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同人]醉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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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同人＇醉生
作者：阿盲
楔子
　　　微醉熏的时候，眼眯起，享受着清凉的风拂掠过的感觉。
　　
　　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悠闲的目光穿过葱茏的树叶，唔，飘忽不定~
　　
　　“太师叔。”
　　
　　重光提着酒走近，缓缓抬头，只见到一袭青袍的衣角从树枝间挂下来，空气里有清甜的酒香味道。
　　
　　那人倚着树干，在树叶间模糊了身影。
　　
　　重光停住脚步，犹豫。
　　
　　鼻头微微耸动，已闻到了勾引自己的酒虫蠢蠢欲动的香味，青袍人低下头，依旧眯着眼，笑的开心。
　　
　　“你手里那瓶是三十年的三清酿吧？好家伙，藏哪了，我居然没找到。”
　　
　　重光于是看到那人的脸，斜飞入鬓的眉，含着笑意的狭长眼眸，秀挺的鼻子，刻薄的唇……一点都没变。
　　
　　沉睡十九年，依然，一点都没变。
　　
　　连讨要酒时的欠扁表情都是如此。
　　
　　身为辈分奇高的长者，却一点儿不为自己偷酒喝的行径心虚惭愧，嗜酒如命，无酒不欢，醉死方休。
　　
　　醒来的时间如此难得，却常常醉的糊里糊涂。
　　
　　这个人，清醒之时无多。
　　
　　重光有丝疑惑，脸上仍然面无表情，一挥袖，把手中珍藏的上好的三清酿掷了上去，那人眉开眼笑接住了，仰头便灌。
　　
　　“哈，果然香醇。你酿酒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随手而为，并没有用心，比不上民间流传的名酒。”
　　
　　“哦？民间能有跟你的三清酿媲美的酒？”
　　
　　“酒是人间所出，凡人所好，而我等修道之人并不尚酒。”
　　
　　“唔。”青袍人抚额，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所以，要下山吗？”
　　
　　“恩？”青袍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啊。”
　　
　　重光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第一章（修完）
　　　沉睡与醒来，是如同呼吸一般的自然而然。
　　
　　清醒的时候，心底里总泛起深深的空空落落的感觉。
　　
　　好像那颗似乎完整的心脏，其实已经蛀空了。
　　
　　大概是一直睡那么久的后遗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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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从正门下山？”他步履闲适地跟在重光后面。远远的，已看到琼华气势非常的山门。
　　
　　重光淡淡道，“掌门师兄已经允了。”
　　
　　他举袖喝酒的动作顿了一顿，笑笑不语。
　　
　　重光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个人。
　　
　　一身黯淡陈旧的青袍在整个琼华显得格格不入。
　　
　　沿途遇到派中弟子，拘谨地向自己行完礼后，好奇的目光都停留在那身青袍上。
　　
　　重光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冰冷，使得娃娃脸上像笼了一层寒霜，让好奇心再大的弟子也不敢多问。
　　
　　重光知道，何止是那身青袍，这个人本身散发的气质都与琼华派格格不入。琼华派乃昆仑八派之一，从道胤真人以来，琼华派发展势头雄盛，已隐隐有修真中第一门派的气势。而且，琼华派戒律甚严，派中弟子求真问道，严于律己，言行举止方面的礼仪，更是十分严谨。而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修道之人！
　　
　　除了掌门师兄，宗炼，青阳与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崇显，第二十代掌门道胤真人的师弟，论起辈分来，他们都得尊称一声太师叔。
　　
　　向守山门的弟子点了点头，他心念一动，召出一把宽长的剑浮在空中，然后回头对身后人道，“太师叔，我们走吧。”
　　
