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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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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就有力量,”得汶大声喊,并把它从他身边推出去,它飞起来,仰面倒在离塞西莉不远的地方,溅了她一身泥,她吓得尖叫起来。
  “我比你强大,”得汶对它喊,但它没理他,再一次跳起来,露出满口的尖牙。
  “你会是我们的,”魔鬼告诉他,“你将来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那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情,我想,”得汶叫道,迅速地跳过去,在它的脸上给它重重的一击,打得它满脸开花。但它很快就复原了,它挥动长臂,爪子紧贴着肉皮扫过他的脸。
  “听着,丑鬼,”他高声说,“如果你再这样,就真的伤害了我的感情。”没有任何征兆,得汶的前脚踢在它的腹部,一下子把它踢翻在地,它痛苦地吼叫着。
  他站在它面前。“我送你回地狱。”他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一种深沉、强壮而成熟的声音。那东西在地上颤抖着,尖叫着,突然它好像是被一个巨大无形的吸尘器吸起来一样,横过夜空迅速地消失了。
  得汶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沉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长达数秒之久。
  “得汶?”身后传来塞西莉低低的声音。
  “你好吗?”他转过来问。
  “我还好吧?”她摸着得汶的面颊上横过鼻梁的伤口,“你好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到有点儿疼,稍稍向后缩了点儿,然后自己查看了一下,“它把我弄出血了,”他叫道。“这些讨厌的家伙。”
  “得汶,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起来,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了,塞西莉。它已经走了。”
  她抬头看着他。“很抱歉,我刚才不相信你。我为每件事都感到抱歉。以后我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事。”
  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额头。
  “哦,得汶,”她哭着说,“我总是会预感到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东西要强迫真相暴露出来。”她稍微露出了一点儿笑容,“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出现,但我现在知道了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这里已不复存在了。”
  “现在没事了。”他安慰她。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它。我也在塔楼中看到过灯光,得汶。我听到过声音,看到过人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我母亲的心安理得的感觉不可能改变事实。”
  “好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现在我们必须回去。”得汶看着撞在树上的汽车,“可怜的汽车。可怜的D·J”
  “是的,”塞西莉也有同感。“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得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想,如果那讨厌的东西装成了D·J——真的D·J到哪里去了?”
  塞西莉听了他说的话,吓得有点目瞪口呆。
  “你在哪里遇见那个丑陋的家伙的?”得汶问。
  “在避风港餐厅。我去那里找你,看见了D·J坐在他的汽车中——我想那一定是D·J,几分钟之后你就出现了。”
  得汶点点头。“真正的D·J或许就在那附近,而且他可能受了伤。我们必须去找他。”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摆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如何才能到那里?他们离小镇至少有两英里远。
  “我不敢肯定能用我的绝招把它拖出来。”得汶说。
  塞西莉看了一眼那汽车。“你认为它还能够驾驶吗?”
  “也许。”他羞怯地笑了笑。“但是塞西莉,即使它能驾驶,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到……”
  她嘻嘻地笑了。“哦,你能赶跑魔鬼却不知道该如何驾驶汽车?好吧,我没有必要贬低你,你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在困境中无助的畏缩的女孩子。”
  她坐到方向盘后面。“呀,这里还有那家伙留下的臭味,”她扭过脸说着,一边开始打火。引擎打着了。“啊,”她露齿而笑。“这车还真有些生命力。”
  得汶坐在乘客那一边,小心把里面的碎玻璃弄到一边。“但是,你太年轻,不可能有驾驶执照的。”他说。
  “作为一个能把魔鬼打翻在地的小孩,你还是相当的天真,得汶。”她挂上倒挡,把车倒到道肩上。“D·J在很久以前就教过我。而且因为我是塞西莉·格兰德欧,警察不会管我的。”
  他们疾速赶回小镇,把车停在避风港餐厅的停车场内。“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塞西莉指停车场的另一边说。
  正像得汶说的那样,他们在附近的矮树丛后找到了D·J,他只穿着内衣内裤,嘴被塞着捆在那里,浑身发抖,但却没受什么伤害。
  他们解开了他。
  “你一定看到它的,男子汉,”他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往外抠,一边说,“那爪子和尖牙……”
  “我们知道,D·J,”塞西莉说。
  “你好吗,朋友?”得汶问。
  D·J突然意识到他近乎裸体地站在塞西莉面前,“嗯,得汶……”他咕哝着。
  得汶脱下他的外衣,扔给D·J,他急忙把它穿在身上。
  “是的,我很好,”他说,“但那东西,男子汉。它开走了我的车。”
  得汶看着塞西莉,“你把他扶到车上,好吗?我得回乌鸦绝壁。”
  她点点头,把D·J扶起来。
  “嘿,男子汉,”D·J看着得汶流着血的脸说,“你是怎么回事?”
