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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妓柳如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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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娟哭诉着:“他们讲钱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在我们手里,逼着要我交出来,还把我的阿宝捉去做抵押了!”
  仗势勒索!河东君气愤难忍,她怒视着钱万青质问:“讨债?讨什么债?谁欠了你们的债?”
  钱万青扬起头,斜视着河东君,俨然似个债主的架势:“还能有谁,太史公呗!”
  她从未听说过谦益借过谁的银子,他们是想抢夺她的家产。封芙蓉山庄是对她的试探,见她没有反应,得寸进尺了!拷打阿贵、阿娟,绑架他们的孩子,都是为了镇住她。忽然间,她想起钱万恭冒雪拜访芙蓉山庄,莫非……他们居然目无王法,敢在谦益灵前私设刑堂,其中必有更深一层的阴谋。她仿佛被人猛击一掌,从愤怒中清醒过来,跟他们顶撞,寡不敌众,也无理可讲,她不得不变换着口气说:“既然是尚书欠的账,与他们下人不相干,放了他们。”
  钱万青回答说:“他们是你带来的亲信,听说钱氏的财产都叫你转到他们手里了!”
  “笑话!这是哪个蠢人说的话?家有主仆长嫡,我是这里的主母,钱家的财产都由我掌管。冤有头,债有主,借债还银。一切有我承担!你们赶快放了他们!放了他们的孩子!”河东君说着说着,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钱万青冷笑说:“哼!别端你那夫人架子了!谁承认你是主母!我们钱氏家族是决不允许一个姬妾篡夺主母地位的!你很清楚,姬妾是和奴婢等同的。回到你那原来的身份上去吧!哈哈哈……”
  姬妾、奴婢!这两个词雷鸣般地在河东君耳中轮番轰击,钱氏家族宗法拥护者们的狰狞面孔在她面前盘旋着。谦益娶她时,就曾受到他们的反对,那时他们还遮遮掩掩,不敢为所欲为。现在他们可以任意羞辱她,动摇她在家中的地位,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痛苦,她被这一霹雳击得天旋地转,头昏昏,脚轻轻,她想上前扇他几个耳光。可她刚想移步,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晕厥在地。
  阿秀不顾一切地拨开层层围住的族人,奔向河东君,跪在地上把她抱起来。
  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微笑,从钱万青的嘴边闪过,他又大声向堂外喊道:“带赵管进来!”
  赵管是河东君的女婿,家在无锡,河东君不忍幼女远嫁,留在家中一道生活。








 


更著风和雨(3)