　　崇显懒洋洋的把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似笑非笑，“哦，好啊，小家伙，你得借我老人家一把飞剑呢。”摸摸下巴，“御剑飞行，恩，很久没玩过了。”
　　
　　重光无语，又拿出一把飞剑。这也是他觉得崇显一点儿也不像修道者的原因。
　　
　　琼华派主要追求的是以人养剑，以剑入道的修仙法门，派中弟子炼剑修剑，一把与自己的修为最合适的飞剑不可或缺，但崇显自从那把“干劫”被毁之后，却是再没有铸第二把剑。
　　
　　也是，一个一天到晚睡觉的人，有剑也没用。至于修炼，大概，早已放弃了吧。重光看不出那人有什么求道之心，一身修为也十分浅显，好似这几百年来，只有岁数上去了，修为却半分未增。
　　
　　两人纵起飞剑，霎时带出两道剑光，瞬间去的远了。
　　
　　重光并不常下山，凡有事一律有弟子代劳，眼下出了琼华，却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还是崇显笑笑，一挑眉，当先落了下去。
　　
　　重光见崇显直冲山峦里的一个小村庄去，只得跟着下去。两人远远的收了剑，步行前去。
　　
　　约摸靠近村庄百米，重光便恍然明白为何崇显要来此地了。隐隐约约一股淡淡的酒味从空气里飘散过来。
　　
　　村庄依山，紧靠一条蜿蜒溪水，水质清澈，掬在手中像透明的水体，溪边时有村民饮水。崇显弯腰用酒葫芦灌了一些，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甜酒的味道，不错、不错。”重光疑惑的接过酒葫芦，尝了一口，惊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隐没在山林中的小溪源头。
　　
　　崇显笑道，“此地山灵水秀，有灵宝隐藏于此也不为怪。”手指浸入溪水中，有股清凉缓缓顺着指尖爬上来，“化水为酒，应是‘酒旗星’无疑。”他舔了舔唇，笑，“若是酒仙翁知晓他寻觅多载的宝贝就在此处，怕不是要把这座山翻平了来找。”
　　
　　重光淡淡道，“你早便知道这里有‘酒旗星’为何不告知他呢。”
　　
　　“那老酒鬼，若有了这宝贝，怕不是要天天醉死哩。况且若是拿的到那宝贝，我何苦还要四处寻好酒来喝。”崇显有些遗憾的摇了摇酒葫芦，不过片刻，离了小溪的水已失去了酒味。只若一般的泉水。
　　
　　“为何？只要找到溪水源头，‘酒旗星’应该也不难寻。”
　　
　　崇显摇摇头，“百年前我便和师兄来过这里啦，并非找不到，而是得不到。”
　　
　　重光见他神色倦懒，便没有再问。天地之宝皆有灵性，它若不愿跟随，自然也强求不得。
　　
　　夜色朦胧，天悬星河，重光默默看着隐在暗中的人，依靠着树干，阴影中的脸有种魔幻般的不真实。他喜欢喝酒，一喝就醉。但喝醉了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依然喜欢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只是眸色幽黑深邃的多，对上这样的目光，会让人忽然有种沉溺其中的感觉。
　　
　　“百年恍惚真疑梦，万事纷纭已到头。”那人清哑的声音低低的笑，“到头？何处是尽头。”
　　
　　一夜无话。
　　
　　
　
　　　　　　　　　　　　　　　　　　
　第二章（修完）
　　　层叠山峦，云雾缭绕，终年不散。当晨光初洒，宛如万丈光辉，云间仿佛有光芒四射，令人炫目。雾中山峰雄奇，宛如仙人孑立，涌动的云又带来磅礴气势，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天地自然，才是人世间最为宝贵的东西吧。
　　
　　也只有这样的天地自然，才能造化出这样的人吧。
　　
　　见到那样仿佛灵气氤氲而生的人，几乎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声叹息。
　　
　　风华绝代，如莲如竹。
　　
　　长衫沾染了露水，却更添清雅出尘。
　　
　　隐隐约约想起曾听师父说起过一个人。
　　
　　凡人之躯，仙人之魂。
　　
　　“你来做什么？”如同清风般的声音，然而神色是如此冷淡，以至于重光以为他们擅闯宝地，惹恼了主人。
　　
　　崇显微笑，“来看看，你还活着么？”
　　
　　那人眉目如画，眼眸里平静幽深，如同一潭死水，“如你所愿。”
　　
　　重光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人仿佛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
　　
　　“一梦百年，我能找的到的故人也只有你这个千年不死魂了。”崇显轻轻的笑。
　　
　　重光默默站在一旁。
　　
　　也只有崇显，才能与那样的人站在一起而毫不失色了。
　　