  “稍后再告诉你。一定要小心点,好吗?当他们并不都是像你看到的那样,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向塞西莉眨了眨眼。“家里见。”
  他跑到路上,几分钟内已到了悬崖边的台阶上,他一步三个台阶地向上走,一会进入了墓地,开始谨慎起来,感觉杰克森·穆尔会再一次站在高高的野草中。但是除了照在墓石上的月光,什么也没有。他经过刻着“克拉丽莎”的石碑时,想起刚才没有机会向罗夫问及有关这个名字,或是有关刻着“得汶”的那块石头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机会问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情况他仍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们援救亚历山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喘着粗气冲进大厅。他看见格兰德欧夫人坐客厅里壁炉前的椅子中,罗夫·曼泰基站在她对面。
  当他进去的时候,他俩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得汶!”罗夫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小跑着来的,”他说完,就坐在长椅上。
  “天哪,”格兰德欧夫人看着得汶的脸说,“西蒙!”
  那仆人像是无处不在一样,应声出现在客厅里。
  “给拿我一碗温水、棉球、消毒液,还有绷带。快!”
  她走到得汶跟前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口。“还不太深,”她说,“如果我们处理一下,扎上绷带,再服一些维生素E,它会很快地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罗夫也在一心一意看着他。
  “你告诉她了吗?”得汶问。“你告诉她有关亚历山大的事了吗?”
  “是的,他告诉了我。”格兰德欧夫人说,但是得汶辨不清她的话中蕴含着一种什么情绪,愤怒?感谢的心情?无关紧要?
  西蒙拿来一个急救箱,格兰德欧夫人拿出棉球,蘸着消毒液,轻轻地拍拍得汶的脸。“很疼吗?得汶?”她问。
  “有点儿。”他在坐那里接受她的照顾。这是他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关心,爱护,慈祥。
  他敢说这一切就像是母亲做的一样。.
  这种想法使他浑身一震,她这样体贴地处理伤口,温柔地安慰他——难道说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这个想法使他大吃一惊。果真如此的话,她的丈夫就是我的父亲。他突然有很多的感觉,比她的丈夫是他的父亲更多的感觉。他的力量,是通过她,通过侯雷特·穆尔遗传来的。毕竟,格兰德欧夫人是夜晚飞行的力量——正像他一样。
  “这就是我的父亲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的原因。因为格兰德欧夫人是我的母亲!”
  “那么——塞西莉——塞西莉真的是我姊妹!”
  他试着去听那个声音,以证明他的想法,告诉他是否是真的。但是那声音一直保持沉默。
  当她坐回去看着他打好了绷带的脸时,得汶也看着格兰德欧夫人。“好了,得汶,现在没事了。”
  声音中透露出她是那样的关心他。这可能吗,这可不是一个好想法。
  “塞西莉……”
  “你把使你小跑着来这里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得汶,”罗夫说。“在这段时间里,我想我们控制得了这里的局势。”
  得汶把有关格兰德欧夫人的想法放在一边。这些情况太多而无法现在考虑。有太多的可能。他宁愿想魔鬼和杰克森·穆尔化装成发狂的小丑而不愿想塞西莉是他的姊妹。
  “那么,”他问道,“亚历山大好吗?”
