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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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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甚至不能发丧,好在东西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将老君盛装入殓,停柩厅中,等候宫里的消息。
宫里传召崔腾,府中上下人等心里全都咯噔一声,如果召的是皇后,意味着皇帝很可能已经醒来,如今叫的人却是崔腾,很可能是要继续审问刺驾之事,绝非好兆头。
崔腾只能丢掉诗集,与家人一一诀别,“祸是我闯的,我一人承担,母亲,请好好照顾父亲,妹妹,请保重身体,只要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给你打听到陛下的情况。”
母亲与妹妹只是哭,崔腾没敢去见父亲,跟着宫里派来的太监离开。
想在宫里打听消息却是痴心妄想,除了必要的指示,根本没人敢跟崔腾交谈,从前的熟人这时都全神情冰冷,好像不认识他这个人。
崔腾被送到一间屋子里,一等就是多半天,没人送饭,桌上只有半壶凉茶,没多久就被他转移到床下的夜壶里。
等得越久,崔腾越害怕,这股恐惧甚至压过了对张琴言的怀念,“我就说我是被骗的,张琴言是皇帝赐给我的,关我什么事啊?对对,我被骗了,崔家被骗了,但首先是皇帝被骗了……”
崔腾一个人嘀嘀咕咕,傍晚时分,终于又有太监到来,一进屋先皱眉捂鼻,似乎闻到了什么。
“是你们不让我出门的,我能怎么办?憋不住啊。”崔腾辩解道。
太监没摇摇头,“跟我走吧。”
“去哪?”
太监不回答,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催道:“还等什么?既然进宫了,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崔腾差点想哭着求饶,随即一狠心,昂首跟上,大声道:“我不怕!”
崔腾此前只到过皇宫的外围,没进过内宫,走来走去,很快就迷路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越走看到的人越少,心中惧意渐升,甚至想要一逃了之,可前面两名太监带路,身后四名卫兵跟随,他半步也不敢走偏。
终于来到一座大院子门前,上面的匾额写着大字,不等他认清,身后的卫兵推了一下,崔腾踉踉跄跄地迈过门槛,进入院内。
在院子里他又等了一个时辰,寒风拂面,冻得他牙齿打战、鼻涕直流,一腔豪情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时若有人出来问话,让他承认什么他都会点头,只求一件厚些的棉衣,最好是能进入一间有炭盆的暖屋。
就算张琴言还活着,崔腾也愿意用来交换温暖。
一名太监走出来,向崔腾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屋了。
崔腾转身,向四名一直站在后面的卫兵点点头,佩服他们比自己抗冻。
屋子里暖意洋洋,崔腾一激灵,觉得从头到脚在融化。
一大群人冷冷地看着他,有太监和宫女,还有一些外人,崔腾冲每个人都带笑点头,希望能讨得众人欢心,让他在屋子里多待一会。
太监指着里间的房门,“进去。”
“是是,好好。”崔腾哆哆嗦嗦地往里走。
里间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只有一名太监和两名像是侍卫的人。
崔腾仍然笑着点头,直到目光转向床,立刻收起笑容,突然明白自己有多愚蠢,皇帝遇刺、生死不明,他怎么能笑呢?应该痛不欲生才对。
没等他酝酿出悲伤的神情,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崔腾?”
“是我,是、是陛下?”崔腾大吃一惊,随后欣喜若狂,皇帝没死,崔家有救了。
崔腾迈步想要扑过去,却被一名侍卫伸手拦住,侍卫没说话,但意思很清楚,崔腾只能留在门口,不准靠近床榻。
崔腾于是在原地跪上,“陛下,我是崔腾,我就是崔腾啊,****夜夜、时时刻刻我都想着陛下,辗转反侧、寤寐……寤寐,我真是睡不着觉啊。”
床上没有声音,崔腾等了好一会,困惑地看向太监和侍卫,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跪在那里继续等待。
“崔腾?”床上再次传来声音。
崔腾一愣,茫然回道:“是我,陛下。”
太监上前,挥手示意崔腾起身,可以走近床榻。
崔腾慢慢站起,慢慢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终于看到皇帝。
皇帝也在看他,但是目光涣散,好像并不认得他。
“陛下……我是崔腾。”
皇帝没有反应,过了一会,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没人告诉崔腾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他只好站在那看着皇帝,突然悲从中来,这回是真心为皇帝悲伤,与张琴言和家中的惨状无关。
皇帝再次睁眼,说出的还是同一句话,“崔腾?”