  赵管满身重孝,被推到灵前。
  钱万青叱斥着:“姓赵的,你听着,此系钱氏家宅,岂能允许他姓长期居此!是想日后来分享钱家的家产吗?限你夫妇七日内离开,届时不走,打你们出门!”
  赵管见岳母被折磨得非常衰弱,伏地哀呼:“岳母!”他抬头怒视着钱万青说,“你们还有王法吗?这是我的岳家,现在除有岳母外,还有舅兄孙爱,姨娘朱氏,要不要我离开这个家,与你们何干!”
  钱万青被赵管这么一顶,火气更大了。他向打手们一扬手,指着赵管说:“把这个姓赵的和那个丫头拖过去,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看看他们还想不想在我们姓钱的家里充人!”
  愤恨给了河东君力量,她挣扎着站起,护住赵管和阿秀,对冲向他们的打手大声地吼着:“住手!不准碰我的女婿和阿秀!当真就无法无天了!”
  钱万青又是一声冷笑:“哼!无法无天?实话对你说了,我们是为孙爱少爷说话的!他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河东君感到非常诧异,孙爱虽不是己出,他们相处一直非常和谐,朱姨娘自谦益收回驱逐成命后,和她也从未发生过纠葛,她很关照她母子。难道他们会如此绝情?他父亲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地叫来族人赶走她妹妹?这不可能!正当打手拉扯赵管和阿秀时,灵堂外传来了孙爱大呼大叫的声音:“你们快让开,让我进去!”
  少爷钱孙爱,被钱万青派人骗到后院厢房中。他听到灵堂闹哄哄,哭声吼声震天价响,才知道出了祸事,就不顾一切拼命地往灵堂冲来。他见河东君被一群人围住撕扯着,高声吼道:“不准难为我母亲!快快让开!不准这样无礼地对待我母亲!”他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推开围攻的人群,转着圈子打躬作揖地说:“求求各位,求求各位!我母亲身体不好!万万不可这样,万万不可这样!”
  “哼!”钱万青从鼻孔里喷出这个饱浸了鄙夷的单字,斥责着:“你母亲?你母亲是大家出身的陈夫人!她登仙了。面前这个是你父亲的小妾!一个歌伎出身的妾!”
  “胡说!她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待我胜过亲生。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母亲!”说着上前扶住河东君,安慰着说:“母亲,不要难过,别听他们胡言乱语!”说完同赵管、阿秀三人紧紧把河东君围护在中间。
  钱万青想假借孙爱的旗号来实现他们的阴谋,却被孙爱的行动不攻自破了!被他煽动跟着拥来的族人顿时气馁了,不再张牙舞爪。
  钱万青一看这情景急了,深恐完不成钱横的计划,他怒气冲冲地骂道:“真是没出息!你还算是个钱氏的子孙?”
  孙爱转身顺着话音望去,才看清是钱万青,他惊讶地说:“啊!?原来是你带着人来闹事呀!万青哥,你的良心何在?难道你就忘了我父亲救你全家的情义吗?当年你父赌博输了钱,打了巡抚的少爷,被诬谋反,锒铛入狱,定为死罪,株连阖家,若不是我父亲拼力相救,还有你这个钱氏子孙吗?”
  “哦?你就是钱万青?钱受田的儿子?我为牧公难过!我为钱家有你这种忘恩负义、为非作歹的子孙感到伤心和羞耻!也为我当时……”河东君难过得说不下去。
  “当时,我父亲因怕担当风险,犹豫难决之时,是我这位母亲从中给父亲鼓了劲,想了许多办法,才敢出面作保救了你全家!难道这些你的父母在死之前都没告诉过你?没想到我的父亲刚刚去世,你却恩将仇报!……”孙爱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万青。
  钱万青被他逼视得面红耳赤,低头往人后退缩着。叫这么多族人知道他如此忘恩负义,今后是不好做人的。他边退边解释着:“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受族长大人指派来的。这不是我的主意!不是……”他连声辩解着。
  孙爱气极,追逼着他说:“难道你满口伤人的话,也是族长大人……”
  “也是,也……也是他……”
  河东君听说是族长钱横的主意,悲愤交集,她真想去找钱横拼了!可又怎么能去拼呢?她一个弱女子,跟他们这群虎似的男人蛮拼,只能是白白送死。岂不便宜了他吗?她要复仇只有计取,蛮拼是不会取胜的。可以肯定地认为,钱横说谦益欠了债是个借口,其中必定有其他目的。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以平静的语气说:“少爷,既然万青是受他人派遣,你就不要难为他了。你现在重孝在身,回后面休息去吧。欠债是一定要还的!你父亲欠下的债,由我想办法来还。万青少爷,请你转禀族长,就说我们一定会想法还清牧公所欠的债。虽然家中没有现成银两,可从绛云楼大火中抢出来的宋版书还有千卷之数,此乃无价之宝。如果族长大人认为可以用来抵债,请他明日带上牧公借据,到荣木楼牧公书斋。我要一手交书,一手收回借据。”
  河东君的一番话,正好给钱万青一个台阶下,他忙点头答应着:“我一定转禀族长,我一定回去向他禀告。”说后转身欲走。
  “等等!还有,赶快把阿娟的孩子送回来!”
  “是,是!马上送回。”钱万青忙招呼着他带来的一帮人走了。








 


血溅荣木楼(1)


