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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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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轻挑着眉,颇为惊讶。樗里疾在嬴稷那儿吃了闭门羹却转道来我这甘泉宫,这于礼不合。为免落人话柄,我大可把他拒之门外,但他若非是狗急了跳墙,想必也不会腆着老脸要求见我。
  
  离了榻,我在殿中来回踱步,反复思考着见他不见。不见他好办,见他,又当作何应对?
  
  半晌,我又唤了阿裳。“替本宫更衣,殿中置屏。”是的,我要见樗里疾,虽然多少着明白了他的来意。但我还是想看看,他的诚意有多少。若是他有诚意,我可以考虑私了,将此事化小。他若依旧强横,那就不要怪我走司法程序,办了他。
  
  待到一切妥当后,阿裳才去殿外唤樗里疾。
  
  我换了身常服端坐在屏后,但还是可以透过云屏隐约的看到外头的情况。
  
  樗里疾脚步甚疾,跨进殿门后几步就来到殿中,可他走路的步子甚轻,且速度很快,待到殿中停下来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一阵风被他顺带着乱来。他在屏前展开双臂,朝着我拱手一拜,道:“老臣见过太后。”虽说是给我行礼,但却很随意,根本就没有做到位,姿态一摆就算了事,我甚至还没让他入座,他就已经死不要脸的在左边的第一个席位上坐下。
  
  我未动声色,说道:“右相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虽是明知顾问,但还是得走走过场,开场白是必不可免的。
  
  樗里疾亦未浮躁了心气儿,他笑说:“老臣听闻太后从骊宫匆匆归来,特来问候。”
  
  问候你妹,老娘好的很。我回笑,“右相有心了,深夜问候,本宫真是受宠若惊呀!”敌不动我不动,打太极装逼谁不会。
  
  樗里疾继续惺惺作态的笑着,以为突然造访能将我吓住,殊不这一局是谁人主导,谁人演。他说:“对了,怎不见戎王归城。”他突然说,好似握住了我的什么把柄,模样很是嚣张。
  
  我不答反问:“右相这话说的本宫就不明白了,戎王有没归城你该去问问守城的侍卫。怎的,右相特意到本宫这甘泉来莫不是追查戎王的行踪罢。”稍停顿了下,我才又恍然大悟般惊呼道:“哦……难道右相是怕自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不成,若真是这样,你该派人去西陲打探打探,说不定戎王此番回去娶了妻成了婚,右相倒是要错失一位佳婿了。”我尤为惋惜的说着,倒是令人难以听出真伪来。
  
  “呵。”樗里疾不自在的笑了声,“太后说笑了,老臣只是随口一问,平日常见戎王与太后走动较近,实无他意,莫教太后误会了。”
  
  就这样虚与委蛇了一阵,还是免不了要带入正题。
  
  我二人纷自收敛住方才和平相处的假相,现场气氛一度降至零下好几度,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樗里疾先发制人,不要脸的说着:“老夫早已得知你与戎王有染,今次之事你若罢下,老夫亦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决计不会把家丑往外抖露。倘若……”他不说,威胁的意味却不因他住了口而停住。
  
  我冷冷一笑,抛开身份地位,只差没挽起袖子冲上跟他大打出手。樗里疾连老脸都不要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自是更不要脸的说着:“右相可真是会说笑,你说本宫与戎王有染本宫就与戎王有染么,那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与死去的惠文后有染,又或是与驱逐出境的武后有染。凡事得讲究证据,无凭无据,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三朝元老就可以横着走是吧!”
  
  “你,你……”樗里疾拍案立直了身,气血顿时涌上脑门红煞了那张老脸,手指颤抖不住指向我,只差没被我当声气毙。但凡是此时的人都会被樗里疾的言语唬住,但我却不吃他这一套,在现代但凡捉个奸还要提供有利的物证,相片都还不一定能站的住脚,上一段奸情视频也许能说事。他仅凭一张嘴也想定我的罪,当真是幼稚。
  
  我依旧面不改色,道:“本宫看在右相是大王叔父的面上,这事就不与你计较。右相应当自重些才是,你可是我们秦国的首辅重臣,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可都是我们秦国的表率。诬蔑太后,不用我说你也知是何罪。”我大方的说着。
  
  樗里疾那双撑在案上的手已攒成了拳头,除了吹胡子瞪眼外,愣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
  
  僵持片刻后,樗里疾竟自调整好心态,平息怒气,道:“那太后意欲何为?”他也许是觉得跟一个女人吵架有失身份,这便退求其次,反正都摊牌了,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的。
  
  我一个忍俊不禁,哧笑了声。“右相莫不是老糊涂了,是你夜半跑到我甘泉宫来,却要问我意欲何为,你这是要唱哪出呀!”
  