崔腾点点头,泪如泉涌,“陛下,我是崔腾,皇后还在家里呢,她日思夜想,眼睛都快哭坏了,陛下快些好起来吧。”
皇帝还是没有反应。
太监牵着崔腾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陛下一整天都在说你的名字。”
崔腾认得太监,问道:“容公,我已经来了,陛下为何……”
容化民示意崔腾随自己到外间说话。
四名卫兵也进屋了,崔腾又被带到四人身前,他感到不妙。
容化民稍稍提高声音,“御医以为,陛下虽有好转迹象,但是受惊过度,只怕心思有些糊涂了。”
“不可能。”崔腾斩钉截铁地说,“陛下胆识过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受惊过度’?”
容化民嘘了一声,然后道:“陛下记得你的名字,想必是对一事不解。”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与刺客勾结?”
崔腾大惊,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没有!你诬陷!陛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唯一的解释。”容化民冷冷地说,一挥手,两名卫兵上前,按住崔腾的肩膀。
“这不是真的,我也是被骗者。”崔腾哭着说,没有反抗。
外面还是那么冷,崔腾却已经感觉不到,既委屈又害怕,真觉得天塌了。
他没有被送回原来的房间,而是来到一间牢房里,这是囚禁宫人的地方,条件比外面真正的牢房要好得多,对现在的崔腾来说,却无异于地狱。
他躺在床上一会哭,一会自言自语地辩解,一度想要自杀,可屋子里连桌椅都没有,死路不通。
迷迷糊糊地他还是睡着了,将薄被尽量裹紧一些,梦里全是从前的繁华。
被推醒的一刹那,他吓坏了,脱口而出:“别杀我。”
“陛下让我给你捎句话。”
崔腾一下子坐起来,听声音是名女子,似熟非熟,“孟姑娘?”
“皇帝说,他需要你受点苦,忍耐一下,不会太久。”
崔腾呆若木鸡。
(最近比较疲惫,调整一下发稿安排:上午9:00…9:30右,下午6:30…7:00时左右。望周知。)
第四百一十九章 推荐储君
韩稠人已经悄悄出城,一个消息又将他拽了回来。
皇帝醒了,但是并未恢复正常,反而变得痴痴呆呆,只会说“崔腾”两个字。
韩稠一开始不信,直到消息接连传来,他决定冒险回城,至于中间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对外声称自己得病了,刚刚好转。
慈宁太后的懿旨已经在家放了一整天,韩稠还不敢立刻进宫,派人进宫,再次告病,表示只要能起床,明天一早就去拜见太后。
接下来,他派人与更多的消息来源接触,几乎所有来源都言之凿凿,声称皇帝确实糊涂了。
最终让韩稠完全安心的是宰相申明志到访。
昨晚早早就“卧床休息”的申明志,今日却在天黑之后主动前来登门,韩稠明白,这是风向又变回来了。
两人密谈到半夜,申明志告辞的时候,韩稠送到大门外,亲自掀开轿帘,请宰相上轿,谦卑谄媚,表明两人合好如初,关系更进一步。
次日一早,宰相与宗正卿一前一后来到广华阁,没等太久,慈宁太后也到了。
即使已是半公开的消息,慈宁太后仍对皇帝的病情只字不提,召见两位大臣只是为了“预防万一”,“两位大人曾经推荐了三位储君候选者,说是要回去再做详查,如今可有结果?”
申明志秉承中立,对立储之事极少发言,韩稠上前回话,带着鼻音,好像病势还没有消退,“臣已仔细查过,三人当中临淄王曾被暂时立为皇储,后被取消,据说其母对此似有怨言,酒后放言‘朝廷大事怎能如此儿戏’,依臣浅见,临淄王不宜再立。”
慈宁太后点点头,大臣不会喜欢心怀怨恨的“准太后”,她更不喜欢。
“第二位淮南王,年龄、品性都合适,只是体弱多病,据闻入冬以来,淮南王已经两次召请御医,御医说,每年冬天都是这样,病倒也不重,就是无法根除。”
慈宁太后摇摇头。
“第三位是代王。前代王在晋城不幸殉难,留下子孙若干,嫡长子早亡,因此传位于嫡孙,获封不久,人还在京城,今年四岁,身体无恙,刚开学蒙,先生对其称赞有加。”
“韩宗正这是在推荐代王了?”
