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同人 当他离开你 作者:viburnum-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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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音乐家。”双手抱住膝盖，他把脚跟蹬在水池边沿。
　　“不会吧，我弹着玩儿的。”突然的定论让Sakura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指。
　　“但是很好听。”任性的定论。
　　“好吧，你说好听就好听。”抓了抓头发，Sakura把琴递给Hyde，“你来弹弹看。”
　　“这个……不是普通吉他吧？”Hyde有点犹豫。
　　“弗拉门戈吉他，和古典的也没什么区别，一弹就知道了。”
　　“那，这个是配民族舞蹈的吧？”说完这句话，一点狡黠的光突然从Hyde眼中闪了出来，“你来给我跳一段好不好？”
　　“啊？”这个提议显然超乎Sakura的意料。
　　“你从小在西班牙长大，怎么着也该会民族舞蹈吧？”
　　“会倒是会……”
　　“那就来嘛！”
　　“但是……”语言还想反驳，但迎上那种目光之后，Sakura妥协了，那眼神温柔的不容许他反驳。于是，在Hyde触动了琴弦之后，他从喷泉的水池边沿上跳下来，然后配合着吉他的音律开始跳所谓的“舞蹈”。
　　动作怪异而僵硬，好像一帧一帧的影片断开来放，于是，没半分钟Hyde已经笑的连吉他都抱不住了。
　　“我就说不跳嘛。”一头乌云的坐回原处，Sakura叹气。
　　“好像机器人啊，而且关节需要加油了。”大笑的间歇，Hyde把吉他还给他，“这是什么舞蹈？你跳得跟日本舞一样。”
　　“不会吧……是佛拉门戈舞。”乌云扩大了面积，Sakura接过吉他，“用佛拉门戈吉他伴奏，当然是佛拉门戈舞，只是你这个伴奏有问题，谈的是什么曲子啊？”
　　“一首摇滚乐的曲子。”
　　“那当然不行了！”乌云已经蔓延到脸上了，Sakura把吉他放到一边，然后好像自言自语的嘟囔，“用佛拉门戈吉他弹摇滚乐，还怪我跳的不好。”
　　这话自然又引来了一阵笑声，Hyde一手搭上Sakura的肩膀：“好好，我弹错了，但是你跳的的确……”
　　“很难看。”接去了话尾，Sakura再次叹气，“我从小学毕业就没再在别人面前跳过，能记得步法已经是奇迹了。”
　　“哦哦，原来。”了然的点了点头，Hyde又问，“对了，佛拉门戈舞不是单人舞吧？应该是一男一女……”
　　“嗯。”Sakura也把一只手臂搭在Hyde肩上，“是挺激情的舞蹈。”
　　“主题呢？”
　　“‘求爱’吧。”沉默了片刻，Sakura抬头看着正在头顶上方布洒银色光辉的月亮，然后傻乎乎的笑了一声，“是‘求爱’没错。”









