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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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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蔫儿来到坟前,为先考行三叩大礼。然后,敬上香烟一支、“小二”(二锅头酒)两瓶、点心若干块儿,又从怀里掏出冥票五十亿元,用半块砖头压在坟前。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此次祭扫活动即告结束。
就在老庞准备着打道回府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坟头前突然闪出一抹青绿色的柔光,把这位大孝子给“晃”了一下子,于是,他细致地观察了起来。嘿!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坟,坟头儿前也摆着贡品,看来这家挺拮据,舍不得为老家儿花钱,贡品只是俩干馒头。但是,这放馒头的盘子可是非同一般耶!老庞的胆儿真大,他蹑足潜踪,见四下里没有别人,就把这块青绿色的盘子给拿起来了,翻来覆去地观瞧。
不看则已,一看老庞就惊叫道:“东青釉——三代的!”
我的妈呀,谁家这么奢侈?用古玩放贡品,放点儿好的也成,就放俩干馒头,嗯!这里边一定有故事。
老庞的脑海里就开始“过电影儿”,而且特别富有文学性和传奇色彩。情节大致应该是这样编排的:这家儿原来一定是大户人家,至少也是个开古玩铺的。经过了风风雨雨乃至战乱多变,于是就家道中落、命蹇时乖,老人家终于愤懑而死,留下荒冢一堆。老人死后,家里的古玩就四散而去,他的那几个败家子儿,终日浑浑噩噩,不学无术。如今,把祖宗的珍玩当成了敝履,扔到坟地放贡品,白白地送给我这个收藏家这么大的一个“漏儿”。于是,我就将此宝珍藏,这才演绎出了一段“青瓷遗恨”,令人难以置信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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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亿元”换回来的东青釉盘子(2)
这故事怎么样?我不愧是个作家吧。老庞居然自己先把自己给感动了一回。
他用袖子将瓷盘子上边的泥土拭去,越发觉得那“东青釉”十分可爱,实在是爱不释手。得嘞,归我啦,这叫人弃我取,没什么不合适的。老庞揣起盘子就走,头都不回。
穿过坟地,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突然,一阵轻风掠过,树叶哗哗作响,几枚纸钱儿在空中打转,总是不离老庞的左右。老庞激灵灵打个冷战!心里边就“闹鬼”了。
哟,该不是惊动了地下的先人吧?就这么把人家的宝贝给取走了,我还不得见天儿的半夜做噩梦?别他妈找倒霉了,给人家还回去得了!想到此,老庞径直回到那个坟头儿,把盘子重新放好,还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想安心地走开。
可把这个盘子一放下,老庞就觉得有点走不动道儿,因为实在是不甘心。拿走吧?总有些心虚,怕“招鬼”。不拿吧?说真格的,与这么个宝贝失之交臂,那我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怎么办?唉!老庞就围着坟头儿直转腰子。
要不怎么说他聪明呢,情急之中,老庞想到了“市场经济”。他一拍脑袋说:“难道我买还不成吗?”想到此他就又来到了自己父亲的坟前,重新跪下来磕了仨头,带着哭腔儿对他爹说:“老爷子啊,对不住您啦!刚才给您的那五十亿元钱,我先借用借用。明年给您上坟的时候还给您,一准儿的多给,一百个亿怎么样?谢谢爸爸呗!”
老庞又来到那一座坟前,把五十亿元的冥票压好,也给这位不知名姓的先人三叩首,口中念念有词:“前辈,晚生多有得罪。这钱您拿着花去,是从我爹那儿借来的,我寻思孝敬您跟孝敬我爹没什么区别,以后凡是到此,我必来拜祭您老人家。这块盘子,我先替您收着,什么时候您想要回去,您就给我托梦,您可别客气。不过——您老也别——别没事儿就吓唬我玩儿成吗?我——胆儿小!”
说完话老庞坚定地站起身来,大踏步地往回走。
仍旧要穿过那片小树林,耳边仍旧可以听得到风声,可老庞已经不在意了,他大吼一声:“孙子哎!这是我买的,我他妈怕谁呀我?”话音未落,老庞撒腿就跑,像一个被野狗追得失魂落魄的盗墓贼……
老庞的故事刚讲完,大火就站起来全跑了,有人还一边甩手一边骂:“真晦气,你说庞老蔫儿干的这他妈叫人事儿吗?就差刨坟掘墓啦!”
