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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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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敏之忍不住放声大笑,说:“分明就不喜欢人家,还替人家抱不平。不成不成,我受委屈了,要加菜。”他指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有霖哥爱吃的,有珠姐爱吃的,就是没有我爱吃的,加菜加菜。”
芳芸气呼呼跑进灶间,左手端着一盆梅菜扣肉,右手举着一碗红烧冬瓜朝岳敏之面前一送,说:“拿去吃。”
恰好李书霖才给他点了一根烟,岳敏之夹在手上还来不及吸,两碗菜送到他手上,他去接菜,烟卷就掉到地下。李书霖弯腰去捡,边捡边笑。
唐珍妮啐他一口,对岳敏之说:“岳大少,你真是对我家小表妹有意思?还是早些到俞家去提亲罢。”
岳敏之把两碗菜送回饭桌上,笑着问芳芸:“芳芸?中秋节到樱桃街走一趟?”
芳芸皱了眉,瞪他,声色俱厉的说:“去樱桃街做什么?我费多少力气才脱离家庭,难道还想双手把我送回去?”
芳芸向来不笑不说话,从来没有当面这样恼过。岳敏之固然是不好接话。李书霖皱皱眉,对唐珍妮使个眼色。唐珍妮对他轻轻摇头,走过去搭着芳芸的肩膀,笑道:“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不去就不去好啦。吃饭,吃饭。”
大家拉开椅子坐定,芳芸气鼓鼓的盯着碗筷还不肯动。岳敏之夹块冬瓜给她,笑道:“吃罢,忙了大半天,就不信你不饿。”
唐珍妮也舀勺梅干菜到芳芸的碗里,笑着:“如今这个世道,小姐们自己主张结婚的数都数不清,就是家庭不支持也没有关系的。”
芳芸原来磨着牙生气,叫唐珍妮这句逗得扑哧一笑,啐道:“谁要自己主张结婚的?不过……不过大舅舅还在美国,要提亲也要问大舅舅提。”说完丢下筷子,脸红似火烧,飞快的躲进卧室。
李书霖放下碗伏桌大笑。岳敏之强自镇静,夹着块红烧排骨慢慢啃着,却是越嚼越快活。唐珍妮啐了芳芸的背影一口,放下碗筷看着岳敏之,说:“我也算是芳芸的表亲,和你说正经的。你从美国回来不过几年,芳芸也是在美国长大的,所以你们有缘。相互都能看得上。可是,这里是中国,总要入乡随俗的。你想娶芳芸,必要得到俞家许可。”
李书霖敲敲桌子,赞成的笑起来,说:“宝珠说的很对。你是我的好朋友,芳芸是宝珠的好朋友,我不想你们两个将来因为那些事闹得不可开交。你诚心想娶我们小表妹,还是要正经到俞家提亲的。”
岳敏之耸耸肩,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李书霖松了口气似的,对唐珍妮说:“宝珠,敏之还真没有食言而肥过。可以信他罢?”
唐珍妮摇摇头,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遇见一个姑娘看着顺眼,什么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真等到娶亲的时候,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书霖,你说,我拿什么信……啊?”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可是眼泪却一滴滴落到饭碗里。
唐珍妮揩了一把脸,站起来,一言不发进了客房,轻轻把门关上。
李书霖无奈的朝椅背上靠,愁眉苦脸的说:“她都嫁人了,还要怪我。”
岳敏之额头上现出个“川”字,他拿过李书霖放在桌上的烟匣,摸出一根烟卷来。李书霖就伸手拿过去。他又取出一根在烟匣上顿顿,点着用牙齿咬紧。一根烟卷已经烧到一半,他都想不起来要吸。李书霖嗳了一声。岳敏之才发现,他弹掉烟灰,说:“第一回遇见芳芸的时候,她还是个洋娃娃样的小小姑娘。如今也只得十五六岁,虽然说话做事比二十五六岁的人还要老成,可是到底只得十五六岁。结婚的事情,如今她还接受不了,也愿意等她几年。”
“你等得,旁人等不了!”唐珍妮突然拉开房门,道:“那个老同学苏文清分明就是想钓只金龟婿!今天打发得了苏文清,明朝再来个王文清李文清,总要叫我们闹别扭,何苦来。”
“就是结了婚,想勾金龟婿的人也不见得少。远的不讲,就是芳芸家那位姨奶奶,可是活生生的例子。”李书霖说:“宝珠,这个事他们两个都有主意,你就别搀和了。”
“我看不惯!”唐珍妮伸出一根指头,红指甲遥遥指向李书霖,啐道:“你不也是打人家姨奶奶的主意?”
“姨奶奶不过是个玩意儿。”李书霖满脸的不在意,“人家还相互换姨太太呢。我几时朝良家妇伸过手?”