韩稠急忙躬身道:“一切要由太后定夺。”
慈宁太后长叹一声,“若是按我的意思,只要陛下还在,就不该选立什么储君,如今又有四名嫔妃同时有孕在身,以后总有皇子诞生,更不用急于立储。”
“太后所言极是,臣也以为没有着急的必要,所谓立储乃是下下之策、不得已之策。”
“可我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还要为宗室、为朝廷、为大楚着想,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慈宁太后哽咽难言。
韩稠跪下磕头,宰相申明志也站起身,垂手站立,气氛一时凝重。
慈宁太后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问道:“代王外家如何?是邓氏吧?”
申明志坐下,韩稠起身,回道:“邓氏是前代王续娶之妃,今代王的母家姓张,代国小姓,只剩一姨,远嫁它方。”
新皇帝的舅氏总是越弱越好,慈宁太后想了一会,“不管怎样,邓氏总是代国王太后,宫里已有一位淑妃,再立其甥为储君,似有不妥。”
韩稠道:“所谓立储不过是以防万一,若是陛下康复,或是后妃有子,一切太平,若有万一……陛下的后妃似乎皆不宜再留宫中。代王立储之后,乃要继承韩氏正统,代国另立新王,淑妃与邓氏皆归代国,与正统无关。”
这样的安排对慈宁太后最为有利,她却没有表露出欣喜,思忖片刻,问道:“于礼合否?”
“此乃秘事,太后未做定夺,臣不敢询问礼部。”
“好。”慈宁太后仍不肯做出决定,但是看样子比较满意。
韩稠告退,申明志留下又说了一些事情,随后告退。
皇宫里,慈宁太后留在广华阁,屏退所有侍者,独自一人待了一会,上官太后曾在这里执政,组建“广华群虎”,如今群虎已散,但是当时威名显赫,令不少人谈之色变。
慈宁太后坐在软榻上,找不到喝令群臣的感觉,反而感到疲惫与紧张,放眼四望,找不到几个可信之人,突然明白上官太后为何重用刑吏,而自己的儿子又为何将东海王、崔腾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手中的权力越重,环绕周围的谎言越多,可信之人越显得弥足珍惜。
慈宁太后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模仿不了另一位太后。
她起身走出广华阁,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返回慈顺宫,她的全部希望都在这里。
五名侍卫高手还在帮助皇帝疏通内息,但是通过御医提醒太后,他们只能恢复陛下的身体,对神智无能为力。
趁五人休息的时候,慈宁太后遣退众人,单独留下。大家都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悄悄退下,同时也都松了口气,如果太后能够接受皇帝的现状,他们的苦头也快结束了。
慈宁太后坐在床边,盯着皇帝看了一会,说:“韩稠推荐的是代王,说了不少好话。”
皇帝涣散的目光集中在一起,向母亲笑了笑,说话时仍然有气无力,但是绝没有半点糊涂的意思,“与邓氏有关吗?”
慈宁太后摇摇头,“韩稠要将邓氏排除在外。”
“这是一个好消息。”韩孺子真的不希望邓氏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他在意的不是淑妃邓芸,而是远在西域的邓粹。
“接下来怎么办?陛下不能一直装糊涂,等到人心一散,再想聚拢也难了。”
“申明志说什么了?”
“这几次召见,他极少开口,只是向我引荐了韩稠。”
“还要再等一两天,既然要整肃朝纲,就不能一个一个来,最好连根拔起。”
“还有那些向韩稠传递消息的人,我真不明白,咱们母子亏待过谁吗?以至于宫中连点秘密都没有。”
“咱们没亏待过谁,只是有人对他们更舍得本钱。”
慈宁太后心力交瘁,可是为了儿子,她还得坚持下去,“我有一个办法,韩稠推荐代王,但是在礼仪上可能有些问题,我明天召见礼部尚书元九鼎,他对韩稠似有不满,很可能反对这项推荐,两人争执不下,宰相就该出面了。”
韩孺子沉默了一会,“把吏部尚书冯举也召来。希望申明志只是被韩稠蒙蔽,这么快就更换宰相,并非好事。”
可韩孺子也不能留一个反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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