  窗外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全黑了下来,空气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眼看一场雷暴雨就要来临了!
  河东君想独自清静一会儿,可那些赶在雨前钻进屋里的蚊虫,不时嗡嗡着从她耳边飞过,她无心去理睬它们。她躺在床上,两手搁在胸前,目光长久地停在栗壳色的天花板上。
  朦胧中一队灿若星辰似的人物向她走来。
  大纛滚滚,蹄声,她如醉如狂地向他们跑去。啊!怎么全是她的友人?他们何时汇集在一起了呢?有人在呼唤她。她认出是太亲公瞿大人。他浑身披挂,横戈勒马;他后面紧跟着一骑是存我兄,他在抱拳向她致意!
  星辰般的队伍在继续行进,旗帜上有书“史”字的,有书“黄”字的。又有人在喊她。她激动得忘了一切,高喊一声:“卧子!”扑了过去,“你,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呀?”
  “我们已收复了国土,凯旋回朝!”
  “啊!真的?”
  “这还有假!你看!”
  顺着子龙所示方向,是望不见头尾的大军!史阁部、张同敞、张煌言、张民振、国姓爷、黄毓祺……都在,都在!都在大军中。
  她兴奋得像个孩子,踩着“”蹄声,在路边舞起剑来。
  哟,葛嫩娘、孙将军、钱云、阿根,都在!她突然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迎上去:“秋娘!空尘师父!”
  空尘不理睬她,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拨开她的手。她悲怆地哀叫起来:“带上我——”
  “夫人!夫人!是叫我吗?”阿秀推门进来问道。
  她睁开眼,眨了几眨,梓油灯一蹿一蹿地,驱走了室内的黑暗。她说:“没叫你,刚才我做了个好梦,听到了‘’的马蹄声!”
  “外面在下大雨,那是雨声吧?”
  “雨声?”河东君仍然沉浸在醉人的梦境中,“你把那只箱子给我搬下来,就去叫少爷、少奶奶、小姐、姑爷来。”
  阿秀把那只描金漆箱端到矮几上,就按河东君的吩咐去喊她的儿女去了。
  河东君打开箱子,取出装着《浩气吟》遗稿和谦益的诗序的封套,放在桌上;又将她珍藏了几十年的子龙的诗稿拿出来。这些诗稿,谦益也见过,他算是尊重她的情感,没有干涉她保存它们。这些若叫她的后辈看到,还是很难为情的。
  她把它们久久地贴在心上,默诵着它们,然后放灯上点着了它,让它焚化在香炉中。她静立片刻,看着它化作灰烬。
  她取来一方原色丝帕,题上她的旧诗一联:“青骢点点余新迹,红泪年年属旧人。”再将箱中的红豆一颗颗地拣出来,放在丝帕里,系好,放在桌上。
  夜雨滴滴答答,如泣如诉。
  儿子偕着少奶奶进来了。
  待他们坐下,河东君拿起那只封套对儿媳说:“这是一件珍贵的礼物,是你祖父留给你的。”
  儿媳迟疑地向她伸出双手,睁着惶惑的眼睛望着她,轻声地问:“我祖父给我的?”自她嫁到钱家,就很少得到祖父的音信,一年前,才得知祖父遇难的消息,此时突然听说祖父还留有遗物给她,她难受得几乎都要晕过去。
  “是的,你祖父送给你的一份重礼。也是太亲公留给后世的珍贵财富。本来早就想交给你,又怕你过于悲伤,我才一直收着。”她把它交到儿媳手中,“你应视它作生命,保存好,让它留传万世!”
  儿媳跪倒在地,接过诗稿,紧紧按在胸前,泣不成声。
  河东君双手把她扶了起来,说:“孩子,你是双身人,不能过于悲伤。你祖父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英雄!”她又转身对儿子说,“少爷,我来你家二十五年,从没受过气。你父以国士待我,处处都尊重我的意愿,可谓知音知己;陈夫人平等待我,朱姨太视我为姐妹,你敬我如生母。在这人世间,我遭受过别的妇人不曾有过的苦难、坎坷,也得到过别的妇人不易得到的自立、自由。可是,今日这样的侮辱,我如何能忍受?但我还是忍下了,吞下了!孩子,以后这个家的担子就落在你肩上了,你要担当起来,勇敢地挑起来……”
  “母亲!你……”孙爱打断了她的话。
  女儿女婿推开了门。
  河东君向他们招呼着:“你俩过来,给哥嫂跪下!”
  孙爱不安地站起身,拦住他们说:“不要这样。”
  河东君再次命令着:“跪下。”又转对孙爱说,“少爷,我将他们托付给你!”转对已跪在孙爱面前的女儿女婿,“你俩事兄嫂要如同父母!”说着拿起绢帕包着的红豆,交给女儿,“这是我亲手摘下的相思豆,你留着,想阿妈时,就看看这红豆。”
  孩子们觉察出她的话中有话,言外有言,意识到将会有不幸的事发生,一齐跪下,哭作一团,求着:“母亲大人可不能想到绝处呀!”
  “母亲,你不能丢下孩儿……”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阿妈的话还没说完呢!”孩子们痛苦的情态,刺痛着河东君的心,她的心又何尝不在流泪呢?但她还得宽慰他们,“你们放心,阿妈不会走绝路。阿妈一年前就已皈依了佛门。明日了结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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