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之下黄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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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给他哈迪斯长脸吗？老夏好笑地想。

ACT？40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柔风送暖，花香扑鼻，此间没有雨洒雪凌，只有宁静的空阔。极乐净土里没有黑夜，仿若有一轮白日在头顶朗然照临。
两位大神暌别经年，一万年之后再度对峙于神之土地上时，内心不由得同时升起一片慨然。
夏黄泉静默良久，然后点燃一根雪茄，吐息间幽幽说道，“老实说，波塞冬，眼下你的处境不太妙啊。”
“别跟我来这套，这种事还需要你告诉我？！”海皇不客气地冷笑，觉得冥王实在犯不着如此大惊小怪。“冥王有话就讲，不要拿那些虚的东西搪塞我！”
老夏眉头直跳，差点没稳住想冲过去踹那混蛋一脚。从以前就这样，他本着维系兄弟感情的态度与他好好说话，海皇却总觉得自己在绕弯子从而另有所图。靠！老夏很想冲他咆哮：老子图你什么？你有什么好让老子觊觎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住在水里嘛，老鳖王八也都住水里！
忍了又忍，夏黄泉终于把怒火压了下去。他狠狠吸了口烟，毅然放弃了同海皇推心置腹一番的想法，慢吞吞地说：“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你那海底宫殿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个中原因本王自是不得而知。”
波塞冬有些惊疑，瞪着他看了半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诧异。
老夏被他看得郁卒得不行，略低下头继续狠抽雪茄，岂料对方突地邪肆一笑，扳正他的脸，轻声道，“与我海皇说话可不能挪开视线，不然，”话语间波塞冬右手上滑，朝老夏的眉眼抚去，“这么漂亮的眼珠子没了就太可惜了。”
“我不是那些可以任你随意摆弄的美人鱼。”夏黄泉下巴一抬，挣脱了海皇的掌控。这倒提醒了他，依据波塞冬过去的斑斑劣迹，与他合作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与虎谋皮，苦心孤诣矣。
海皇大概确是心情不错，未再多做刁难，便极为自信地说：“无法靠近那是肯定的，如果海底皇宫这么容易被外人接近，我波塞冬还有何颜面称雄海域？”
这倒是真的。夏黄泉认为言之有理。大神嘛，尤其是离开奥林匹斯山割据一方的神祗，总得有些看家本领，不然很容易被上头一锅端了。
或许是从未有过的谈话令老夏刹那间松懈了心房，他心有戚戚焉地说：“有的时候我会想，神做成这样有什么意思，不如当个庸庸碌碌的人类，至少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你想当凡人？”
这话听在耳里很是不对劲，夏黄泉转眼便看见波塞冬面容愠怒、满眼讥诮，猜不透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到这疯子了，“你在生哪门子的气啊？”这海皇的气未免也忒多了，也不怕嗔过了头噎着自己。
波塞冬还真就较上劲了，寒气嗖嗖地说：“好好的神不做，居然妄想做个凡人，冥王今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不是妄想，本王已经有三十年的人类经验了。老夏在心里猛撇嘴，继而心头一烦，霎时透析如果这话题继续这么放任下去，之前的努力和隐忍就白费了。跟波塞冬谈话本就累得慌，如果临了没累出一丁点结果，夏黄泉绝对会去撞墙的。
“在这里同我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赶紧想想您的‘复辟’大业吧。”冥王皮笑肉不笑地说：“失去海域统治权的海皇还是海皇吗？”
海皇似诱惑一般地挑眉一笑，“冥王这是要帮我？”
老夏视若无睹，拒绝回答这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你的雅典娜女神怎么办？”
夏黄泉嗤笑道，“有冲突吗？”
波塞冬眉眼一沉，迅速冷下脸，似在思量什么。“这么说吧，”海皇道，“海底宫殿暂时还不用担心，你看人类还活得好好的，没受到海啸浪潮的吞袭，海平面也没有急速上涨，这一切都说明七根柱子还好端端地发挥着作用。”
难怪这家伙一直表现得不那么操心，敢情都已经想好了。
老夏没滋没味地说：“也就是说从头至尾都没本王什么事，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之，那请问您还待在这里干么？”