“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们男人的就是个玩意,”唐珍妮恨恨的跺脚,几乎要哭出来,“我告诉你们,没有三媒六聘,谁也别想娶我们芳芸过门!李书霖,你给我滚。”
李书霖还想讲话,岳敏之拉住他,说:“不说了,今天你们都不快活,我们改天再来罢。芳芸,”他扬声说:“们我走了,店里少了奶油和牛奶,叫伊万打电话给王襄理,我会安排人送过来的。走吧走吧。”岳敏之拉着脸色不大好看的李书霖出去了。
才开了门,就从对面冲过来个穿着旧夹袍、篷头垢面胡子拉渣的的老人。他扑到岳敏之身上,伸出乌漆抹黑的手掐岳敏之的脖子,一边破口大骂:“骗子,把我的工厂还给我!”
大老爷归来(上)
李书霖的拳头还没有扬起来,就认出这个乞丐样的人是俞大老爷。他松开拳头慢慢走到他们身边,突然抱紧俞大老爷的腰,喊:“友诚,你爹回来了!”
俞大老爷的手哆嗦了一下,岳敏之用力一挣,从他的手下挣脱了。
唐珍妮听见动静跑出来,也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俞大老爷,马上扭头喊:“芳芸,你大伯父回来了,快点,快给你们老太太打电话。”
芳芸隔着两重房门,恍惚听见让她和俞家老太太打电话等语,本来是不想理会的,转念一想,唐珍妮的语气那样慌张,决不能让她吃亏。勿忙间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就把搁在门后的一把绿绸雨伞持在手里。
芳芸冲出去,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情形:一个乞丐样的小老头在掐岳敏之的脖子,李书霖拦在中间,岳敏之拿胳膊护着头和脖颈。唐珍妮在用力敲对面大太太家的房门,边敲边喊:“快开门,救命。”
芳芸担心岳敏之,不加思索地冲上去对准那个乞丐的肩膀就敲下。俞大老爷惨叫一声,大喊道:“芳芸,你敢打长辈?”
芳芸愣了一下,才认出是俞大老爷,马上朝对面大太太家看。平常进来出去,大太太家的大门都是半开的。站在楼道就能看见这家客厅的情形:要么是摆开两桌麻将,几个太太笑语伴着洗牌声喧哗,要么是友诚和慕诚带朋友回家玩,热闹得几乎吵死人。
今天唐珍妮偏偏就敲不开大太太家的门,是什么缘故?
芳芸想想,觉得大太太不会真不认大老爷,就大声喊:“打死人了。大伯父把霖哥打死了!”
一嗓子把大家都喊愣了,连俞大老爷都停手,瞪着芳芸咆哮:“胡说什么?”
唐珍妮最是机灵,马上也跟着尖声惨叫:“啊,救命啊,打死人呀!”她喊起来声音又尖锐又凄厉,好像真的死了人一样。
大太太家的门终于开。友诚和慕诚冲出来,看见李书霖好好的站在楼道里,都愣住了。友诚气呼呼的说:“乱喊什么!哪里死人了?”
慕诚把兄弟拉过一边,冷漠的看了一眼俞大老爷,说:“又是这个流浪汉?不要以为你跟我爹长的有几分像,就真是我爹。滚!”
俞大老爷全身哆嗦起来,他伸出漆黑的手指指着慕诚:“你这个不孝子,亲爹都不认!”
岳敏之趁着这个机会拉着芳芸退回芳芸家。唐珍妮对李书霖使个眼色叫他走,紧跟着芳芸的步子也退回去。李书霖踮着脚走到楼梯口,正在庆幸可以脱身,偏友诚冲着他喊起来:“霖哥,你做证,我爹是不是轮船失事淹死了?”
李书霖拖着脚步,打个哈哈,说:“听说,听说而已,算不得数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霖哥儿回来!”俞大老爷的嗓门突然响亮起来,他气愤的说:“连你都认出我了,几个小兔崽子居然不认爹?反了,反了!”
李书霖无奈的转身,微笑道:“我看着是像的,不过是不是,还是俞家人讲了才算。”
俞大老爷突然咳嗽起来,他扶着墙壁,涕泪横流。李书霖有些看不过眼,摇摇头下了楼。
芳芸进屋就找药箱,喊黄妈:“打水来给岳大哥洗洗!”
唐珍妮贴在门背后要听外面人讲话,举起指头对芳芸嘘了一声,小声道:“看情形,大太太们是不想认大伯?”
岳敏之无所谓的耸耸肩,芳芸已经接过话,“那是他们家的事。不过,”转身面对岳敏之,“大伯为什么要和你拼命?”
