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之下黄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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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三位少年讳莫如深，俨然一副受到打击的破落户模样。刚刚那场战斗让他们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实力悬殊，也让他们又一次陷入九死一生命悬一线的恐惧。他们所处的世界就是如此，战斗战斗战斗，只有追寻更上一层楼的力量才不会被别的力量淘汰。冥斗士的竞争残酷如斯。而他们，因为有了夏黄泉才能幸运地站在这里，理所当然地接受冥斗士的封号，一旦失去冥王的庇护，他们连个屁都不是！
少年们越想越通透，越想越纠结，心中空落落地害怕。一种自我放弃又自我鞭挞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老夏叼着香烟神态自若地走在最后，其实他就是想让这些娃怕一怕，顺带敲打一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要把冥斗士夜郎自大的通病彻底扼杀在摇篮里。看了眼走在眼面前的俘虏——五感仍然只有耳朵能用，为了行走，放开了他的脚部束缚。
夏黄泉眼珠子一转道，“我想你们都明白雅典娜的最强战斗力是个什么概念了吧？”
童虎怔了怔，像是很惊讶他会如此评价自己。
“是。”仨少年羞愧难当，他们甚至连童虎的裤脚都没摸着。
老夏故意换上一副嫉妒嘴脸，庆幸般的大声“喃喃”。“好在这世界只有一个童虎，黄金圣斗士的最高数额不过十二。不然那些个海斗士啊冥斗士啊，还让他们怎么活？”
一席话挤兑得仨少年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下去。他们闷闷不乐、垂头丧气，从后面看来，步履很是沉重。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童虎虽然面上无变化，心里不免感到好笑，这冥王到底几岁了，怎么还欺负起自己人了？接着猝然一惊，哈迪斯……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吗？记忆中的地狱王者冷若冰霜杀伐酷烈，藐视地上的一切。即便直面折戟沉沙的窘境依旧波澜不惊，好像天下再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触动他。
想着从前神态睥睨骄矜孤清的冥王，再对照眼前这位，童虎茫然了。
忽而全身一懈，五感骤然开启，他小心翼翼地立在原地。等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看到夏黄泉走远的背影，以及空无一人的破败房间。有那么一瞬，他不知如何是好。这种要不得的心态是所有战士的大忌，尤其是一名执掌黄道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
“童虎先生，这边这边。”
童虎看到不远处的大门边，夏黄泉冲他招手。
冥王放他手脚自由，不怕他突然发难，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吗？
迟疑了一秒，他跟了上去。
“这地方怎么还这么破？”夏老板无比挑剔地看着简陋的室内装潢，踹了脚塌线变形的沙发椅，对别墅内的软装不到位极为不满。
“废话！封印摆在那儿，谁有那个胆子！”不客气的回答来自法埃同，他推开两扇巨大的门扉，迎面丢来一声嗤笑。
老夏已经习惯他没上没下的腔调，说白了就是没把他冥王放在眼里。
“我看你的胆子就很大。”
“还不是您惯的。”
难得听他溜须拍马，夏老板“勉为其难”地受用了，冷哼一声，径自推大门缝走了进去。三位近身保镖紧随其后。
法埃同低下头去，扬起嘴角摸了摸鼻子。一抬眼，神色尽敛，目光如炬地看向心思百转千回的童虎。
后者霎时感到一双几乎能剜进骨肉里的不善目光，便不动声色的回视，同时又不敢在眼中释放太多情绪。
法埃同突兀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天平座的童虎，奉劝你别白费力气，从进入魔星之塔起，就一脚踏入了冥界疆域。你的小宇宙已经被封死。在充满冥王神圣意志的强大防线里，外界之人能做的只有俯首称臣、坐以待毙。”
童虎的脸渐渐僵硬起来，然而圣斗士的尊严迫使他竭力镇定。
法埃同见状，不怀好意地再下一层，“被雅典娜施下MIOPETHAMENOS假死法的你，心脏一年只跳动10万次，可以发挥的实力也只有40％。从前巅峰时期都无法撼动陛下，如今的40％能做什么？”
童虎面色煞白，如遭雷击，“你……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法埃同用居委会主任的口吻加上支部书记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是陛下告诉我的，据说，报码仔正是雅典娜本人。”