  樗里疾虽感窘迫,但他已是不要脸之人,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未犹豫,说道:“撇开前事不说,蒲城一役不过是太后为报一已私仇而让我秦国出兵,此事一旦公开,不用老夫多说太后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如……”
  
  “右相莫不是忘了。”我出言打断了樗里疾的话,说:“出兵攻打蒲城一事是大王做的决定,本宫,还劝解右相来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樗里疾不料,他连最后的砝码也被我无情的推翻。老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气的胸膛急剧起伏,瞠睁的圆目誓要将我瞪死,只差掀桌子冲过来找我单挑。
  
  我无视樗里疾的死相,自顾自的又说道:“同是王室中人,我们的确没有必要斗的死去活来,倒不如这样……”待感慨过后,我倒是要给他出起主意来,樗里疾未表态,等着我继续往下说。我睨了眼屏隙外僵坐着的人,这才缓缓道来,“右相征战杀场多年,为我秦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功过不相抵,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失利而晚节不保。所以,右相不如趁着明日在朝上主动请辞,这既体现出了右相的担待,也不至于令大王陷入两难的境地,你说是不是,右相。”
  
  “……”樗里疾无言,霍然立起,身子微颤似难站稳。转头朝我的方向看来时,一字一字道:“难道太后就不担心老夫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他恶狠狠的说着,恍似一个不小心就会冲上来将我掐死一样。
  
  我很有自信的笑说着:“本宫知道右相不会这样做的,忠诚如你,又怎么会做出令秦国不利的事。”我吃定了樗里疾的死忠,他捍卫祖国领土的那股子气势我不是没瞧过,若真要跟我死拼只会令秦国陷入绝境。所以他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吓唬我。
  
  只瞧他重重的闭了眼,身子轻晃了下,好似认命了。
  
  临了,我又再补充了句:“右相不如先回府再好好的考虑考虑,本宫相信右相会出正确的决定。”
  
  樗里疾没再说话,就这样趾高气昂的来,垂头散气的回。
  
  。
  
  未几,我才垂手揉了揉膝,出声唤道:“出来吧!”
  
  缓缓的,自纬缦之后走出一人,是嬴稷。在樗里疾来求见的时候,我就已命人去叫来嬴稷,让他旁听一下他的这个叔父是怎样无理闹事的。
  
  “母后……”嬴稷在身侧细心的将我从席上搀扶起来,甚是愤懑的斥责:“右相真是无理,母后您。”
  
  我拍了拍嬴稷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反而宽慰起他来。“稷儿放心,母后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右相言辞虽多有不当,但他对国的忠心却是不可无视,明日他若真当朝上请辞,你且先好言挽留他几句,切不可一口应下。毕竟他也是三朝的重臣,就算退位也不能让他难堪了。”
  
  嬴稷点头应下,转念又说:“右相若是不当朝请辞,儿臣又当如何。以蒲城之事将其定罪?”
  
  我笑了,“他不会,你且放心好了。”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樗里疾会自己请辞。如此一来,再顺势把魏冉提上来,我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届时,我也就轻松了。




28

28、第二八回 。。。 
 
 
  在第二日的大朝之上,樗里疾果然当朝请辞,虽有不舍,却不是敷衍。因为他是带着相印上朝的,其退位之心坚定。嬴稷看了看我,还未说什么,朝堂之上就已窃声议论开去,其中以甘茂为首者甚是不解。
  
  “右相老当益壮,如今秦国正是用人之际,右相万万不可在此时言退。”甘茂如是说着,转眼往我身上看来,又说:“右相切莫为了蒲城之事而妄自菲薄,真若要罚也不至于罢黜爵位,太后以为呢?”他本就同樗里疾一个鼻孔出气,早年也是在樗里疾的大力提携之下才受到惠文王的重用。所以,他与樗里疾可谓是同仇敌忾,看我不爽,巴不得我去地下给嬴驷做伴。
  
