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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妓柳如是-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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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君没有来得及更装,就穿着那身独特的戎装骑着匹白色骏马,像一团雾,一团飞驰的云,远远飞驰在谦益那匹褐红色马的前头。虽然赤日炎炎,他们心里却因这第二道旨的到来,产生了一种豪情,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器重,一种非我莫属的自豪;一种有超人力量的自信。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到半日,他们就赶到了南都。
  在南都为他们料理、安排事务的顾苓,把他们接到了为他们准备的新居——礼部尚书宅邸。
  顾苓让他的业师略事休息了会儿,就向他禀报南都的形势。
  顾苓说,福王已由监国正式登基,改号弘光。为了稳定混乱动荡的局势,朝廷采取了以东林、复社清流为主体,团结各派势力的政策,任命了马士英、史可法、高弘图、王锋、姜日广为大学士,原右都御史张慎言改任吏部尚书,马士英执掌兵部,刘宗周起为左都御史。现在已将史阁部派去督师四镇,驻扎扬州去了,南京城的兵力握在马阁部手中,马士英已经奏请起用阮大铖为兵部右侍郎,引起了朝野清流的激愤。
  顾苓后面的几句话,像一瓢凉水泼到了谦益火热的心上,他立即意识到了南都正处于山雨欲来的前夕,他是经历过宦海沉浮的人物,他从内阁人选的安排中就悟出了弘光朝廷的真谛,虽然从表面看,清流占了很大比例,这无疑是一种收买之策,也是权宜之策,一旦马士英立稳了脚跟,羽翼丰满了,就要向清流开刀的。这不已迈出了第一步,将史阁部赶出了南京,南都实权实则已握在马士英的手里了!庆幸的是,他已看清了这个形势和策略,他得特别当心!他更换了朝服去宫中,翊戴弘光。








 


南都梦(3)


  谦益走后,河东君请进顾苓,又详细地询问了些情况。顾苓说:“朝野清流一致抗议起用阉党阮大铖,太仲兄在太学演讲,历数阮大铖罪状,慷慨陈词,声泪俱下,广大清流翘首巴望座师早日到任,惟有座师的声望能够阻止马、阮联手,操纵朝政。”
  河东君虽然早就有所准备,明白南都是个名利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场,要中兴,要挥师北伐,就会有人出于某种企图,设障阻挡;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南都会如此之快就变成了一只将要从内部爆炸的火药桶。当年虎丘大会,欲宽宥阮胡子,那是为了有利谦益出山,现今皇上起用了他,朝野清流又拥护他,已不是周延儒专权的那个时候了,谦益应该利用手里的权力、声望和影响,去阻止马士英这个阴谋得逞。他能不负众望吗?大敌当前,能以他的才智消除党争,起中流砥柱的作用吗?从接到第二道诏书后心里产生的那团豪情,此刻突然化作了一团迷茫的雾,她感到前路有些茫茫了!不过,她要竭尽全力去帮助他,去挽救国家危难,这是矢志不渝的。她很想打听子龙的情况,问:“南都还有哪些故人?”
  顾苓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回答说:“除了太仲、孙武功,还有云间陈卧子、李存我诸君。卧子兄起用为兵部给事中。他连续给皇上上了好几道疏,他的《自强之策疏》太仲兄评价极高,说是篇很有价值的文字,可以与贾谊的《治安疏》、诸葛孔明的《隆中对》比肩。”
  河东君仿佛得到了某种慰藉,袅绕在心里的迷雾又转换成了豪情。但她很为卧子抱不平,叹了口气,说:“可惜他只是个给事中,怎能一展雄才!”说后又自觉有些失态,忙转话题说:“云美兄,这些时来,辛苦你了,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呢!”云美是顾苓的字。
  顾苓一笑,说:“夫人何出此言,承座师厚爱,夫人器重,视作知己友人,老师临危受命。众望所归;夫人同赴国忧,学生就是赴汤蹈火,也理应在所不辞。”
  “夫人,我们的行装到了。船就靠在花园后面的驳岸。”阿秀前来兴奋地告诉她说。
  河东君朝她点了下头,说:“先搬进后院吧!”说着就想站起身。
  “夫人,”顾苓说:“你很累了,歇会儿,这事我去料理。”说完就转身向后院去了。
  书房蓦然寂静下来,旅途的疲惫,乘虚而入,有如潮水涌向沙滩样向她漫涌过来,顷刻间淹没了她。她顿感四肢无力,斜倚在藤榻上,不觉就眯合了眼睛,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拿着一只巨型长勺,舀干了尚湖之水,寻到了启开剑门的钥匙。
  书林学海
  群子荟萃绛云楼
  ①均见柳如是《湖上草》、《戊寅草》。
  ②见《湖上草》。
  尚湖串月
  ①见《陈忠裕集》。
  灵岩朝觐
  南都梦
  为伊消得人憔悴
  ①见《燕子笺》二十三出。
  死 谏
  ①后湖即现在的玄武湖。
  后湖留恨何时了
  红泪年年属旧人
  ①见柳如是诗集《湖上草》西泠七律之二。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为伊消得人憔悴(1)