第二章

　　＊　＊　＊　＊

　　九月到来的时候，西班牙告别了每年的旅游旺季，但那两个家伙却仍旧兴致不减。于是，在马略卡岛的海滨，直到入夜还会有佛拉门戈吉他声。
　　“我们这样在‘蜜月岛’，是不是不太好啊。”Hyde侧躺在沙滩上，指头缠绕着身下薄毯子的流苏。
　　“有什么不好？”停下弹奏，Sakura问。
　　“到处都是一对一对的……小夫妻。”说这话的时候Hyde有点脸红了，他抬头看了一眼Sakura，随即又很快低下头去。
　　“这怎么了？”有些故意成分了，笑意中难得一见带出了犯坏的感觉。
　　“总觉得有点怪异。”撇了撇嘴，Hyde平躺下，“不知道人家看到咱们会怎么想。”
　　“你头发这么长，长得又这样，天又这么黑，没人会把你当男人的。”话是实话，但是一听进Hyde耳朵里，就很是让人火大。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长得那样’？我哪样了？”猛地坐起来，他在Sakura肋侧戳了一下子。
　　“我是说你好看啊！”一声‘哀号’之后，Sakura拼命辩解。
　　“就是这种形容有问题！”一把把还抱着吉他的男人推躺在沙滩上，Hyde很是霸道地压住他肩膀。
　　“有什么问题？”
　　“我是男人！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那用什么？”把吉他放到旁边，Sakura好像很认真地问着。
　　“英、英俊啊。”这次是真的脸红了，虽然是真的，但这个词汇用来自我形容多少让Hyde有点不好意思。
　　“哦~”好像很了然的点头，Sakura还以为Hyde后面还会说些什么笑笑闹闹的话，但他并没有，迟疑了片刻，他重新躺下去，那语气说不上有多严肃，但是足够认真，“我不是公主，我是战士。”
　　沉默。
　　Sakura沉默了，但那并不是反对，他在思考，思考Hyde给自己下的定义，好一会儿之后，他开口：“我帮你找个工作吧，你专业是广告对不对？那就……”
　　“Sakura。”话被打断了，Hyde的语气突然间软的有点悲凉。
　　“嗯？”
　　“我就要回日本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有些颤抖的，Hyde叹气，然后朝Sakura凑了凑，“但是……”
　　“但是不想回去？”有些试探性的追问。
　　“嗯。”诚实的点头，“我觉得，我爱上西班牙了。”
　　“是嘛……”带着感叹意味，似乎还有点什么别的，Sakura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Hyde那句“爱上西班牙了”是特别说给他听的。
　　爱上西班牙了，那这儿的人呢？那我呢？他当时脑子里突然间闪出了这么几句话，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一旦他说了会是什么后果，Hyde会是什么反应？他怕什么爱不爱的，都仅仅是他自己的猜测。
　　“什么时候回去？”最后，他只问了这么一句，问的含糊而尴尬。
　　“回……哪儿去？”反问。
　　想了半天，Sakura从毯子上坐起来，“回旅馆。”
　　他改词了，他不想说出那个国家的名字。
　　Hyde看着他，接着夜色和月色。
　　“现在吧，我有点冷。”
　　“好。”答应着，他朝Hyde伸出手。
　　把Hyde拽起来，他收起毯子，卷成卷挟在胳膊底下，然后又拣起那把吉他，便转身朝海滨旅馆的方向走。他听着Hyde的脚步声跟在他身后，他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他什么都没说，然后，他突然发现脚步声停下了。
　　“怎么了？”回过头，他看着站住不走的Hyde。
　　摇头。
　　“走啊。”拿着吉他的手朝Hyde比划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没用，站在原地不动的人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到底怎么了？”最后，他只好又走了回来，凑到最近，他低头看着Hyde的脸。
　　正迎上抬起的眼皮。
　　那双可以倒映出月亮的眼睛看着他，也许是因为太清澈，也许是因为泪汪汪，月亮在乌黑的瞳仁中映得能媚酥了Sakura的骨头。
　　“哎，你别吓唬我。”想抬手给Hyde抹眼泪，却一下子掉了毯子，吉他也掉在脚边。
　　一语不发地从沙滩上抱起毯子，Hyde把那卷毛料抱在怀里，沉默了片刻之后是无言的抽噎。
　　这可真的吓到Sakura了，他没想到这孩子会有这一手等着他。
　　“你、你干吗啊，我又没说让你回日本，你就跟这儿住着，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成不成？你想找工作我就帮你找，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直到你满意为止……”
　　可笑的劝慰并没有成功止住Hyde的眼泪，最后哭泣还是Hyde自己停下来的。他用毯子抹眼泪，再放下手的时候，脸颊上沾了不少细小的白色沙粒。
　　Sakura看他那样子，突然觉得他格外楚楚可怜，什么战士不战士的，在此时的Sakura眼里，Hyde就是个需要他好好怜爱，好好宠爱，好好溺爱的人。
　　于是，心里抱着一种豁出去了的态度，他一把拽过Hyde，然后朝他的脸颊吻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成功。
　　也许是Hyde反应过来了，知道Sakura要做什么，于是他稍稍偏了一下头，本来应该印在脸颊上的浅吻便硬是成了实实在在的，唇与唇的碰触。
