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政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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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宋头领、吴军师带领众人急急忙忙赶到出事现场。李衮块头大，嗓门很响，远远地就听见他高一声低一声地怪叫。张清腼腆，长身玉立、眉清目秀，平时人缘也好，众人都替张清帮腔。我初上梁山的时候和李衮、项充动过刀枪，亲眼见着自己在少华山最得意的两个中军小校丧在李衮刀下。对这个粗人的印象本来就打了折扣，眼下见他这般张狂，心中确实气愤不过。吴军师见场面紧张，就给身边的花荣丢了个眼色。花荣心领神会，高叫了一声“慢来！！“拨开众人走到张、李二人眼前。李衮撇撇嘴，说：“莫说小李广，就是真李广我也不惧。我和张清的事与你不相干，休管闲事！“花荣并不计较，笑呵呵地摘下弓箭，回头指点着李衮和张清说：“二位贤弟要比本事，这个好说，梁山是英雄聚义之地，有本领的就要显出来让人心服！“说着话，突然回头一箭射向挂在辕门外的红灯笼，箭到绳断，一串灯笼飘摇着落下来，引得周围欢声雷动。花荣指着另一侧的红灯笑道：“二位兄弟能射下这串的就是真好汉！“李衮不屑地说：“这有何难。“说着取一只飞刀，使一招犀牛望月奔那灯笼射去。众人谁也没有料到花荣早搭箭在手，见李衮飞刀出手，花荣对着飞刀就是一箭，只听当的一声，飞刀竟被射落尘埃。众人痴愣了片刻，又爆发出一片欢声！　　
　　小将张清当胸抱拳，说：“花大哥好箭法，小弟甘败。“李衮看看自己那只飞刀，又看看大家，也低下了头。宋大哥哈哈笑着走进人圈，说：“三位兄弟各个都是好本事。走，跟大哥到山前喝酒去！“人说花荣的箭法是有秘诀的，可惜花家箭法这样精妙却从来没有在梁山传播啊。　　　　　　　　　
第九回之——花荣没当上五虎将　　　　　
　　离公布座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大家都好期待。　　
　　在这种期待中，山寨迎来了第一轮评选，选的是五虎上将。那天下午投票之后，杨春和陈达两个不约而同地来到我的小寨。我知道他们是来议论五虎将人选的。没等二人开口，我就扯了三张纸，在每个人桌前放了一张，然后说：“大家各自把自己的人选写上，然后凑齐了看看是不是一样。“陈达、杨春齐声说好。　　
　　陈达写的是：　　
　　第一，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第二，豹子头林冲　　
　　第三，大刀关胜　　
　　第四，小李广花荣　　
　　第五，霹雳火秦明　　
　　再看杨春写的，与陈达有所不同：　　
　　第一，玉麒麟卢俊义　　
　　第二，豹子头林冲　　
　　第三，小李广花荣　　
　　第四，大刀关胜　　
　　第五，双鞭呼延灼　　
　　杨、陈二人亮出了自己的底细，然后都来看我手上的白纸。我展开给他们看，那其实是一张白纸，我什么也没有写。　　
　　两人纳闷地看着我，我就把其中的来由说给他们：　　
　　这五虎大将选的不光是本领，还有名望、资历、身份。梁山有七绝，就是“卢员外的枪、吴军师的谋、花荣的箭、公孙先生的法、戴宗的腿、萧让的字、石迁的偷”。其中涉及武艺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卢员外，一个是小李广，可偏偏就是这两个人不能进五虎将。卢员外不能进，是因为他身居二头领之位，身份名望实际上已在五虎将名头之上，选卢员外是典型的屈尊。这好比天下打下来了，大将个个要封赏，惟独一个人不必封赏，那就是皇帝自己，因为全天下都是他的，所有功劳也都是他的，他不需要别人的肯定，而是要肯定别人。所以，智慧的领导从来不和部下争荣誉。和下属争荣誉是自轻。这是卢员外不能封的道理。　　
　　“那花荣呢？为什么他不能当五虎将？“陈达追问道。花荣当然是够资格当五虎将的，资历足够、名望也够，可问题就出在他的本事上。　　
　　杨春笑了，说：“军师难道小看花将军的箭法不成？“我摇摇头。我当然不怀疑花荣的神箭。　　