  “我们是刚刚和他说完话下来的。”罗夫说。
  “他正在胡说八道,但是他很好。”
  格兰德欧夫人又站起来,恢复了她平常的冷淡和庄严的样子。“罗夫有一些愚蠢的想法,说看电视对亚历山大来说是很危险的。当我同意看电视是有害的事情的时候,我认为我们是在谈论不同的两个方面。”
  “非常不同的,”得汶说。
  “阿曼达,无论如何,把电视从游戏室和亚历山大的卧室移出来是明智的。”罗夫说。
  格兰德欧夫人冷冰冰地看着他。“既然所有的事都决定下来了,谢谢你的关心,罗夫,我已经给你打开门了。”
  “等一等,”得汶站起来说。“还没有结束。我的意思是,杰克森·穆尔还在那里。他是不会如此容易地走开的。”
  格兰德欧夫人叹了口气。“得汶,有关杰克森·穆尔这样的说法已经够多的了。”
  得汶看了一眼罗夫。“她是仍然否认它的存在吗?甚至在你告诉她每件事情之后?”
  “我不否认任何事情,得汶,”她冷冷地说。“只是不想在这栋房子中讨论这些事情。并且不希望曼泰基先生在场。”
  罗夫笑了。“你就像一只鸵鸟,阿曼达。和它同样地徒劳和迟钝。”他穿上外套。“三个年轻的生命在你的照料之下,多想一想他们的安全,而不是你自己的虚荣。”
  她非常生气:“如果我是你,曼泰基先生,我不会向任何人大谈有关年轻的生命处在危险中的事情。”
  得汶被他所看见的罗夫下面的表现震惊了,使他非常紧张:罗夫突然愤怒了,他跳到格兰德欧夫人面前,她吓得向后退。从某种角度来说,得汶喜欢看她的镇静外表被破坏,甚至希望时间长一点儿。
  “我以前已告诉过你,阿曼达,而且我再一次告诉你,”罗夫非常激动,“我将会找出一个方法证明我是无罪的——然后,让你好好地偿还你从我的生活中偷走的长达五年之久的时间。”
  “滚出去——”她愤怒地说。
  罗夫转向得汶。“记住,”他说,“你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大。”
  说完,他转地过身昂首阔步地走出房子,随后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在罗夫离开后的一段时间内,得汶如坐针毡,起初他什么也没说,后来斗胆走到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大海的夫人跟前。
  “格兰德欧夫人?”
  “什么?”
  “我不想惹您生气,我只是想要您明白。”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让我明白什么?”
  “罗夫告诉我有关这个家族的一些传统。我知道夜晚飞行的力量。”
  “他没有权利这么做。”
  得汶叹了口气。“也许他不该如此。但他做了。因此我知道所有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不是我凭空想像的。”
  “听我的话,得汶。我是你的监护人。”她微笑着说。“不论怎样,监护人总会为你的利益着想的。我会告诉你你必须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就相信我就行了。”
  她挺直身体,看着他:“而且我保证,在这栋房子中,无论出现什么惊吓了你的事情,都不会伤害你的。我会很好地处理的。”
  “那是你经常告诉我的,妈妈,”这是她女儿的声音。
  他俩同时转过身来,塞西莉站在门口。
  “但那不是真的,”她平静地说,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母亲。她走进客厅,靠近他们。“在今晚早些时候我几乎被杀掉,如果没有得汶,我早就死了。”
  “被杀掉!”格兰德欧夫人双手捧起女儿的脸。“塞西莉!你还好吧?”
  “我得告诉你,应该谢谢得汶。”
  格兰德欧夫人看着她的年轻的被监护人。“得汶……?”
  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绷带。“您还从未问过我是如何受的伤。好像您并不想知道。”
  她好像要崩溃了,似乎身体就要发抖了,眼泪好像也控制不住要掉下来,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得汶为这个女人的控制能力大感惊异。他能很清楚地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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