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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债(出书版)+番外 作者:一度君华(出版时间:2014-11-1)-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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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天良的医术不是盖的,再加之苦莲子也没下什么旷世奇毒。穿花蝶面上的乌青很快就消了下去。薄野景行拎着他走了,商天良摸摸脖子,还想不通,也是自言自语:“这胭脂女药效还可以啊,怎么会失败成这样……”
  第二天,当穿花蝶再次被放出去寻找苦莲子的时候,他抱着薄野景行的大腿,哭得形象全无:“景爷,您是我亲爷爷,您饶了小的吧!!”
  薄野景行一脚踹过去:“赶紧的滚!”
  穿花蝶这次是豁出去了:“我死也不去了!”
  薄野景行把他揪起来,也缓和了语气:“好吧,不去就不去,哭什么。那你去找鲸云岛魔姥姥吧。”
  穿花蝶哭得哽气倒咽,半响擦着鼻涕站起身,带着哭腔道:“我还去找苦莲子。”
  薄野景行摸摸他的头:“乖。”
  鲸云岛魔姥姥,传闻百岁不老,尤擅采阳补阴,平生最爱采花贼。
  百里天雄过来之后,江清流倒是有点为难。晚上他过来找薄野景行练功时也是神思不定。薄野景行何等人,哪能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没有人证指控百里辞楚啊?”
  江清流任由内力在自己经脉之中暖洋洋地经过,半晌才嗯了一声。嗯完之后,他突然问了句:“有没有什么好提议?”
  薄野景行满不在乎:“老夫不是给你抓回个小孩吗?”
  江清流皱眉:“可那只是一个诱他上当的饵……”话未落,他如梦初醒,“你是说……诬陷他?”
  薄野景行冷哼:“也就你们正道喜欢脱了裤子放屁,不干不脆。哪有我们痛快,看谁不顺眼,一刀下去,屁的为什么!”
  江清流:……
  当天,一个六岁小孩出面作证,称惊风坞被灭门当天,他去厨房偷东西,正好看见许多人被杀死。惊慌之下,他躲入牌匾之后,侥幸逃得性命。然后指认百里辞楚正是惊风坞灭门案的凶手。
  百里天雄面色铁青,但至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杀人偿命,七宿剑派是名门正派,更是避无可避。百里天雄再三查证这个小孩的来历,但是当初薄野景行挑人的时候,明显用过心思。
  这个小孩就是惊风坞附近的一个乞儿,经常小偷小摸,大家都认识。他要非说自己看见了,还真是谁也否认不了。
  最后,在江清流等人追问灭门原由的时候,百里辞楚自断经脉而亡。沉碧山庄出于同道之义,出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将他入殓,百里天雄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当天晚上,因着伤心过度,百里天雄并未离开沉碧山庄。百里辞楚的棺木就停放在他所居住的院子里。江湖中人,也没那么多顾忌。时有武林名宿过来探望。
  百里天雄难掩悲痛,却仍正义凛然:“孽子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实是死有余辜。我七宿剑派的声誉,不能毁于他一人之手。老朽教子不严,害了惊风坞两百多条人命,实在是心痛难安。”
  诸人见得,无不赞他高义。
  单晚婵是真同情他:“百里老掌门一把年纪了,晚年丧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薄野景行冷哼:“身在江湖,本就是刀头舔血、刀背过活。武林名宿也好,魔道余孽也罢,这江湖死谁都不可怜。”
  这一番话难免无情,单晚婵看着抚棺沉默的百里天雄:“这个江湖,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我不懂。”
  薄野景行催促她离开:“只希望你永远都不懂。”
  晚上,百里天雄站在院中,七宿剑派原本有设香案——被他推倒在地之后,也没人敢再祭拜。奶白色的月光显得分外冰冷,他静静地注视着黑色的棺木,眸子似乎也被染成了黑色。
  身后一阵劲风,他侧过身,提掌迎上。掌风一掠,却只触到一片落叶。他眼中精光爆涨,抬头望向屋檐,那里空无一物。
  是谁,竟然敢试探他的武功深浅?江清流那个小儿吗?!
