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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是人! 作者:关于款款(晋江vip2012.11.22完结,强取豪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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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是谁在哪里高声说话?”
寺里面传出宦官特有的尖而细的声音。
半夏识得那人,已经福身行礼:“康公公。”
那僧人也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道:“康公公,贫僧让这位女施主速速离去,这女施主就是不听啊。”
说话间那宦官已经走到门口,这位康公公是太后所居延庆宫的管事,单名一个“英”字,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原来是外祖母在里面,怪不得昭阳被挡在门外了。”杜弯弯挑起车帘,笑着下了车。在车前站定,伸出手,想扶赵玦下车。
赵玦站在那里,低低瞥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将手交到弯弯手中,借着她的扶持之力下了车。
“老奴道谁,原来是郡主和王爷来了,太后刚才还跟侯爷说起你们呢!”康英脸上皱起笑纹,堆满笑容,像是一团老去的苦菊花,笑呵呵地道:“老奴给王爷、郡主请安了。”
“侯爷?”杜弯弯见赵玦站定,就放开他的手,转而问康英问道,“康阿公,还有谁在里头?”
说话间已经走到寺门口,康公公道:“是魏其候。”
“哦。原来是他。”杜弯弯点了点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笑问:“阿公,昭阳算不算‘闲杂人等’呢?”
康英脸上的笑纹更加,应该和杜弯弯极为熟稔,居然玩笑道:“这个老奴也答不上来,随老奴一块儿去问问太后老人家吧。”
“哈哈,好啊阿公!那一块儿去吧。”杜弯弯又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康英弯着腰在前面引路,赵玦、杜弯弯跟在后面。康英走的方向却不是庙宇,而是寺庙后院的花林,此刻绿梅绰约,好似一片绿色的花海。冬日里的风一吹,花移影动,绿色的花瓣飞扬,美若虚幻。
花海中有一座亭子,花间隐榭,水际安亭,亭子飞檐高啄。亭子坐有两人,一老者着一玄色宫衣,头发半白,盘发如银,是一个老妇人;另一人戴冠,面如美玉,蓄着美须,而立之年,正襟危坐,一派大家之风,正是魏太后和她的侄子魏婴。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昭阳给外祖母请安。”
两人下跪行礼,动作一丝不苟。
“哀家远远就听到声音,原来是你这只小猴子……”魏太后笑起来,眼底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也没有半分光彩,空洞、晦暗的眼睛,抬了抬手:“快起来!到哀家这里来。”
两人依言站起来,赵玦又向着魏婴拱手,道了一声:“魏大人。”
魏婴回礼:“景王殿下。”
杜弯弯跟着裣衽施礼,小步走到魏太后身边的位子坐下,看着魏婴:“魏其候也在这里?”
“你呀……越来越没大没小!”魏太后呵斥道,眼睛里依旧没有光彩。
杜弯弯挽着魏太后的胳膊,姿态亲昵:“怎么会呢?昭阳这是为了显示敬重呢。”
魏婴闻言哈哈大笑:“狡辩!太后真是没有说错,小猴子现在连‘魏舅舅’也不叫一声了?看起来昭阳心里只有太后一个人。”
魏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听听,哀家这侄儿是在同哀家争风吃醋了?”
“外祖母和舅舅都欺负我!昭阳才不是小猴子!人家现在淑媛的不得了。”弯弯说着摇着太后的胳膊。
赵玦站在一边,瞧着她故作稚气天真状,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嘴角也浮起笑意来。
魏婴毫不留情地指出:“真正的淑媛是不会这么说自己的。”
“魏其候真是太讨人厌了!外祖母要给昭阳主持公道。”杜弯弯愤愤道,嘴撅得老高,瞪了魏婴一眼。
“好好……魏其候你可知罪啊?”老太太脸一沉,喝问。
“臣知罪,知罪……”竟是毫不犹疑地附和。
说完,君臣两个人一同笑起来。
杜弯弯知道这两人在逗自己玩笑,当下憋住不笑,不一会儿“扑哧”一声笑起来,手中的白纨扇一遮,遮去了大半张脸。
魏太后向立在一边的赵玦招招手:“玦儿,来来,快到祖母跟前,让祖母摸摸你的脸,看看廋了没?”
