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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婚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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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药后,我的痛感明显降低,人也就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可是我睡得并不好,梦里精神病院里那个如蝙蝠一样的女人一直都在,她哭哭笑笑的给我背诵诗词,然后突然变脸来抓住我往空中推,不停的说着,你怎么不去陪我的老师,你怎么不去陪我的老师。
我吓坏了,惊叫着坐起来,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醒醒!”彭震摇醒我,一脸担忧的模样,“做什么噩梦了?吓成这样。”
看到他,我一下子疲软了下来,不知道该说安心还是该说庆幸,有他在身边,我似乎不用怕那些人。毕竟如果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算是小鬼的话,那彭震就是阎王。
百鬼难近身。
我扯扯唇露出一个笑来,“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彭震呼哧呼哧的喘气,不知道我又怎么惹他生气了,我全身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怕的要死,立刻就实话实说道:“就是梦到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了,他们很可怕。”
这下彭震才满意,抱着我轻轻拍着,“别想那些人,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吗?
我靠在彭震的肩上,?然的想,如果哪一天我再一次惹怒了彭震,说不定就又要回到那里去了。
那个地方。。。。。。。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冷?”彭震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敢骗他,又不敢说不冷,所以我只能沉?。
好在这一次他没发怒,反而柔声问我。“饿不饿,你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根本就没有胃口,摇摇头。
“不能不吃东西,你不吃身体怎么恢复,想吃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彭震耐心的问。
我也知道不吃是不行的了,又想不出什么要吃的,只说:“都可以。”
病床上支了小桌子,上面放了很多的东西,一小碟一小碟的,每一样都看起来很精致。我盯着一盘子绿色的青菜。不受控制的想起精神病院里那顿似乎是野兽扑食一样的晚餐。
胸腔翻涌,身子一侧,呕了起来。
“林枷!”彭震痛叫了一声过来扶我。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所以就算是吐也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有苦涩的酸水。
一场吐完,人就虚脱了。
脸色发青的彭震将我安顿在床上,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又要惹他生气,小心翼翼的捏住他的衣角,“你别生气,我一定吃的。绝对会吃完它。”
彭震僵硬了一下,然后半蹲半跪在我床边。
我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听到他说:“不想吃就不吃,我让医生给你输营养液好不好?你别怕,我不生气,我往后都不生气了。”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不生气这才眼睛亮了亮。
“不生气就好。”我呢喃,不生气就是大好事,不要再把我送到那种地方了。
身体是真的虚弱,就算是输了营养液,也并没有什么改善。
彭震出了病房就脸若寒霜,抬脚就踹停在病房外的医疗车。
许竖身体一抖,听到彭震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院长找个不会伤人,没有过激行为的病房吗?为什么她会被吓成这幅样子!”
这可真是,许竖有心辩解,那地方是精神病院,就算是身边都是没有攻击力的人,可到底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可话到嘴边,看着彭震布满血丝的眼球,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彭震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地方。他当时是气疯了,自己女人要跟着别人私奔,他能冷静才怪!想来想去,最终决定送去精神病院,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腿断了还不算,整个人都垮了,别说像从前那样牙尖嘴利敢跟他叫板,就是吃喝拉撒睡都成了问题。
彭震头疼心更痛,要是知道送去那地方最后是个这样的结果,他就算再气也不会这么做!
“现在怎么办?”彭震问许竖,其实也是问自己。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别说是交流,他的靠近都是被排斥的。
许竖嘴苦心更苦,当时彭震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劝过,可那时候彭震在气头上,根本不听,现在弄成这样,谁都不好受。
“我接我姐来吧。”
“能好?”彭震抬眼,天知道,他现在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她能好了。
许竖不敢保证,摇摇头,“希望有帮助吧。”
我见到许横来,心里别提多开心,在这种时候身边能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无疑是巨大的安慰。
可我没忘记彭震就在病房里,所以连笑都不敢,只是看着许横抿抿唇。
许横坐在轮椅上,上次绑架。她是跟那些人豁了命的,所以伤的挺重。
“枷枷,你这是怎么了?”许横看见我的样子就哭,不仅哭,还扭头瞪向彭震,“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惊慌的急忙拉住许横,怕她不管不顾的性格惹了彭震这位阎王爷。
“阿横,别说,什么都别说。”我抓着许横的手跟她说,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惶恐。
许横看了我好久,突然趴在我病床上大哭,“枷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为了许竖,让他老板去你家,真是做孽!”
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撑不住了,不过彭震在,我不敢随着许横说这些过往。
只能拉着许横劝,“你快别哭了,当时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还保护了我妈,要说起来,我欠你的更多。”
到了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当初呢。
要说,也只能说一句,一切都是命。
彭震咳嗽了两声,见我看过去,才说:“医生说你要情绪稳定。”
意思就是我不能激动不能哭,我急忙擦了脸上的泪水,拉着许横说:“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许横坐直身体,红着眼睛看彭震,“彭总,难道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想要捂许横的嘴,怎奈我的腿被固定住,身体根本不能移动的幅度太大,所以够不着她。听许横直接指责上彭震,我哪里还有不慌的道理,急急忙忙的对彭震解释。“她就是脾气直,不是故意冒犯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横不可置信极了,“林枷,你怎么变成这幅没骨气的样子!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枷。”
我摆摆手,“那个林枷早死了。”
这话我说的特别顺口,说完整间病房都瞬间安静。
我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随后又觉得这也许才是我内心深处的大实话吧。答应跟着彭震的时候,我的自尊傲气就已经被自己丢弃,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而这次神经病院的经历,更是把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骨气还有脾气都磨去。
我屈服了,屈服于恐惧与命运,屈服于彭震。
许横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我连哭都忘记。
彭震眼神中有最深切的痛苦,可他没办法表达,这时候走出来放低的声音说:“你跟你朋友一起吃饭好不好?她陪着你吃。”
我点头,“好。”
许横被许竖扶着坐到我床上,然后跟我一起面对面的吃饭。
我有小小的高兴,给许横夹了很多菜。我自己喝粥,好久没吃东西了。怕消化不好。
彭震在我身边,不断的提醒,“你该吃点肉。”我听话的吃炖的烂烂的肉。
他又说:“你喝点骨头汤,对你的伤有好处。”
我自然顺从的喝完了整碗汤。
一顿饭其实吃的不少的。
许横冷冷的看着彭震,毫不留情的讽刺,“原来彭总喜欢机器人,能把一个大活人改造成这样,您可真厉害。”
这许横,我拉她,不要她再说。
许横恨恨的。她偏要说:“我就看不得你这幅行尸走肉的样子,看着就心疼!”