见夏黄泉这般模样，海皇蓦然开怀起来，笑得那个春光烂漫，眼底充满了真真切切的欢喜。“冥王此言差矣，我当然需要冥界的助力，仅凭我眼下的情况根本成不了什么事。”
老夏抠抠耳朵，听海皇拍马屁的感觉很奇怪，一丁点愉悦都感受不到，明明说的很动听，味道偏偏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您就直说吧，需要我哈迪斯做什么。”
“海斗士。”波塞冬言罢，神情忽而有丝阴冷，沉吟半晌后方道，“首先要找到我的七位海将军，没有他们的守卫，七根撑海石柱如同裸露在外的唇舌般无所依托。”
冥王问，“那么，关于您的海将军您有头绪吗？”
“北太平洋、南太平洋、北大西洋、南大西洋、北极洋、南极样、印度洋。”
听他报菜名似得那么顺溜，老夏心中顿觉不妙，难不成……
海皇一派从容不迫，很是神清气爽地说：“他们的魂魄会依附在这些大洋周边的陆地上世世代代转生下去，一旦我波塞冬苏醒，他们也会从转生中苏醒过来。”
“您已经醒了。”老夏抿嘴提醒。
波塞冬也提醒他，“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手里还攥着我的神魂。”
夏黄泉闻言一呛，当下啼笑皆非。雅典娜最后那招回马枪到底是好是坏，现在已经难以说清了。
七处大洋，这不成大海捞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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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重重心事，老夏离开了极乐净土。不是他想离开，却是小乌剌猴头似的上蹿下跳，据说是突发了灵感，急着回去付诸现实。
“对了，怎么忘了这茬……”夏黄泉猛然一拍脑门，问道，“你冥衣做的如何了？”
小乌剌没大没小地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说：“您终于想起来了？”
老夏猝然一噎。
小乌剌根本没察觉自己口气不善，转眼便忘了个干净，于是又道，“我早就想让您来看看了，不是我吹，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人比本人——小乌剌手艺卓绝技艺精湛了。”
这不是吹还会是什么？
“我还没看到实物。”老夏提醒他谨言慎行。
如果真依着老夏严谨了，那就不是小乌剌了。
在老夏离开冥界的这一年里，小乌剌搬回了地狱居住。不再动不动就愤世嫉俗地挥拳头动榔头的小乌剌让提坦众长老着实欢欣不已，纷纷以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赞赏目光欣慰地注视着他，弄得这位提坦工匠频频背脊发凉、额角淌汗。为这，众长老又一次对冥王陛下的“伟大”作为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了一番。
“明明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弄得我好像受到冥王召唤迷途知返一般。”小乌剌犹自忿忿不平。
因着小乌剌古怪的执念，前去观赏新一代冥衣的人数被他把得死死的，除了冥王，其余人等皆被拒之门外。死神达拿都斯也不例外。
“喔，对了，”进门前，小乌剌随手一指，“那个什么海皇的，你也可以进来。”好一副纡尊降贵的口吻。
老夏使劲咬住雪茄，生怕当众笑场。怎么说人海皇已经是自己的盟友了，嘲笑同盟这是非常不好滴。（嘲笑兄弟也是不好滴）
小乌剌此举应该是有着攀比炫耀的心思在里头。波塞冬是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嗜杀暴虐之名远近驰名，想他提坦族也深有体会，自然的，海皇神衣同他主人一样水涨船高声名显赫，身为提坦工匠的小乌剌怎么可能会放弃显摆成果的大好良机。而且，光是一件冥王神衣哪够，如果再加个海皇，不就更妙不可言了？！
夏黄泉不想泼他冷水，人波塞冬海皇神衣穿得好好的，没坏没裂没凹膛，凭什么让一个没落神族的工匠对他指手画脚，小乌剌想得也忒美好了。
“你到底开不开门？”老夏对他堵在门口却一直磨磨蹭蹭的行为极度不耐。
“嘿嘿，”只见小乌剌频频搓手，笑容愈加猥琐起来。“那个……”
夏黄泉皱眉喝道，“说！”
猥琐分子的笑容旋即一敛，猛地转向波塞冬，满怀期待地说：“老子，不是，在下能否有这个荣幸，一睹海皇神衣的风采？”
海皇先是瞧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好似浑身都在跃跃欲试，便阴阴一笑，说道，“汝有何资格？”
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一垮，像是遭受了异常沉重打击一般迅速低迷下去。听得他沉沉一叹，而后重重吸了吸鼻子，小媳妇似的转身开门去了。
