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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ⅱ 燃烧的女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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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声。
“快点。”皮塔说道,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不知为什么,我无法确定声音的方位,更不用说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一定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当我们来到广场时,看到这里很显然已经出事了,但厚厚的人群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皮塔踏上一个靠在糖果店墙边的箱子上,一边朝广场那边看,一边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正爬了一半,他却把我拦住。“别上来,快走!”他声音很低,但却是命令的口气。
“怎么了?”我问道,一边朝后退。
“回家,凯特尼斯!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我保证!”他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很可怕的事。我松开他的手,往人群里挤。人们看见我,认出了我的脸,看上去很慌张。有人用手推我,还有人低声说。
“快走,孩子。”
“只会更糟。”
“你想干什么?想害死他?”
这时,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几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无论广场出了什么事,肯定跟我有关。当我最后从人群里挤进去,看到发生的一切时,我才意识到我的猜测没错,皮塔说对了,大伙说得都对。
我看到盖尔双手被绑在一棵木桩子上,他打的火鸡用钉子穿过脖子挂在他头的上方,他的夹克被扔到一旁,衬衫被撕开。他跪在地上,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已经失去知觉。只因为手腕上的绳子拴着他,才没有完全倒下。
一个陌生人站在他身后,我没见过这个人,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穿的制服,治安警长的制服。可这人不是老克雷,他高大结实,裤子被粗大的肌肉撑得净是褶皱。
我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那人又举起了胳膊,要打盖尔,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第一篇 星星之火 8、鞭刑
“不!”我大叫着,冲向前去。拽住他落下的手臂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大力量。我扑在盖尔身上,同时张开手臂尽全力遮挡着他皮开肉绽的身躯。鞭子重重地抽打在我的左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掠过我的身体,我立刻眼冒金星,跪倒在地。我用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支住地面。我感到被打的地方立刻肿起来,连眼睛也睁不开。我身下的石头已经沾满了盖尔的鲜血,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我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我看到了打人者的脸,他表情凶残,满脸横肉,头发剃得短到了发根,眼睛黑黑的,几乎都被黑色的瞳孔占据了,长而直的鼻子冻得通红。他看着我,再次举起了粗壮的胳膊。我不自觉地把手举到肩头,多么渴望这时手里有弓箭,可我的弓箭藏在树洞里。我咬紧牙关,等着鞭子再一次落下。
“住手!”一个声音喊道。黑密斯出现了,但却被躺在地上的一个治安警绊了一跤。那是大流士,他的前额上起了一个紫色的大包,已经晕过去了,但还有气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到来之前他想帮助盖尔吗?
黑密斯没理会大流士,他猛地把我拉起来。“噢,瞧你干的好事。”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她下星期要拍婚纱照。你让我怎么跟她的设计师说?”
拿鞭子的那家伙好像认出了我。因为天冷我穿得厚厚的,脸也没上妆,辫子随意地塞在大衣里,再加上我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要认出我是饥饿游戏的胜利者也并不容易。可黑密斯是电视上的常客,他的脸很难被人忘记。
那人手拿鞭子,叉腰站在那里。“我在惩罚罪犯,可她却闯过来。”
此人操一口奇怪的口音,说话是命令的口气,他的出现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信号。他从哪儿来?十一区?三区?或者直接从凯匹特来?
“她就算把法院大楼炸了我也不在乎!看看她的脸!这个样子一星期后能拍照吗?”黑密斯怒吼起来。
“那不关我的事。”尽管那家伙的语气仍然冷酷,可看得出他也有点拿不准了。
“不关你的事,哈,那你等着瞧,我的朋友。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凯匹特通话,”黑密斯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授权你把她的脸给毁了!”