“是。祖母。”赵玦恭敬地半跪在太后面前。
魏太后伸出手,摸着赵玦的脸庞,颤声道:“玦儿瘦了……身体好些了没?”
“祖母担忧了,孙儿一向都好。”赵玦回握住太后的手,宽慰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像谁?总是那么逞强,老婆子眼睛瞎了,可是心里亮着呢。”
赵国的皇太后,这个赵国最尊贵的女子,却是看不见的,早些年的宫斗权谋和战争中,中了一种长期慢性的毒,虽然后来被发现了,也解了毒,可是仍然有毒素最后沉积下来,毁去一双眼睛。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瞎了眼睛的老妇人,却掌握着这个国家大半的政权,加上皇帝是出了名的孝子,很少忤逆皇太后。眼前这个老妇人,是赵国真正的统治者。
“坐祖母身边来。”魏太后拉起赵玦,让他坐在一边,又问了他一些吃药问诊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祖母今天怎么这般兴致,要是想听佛法,唤住持入宫不就是了,何苦自己劳累?”杜弯弯坐在太后身边,替太后捶背捏肩,巧笑着问。
“这里听到的,和宫里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啊。”
“有什么不一样呢?”
“昭阳啊……你以后就会懂了。”太后拍了拍弯弯的手,“好孩子,休息下吧,外祖母不累。”
杜弯弯一听,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端坐在一边。
魏婴道:“听睢阳来报,楚王不日就可以到京。”
“当真?那太好了!”魏太后露出了杜弯弯到此见到的一个最大的笑容,连素来空洞晦暗的眼睛里,也仿佛有了光彩。
“千真万确,陛下已经派臣着手此事,以天子仪仗迎接楚王。”魏婴平静地说着,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恨,像是狐疑,又全不是,只是平静地说着。
楚王赵冀,七王之乱战争中的功臣,是魏太后的小儿子,皇帝的弟弟,是现在皇帝夺取皇位的另一支柱之一,其身边的大将顾还朝,是和原兵马大元帅谢将军齐名的骠骑大将。
每年十一月末,诸侯王按律入京朝拜大皇帝。
“是该如此,是该如此。”魏太后欢喜地讲话说了两遍,又道,“皇帝很好。魏婴,这件事你千万不能马虎。”
“臣领旨。”魏婴埋首,掩藏了眼中的冷光——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太后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她果然有心让楚王继位,那么她又将太子置于何地呢?身为太子太傅的魏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王赵玦一言不发,将暗流瞧着眼里。
是夜,顾夕朝于长公主府邸景王殿内,收拾了医箱,来回走动,沉吟道:“这次楚王入京,只怕太子要有行动了。”
景王赵玦靠在床边,淡淡一笑:“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顾夕朝脚步一顿,看着景王。随即,两个人默契一笑。
看似平静的京城夜中,已经暗流汹涌。
☆、20二十章 假公主
“主人,密报到了!”
匈奴使臣的行馆里,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匈奴人,手里捧着一个木做的长匣子,大步从门外跑进来,看上去十分着急。
英俊的匈奴使臣站在窗户边,看着平静的京城之夜,月华描绘着他的轮廓。
他听到声音,从来者的手中接过那木匣,撬开之后,打开竹简。扫了一遍竹简的内容,他的脸色不太好,湛蓝的眼眸中有嗜杀的狠绝。
“主人,出了什么事?”匈奴侍从知道自家主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震怒还是很少见的,不由焦急地问道。
夜这样沉寂,雁回一言不发,将竹简放在一边,手渐渐握成拳。
半响之后,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左谷蠡王反了。”他竹简掷给侍从,冷声道,“你自己看吧。”
左谷蠡王反了!侍从惊慌不已,急忙打开竹简看了起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
匈奴官位设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在匈奴,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大国,左右骨都侯辅政。其中,地位最高的是左贤王,仅次于单于,是单于的继承者,常以单于太子当之。地位仅次于左贤王的就是左谷蠡王,再接下来就是右贤王和右谷蠡王。左谷蠡王一反,可见事情紧急、事关重大。
平常,匈奴各部都分散在草原上,如同散沙,只有在战争、狩猎和祭祀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凝成一体。
“这次狩猎中,左谷蠡王猎杀了父亲的猎物,以示不满,并且已经动兵,扬言大匈奴不应该交到一个女人手里,更不能让一个赵人把持朝政。更说不能让我这个赵国杂碎接替单于汗位。我留在匈奴的监察还查到,左谷蠡王似乎已经找到了先单于的遗孤。”
雁回说的平静,心中是翻滚的怒意,他随手将案几上的玉器一把抹在地上,只听咣啷一声,那赵国的官窑玉器被掷在侍从叶尼塞面前地上,碎成四分五裂,一时间玉屑狼籍、横飞,叶尼塞一动不动,任由这些碎片溅道自己身上。
叶尼塞抬头望去,只见他主人眼中似有森冷寒意的杀意:那些人居然敢!他们居然敢反!