　　黯青的宽袍广袖，随意束起的发，几缕落在肩头，眉宇间尽是慵懒，酒醒后的眸子依然半眯着，仿若似笑非笑。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却让人觉得，他们两个，才是同类。骨子里都有一种疏离感。仿佛脱离了一切，自成领域。别人，难以靠近。
　　
　　“我这里，并不是可以让你怀念过去的地方。”
　　
　　对方的冷淡，崇显并不以为意，反而笑容愈发灿烂，“何必急着撇清关系，放心，若哪天你死了，我绝不会到你坟前上香，哦，对，你死后有没有人替你收尸都难说。除了我，谁还记得你呢，无怀。”
　　
　　无怀淡淡看他一眼，转身进了那间简陋的小屋，“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便请吧。不送。”
　　
　　崇显始终微笑，伫立良久，似乎才回过神来，对重光道，“走吧，不然就有麻烦了。”
　　
　　重光疑惑。
　　
　　“这里是蜀山地界。”
　　
　　重光默然。
　　
　　同为修真界泰斗，琼华与蜀山自然不可能交恶，然而也并没有同气连枝。重光是知道一些私下原因的，便是眼前这人，当年居然生了天大的胆子，一人单闯蜀山，强抢蜀山秘药“赤雪流珠丹”。不知是否心中芥蒂，此后琼华与蜀山往来愈少，门下弟子彼此是极少踏入对方地界的。
　　
　　然而，重光低声道，“时至今日，蜀山掌门都已换了数代。”
　　
　　崇显怔了怔，遂笑，“啊，确实。大概，现在也没人记得我了吧。”　
　
　　　　　　　　　　　　　　　　　　
　第三章（修完）
　　　两人下山并无目的，御剑飞行都只是随意而走。
　　
　　崇显蓦然又想起一位“故人”来，然而两人在他记忆中的地方寻了两日也未曾见到，便只能作罢。
　　
　　“你我下山日久，掌门师兄也有事在外，宗炼师兄闭关铸剑，如今门中只有青阳一人主持。”重光有些迟疑道，“也该回去了。”
　　
　　“恩。”崇显应了一声，明显心不在焉。
　　
　　又过两日，重光想起宗炼出关之日渐近，心中已隐隐有些焦急。崇显笑着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听说太湖那边的风光极好。”
　　
　　重光无奈，又等了一日，终于还是先行离开了。
　　
　　宋人有诗“卓立峋岩鸾风形，翩翩舞翠炫花纹。冲霄千载飞腾处，犹剩峰头一片云。”
　　
　　这首诗就是形容黄山青鸾峰的，按照年代，现在应是唐宋年间，这首诗出没出他不知道，但既然他已经出现在这里，历史就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当然，绝对不会对后世有大的影响。因为，云端之上的那些“人”不会允许。
　　
　　他笑了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讥诮。
　　
　　悬浮在半空中，他伸出手，抚摸峰壁上剑刃深深刻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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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们来刻字好不好？这块峰壁这么空荡，你不觉得该留点什么吗？嘿嘿，要不就写，江宁与道胤到此一游好啦。”
　　
　　“胡闹，别糟蹋了这么好的景致！”
　　
　　“那题首诗？总是风雅东西了吧？”
　　
　　“你肚子里才几滴墨水？别还是糟蹋它了。何况你的字……实在……”
　　
　　“师兄！”
　　
　　“江宁，你看，这里的风景这般好，可不是上天的恩赐，你若随随便便，岂不是太不珍惜了么？”
　　
　　“师兄你像个老头子哎……真该再贴一条白胡子，你就神棍去吧……唔，有了！师兄，你来题字，我想到了！”
　　
　　“呵呵，你想到什么了？”
　　
　　“总之听我的肯定对，快飞过去，我念你题。”
　　
　　秋水神剑划出璀璨剑光，衣袂在半空中猎猎飞舞，如同行云流水般刻下俊挺的字迹。
　　
　　“立马空东海，登高望太平”
　　
　　“　确实不错。”
　　
　　“那是当然，这可是要留几百年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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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过去的时间长达百年甚至更久已经难以记得，回忆便是一件相当费力的事情。
　　
　　崇显终究没有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在更早以前，就已经决定放弃了。
　　
　　就如同无怀在等待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