真没说?”
“你放心,这事原本就不是你的主意,非你指使,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我怎么会往你身上推呢?我半个字都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他吃力的抬手,竟有些抬不起来,林芝忙伸手握住了,他笑笑:“我只是,听说那崖下竟有你爹的尸骸,吓了一大跳,我多怕此事被你误会。芝芝,切莫怀疑我,我并无加害你爹。”
林芝点点头,却又问:“你屋子里可存了什么我的物件?”
言杉苦笑:“你可曾送我一件半件?”
林芝咬咬唇:“我可不是怕你鲁莽,写些什么诗啊文啊的,或是画了我什么像。”
言杉低声道:“你说要保密,我自然不会留这些,我把你放进心里,不用诗啊画啊。”
林芝破涕为笑:“你就会说好听的。”
“芝芝,我没成功,我错了,我真是没用,你莫怪我。”
“当然不怪你,我也并无让你杀人之意。”林芝这话让言杉连连点头,“对,并非你授意,与你无关。”
林芝静静看了他一会,仔细为他把了把脉,然后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你好好休息吧,到换值时候了,我该走了。”
“再呆会吧。”言杉万分不舍,他犯下这等重罪,也不知最后师父会怎么罚,这云雾山,他怕是再呆不下去了,那他与她,又如何能牵手白头?
林芝面露为难:“我好不容易才支开旁人与你独处这一会,久了,怕是别人得疑心了。你好好养伤,轮到我当值时,我们还能见面。”
言杉没了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片刻后,另两位素医进了屋,过来看了看他的状况,便坐在一旁自顾自的聊起天来。言杉心中苦痛,又觉得心跳得厉害,感觉虚弱至极,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过去。
当天夜里,习诊院忽然起了风波,守卫进言杉屋里时忽然发现他状况有异,似是断了气,两个当值素医当时头靠着头正打盹,闻言差点没把魂吓飞了。很快守卫将言杉运了出去,并带回云雾老人的吩咐,明日一早,八名轮值的素医们需接受他的质询。包括林芝在内的八个人惴惴不安,最后两名值守的素医更是觉也不敢睡了,哭了一宿。
第二天,八名素医一大清早便候在云雾老人的院外,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被带到了堂屋上。八名素医跪下请安,云雾老人也不唤起,只顾自的在喝茶。八个人头也不敢抬,声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安静跪着。
等了好一会,霍起阳推着黑着一张脸的聂承岩过了来,身后跟着贺子明和韩笑。云雾老人瞥了他们一眼,轻咳一声算是打招呼。聂承岩臭着脸被推进屋,一句话也没说,云雾老人皱着眉,继续喝茶。
霍起阳把聂承岩推到云雾老人对手的主位上,贺子明很有眼力架的抢前一步把原先摆着的太师椅搬走了,韩笑也上前替聂承岩理了理长袍的下摆,聂承岩瞪着她“哼”了一声,明显不悦。
云雾老人又瞥了他们一眼,这个臭小子进屋吭都没吭一声,倒是会“哼”他的丫头。
韩笑讨好的抚了抚长袍下摆,然后侍立到聂承岩的身后,聂承岩转头瞪她一眼,她看看距离,又迈前一步,离他近些,聂承岩这才回转,看着跪着的那八人。
霍起阳实在很想笑,刚才出门时韩笑抱着聂承岩小腿枕着他的大腿耍赖非要跟来的情景实在是太逗人。他跟了聂承岩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容忍旁人,明明怒气冲天,最后却一一让步。那种无奈的软弱,让他这个冷硬的主子添了好些他从未见过的神采。
他一路憋到现在都不敢乐,看堂上气氛严肃,更是不敢造次了。他只得整整面容,看看贺子明也一脸的辛苦忍耐表情,他心里平衡多了。
云雾老人又再看了聂承岩一眼,终于开口,让那八名素医把照料言杉的用药和疗治情况都说一说。
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期期艾艾说话了,无非就是按伤情状况配的药,疗治也全是依着正常方法办的,从来都是这么治,只是言杉一直不见好。她们把药方子也带来了,呈了上去。
云雾老人看了一眼,顺手丢到桌上,聂承岩不动,韩笑忍不住,伸手取过,意思意思展开递他面前,他目光一扫,似是没兴趣看,韩笑就顺顺当当的捧在手里自己研究起来。
云雾老人又问了:“既然你们用药准确,疗治得当,为何言杉病不见好,反而越治越糟?”
八名素医又互相望了望,推了其中一个出来应:“言大夫伤的极重,又是在崖下抢治的,条件和用药均非最佳选择,原本就比较难调治,所以他这几日不见好也是正常,原本过一段应就见效了。”
聂承岩冷冷一笑:“我以为这屋子里全是大夫,懂医理的,怎么说起这么浅白的借口来。”
下面八人均是一僵,在疗治上找推卸责任的理由,面对的是神医先生和公子,此举确实显傻气了,可不如此,她们又能怎么说?这言大夫伤得极重,却没有大夫来管,只丢给她们几个素医,她们接这烫手山芋,左右都是不讨好的。她们是不敢太上心,怕被别人说与这言大夫是同谋,但药方没有错,服药也是按量按时的,突然暴毙,她们也不知是何原因。
云雾老人不待她们再辩,伸手从桌上丢下三包东西:“这是言杉昨天一日内服的三剂药,剩下的药渣子,你们自己看。”
八个人不敢不看,围着那三包药渣仔细翻,有五人医术好些,翻完均惊得脸色苍白,有三人医术差,虽不明就里,但看那五人表情,也知情况不妙。
一素医跪地伏首喊冤:“神医先生,煎药都是药房所为,我们药方上明明清清楚楚写了剂量,这乌头药量大了,确实与我们无关啊。神医先生明察,药方上写的量是正确的,是药房的药仆们动了手脚,我们冤枉啊。”
乌头有巨毒,用量要十分小心,且必须炮制后方可入药,这三包药渣中,两包里乌头都微微超量,第三包甚至是用的生乌头,这可不是疏忽没上心照应了,这是下毒害人,她们背不起这责任。
“药方那未煎的药包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云雾老人淡淡的说:“煎药的药仆我押起来了,但你们几个吃住都在一起,又是日夜守着言杉,要说毫不知情,我绝不相信。”
那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若真是她们八人中有人起歹念,又是谁?几个人吓得不轻,相互怀疑起来。
聂承岩这时候说话了:“若你们供不出来便也罢了,反正你们才八个人,宁可错了,也别漏了。你们照着他的药一天三剂服了,喝了药,脑子清醒,自然就想起是谁了?”八个人听得此言,吓得发抖,这是让她们都陪葬啊。
“对了,我能帮你们减少些嫌疑目标。你,你,你。”聂承岩指着那三个看不懂药渣的素医:“连乌头都不认识,想必没这害人的本事,快滚吧。”那三人初初不敢相信,而后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逃也是的跑出了屋子。
“现在剩下五个,是不是更好猜了?”
出乎意料
事实上,这五个素医不敢不猜,生死关头,不猜便是自寻死路。眼看着那三人得以脱身,自己赶紧卖力配合,说不定也能撇清关系。于是五人开始纷纷禀告可疑之处。
“丁,丁香姐素来对言大夫颇有好感,可言大夫一直婉拒。或者,或者……”
“白微,你莫血口喷人,我与言大夫素无交集,倒是你上次弄错了药方抓错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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