  半边残月,在厚厚薄薄的云层中沉浮,混浊而带暗红色的光,从云的裂隙处射出来,有似碰溅出的血污,若深若浅,投映在南都礼部尚书钱谦益官邸后园的荷池中,给钱府增添了种可怖而惶悚的气氛。尽管云层在不停地涌动,池里的云天在变幻着色彩和形态,可那血红却像永远凝冻了似的。
  河东君向来怕看水底变幻不定的天,更怕看血污似的水面。在去周相府的船上,她曾被夕阳染红的血海似的水面,吓得捂住了眼睛。今夜的心情已有别于那时,她没有捂住眼睛,也没想到要回避它。她坐在水榭的吴王靠上,定睛看着水面,她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不到一年的南都生活,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中度过,惶惶悚悚,提防着暗箭明枪;惊惊恐恐,关注着时局变化。
  她是怀着一腔拯救社稷、恢复中原的热血豪情跟随谦益来到南都的。为了助丈夫成为不负众望的障北长城,她使出了全部气力。
  在这儿,她是礼部尚书府的女主人,又有江南才女和女中清流的美誉。她除了要料理好府内一应家务,还要活动在交际场中。不仅要迎送络绎不绝来访的高官显贵、名媛贵妇,还要回访,礼节应酬。为了扩大谦益的声名和影响,她忙得像只旋转不停的陀螺。她的客厅,是南都最时髦、最高雅、最能吸引宾客的客厅,竟日是高朋满座,胜流如云,就连一些豪门的老妇人也愿意到她的客厅做客,喜欢与娇艳可人的河东君交往。
  她绝力敦促谦益,以他仅存东林党魁的资历,文坛祭酒的声望,清流拥戴的影响去阻止起用阮大铖。她认为,这不同于当年虎丘大会时,现在是国难当头,掀起党争,势必不利于对付大敌。她已从来访的清流中深感此事至关重要,它能导致火药桶引爆。
  谦益翊戴过弘光后,她就力促他马不停蹄地去拜访了朝中诸大臣,以试探的语气,道出了对此事的关注。“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历史已证明了这一点。他虽然说得婉转,似乎有些模棱两可,但他还是从张慎言、高弘图、姜日广诸同僚处,受到了鼓舞。他信心百倍地再次去了鸡鹅巷马相府。他在那整整待了一天,结果他没说服马士英,反而对马士英作了让步。她至今仍不明白,马士英使用什么办法击败了他,他只向她解释说:“此议皇上已定,不好更改,大敌当前,理应维护主上圣威。”这个解释似乎也不无道理,但河东君很担忧。
  阮大铖被起用为兵部右侍郎,弘光朝的大权操纵在握有兵权的马士英和他手里了,福王只是个傀儡。马、阮勾结一气,以声色犬马娱福王;阮大铖窃取女儿阮丽珍写的《燕子笺》初稿,润色加工令家班排练,请福王观赏;又请书家用吴绫作朱丝栏,小楷抄写,献给福王,很得福王的赏识。
  阮大铖大权在握了,就开始向清流开刀报复了。他制造了个妖僧大悲案,十八罗汉、五十三参,借此兴大狱,欲将东林、复社一网打尽。谦益也牵连在此中,他们上疏分辩。广大士大夫一片抗议之声,这才不了了之。
  正在这时,瞿式耜被任命为广西巡抚,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河东君亲自备宴,为他饯行。
  坏消息不断涌进她的客厅:
  “多尔衮侮辱了派去议和的使者,豫亲王多铎率领四十万军南下。”
  “宁南王左良玉以清君侧为名,带兵东下,刚到九江,郁郁而死。”
  “重臣一个个隐退,高弘图、吕大器、张慎言、刘宗周……”
  河东君不敢听下去了,但又无法挥去这些。
  数日前,顾苓见她一人独在书房,站在帘外叫了她一声“夫人”。
  她连忙请他进来就座。
  “你听说了吗?陈卧子兄上了《请假葬亲疏》,回松江去了!”
  “回松江去了?”她情不由己地反问了一句,她突然感到有种失落感,一种炙痛感。他们相别已有八年了,她以为能在南都再次见到他,可他却一次也没来她家。她几次都准备要去探望他,她知道谦益是不会公开干涉她的,她一向也不在乎他人的议论,但为了救国大业,还是不要让个人的情感引起物议为好,她终于没去看他。每当思及卧子,想与他一叙别后之情时,她就默念“……绮窗何必长相守”那首诗来安慰自己。只要他还在南都,在同一座城池里,即使不能相见,她心里也感到有种安慰。现在他走了,不和她生活在同一座城里了,她突然感到一种悲凉和孤独,她竟克制不住当着云美的面,滴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喃喃自语:“走了,走了,都走了!”
  顾苓很理解她的心情,有些自悔地说:“夫人,真不该告诉你这个消息。”
  她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你!”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便问道:“云美兄,还听到什么了?尽管对我说好了。”
  “刚才听到军报,‘索虏’已逼近淮扬,左良玉子左梦庚叛国投敌。”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都沉默了。
  就在这一天,他们得到嘉燧老人在嘉定谢世的消息,谦益跟河东君同样地难过,因局势紧张,不能前去吊唁,就在后花园插了炷香,遥望东方一奠,寄托哀思。
  形势越来越坏。昨天,又传来“索虏”占领泗州,史阁部被迫撤回扬州的消息。这仿佛是个响雷炸裂在她心中,她的心焦虑得都要碎了。扬州是南都的门户,扬州一失,南都就难保。当即,她就催促谦益快去敦请马、阮出兵增援。