　　为什么说花荣的问题出在本事上呢？原因在于梁山泊好习射箭的人太少，擅长射箭的人更少，只有燕青和花荣，燕青还是步下将。一种本事，只有普及了，那佼佼者才能真正被认可。试想，大家会不会认可这样的一个人，这个人所擅长的东西其他人一无所知。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人们对这个人的认可本身就是对自己的否定，认可越多否定越大。一群对自己前途充满期待的人怎么可能否定自己呢？因此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去认可这样的一个人呢？林冲的枪法大家推崇，因为林冲是教头，上了梁山后也天天在教人学枪练枪，于是林家枪广泛传播，人人会一点。这时候他们当然要选林冲，林冲当了五虎将，稍微会一点林家枪的人都自豪，都以此为荣。花荣就缺这个，他太不善于传播自己的特长。一个有特殊本事的人，要想获得自己应该有的位置，一定要善于推广自己的特长，让人人都会、人人都感兴趣、人人又达不到。这样的人才能凭借自己的独特才华走上事业的巅峰。　　
　　花荣优秀，优秀得太孤独了，没有追随者，所以大家不会选他。试想一群家鸭选冠军，一定要看游泳的本事，谁会在乎哪个鸭子会飞，即使它真的会飞也一样被淘汰。　　
　　选五虎将，选的是社会的公众认可，本领是门槛，是必要条件，威名和声望是关键的成功因素。　　
　　选关胜，是因为关胜是威镇华夏的关老爷后人，武圣之后，五虎将排名能把他排在前边，无疑增加了这份排名的分量和名头。选林冲一方面因为大家认可，同时还因为他对梁山有贡献。选呼延灼，是因为呼延将军是王爵，世代忠良、地位尊贵。在关、林、呼延之后，要选的是霹雳火、双枪将或者金枪手三个人。　　
　　梁山最传统、最普及的武艺就是枪和棒。所以，大家选出的领军人物一定是枪棒中人，这是大家的必然选择。正符合了前边讲到的人人都要肯定自己，给自己出路的原理。　　
　　从这三个人的情况看，在以上条件的基础上，秦明名气最大，当然当选。徐、董二人，本事不相上下。董平结交更广，名气稍大些，所以胜面也稍大。　　
　　因此五虎将一定是这样排列的——　　
　　关胜：　　
　　名气五星★★★★★　　
　　武艺四星半★★★★☆　　
　　人望四星半★★★★☆　　
　　林冲：　　
　　名气四星半★★★★☆　　
　　武艺四星半★★★★☆　　
　　人望四星半★★★★☆　　
　　呼延灼：　　
　　名气四星半★★★★☆　　
　　武艺四星★★★★　　
　　人望四星★★★★　　
　　秦明：名气四星★★★★　　
　　武艺四星★★★★　　
　　人望三星半★★★☆　　
　　董平：名气四星★★★★　　
　　武艺四星★★★★　　
　　人望三星半★★★☆　　
　　陈达问：“既然大哥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写出来告诉宋头领，反倒要弃权呢？“我笑呵呵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来，喝酒！，‘他们哪里明白，这五虎将是梁山的招牌，一定是决策层最终拍板来定的。在领导没形成方案或意见之前就提主张，这叫做干扰决策；在领导形成意见之后提主张，这才叫出谋划策。　　
　　酒喝得很尽兴，散席的时候陈达、杨春两个人都有了醉意，我亲自把二人送到门口。夜已经深了，满天的星斗，远处是巡逻小船的点点灯火，脚边草丛里高一声低一声全是小虫子的叫声。我目送陈、杨二人走远，夜风中传来杨春带着醉意的一句话：“陈大哥，我要是花荣，一定开个射箭学校。“我在黑暗中笑了。　　　　　　　　　
第九回之——王英策划倒董　　　　　
　　第二天张榜的时候，我没有去，最终评选结果和我想的完全一样。我对宋头领、吴军师的智谋有充分的信心。　　
　　我正在屋中养闲读书，门外来了不速之客，却是活闪婆王定六。平目里他很少登我的门，我不由心中纳闷。王定六带来了消息，说是史大郎九纹龙史进有事请我。　　
　　我斟酌着，史家兄弟这当口找我什么事情呢？　　
　　最近史大郎一直在养病，上次攻打东昌府的时候，他身陷大牢，遭了大刑，双腿旧伤这阵子又发作了。想到这一层，我忽然明白了，史大郎挨打的根子在董平那里，如今董平身列五虎将最后一名，莫非他史进要出面阻止？再看看眼前的王定六，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王定六也是打东昌的时候前去下书被董平暴打过的。　　
　　我不动声色地问王定六：“史大郎还请了些什么人？“王定六掰着手指头给我一一数了出来：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　　