许竖适时出现,带走了许横。
我怕彭震记仇,又帮她辩解,“她其实心很好的,你别生她气。”
彭震低低的嗯了声,然后抱住我,他站着,我坐在床上,我的头靠在他腹部,听他说:“林枷,我们把原来的那个你找回来好不好?”
第70章 一个废人!
原来的我有工作有家庭,独立自主,更重要的是,我还有自由。
就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回到从前,谈何容易?
而且,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要是回到从前,我怎么可能跟个没有灵魂的玩具一样听从彭震的命令。只要是人,总会有自己的意愿,绝做不到完全遵从另外一个人的意念去活着。
彭震此时说这个,不过是刚才被许横刺激了一下。更甚至,也可能是养宠物的心理,养猫养狗的,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宠物有个性,会跑会跳会撒娇,但是这样的喜欢,绝不是平等的。我敢保证我现在只要说一句,我想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而不是做个附庸,一个像是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彭震就会大发雷霆,难保不会再一次将我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真的没必要当真!
我不出声,彭震也没有在说下去,能说什么呢?眼下我身上所有的伤痛,所有的问题,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要说替我报仇,他第一个该杀的人,是自己。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需要修养很久的时间。
腿脚不好,第一要面对的就是上厕所的问题,之前还好,我身上放了尿袋,倒是不用担心。可是跟许横一起吃饭的时候,尿袋就被取掉了,这胃里有了东西总归要开始运转消化。
我身体不安的动了动,不知道彭震还要抱的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我,“怎么了?”
说实在的我挺烦彭震现在这样嘘寒问暖的样子,怎么说呢。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眼下是我的主宰,我并没有反抗权。
我面红耳赤,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忍着就能解决的,埋着头有些扭捏的说:“能把阿姨叫进来吗?”
我这腿想要自己去厕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扶我的,这里也只有阿姨了。
彭震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阿姨已经回去了。”
“那就叫护士来吧。”我其实有些懊恼的,哪儿有让护士照顾病患的道理。只不过目下无计可施,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彭震俯身将我打横抱起来,下巴贴着我的额头说:“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话,你这跟我犯倔的劲儿,还是跟从前一样。”
抱我进卫生间,他将我放下地。医院的卫生间设计的很精巧,马桶两边是有扶手的,我勉强能撑的住身体。然后看彭震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这才抬头看他。“你出去啊。”
我现在看他最多到嘴巴,他原本就高,我要对上他的眼睛,必须抬头,可我不想跟他对视,索性盯着他的下巴看。
“你还有手脱?裤子?”
我咬牙,“怎么没有?我站得住,你出去!”
“嗯,好,我出去。”他倒是听话。
他出去后。我开始研究怎么上的问题,松开一只手往下扯裤子。但是仅仅几秒钟我都撑不住,首先就是一只手撑着身体,无论如何受伤的那条腿都是会落地的,我一条腿断了,另一条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树枝划破了好几个地方,一只手根本撑不住所有的重量。
再者,断了打了石膏的这条腿,根本就不能着地,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力气,都能疼的死过去。
难道真的要向彭震求助?我内心是拒绝的,上厕所这种事情,要不是真的亲密无间的人,那是绝对绝对没办法坦然面对的。
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出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然后两只手才横着扒了裤子下来。
哎嘘。
总算是解决了三急问题。
可接下来的事情,真的令我欲哭无泪,裤子没办法提回来。要是两条腿好着,就是坐着我也能把裤子提好,可前提是必须脚受力把身体微微的撑起来一点,要不然屁股那里,怎么可能过的去。
可我目前的情况,哪里能靠着腿撑起身体。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我站不起来。
两只手撑着扶手倒是可以,但是这样一来,我根本没有提裤子的可能,而且也只能站着根本出不去。我走不了!
到此刻才明白彭震刚才那样好说话的离开,完全不是因为他大发善心,而是他等着在看我的笑话。
双手抱住头坐在马桶上,腿又疼心里又委屈,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尽管眼睛很大,可瞳孔里却没有半点的光亮,看起来倒是真的很符合彭震的喜好。真像个毫无感情,任人摆布,漂亮的布娃娃。
我整个身子都是垮的。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一个废人!
在没有如此颓丧的时刻,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的废人。
彭震进来。
根本没有敲门,他就像是早知道我会遇上这样的窘境,此时不过是进来观赏而已。
彭震把我抱起来放在一边的洗手台上,彻底把裤子脱掉,拿了莲蓬头给我小心的冲洗干净,尽量让水不要碰到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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