　　犹豫了一下，也或者是被吓到了，但最后Sakura没有拒绝，他很认真地完成了这个有些大胆的吻，在夜晚的海滩上，在月亮底下，他们没有在乎旁人的眼光，Hyde现在宁可别人把他当成女人，随便了，或者说，就算别人看出来他是个男人，他也随便了，他和Sakura刚才的态度一样，他豁出去了。
　　亲吻结束之后，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急，捏着Hyde的肩膀推开他，Sakura胸膛起伏着看了他好半天，然后，他把吉他拣起来，再然后，一把拉起Hyde的手就往旅馆走。
　　单手抱着毯子跟在后头，Hyde那样子就像犯了错误被家长拽着回家挨打的小孩，而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的确犯了错误，他点了火，他投了毒。
　　后来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说，在异国，在异乡，Hyde和一个在极为戏剧化情况下相遇的男人，在度过了一整个夏天之后，在马略卡岛的海滨旅馆，尝试了世间最难以有完满结局的开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开始，确定了某种关系的开始。
　　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一种结束，暧昧一旦变得明朗，岔路就都归成了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不知道沿途会有什么，这条路是从偷食禁果开始的，至于以什么告终，当时这两个人都没有想过，他们完全被激越感烧断了理智神经和辨别力。
　　当海浪声淹没了厚重的喘息和拔尖的呻吟，当总统套房的厚纱帐遮盖了纠葛缠绕的躯体，当月光透过缝隙轻抚过苍白中透出情欲红晕的肌肤……
　　什么理智什么辨别力，他们都不想去顾及，那时候，那一夜，那一刻，他们只认得彼此。
　　九霄云外那么远，放着被他们遗弃的自制和自控，直到海上日出，这些都没被重新捡回来……
　　“Sakura，你看，飞机……”窝在温暖的臂弯里，Hyde抬手指着从落地窗可以看到的那一方天空。
　　“在哪儿？”顺着白皙的指头，他在晴朗的蓝色中寻找移动的物体。
　　“那儿~就在那个教堂的尖顶过去一点~看到没？”
　　“啊……看到了。”有了参照物才总算找到了白色的大鸟，Sakura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他本来想说些其他的内容，却被Hyde下一句话惊的没了言语。
　　那语调，是平缓而自然的。
　　“知道吗？那班飞机，本来应该是我坐着回日本的。”
　　半天，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朝那个怀抱里靠了靠，Hyde自言自语一样的开口，“我爱上西班牙了。”
　　“爱上‘西班牙’了？”Sakura特别强调了国家的名字。
　　“嗯。”忍着笑意的轻声回应，Hyde好像很得意地问，“其实你一直就不想让我走吧？”
　　“有一点。”
　　“有‘一点’？”学着Sakura的口气，他特别强调了后面那个表示程度的词汇。
　　“那么，就是‘很多点’？”终于笑出来了，Sakura又把怀抱收紧了些，然后有些突然的提议，“我给你写首歌吧。”
　　“哎？真的？”绝对的惊喜。
　　“嗯，我给你写曲子，你来唱。”
　　“那我要填词。”
　　“好啊。”很轻松的点头，Sakura放开Hyde，支撑起上半身，“天亮了，去游个泳吧~”
　　“不去。”
　　“怎么了？”
　　“笨蛋……”瞪了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一眼，Hyde把绯红的脸颊埋进枕头里，“我疼……”
　　“哦……”这才恍然，傻笑着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Sakura重新躺了回去，“那就好好休息吧，等天黑了我们再去游泳。”
　　“晚上不让下水的。”
　　“那就去沙滩上看篝火。”
　　“太闹了。”
　　“那……去海角看月亮。”
　　“好冷。”
　　“去吃马德里肉汤？”
　　“啊，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个！”
　　“香肠炒豆子呢？”
　　“随便咯。”
　　“那么……”
　　“睡到明天早上吧。”
　　“不会饿死在梦里么？”
　　“不会，有你呢。”
　　“我是储备粮啊？”
　　“不然你以为……”
　　……
　　那是Hyde在西班牙逗留的第三个月，也是他将要离开的倒数第三个月。那段时间，给Sakura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那双总好像倒映着月亮的眼睛，那种眼波流转间透露出的依恋，那在夜里缠绕在他耳边，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嘤咛，还有撩拨着欲望，掀动着衣襟的马略卡岛的海风。
　　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是他亦美丽、亦痛楚的回忆……

　　＊　＊　＊　＊

　　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一张纸轻飘飘的贴在Sakura额头。
　　“起来啦，看看这个。”很是兴致勃勃的语调，Hyde叫醒他，然后把纸片塞到他手里。
　　“什么啊？”懒洋洋坐起来，Sakura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他立刻来了精神，“歌词？”
　　“嗯。”
　　“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