  我端正了坐姿,正色道:“左相说的在理,大王你就劝劝右相吧!他可是我们秦国的栋梁,少了他,秦国还真就要陷入难境了。”这言外之意就是,秦国少了他樗里疾就玩不转了。
  
  嬴稷的脸沉了沉,他自是听去了我的话外音。看着甘茂说:“右相戎马一身,为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虽说蒲城一役有着抹之不去的责任,但念其年事已高,小惩便可。至于挂印离朝……”他收住了声,瞥向樗里疾,给他自说的机会。
  
  樗里疾适时接茬,道:“老臣近来时感心力不足,若再居高位恐无力扶持大王,还请大王成全,恩准老臣请辞。”
  
  樗里疾去意已决,众人见劝不下纷自在那扼腕叹息。嬴稷顺势下阶,在一通婉言之后终是令人收回了樗里疾的相印。
  
  。
  
  散朝后,樗里疾不愿离去。拦下嬴稷欲荐自己的门生为相,他说:“大王,相位置虚而无利,老夫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供大王参详。”
  
  嬴稷挥手打断了樗里疾的话,他说:“诶,叔父,你将从相位退下,纵使再立相也待缓和些时日,莫教外人以为我们叔侄不合而逼你让位。”嬴稷这口气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他又说:“朝中之事你就务虚操心,回到家中可得好生休养,寡人决计会让秦国强胜过穆公、孝公时期,叔父且看好罢!”他信心满满的说着,好似在他眼前就已经可以看到一片蓝图,等待着他去征服。
  
  樗里疾愣了愣,就连我也觉得惊讶不小,那个处事优柔寡断,事事要依靠旁人的嬴稷,他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是我小看他了,还是他隐藏的太好。
  
  樗里疾见未能打动嬴稷,这便又张扯着其他。总之,管事久了,冷不伶仃的让他歇下来,他还真是有点受不了。樗里疾说:“大王,前时老夫同大王提过的事可还记得。”
  
  嬴稷脸色蓦变,扭捏着,背过身。他说:“叔父有心了。”
  
  我已猜测出一二,在旁附和着:“稷儿,母后给你的那些画相,可有看上的。”
  
  嬴稷转回头,脸上表情更是作难,他嚅嗫着:“儿臣,儿臣。”
  
  他吱唔着终是难语,我自是知道他没用心对待这件事,我亦不说穿,只握住他的手说:“若是不中意也无妨,相信你叔父处一定也有不少出色的人选。”说罢,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樗里疾。
  
  “母后……”嬴稷不悦的唤了声,我可不管他是恋母也好,还是恋男,今次我是怎么也得把他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下来。有了老婆,就不会时常来缠着老娘了。
  
  樗里疾会意,难得的与我同一阵线。他说:“大王弱冠业已过去三年,纵使现在未择女立后,也得择几妾室以延香火。今日趁太后在此,老夫不妨把话说开了,先王在世时曾与老夫约将三女凰姬迎作子媳。今凰姬也已成人,只待大王来娶。”
  
  我一呆,完全没料到樗里疾会有此一说,好样的,女儿当王后,女婿是王,那秦国还不是他们家说了算。
  
  “不行……”
  
  “不行……”
  
  却不料,是我与嬴稷异口同声。樗里疾怔忡的看了看我们这对反应异常的母子,问:“可是有何不妥,这本是先王的遗愿,老夫遂不敢不从。”他说的可是委屈,好似嫁给嬴稷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
  
  我还不乐意呢,这种行为叫什么,近亲通婚,那得叫乱伦,败坏纲常,连我这个现代人都懂的伦理道德,他们意敢如此不要脸。
  
  嬴稷没曾想我也会反对,弯起嘴角一乐,“母后也认为行不通。”
  
  我摇头,说:“不,娶妻生子是必然的,只是对象不能是相爷家的千金。”
  
  樗里疾听我这一说,顿时就不干了,大有凭什么他们家的千金配不上嬴稷的道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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