 


为伊消得人憔悴(2)


  谦益很快就回来了,靠在虎皮椅上久久不语,一脸阴云,怏怏不乐。经她再三追问,他才回答说:“他们无暇顾及,正忙于为皇上选妃!”
  这回答,激起河东君一腔愤怒,她忍不住反嘲她丈夫说:“难道尚书公没有苦苦陈情,就这么白跑趟腿?”
  “河东君,你不能如此逼我!别人误解我,难道你也不知我的处境和难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知道马士英怎么回答我?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礼部大人,知道了!长江天堑,南都尽管处之泰然,史阁部决不负朝廷重望。’他就差没有当面嘲讽我,‘礼部大人,此乃兵部之事,与你礼部无关!’”
  她无言以对。
  今晚他们都已睡下,突然通报说有客求见。半夜来访,必定有大事。谦益慌忙更衣往客厅去了,久久没有回来。她惶然不安,在房里待不下去了,只得到园里来疏散一下惶惑不安的心神,偏偏却看到了荷池里血红的怪影,她更惴惴不宁了。她打发阿秀去把阿园唤来。
  “谁人半夜求见?”
  “李相公、孙相公、黄相公,还有部里几位大人和几位不怎么面熟的将军。”阿园小声禀告着。
  可以肯定是前线出了不寻常的大事,她急切地问着:“他们说些什么?”
  阿园看看她,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没听清,好像……好像说史阁部大人殉国了!”
  “啊!”果然出了大事!她被震惊了,像截木头似的愣愣戳在吴王靠上,仿佛魂魄已离她而去,失去了知觉。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难道这是真的?她不愿相信。她突然往起一站,对他们说:“走!前面看看去!”扶着阿秀就往前走去。
  阿秀走了几步,就停住说:“夫人,夜很深了,还是回房歇息去吧!”
  她明白阿秀是心疼她,担心她受刺激影响健康,但她急于想知道扬州情况,也没去理会阿秀的婉言相劝,说:“阿园,前面带路。”
  他们穿过长廊,在客厅后面套间的落地花窗下站住了,透过花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客厅的活动,清楚地听到说话声。
  “叛逆许定国引‘索虏’追至扬州城下,史阁部决定死守。知府任育民和已起任广西县县令的上海人何刚,决定和史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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