  他目光冰冷。
  江清流再次回来的时候,薄野景行已经睡着了。她似乎非常疲倦,江清流强行拉起来,见她身上只着一件薄衫,衬得身材曲线玲珑。他只得又找了件袍子给她披上。她的胸……似乎又长大了些……
  薄野景行完全没有精神,江清流见实在没办法,又喂了她半碗胭脂露,她这才好些。
  “你到底想调查当年什么事?”处理完百里辞楚的事,江清流似乎又得了闲。薄野景行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老夫出身自寒音谷,师兄弟六人。”
  江清流非常惊奇:“从来也没听说过你居然还有六个师兄弟!”
  薄野景行一瞪眼:“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啧,老夫跟你说这些有毛用,你滚去找你的小媳妇吧!”
  她像赶苍蝇似地将江清流赶到床下,江清流也懒得再理他——自己确实有些日子没跟单晚婵在一起了。
  他走之后,薄野景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当年寒音谷的事仍历历在目,转瞬间却已过了三十年之久。她正出神,突然外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穿花蝶捂着胸口,一脸墨绿地冲进来,一口血喷了薄野景行一头一脸。
  薄野景行一脸狐疑:“你怎么又搞成这样?”
  穿花蝶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你的名号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薄野景行一拍额头:“啧,老夫又忘记告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穿花蝶……点蜡……


☆、第十四章:治愈身体的奇药(补齐)
  第二天,百里天雄领着七宿剑派的人跟诸人道别,扶灵而返。江清流和众人当然送出很远。虽然百里辞楚做下此事,但是因着百里天雄的大义灭亲,总算没有牵累七宿剑派。
  望着百里天雄的背影,诸人都是一阵唏嘘。当然,也免不了对江清流、宫自在等人的赞赏之意。虽然这三个人于他们而言都是后生小辈,但是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并非虚言。
  百里天雄走后,江清流的太奶奶周氏就忙活开了。每次但凡江家犯杀戮之事,她都会去庙里化缘、布施、放生,以化解冤孽。江清流本不信这些,但是祖辈上传下来的规矩,也便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周氏就带着单晚婵前往卧佛寺,本来周氏也没打算带上薄野景行,毕竟这些事情,正室去做就可以了。但是听说二人要前往寺庙礼佛,江清流立刻提出薄野景行身体不好,留在山庄静养。
  太奶奶周氏一听,又跟江清流扛上。最后没办法,由她了。
  薄野景行居然也没异意,乘一顶小轿,跟着周氏和单晚婵去了卧佛寺。
  卧佛寺离沉碧山庄有大半日的路程,早上出发,待到达的时候也是申时中刻了。薄野景行精神不济,一路上小轿跟在周氏跟单晚婵的轿子后面,她连窗帘都没掀一下。
  到达寺庙之后,已有僧人安排好禅房。周氏跟单晚婵念经礼佛,捐了香油钱。薄野景行禁不住累,先去休息。
  周氏问起,单晚婵也只是说她非正室,不需要参与佛事。周氏倒是欣慰了一些:“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须知名份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你不防备、稳固,就会被别人夺了去。这个丫头不是个好相与的,清流又颇为关心。你确实得费些心思。”
  单晚婵垂螓首低声应下了,周氏又执了她的手,去拜送子观音。原来她同意支起薄野景行,也有这么个意思。
  禅房里,薄野景行累坏了。她如今受不颠簸,马车上实在是睡不好。刚刚入睡,外面突然有人敲窗户。薄野景行眼皮都没睁开:“进来。”
  外面一人翻窗而入,一身靛蓝布衫,面色真如苦瓜一样拉得老长,不见一丝笑意。他左眼已失眼,这时候戴着灰色的眼罩,右眼却更加有神。这时候他严肃地看向榻上,半天才迟疑地道:“薄野景行?”
  薄野景行拥着薄被,暮色降临了,纵然是六月初,山中的气温与她而言仍是偏冷:“一别数十年,你连老夫也不识得了?”
  苦莲子这才上前两步,他右眼中那种如同沉沉暮霭般的死气终于消散了些许:“真是你?三十几年不见,你怎么长成个大姑娘了?”
  薄野景行居然苦笑了一下:“替老夫把脉。”
  苦莲子望定他,突然后退两步,跪倒:“谷主。”
  薄野景行摇头:“寒音谷都不存在了,什么谷主。”
  苦莲子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阴霾:“几十年了,你总不好意思让人再称你少主罢?”
  两个曾于江湖掀起惊涛骇浪的人,面上同时露出一丝沧桑。良久,薄野景行伸出手:“替我把脉。”
  苦莲子上前一步,以袍角擦拭自己的右手,然后小心翼翼以一方丝帛覆在薄野景行的右手腕,替她把脉。他面色越来越凝重,薄野景行视若无睹:“穿花蝶呢?”