“叶尼塞,我得立刻回去,恐怕有变,这里的事情交给你。胡姬那里,你要派人去。”雁回精准地做出判断,冷静地做出部署。
“小人遵命。”长满络腮胡子的侍从右手划至左胸前,行了一个礼节,又不解地问:“只是恐怕有些麻烦,小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如此?”
“因为我也想要让他们知道失去的痛苦。”雁回说完,脸上露出了笑意。多少年了,他回到这块让他魂牵梦萦的土地,他终于回来了……为了这个,他等了太久,是仇恨在心底燃烧。
叶尼塞见他虽然笑着,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心中不禁吓了一跳,雁回的神色居然是比刚才得知左谷蠡王反了更加阴狠。
雁回一向没有过多的表情,连笑容都是惨淡的,好像让他笑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要不是恨到了极致,他哪里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桑吉会在雁门关口接你,京城外乌兰托的兵马我留给你,马上向赵国皇帝辞行。”他继续嘱咐着,他湛蓝的眼眸中情绪飞快地转变,“要快!明天就行动。”
叶尼塞半跪在玉石狼藉的地上,一字一句听的仔细,确认并无疏漏后,他又划了一个礼,躬身退了出去。
太子、皇帝、楚王、太后、魏家……本来已经暗流汹涌的京城,来自另一个势力的威胁又在这寂静的夜逼近,新的一流暗涌汇入了漩涡的中心。宁静的京城之夜,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
年轻英俊的匈奴使臣,露出极为平静的神色,像是大漠上的孤狼,看上去温良无害,但是只要一招就足以让旅人毙命的残忍。
***********
这个夜中,同样没休息的还有隆庆公主和她的教仪嬷嬷。
赵宫中,红色的宫烛亮了一室,纱幔挽起,风吹纱动,灯火莹莹,宫装的女子来来回回地走着小步子,神情没有半分不耐烦,她的眼睛像一汪秋水,折射着烛火的光泽,红艳艳的烛火照的她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教仪嬷嬷严格地指导着女子的言行,不时让宫装女子修改着错处。
这个宫装女子是最近新封的隆庆公主,用以和亲匈奴。
“公主,腰要直起来,头不要低下,走路的时候眼睛平视,不要忘了,您现在已经是赵国的公主。”教仪嬷嬷严格的指出。
隆庆公主身着缁色宫衣,顺从地点了点头,那容颜竟是罕见的绝色。没想到皇帝在名册里随意挑的小户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容貌。不过可惜了,再好的容颜在大漠的风沙里也会枯萎,这样的容貌,要是留在宫中,依着皇帝的喜好,必定会贵不可言啊……教仪嬷嬷的一双眼睛从来不曾看走眼过,心中不由惋惜。
隆庆公主认真的学着礼仪,并没有看到老嬷嬷眼中的惋惜。
宫外有打更的侍者走过,隆庆公主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熬出头,她那日在闺阁里绣着纨扇,那巧蝶绣得像是要飞出来了一样,她绣工好得出名,阿娘常欣慰地跟她说:“宁珂,你这样的容貌和绣工,这辈子是不愁嫁了。”从此她心里便存了小心思,每每家里有人来提亲,她便躲在屏风后面看着。阿娘问过她几次,她都不说话。阿娘便懂了,知道她不中意……她便这样等着,直到那一天,阿爹阿娘都跪在她面前,给她行礼,叫她“公主”,又细又尖的太监公公念着她听不懂的大段文字,她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是宁珂啊,不是什么隆庆公主。她一下子又走神了,走路的时候便出了差错,教仪嬷嬷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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