“他去偷猎,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人说。
“他是她表兄。”皮塔走上来,小心地扶着我的另一只胳膊,“她也是我的未婚妻,你想罚他,那就得先通过我们俩。”
也许事情就是如此,在十二区,唯独我们三个才能对不平之事做出反抗,尽管这反抗也许是暂时的,有什么样的结果也很难预料。但现在我所关心的一切就是如何让盖尔活下来。警长扫视着他身后的治安警小分队。还好,他们都是熟悉的面孔,是霍伯黑市的那帮老朋友,我不禁松了口气。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也并不乐意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叫珀尼亚的女人,也经常在格雷西·塞的摊上喝汤,她直挺着身子,上前一步,说:“先生,我觉得按他的第一个罪名,他挨的鞭子已经够了,除非判了他死刑,那也该由火枪队执行。”
“那是这里的规矩?”治安警长问。
“是的,先生,”珀尼亚答道,另外有几个人也点头,表示同意。我敢肯定他们没一个人知道,在霍伯黑市,大家见到野火鸡,通常的规矩就是抢着为火鸡腿砍价。
“很好,那么,姑娘,赶快把你的表兄弄走。等他醒过来,告诉他,再敢在林子里偷猎,我会亲自召集火枪队的人。”治安警长说着,用手在鞭子上捋了一下,血溅了我们一身,然后他把鞭子盘起来,踱着方步走了。
在场的治安警有一大半列成方队,尴尬地跟在他后面,另外几个七手八脚地抬着大流士的胳膊和腿把他带走。我与珀尼亚的眼神相遇,在她走之前,我用嘴唇无声地说“谢谢”,她没有反应,但我清楚她明白我的意思。
“盖尔。”我转过身来喊着,一边赶紧解开绑着他手腕的绳子。有人递过来一把刀,皮塔把他的绳子割开。盖尔颓然倒在地上。
“最好把他抬到你妈妈那里。”黑密斯说。
可是没有担架。卖布的老年女人把她的柜台板卖给了我们,对我们说:“千万别说这个是从哪儿弄到的。”然后她赶快把剩下的货物收拾干净。广场基本已经没人了,恐惧胜过了同情,发生了这可怕的一切,我也不想责怪谁。
我们把盖尔脸朝下放到板子上,在场的只有几个人留下来帮忙抬他,黑密斯、皮塔,还有两三个和盖尔在一个组干活的矿工把他拾了起来。一个在“夹缝地带”和我们家隔几个门住的名叫丽薇的女孩,扶着我的胳膊,去年她弟弟出麻疹,妈妈救活了他。“需要帮忙把你搀回家吗?”她灰色的眼睛透着恐惧,但却很坚决。
“不需要,你能去找黑兹尔吗?把她叫来。”我问。
“是的。”丽薇说完,转身走了。
“丽薇!”我说,“别让她带孩子来。”
“好的,我会和他们待在一起。”她说。
“谢谢,。我抓起盖尔的夹克,跟在其他人后边快步走着。
“在上面糊点雪,”黑密斯扭头对我说。我抓起一把雪,按在脸上,减轻了一点疼痛,我的左眼在不住地流泪,视线模糊,我紧跟着前面的人走。
我们向前走着,盖尔的矿友布里斯托和索姆断断续续地讲着事情的经过。像以前一样,盖尔肯定去找克雷了,因为他知道克雷总会为火鸡付个好价钱。可是他却碰到了新来的警长,一个据说叫罗穆卢斯·斯瑞德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克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今早还在霍伯黑市买酒喝,显然还统管着辖区的治安警,可现在哪里也找不到他。斯瑞德立即逮捕了盖尔,盖尔当时手里就拿着火鸡,所以也没法为自己辩护。他的事在区里很快传开了,他被带到广场,被迫承认了他的罪行,被判鞭笞。他们说我出现的时候,他都被打了至少四十鞭了。打到三十鞭时,他就昏了过去。
“还好,他当时只拿着火鸡,”布里斯托说,“要是他拿的猎物跟平时一样多,那就更糟了。”
“他跟斯瑞德说他看到那火鸡在‘夹缝地带’边上晃悠,那火鸡越过围栏,他用木棍弄死了它。但还是判了罪。要是那帮人知道他拿武器在林子里打猎,肯定会弄死他。”索姆说。
“大流士是怎么回事?”皮塔问。
“打了二十鞭子,他站出来说够了。只不过他没有珀尼亚那么聪明,要是跟他说这是规定就好了。他抓住斯瑞德的胳膊,斯瑞德用鞭子柄打了他的头。恐怕等着他的也没好事。”布里斯托说。
“恐怕咱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黑密斯说。
天开始下起了雪,纷飞的雪花又湿又冷,使我的视线更加模糊了。我磕磕绊绊地跟在其他人后面往家走,靠听觉而不是视觉来分辨道路。门开了,散射出一股金色的光亮,妈妈出现在门口。我一天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妈妈正在焦急地等待。