老庞喊着:“我说——你们别走呀!这玩意儿真是我买的,难道冥票儿就不是钱吗?”
大伙只管走,都不理他。我寻思,当时没人啐老庞一脸,就算够对得起他了。
最后起身离去的,是一位老者,也是“穷欢乐”这圈儿里的成员。他不像年轻人那么有火气,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何必要攻击人呢?他很为老庞抱不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见过啥呀?哎——我给您讲讲这东西的来历和价值吧。这个盘子呀,是冥器没错,可也不是不值钱。”
老庞睁大了眼睛问:“能值——多少钱?”
老者说:“我爸爸打民国年间就在杠房里做事,那时,是个棺材铺里都卖这种玩意儿,大概齐——合两大枚一只吧?”
“两大枚是多少钱?”老庞追问道。
那老者嘿嘿一笑,说:“就是俩铜子儿!留着吧,也算是个物件。日后不管是谁给谁上坟去,都省得再买啦。”
说完话老者也走了,屋里只剩下他庞老蔫儿一个人,看着手里的那块“冬青釉”的盘子——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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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收藏之道儿的玩主,的确有拿冥器当宝贝的,更有不少贩子拿它说事儿。面对这些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如果没有几分鉴赏能力的话,就等着找倒霉吧。
一副“手卷”设下的陷阱(1)
有一天,我那个瓷片儿博物馆的员工,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位男士急着找您,挺有来头儿。是谁?干什么的?都没说清。于是,我奔了过去,和往常一样,热情地去接待那些指名道姓找我的参观者。
进了门,只见一位中年男人坐在桌前抽烟、喝茶,大热的天儿还捂着一身唐装,头发稀疏花白,满脸的沧桑。看着有那么点儿眼熟,却一时间不敢认。
“先生,您是……?”我问他。
这主儿朝我乐,并不说话。
“哎哟喂——三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我一下子惊叫着嚷道。
他这一乐,让我认出来了,是我小时候的一个邻居,在家行三,小名叫三儿。比我小两三岁,长的却真的没我面嫩,向毛主席保证,这主儿看上去,就跟我大爷似的。
三儿这人还是真有点儿“毛病”,打小是衣服只要一穿上身就不愿意脱,甭管多热。他妈在后边追着打,他在前边哭着跑,就是不脱!那时候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武汉”(捂汗)。看来这个毛病,到今天他也没改,所以都三十多年没见了,他照样是给我一个快要中暑的感觉。
三儿拉着我的手说:“啊呀老兄,多年不见,你可是出息多了。”他一边指着展厅一边说:“不错呀,开了这么大一个博物馆,小时候撒尿和泥儿那会,没看出您有这么大的抱负,成!”
我打了他一拳,说:“骂我是不是?我这是玩票儿,也是在为我们首都的精神文明建设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去你的吧,跟我你还装孙子?”他说。
我叹口气道:“唉——不是装孙子,我就是个三孙子!你以为这摊子事儿好干?”
大家坐在一起,开始唠那说不完的家常。
三儿说,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去插队,回城后又去工厂当车工,一干十几年。结婚前因为想给媳妇做个落地灯偷了工厂里一根钢管儿,叫人家给捏住了,于是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就一狠心——下海!之后,他卖过糖葫芦儿,倒腾过出口转内销的服装,都没能发达,最后是“走投无路”,混入了古玩行,于是就——发啦!说着话三儿朝门外一努嘴,果然门口停着一辆酒红色的宝马。
可了不得喽!三儿如今已然是个大款了,而且是玩儿古玩的,难怪他有工夫往我这瓷片儿堆里扎呢。我赶紧抱拳拱手说:“失敬!失敬!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是隔了三十年相见,我还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托在手心儿里看您?原来您是这行里的腕儿呀!”
三儿就牛上了,用小手指头那尖尖的指甲挠了挠稀疏的头顶,大拇指上就露出一只“鹦哥绿”的翠扳指。常言道“灯下不观色儿”,可那是指“B货”(即人为做过手脚的翡翠),三儿的这只翠扳指非同一般,颜色倍儿棒,有如一汪绿水儿,凝固在了人的手指上。只是三儿该剪指甲了,指甲缝儿里还滋着黑泥,脏了吧唧的,倒是愈显得那翠物件儿“出淤泥而不染”。
接着,三儿又站起身来整了整唐装,提了提裤子,于是他的腰间就闪出了一块三寸见方的白玉挂牌儿。我伸手想摸一下,三儿却懒得摘下来,说:“甭看啦,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和阗山水料,清中期的做工。一面是‘携琴访友’的人物篇儿,一面是阴刻‘所居在谦让之间’七个字。怎么着——喜欢吗?喜欢你就拿走!”说话就要摘那块玉牌子。
我连忙摆手:“别介,老哥我受用不起,让我开开眼就不错了。”本以为三儿得摘下来让我看,结果他坐下来没理我的茬儿,我那伸出去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来。
三儿呷了口茶,咂吧着嘴儿说:“老兄,不是我数落您,倒腾这些个碎瓷烂瓦的能有多大出息?能赚着钱吗?你现在开的是什么车?”