这小乌剌是自个儿往枪口上撞，海皇的睚眦必报岂能等闲视之。与之相比，法埃同法大族长可是聪明油滑得多。
咔哒一声，木门应声开启，小乌剌蔫了吧唧地扬扬下巴，“进来吧。”然后自顾自地垮着双肩往里走去。
夏黄泉摸摸鼻子，走进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屋子的“断手断脚”。
看起来确实锻造了不少，但没有一副完整的铠甲，各式各样的冥衣部件七零八落地堆砌在地上，东一摊西一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卖旧货。
“你就让本王来欣赏这些断胳膊断腿？”老夏木木地问。他都不好意思转头招呼人海皇，太没面子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小乌剌操着一副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的口吻，不屑道。
听言老夏倒是来精神了，他弯腰拿起一只落在脚边的零部件，看起来应该是护肩部分。先不论锻造出来的冥衣整体效果到底如何，单单看这些部件的光泽便能瞧出个好歹。冥王并不是第一回接触冥衣，神话时代看到现在的东西，就算不懂得锻造之术的门道，大体好坏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这个部件触手冰凉，隐隐透着森寒之气，轻轻在上面抹一下，却看不见丝毫痕迹，不像普通金属死物那般捏得时间长了会留下指痕。整个部件虽然不大，却流光溢彩美不胜收，黑色的表面折射出深紫色的波纹，随着角度的变化一圈一圈轻轻荡漾开，稍稍晃动一下，表层又宛如流星划过天际般闪烁出星星点点铂金色的光芒。
老夏丢下手里的东西，抬眼道，“你刚刚说这些都是失败品？”
小乌剌老大不乐意地哼哧道，“怎么了？老子就不能失败个几次？”
“说话别像个刺猬似的，”夏黄泉不予计较地笑了一笑，盯着满地的失败品说：“只是觉着终于有点盼头了。”

ACT？41能睡是福

夏黄泉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小乌剌重新审视一番。提坦族的技艺自神话时代起就颇具口碑，要不是赫费斯托斯无可厚非的工匠之神头衔替众神保住了一点颜面，单就锻造建筑等动手能力来看，奥林匹斯山焉能与巨神一族比肩？估摸也只有看样学样的分。
其实仔细想来，工匠神的技艺与提坦族的技术不能悉数拿来比较，因为二者专攻的术业并不一致。
赫费斯托斯造出来的东西比较贴合众神的脾胃，除了神祗们座下斗士的战甲，以及大神们收藏把玩的小玩意儿，其它皆是享乐至上的奢侈衍生品，除了好看有面子基本上没大作用。提坦一族不然，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就和他们自身的性格特征相同，质朴实在便捷牢靠，提坦不爱整花哨繁琐的装饰，不是他们没有能力，而是认为没有必要，华而不实的东西在陆地上没有存在的价值，尤其对已经没落的神族而言更是如此。
本来老夏有些担心，经小乌剌之手做出来的冥衣会否精简得只剩下横平竖直的实用主义在里头，就同他老子当初一样。乌剌同志那会儿接获铸造冥衣的任务时，确实做了不少功课，博百家之长研天下之甲，参考了赫费斯托斯林林总总的成就，这才有了前面那套冥衣的诞生。问题是乌剌同志工作期间也确实走了不少弯路，依着自己的性子造了不少“素面朝天”的玩意儿，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总而言之，那时候冥王的小心脏一直被七上八下地吊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一经比较就能发现，小乌剌比他老子机灵，也比他老子有追求。博采众长集思广益已经满足不了小乌剌在工艺方面精益求精的追求，他的终极目标已非锻造出一套冥衣那么简单了，他想要的是超越前人，在提坦锻造技艺方面树立起一个新的里程碑。
而眼下的老夏，恰好给了他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说实话，夏老板也很期待，期待他能为冥界一百零八位冥斗士的面子工程锦上添花，继而焕发出新的光彩。
转眼发现波塞冬冷漠地盯看着不远处的一堆铠甲，正纳闷，小乌剌忽然打过鸡血似的来了精神，屁颠屁颠跑到冥王和海皇跟前，捧着一只金光闪闪地护腿献宝似的说：“这怎么样？”说着还很风骚地抹了抹鬓角上的发丝，抬头挺胸地昂起脑瓜。
老夏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接过那个金色的护腿，目光在上面兜了一圈，抬眼道，“别告诉本王这是黄金圣衣……”
“老子没那工夫！您不懂！”老夏差点没被这话气歪了鼻子，谁知他还有更过分的——一把抢过护腿，硬生生塞进海皇的视线内，十足欠扁地开口道，“老子也就试了那么一试，没想到还挺简单的。”
夏黄泉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