坚如磐石的天平座崩溃了。
看到如丧考妣的童虎进到门内，老夏眼中闪过狐疑，机灵如他自然一下就想通来龙去脉。
【多管闲事。】他瞟去一眼。
【闲着也是闲着。】法埃同嬉皮笑脸地耸耸肩。【您的安全就是我的义务嘛。】
夏黄泉看不透他的花花肠子，料想他也在摸索与传说出入巨大的冥王的相处模式。大家都在试探。只要法埃同和以他为代表的提坦族循规蹈矩安于现状，他想他会继续放水由着他们。这是他能给予的神话时代最伟大也最悲凉的神族的最大尊重，前提是，他们不失了本分。
陆地上的形势不明，空窗期间他不想腹背受敌，他还需要提坦族的支持。
目前还需要。
法埃同不露痕迹地观察冥王的神态，可惜对方眸色湛然，愈发显得高深莫测。继而一笑，略微躬身，朝房间深处的拱形门廊入口走去。
“童虎先生不必挂怀法埃同的话。”就某方面而言，夏黄泉还是很重视这位“现年”四十有八的是“武林前辈”的。“当年的大战内情复杂，我和雅典娜的纠纷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等两个世纪以后女神重降人世，答案自见分晓。”
童虎神情复杂地看向老夏。
夏老板不掖不藏，直截了当道，“还有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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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哈迪斯城的地理位置特殊，环境气候阴冷潮湿，屋子里便不分昼夜烛火长明，壁炉也一年四季燃着炭火。
时间一分一秒的朝前迈进，三位少年坚守岗位一动不动，十分敬业。
童虎瞅了眼脚边堆满烟头、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望天花板发呆的冥王，不得要领。
如此长久的等待，哈迪斯到底要干什么？
夏老板突然牙根一咬，迅速吐掉一截燃尽的烟头，跳起来面目狰狞的骂道，“靠你大爷的！居然让老子等这么久！”
“我大爷不就是你大爷。”
老夏面容一沉，直直看去，冷笑道，“这事要放到以前，剐他个百八十遍都不为过。”
法埃同不慌不忙，言笑朗朗，“陛下圣明，我代表提坦族感谢陛下的宽宏和垂青。”
夏黄泉忽然敛去怒色，绽开笑颜，道，“还磨蹭什么，那就走吧。”
法埃同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旁的童虎分明看到冥王含笑的眼底渐渐浮上一层坚冰。
天平座大惑不解。哈迪斯没有避开他，如此明显的貌合神离竟然堂而皇之的暴露在敌人面前。
为什么？
此时此刻的童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来越懵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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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让冥王等的人，都泡油锅去了。
夏黄泉眯缝着眼，神情恹恹地抱着膀子。屋里一圈人皆茫然不耐地等着法埃同谈出结果，时间又悄悄滑过去一截。
“这个小乌剌太放肆了，您不该姑息他！”不久前才应召赶来的天魔星吉欣义愤填膺的说。
老夏摸摸鼻梁，没搭腔。
与吉欣同行而来的路拿善于察言观色，赶紧拉下愤愤不平的吉欣，提醒道，“陛下的决定还由得你插嘴？！”
吉欣狠瞪一眼小乌剌，悻悻退下。
夏黄泉不认识什么小乌剌，只认识小乌剌他爹乌剌同志——至今仍在冥界服役的冥衣全部出自他手，彼时的提坦第一工匠。这个小乌剌的外形倒是与他老子甚为相似，高头大马，结实的身体，又粗又厚的手掌，粗狂豪迈的络腮胡。
还有这暴烈古怪的脾气——
“去你娘的，不干就是不干！全都给我滚！堵这儿干么！滚滚滚！”
身为族长的法埃同被撞得一头包，一点好处都讨不着——
“冥王陛下亲自来……”
“来就来呗，关我屁事！”
“当然和你有关，你手里攥着一百零八套冥衣，不找你……”
“什么冥衣！没有冥衣！老子还要干活呢，全给老子滚开！”
“小乌剌！”
“叫魂叫！叫老子名字也不行！这些甲胄是我打造的，都是我的，跟别人无关，不能白白给你们看去！”
法埃同一撇嘴，我们不仅要看，还要拿。
“这些是冥衣你懂吧，冥衣的归属权不在我们提坦，它们的拥有者是冥王及其座下的战士。你不能随便污了别人的东西就说是自己的！”
“谁说是冥王的？！哪个混蛋说的？”小乌剌一听急了，暴跳如雷道，“冥王那套早就烂成稀泥了，这些乖乖都是我造出来的，都是我小乌剌的！”
法埃同傻眼了，没辙了。他们提坦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物。
还“乖乖”……
“您看……”无法，只得回头请示老总。
小乌剌立马横过一把硕大的榔头，戒慎甚深地望来。
老夏环视一圈，放下胳膊，道，“那就……先吃饭吧。”

ACT？22美食的作用力