“富康。”我有点儿自惭形秽。
“忒寒碜了吧?怎么着也得闹辆本田耍耍。咱俩合作一把,我保你日进斗金。”
一副“手卷”设下的陷阱(2)
我被三儿的“气度”震了,于是就洗耳恭听。
三儿就把他找我的来意说明了,话还没听完,差点叫我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原来三儿到我这儿来,是想把我博物馆里的官窑瓷器的碎碗底儿都拿走,回去做“后接底”的赝品,出手以后我们四六分成。我骂他:这么大的一个古玩商,怎么却干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三儿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说你是个书呆子一点都不委屈你。‘天下无用是书生’,不卖假你能能赚到钱吗?我就是让人家用假货给骗开了窍,也是用假货发的家!”
三儿就讲起了他的“创业史”,大抵都是些买假的打眼故事和卖假的生意经。瞧着他那副德行样儿,给他俩嘴巴的心都有。但是其中有一件事,听了之后挺让我惊讶,真格的,不能不让人从中长见识。
说起来,那是三儿步入古玩行时的第一次打眼。
三儿他们家曾有一处房产,拆迁后他分得了一笔钱,就开起了古玩店。由于没有什么老铺底子,开始只是卖一些字画、瓷杂之类。买卖刚开张,相邻的店铺就有人向他传授经验,说:三儿呀,你这个买卖底子太薄,你得学着做“串行儿”的生意。就是你的东西可以拿给别人作,人家的东西如果你有好的主顾,也可以拿来卖,虽然是“捋着刀刃挣钱”(利薄),但这样才能站住脚,生意才会越做越大。
三儿闻之有理,就开始东家串,西家访。哦——张家有俩瓷瓶子,嘉道时期的。李家有一只黄花梨笔筒,明代的。赵家的东西最“上眼”,是一幅手卷,号称是当年文徴明的真迹。三儿都一一记在心里,尤其是赵家说的那个文徵明真迹手卷。
三儿回去后就开始研究起了文徵明,别说还真就钻进去了:文徵明,名“壁”,或作“璧”,这在他的书画上都出现过,只认其一那可就外行了。字“徵明”或“徵仲”,号“衡阳居士”。苏州人士,生卒于明成化六年(1470)至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活了九十岁乃去,在大明朝是名副其实的“人瑞”。据说文老先生“幼不慧,稍长颖异廷发……”也就是说他小的时候有点“冒儿”,长大后就忽然出息了,其学文于吴宽,学书于李应桢,学画于沈周。在明中期与沈周、唐寅(伯虎)、仇英一起并称“吴门四家”。文徵明平生雅慕赵孟,“每事多师之,论者谓其诗、文、书、画皆出处纯正……”
文氏除善写花、鸟、竹、果等“大图小轴”外,其书法亦堪称独步一世,古健遒伟。行草深得智永大师笔法(智永,隋唐年间一僧人,俗姓王,乃王羲之第五子王徽之之后,“书圣”第七世孙是也。当年因求字者甚众,不得已将家门用铁封住,有“铁门限”之说),人赞是“风舞琼花,泉鸣竹涧”。因为师承智永,连性格都有些相像,文公的书法当时亦是求者赢门,与智永不同的是,文徵明更为耿介,“凡富贵来求,多不与……贫交往往持以获厚利。”据说南昌的宁王朱宸濠(第五世宁王)甚慕文公名望,差人以厚礼前往聘之。文公托病不应,就此埋下点儿积怨,后在修《武宗实录》的时候,受翰林院排挤,归而老卒,自己给自己起了个谥号“贞献先生”……
有这等的伟人之作,三儿简直羡慕死赵家了,觉得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也。
忽然某天,有一位港商光顾了他的店铺。来人问:“都说您是新开张的,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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