“来了个新头。”黑密斯说道,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其他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此时的妈妈,从一个连蜘蛛都要我去打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医生,我对她肃然起敬。我觉得,每当病人或垂死的人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妈妈唯一对自己的身份最确定的时候。很快,餐厅的桌子就清理干净,消过毒的白布铺在上面,盖尔被抬到桌子上。妈妈一边把开水从壶里倒到盘里,一边让波丽姆给她拿药箱,里面有干草药、酊剂和药店买的成瓶的药。我看着她不停地忙着,纤长的手指气会儿磨碎草药,一会儿在盆里滴入药液。她把一块布浸在很热的药水中,指示波丽姆准备第二次调制药液。
妈妈转向我,说:“伤到眼睛了吗?”
“没有,只是肿得睁不开了。”我说。
“再多敷点雪。”她对我说。但妈妈显然现在顾不上我。
“您能救活他吗?”我问妈妈。她顾不上说话,把布拧干,然后打开稍微凉一凉。
“别担心,”黑密斯说,“克雷当警长之前,有很多人挨鞭子,我们总是把他们带到你妈这儿来。”
我记不得克雷当警长之前的事了,那时的警长也随意给人施加鞭刑。那时候妈妈肯定就像我这么大,还在娘家的制药铺里,那时她就能给人疗伤了。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盖尔后背绽开的皮肤。我真是忧心如焚,可我再着急也没有用。雪水从我的手套上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皮塔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用一块布裹着新拿来的雪给我敷在受伤的地方。
黑密斯叫布里斯托和索姆先回家,我看到他在他们俩的手里塞硬币。“不知你们班上的工人会怎样。”他说道。他们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这时黑兹尔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地跑了进来,头上满是刚落下的雪花。她一句话也不说,一屁股坐在桌子边的一张凳子上,她拉起盖尔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妈妈甚至没意识到她的到来,她已经进入到一种只有她自己和病人,也许偶尔还有波丽姆的意识状态。我们其他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虽然妈妈清理伤口驾轻就熟,但也用了很长时间,她把破损的皮肤慢慢处理好,涂上药膏,轻轻打上绷带。当盖尔皮肤上的淤血被清理干净之后,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次鞭子落下的痕迹,我仿佛感到他正经受着和脸上的伤疤同样的彻骨疼痛,我试着想象自己的伤口在受到两次、三次直至四十次鞭打之后,会是什么感觉,我真希望盖尔不要醒来。当然,这是非分之想。最后打绷带时,他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黑兹尔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的耳边轻语着。妈妈和波丽姆正在给他上所剩不多的止疼药,通常只有医生才能开到这种止疼药,这种药很贵,也很难得到,总是供不应求。妈妈要把最强力的止疼药留到他最疼的时候。可何时才是最疼的时候?对我来说,现在就一直是最疼的时候。要是我是医生,我一天就会把药用完,因为我最看不了别人受疼。以前妈妈总是尽量把药留给那些快死的人,好减轻他们离世前的痛苦。
盖尔正在渐渐恢复意识,所以她准备给他一些口服药。“那药不够,不够,我知道吃那药的感觉,连头疼都治不了。”我说。
“嗯,我们会和安眠糖浆一起用,凯特尼斯,他能挺过来。那些草药主要是为了消炎”妈妈平静地说。
“给他吃药!”我冲她喊道,“给他吃药!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他能承受多大痛苦!”
盖尔听到我的声音,想挪动身体,他把手伸向我。但他一动就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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