夏黄泉指挥米诺斯几人寻摸来了几张桌子，将将拼了个类似圆台面但又不咋圆的……圆台面。整好桌子，在场之人全朝他行来注目礼。一时间，老夏无限焦点，无限中心。
冥王不用吃饭，他是神。
冥斗士不用吃饭，虽然他们是人。
童虎也是人，但他顶得住饥肠辘辘的考验。
剩下的法埃同和小乌剌，这俩不是人，一天三餐却非常准时，可惜“不食烟火”。
一群人围坐一圈，干瞪空空如也的桌面——饭从何来？
没人会烧。
于是，冥王放话：“都老实本分地坐好，等着！”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些家伙把他的哈迪斯城拆了。走到门口突然回转过身，食指画了个圆，片刻后勾勾手指，“小米。”话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米诺斯精神一振，迅速尾随其后出了房间。
夏黄泉没有看见，巴连达因的目光黯了一黯。
巴德和路拿将这细微变化尽收眼底，他们是聪明人，自然心中有了计较——无可厚非地，米诺斯必将成为一百零八个席位的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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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老实巴交地、亦步亦趋地跟在新主子的后面。就在刚才，她的新主子从她婶娘手里买下她，乐不可支的婶娘连些许的感伤都不愿意装，像甩掉烫手山芋一般，迅速收拾了几件破衣裳捆成包裹塞给她，并告诉她，以后她就不再是他们家的孩子了。
即使百般不愿，九岁的她又能做什么？好在新主子看上去很和善，就是那双蓝眼珠子瞧久了容易想呆犯晕。招弟从小生在大山长在大山，没见过番人，只听游方郎中讲过一些异邦的新鲜事，那时候全当新奇听听罢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亲眼见到。
庐山下有一座小镇，山里的住户都会上这里赶集或是采买物品。大自然也许能赐予人们食物，可有些生活必需品自然界无能为力。人类经过生产发展，很快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有的别人不一定有，别人不需要的可能是我缺少的，于是集市产生了。
直至人头攒动的集市近在眼前，夏黄泉目光一亮。这个人挤人的热乎劲，这个吆喝叫骂的吵闹声，既亲切又陌生。老夏朝身后犹自怯懦的小丫头招招手，她立马攥着那只破包裹跑了过来。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没注意脚下，她跑到跟前时跌了个五体投地。
“大爷有什么吩咐？”招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忙爬起来问。
“疼不疼？”
招弟楞了楞，立马摇头，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挺胸抬头站得笔直。
夏黄泉见状不再多言，身旁的米诺斯忽然把一只颇有分量的小布袋子塞到招弟手里，招弟缩了下膀子，不晓得为啥，她很是畏惧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白头发哥哥。（PS：＞_＜）
“去买点菜。”老夏如斯吩咐。
招弟再怎么迟钝也明白布袋子里装了什么。“大爷想吃什么？”
“按照你们家的最高水准买。”
最高水准？招弟思忖，平日里是青菜萝卜豆腐羹，只有过年的时候能沾点油水，可惜她能吃到的只有油渣。九岁的招弟只闻过肉香，在她的迷你世界里，油亮亮香喷喷的红烧肉是全世界最昂贵最奢侈的菜色。
所以当老夏看到她拖着一大袋子猪肉放到跟前，满头大汗一脸憨态地望着自己时，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
俗话说的好，无肉不欢。那他们就彻底肉一肉吧。
想罢，某老男人又开始感慨，他哈迪斯啥时候那么好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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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黄泉推门而入，对门内憋闷的低气压视若无睹。他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环顾一周，众人的视线瞬间聚拢过来，探究不解的成分居多。老夏自然知道他们的疑惑，他没有解释的义务。就像二哥波塞冬时常摆出的架子：我是海皇，海皇不需要解释！
（PS：根据神话传说来看，三兄弟里哈迪斯应该是大哥，宙斯最小。俺把他们对调了一下，让宙斯做老大，波塞冬不变，哈迪斯为老幺，特此说明。）
老夏一扬脖子，叫道，“招弟，小米，上菜！”
短短六个字极有震撼力，所有人都颠了一下，并朝门口看去，他们莫名的想：招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