  苦莲子面无表情:“那个采花贼?在外面,我徒弟正看着他。”薄野景行点点头,苦莲子声音中已带了几分杀气,“谁把谷主的身体改造成这样?”
  薄野景行语声平静:“我被江家幽囚三十年,留得头在已是难得,其他不必细究。”
  苦莲子点头,这江湖之血腥残酷,不临其间不能感同身受。多少转身即离别,多少头颅曾少年。今朝饱饮他人血,明朝他人剑下别。
  片刻之后,苦莲子眉头紧皱:“谷主的身体……”
  薄野景行挥手:“情况我都知道,讲治愈之法。”
  苦莲子凝神细思:“谷主可知自己为何三十年容颜不老?”
  薄野景行知道他不会无故作此问,倒也答得认真:“是否修炼五曜心经的缘故?”
  苦莲子沉吟:“五曜心经是江湖传说的绝世之秘,我并不知道它是否存在。但是谷主体内有一枚非常奇特的宝物,这枚宝物令谷主风华犹盛当年。”他知道薄野景行不喜人卖关子,索性一齐说完:“这枚宝物就是传说中的五曜神珠。”
  薄野景行倒是第一次听说:“五曜神珠?跟五曜心经有何关联?”
  苦莲子摇头:“光听名字,肯定是大有关联的。但是这些人我四处打听,也没有确切说法。谷主现在体质孱弱,只有借五曜神珠之力,能够得以恢复。”
  薄野景行没说话,明显是等他说下去。苦莲子深吸一口气:“如果是谷主的亲生骨肉,就会拥有谷主的体质,加上五曜神珠的药力。谷主服下此子,不旦能复元身体,功力也必将大涨!”
  如此骇人听闻的话,他说来却随便得很。薄野景行目如点漆,半天他突然看向苦莲子。苦莲子一怔,赶紧退后两步:“谷主……”
  薄野景行掀开薄被:“你上来。”
  一向用毒如神、鬼神不惧的苦莲子居然寸步不前,他沉思了片刻,就不动声色地卖掉了徒弟:“三十年来,虽谷主仍芳华正茂,属下却已年老。体力不支,恐有负谷主所托。但我有一徒,名叫水鬼蕉。医术虽然称不上高明,人却十分周正。正好献给谷主!”
  薄野景行点头:“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禅房里多了两位少年,一个白衣翩翩,却形容狼狈。另一个一身青衣,容光温醇。白衣的当然是穿花蝶,他本也是玉树临风的人物,可惜最近确实有些灰头土脸。青衣的正是水鬼蕉,他跟着苦莲子久了,身上也有一种草药的苦味。
  苦莲子毫不知耻地将方才的事对他说了,水鬼蕉果然不愧是跟师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不动声色地就来了一张祸水东引——反正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去:“回谷主,小的师从苦莲子,我师父是您的小辈,在下便是您的孩儿辈。您能吃自己骨肉,又岂能食自己曾孙?”
  薄野景行毫不在意:“老夫吃的时候不想就是了。”
  水鬼蕉居然面不改色:“谷主,孙儿毒术尚略懂一二,此事着实一窍不通。孙儿身边这位,真正的温雅如兰,气质如玉,又是花丛里的好手,想必定有了不得的技艺。孙儿认为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穿花蝶早就听得站都站不稳了,这时候他突然也急中生智,把自己师父给卖了:“谷……谷主,不不,薄野大爷!小的推荐一个最适合的人选!我师父阑珊客!他如果知道您老人家就是名震江湖、令白道闻风丧胆的薄野前辈,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何况他的技艺远高于我,定能一枪中的!让谷主心想事成!”
  薄野景行仔细考虑了一下:“也好,这事,老夫不想勉强。”
  穿花蝶飞奔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跑了。
  晚上,单晚婵进来给薄野景行化胭脂露。刚一打开房门,她就是一怔:“这两位是?”
  薄野景行接过她手里的胭脂露,水鬼蕉立刻恭敬地喂她。她红唇鲜艳丰盈,水鬼蕉不敢正视。苦莲子端坐不动,薄野景行示意单晚婵到苦莲子身边:“他们是老夫旧部,小媳妇不必惊慌。他便是老夫几日前提过的名医,你且让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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