　　一听这个名单我心里更明白了。前几个人是对董平有意见的，后几个是跟花荣相好的，这些人凑在一起，明摆着是要打击董平，为花荣叫屈。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梁山正面临着排座次的大事，大事未定，先在这枝节上闹出乱子，这对于山寨可是大为不利。我心中虽急，脸上还是平静的：“定六兄弟，你先回去，就说我一会就到，让史大郎、燕顺他们千万等我。“打发走了王定六，我开始盘算事情的处理方法。史进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性子耿直脾气急，为人却是很忠厚，城府不深，他自己是不会因为这点伤的原因就反董平做五虎将的。要害还在燕顺、王英等人身上，他们是为花荣未当五虎将抱不平，寻了董平的不是，来挑起事端。史进、王定六等人都是当枪使的。可恨的是陈达、杨春两个不知趣的，前日我把五虎将的根底都和他们交代清楚了，两个人还是要搅进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搅进来完全是为着对史大郎的义气。这也是两个血性汉子，义字当先啊。　　
　　想到这，我基本已经把来龙去脉看清楚了——当初清风寨搭救宋大哥一起上山的诸兄弟们和花荣义气深厚，看着花荣没有人五虎将，董平这个资历浅、后上山的却入了，心中不平，于是就想联合在董平身上吃过亏的史进，进而联合当初少华山的几个兄弟，大家一起出面倒董。这一干人里，憨直人居多，要说能有心机的人，那非王英莫数。这个矮脚虎心眼多，而且跟宋大哥关系亲密，遇事敢出头，十有八九这次就是他的主谋。　　
　　这个事情如何化解呢？当然是不能报到宋头领那里的。事情闹大了对各方都没有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问题消散于无形。　　
　　我决定一个人解决这件事。虽然很有挑战性，不过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而且为了这班兄弟的前途，为了梁山的稳定，也不容我回避。我的策略很简单：一是稳住董平，不能让董平闹起来，否则事情就压不住了。二是请出花荣，一干人要闹事，根本的一条是要为花荣叫屈。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花荣出面化解，众人也就没有什么好闹的了。三是分化王英，他是关键人物，只要他不再挑事端，燕顺他们也就不会闹。史进、陈达几个都是我的好弟兄，我晓以道理，相信还是可以把他们说服的。　　
　　主意已定，我马上行动，首先是去找花荣。　　
　　花荣见我来访，诧异得很。我也不多寒暄，单刀直人地问：“花将军此番未人五虎将，不知是否要反出山寨呢？“花荣听我这么说，不禁大惊失色：“朱军师何出此言，花某对梁山忠心不二，岂能贪这粪土名利，做出不忠不义的龌龊勾当！！“我压低声音说：“花将军有所不知，古人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将军自己坦荡，可是将军却不知道眼下有人要置将军于不忠不义之地呀！“花荣撩衣服跪倒：“花某声名性命全靠朱军师保全，还望军师明言。“我连忙扶他起身，然后就简要地把王英、燕顺等人的意图给花荣讲了一遍。　　
　　花荣听罢一拍大腿：“王英糊涂，我花某上梁山岂是为了这区区一个虚名？“我趁热打铁，接道：“花将军，我有化解此事的妙计。“花荣喜道：“还请朱大哥赐教。“我说：“我有三计，一是扬汤止沸之计，安抚董平，不使事情闹大；二是解铃系铃之计，花将军亲自出面说服燕顺一千人等；三是釜底抽薪之计，我去找一丈青，那王英最是惧内的，让扈三娘对他晓以利害。有此三计，保管风平浪静。“花荣满脸喜悦，起身就要换衣服。我拦住他问道：“将军何处去？“花荣说：“按朱军师的计策，我去史大郎那里说服众人呀！“我一把拉他坐下，说：“将军差矣，不可前去。“花荣迷惑地看着我。我笑笑说：“这一策叫请虎上门。将军要在家中安坐，把王英、燕顺、郑天寿请来你家叙话。一来可以做出不装心事的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兄弟知道你花某并不把虚名放在心上。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