岳敏之想想,苦笑着摊手:“我怎么晓得。因为他是你大伯,我都没有还手。”他扯了一把衣领,露出脖子上被指甲划伤的印子给芳芸看。
芳芸叹了一口气,说:“我去找白酒来给你擦擦。珠姐,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和我爹说一声?”
“要的。”岳敏之和唐珍妮异口同声,“快给樱桃街打电话。”
芳芸想了一会,说:“我打到樱桃街去,总要让我们太太晓得。这个事不能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我直接去爹的学校和爹说。珠姐,烦陪我一起去,可不可以?”
唐珍妮马上答应下来,说:“好。敏之,你是开车来的?送我们去罢。”
芳芸听唐珍妮答应了,已经小跑着去接黄妈送出来的药箱,岳敏之摸着脖子上的伤痕,一直在吸凉气。芳芸和唐珍妮一齐动手,替他清洗伤口,黄妈又找来纱布要替他包裹,岳敏之连忙道谢,摇着头说:“不要不要。虽然有些疼,还不到包扎的地方。”
唐珍妮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对门的大门紧闭,楼道里也静悄悄的,松了口气,召呼芳芸和岳敏之出来。芳芸直到坐上车,都在小心的东张西望,直到岳敏之发动汽车,才松口气,说:“方才真害怕。”
“怕什么?”岳敏之关切的问。芳芸低头去摇车窗,一阵风吹来,把额头上覆盖的青丝吹乱。岳敏之伸出手指替她拨了一下,轻声说:“有我呢,别怕。”
岳敏之温热的指尖从芳芸的额头划过,芳芸让了一下,又抿着嘴笑起来,微微点点头,又回头去看唐珍妮。
唐珍妮一直坐在后座发呆,芳芸回头看她几次都没有动,芳芸对岳敏之扮个鬼脸,略微朝另一侧移移。岳敏之吸着气,拉开仪表盘下的小抽斗翻出只香烟匣。芳芸连忙抢过取了一根烟卷递给他,扭过头去问唐珍妮:“珠姐,吸烟吗?”
唐珍妮接了烟芳芸就替她点上,转过身顺理成章替岳敏之也点头烟卷。这样的体贴,岳敏之脸上的神情反倒不自在起来,他开了一会车,突然笑道:“抱歉,芳芸,我不能陪你去。我工厂下午要开会,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车留给你们开,我坐电车去吧?”
他边说边找了个地方停车。唐珍妮看他一眼,换到前座开车,对弯腰和她们挥手道别的岳敏之说:“车子回头喊人给你开到工厂去吧。”
岳敏之点点头,挥手让她们先走。唐珍妮边发动汽车,边笑道:“看岳敏之待你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不许他到樱桃街去,他马上就寻个理由,不去见你爹。”
芳芸嗳声,苦笑道:“爹见我极少有好脸色。我是身为人女不得不行罢,何必勉强他陪去吃挂落。珠姐,回头尼只在车里等我罢。当着你的面,只怕爹都没有好脸色给我。”
俞忆白这几天都在学校坐班,听差说有位俞小姐来找他,他猜是芳芸,先把办公室里的两个女职员支开,才喊听差的去请。
芳芸一进父亲的办公室,含笑喊声爹爹,站在明亮的玻璃窗边,打量俞忆白的办公室。
俞忆白板着脸打量女儿,不悦的清清嗓子,说:“可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回家给继母也是一样的,请假跑来这里做什么?”
“爹,今天我有些不舒服,表嫂带着我请假去瞧大夫的。”芳芸捏着拳头轻轻咳了两声,道:“偏巧在公寓楼道里遇见个乞丐,他说他是大伯,在那里闹了好一会,友诚和慕诚哥都说那不是大伯。我想,这个事情要和爹爹说一声。”
俞忆白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说话。“我回去寻老太太去,可晓得那人到哪里去了?”
芳芸摇摇头,说:“当时我被吓坏了,关上房门不敢开门看,后来听见没声音才喊表嫂陪我出来的。表嫂还在大门外的车里等呢。”
俞忆白叹口气,说:“周末搬回来住罢。你不喜欢谨诚的妈妈。如今她们都不在樱桃街。你和继母也合得来,在家里怎么也比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的强。”
芳芸咬着嘴唇低下头,半天才含糊的应了一声,说:“爹,你这一向瘦了些,要多保重身体。女儿走了。”
俞忆白推开桌上的一叠公文,说:“我送你出去罢。”他嘴上说是送,却抢在芳芸前头出去。芳芸落在父亲身后几步,慢慢走到学校大门,俞忆白喊守门的听差开了门,目送女儿上了唐珍妮的车,方才板着脸喊备车。
唐珍妮看芳芸屡屡回头,不由好笑道:“今天是怎么了?”
芳芸脸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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