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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上的疑云txt-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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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天道把他带到了梅兰维。整个的法国只在这个地方有
这么一个人,她能辨认他。当时,这对多布勒尔夫人来说不
合是发现了一个金矿,一个她马上加以利用的金矿。他束手
无策,完全处于她的掌握之中。她狠狠敲诈着他的钱财。
“接着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杰克·雷诺爱上了他几乎
每天看到的美丽女郎,他要跟她结婚。这可使他的父亲动火
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儿子跟这个坏女人的女儿结婚。杰
克·雷诺对他父亲的过去一无所知,可是雷诺夫人是一清
二楚的。她是一个具有坚强性格的女人,对丈夫无限热爱、
忠诚。夫妇俩一起合计起来。雷诺看到只有一条出路——
死亡。他必须装死,实际上逃到另外一个国家,再在那里用
个假名从头干起;而雷诺夫人在扮演了一段寡妇的角色后,
也去那里同他团聚。重要的是她必须掌握钱财,因此他改变
了遗嘱。他们原来打算怎样处理尸体的,我不清楚,可能是
利用一个艺术学生的骷髅和一把火,或是类似的方法。可是
在他们的计划还远末成熟之际发生了一件事,正好可以被
他们利用。一个卤莽的流浪汉,性情暴躁,嘴里骂骂咧咧地
闯入了他们的花园。于是发生了冲突。雷诺要把他推出去,
可是那流浪汉是个癫痫患者,他突然发病倒毙在地。雷诺把
妻子叫了来,两人一起把他拖进了棚屋内——因为我们知
道那件事正是在棚屋外面发生的——他们感到这是个天赐
良机。那人与雷诺毫无相似之处,但他正值中年,是个普通
的法国人。这就够他们利用了。
“我倒是这样设想那场面的:夫妇俩坐在那儿的长凳上
合计着,屋里的人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立即定下了计
划。认尸的惟一根据必须是雷诺夫人的证词。杰克·雷诺
和那个汽车司机(他跟着主人有两个年头了),必须打发开。
那几个法国女仆是不大会走近尸体的。总之,凡是可能对细
节发生怀疑的人,雷诺打算用各种办法来欺骗他们。马斯特
被打发掉啦,拍了电报给杰克,还选中了布宜诺斯文利斯这
个地方,用以证明雷诺已编好了的故事的真实性。他听到我
是一个隐居的、上了年纪的侦探,就写信来求援,明知当我
到达并拿出这封信来时,肯定会对检察官产生深刻的影响。
当然,事实也果真如此。
“他们给那流浪汉的尸体穿上了雷诺的服装,把他的破
上衣和裤子留在棚屋门旁边,因为不敢把它们拿进屋内。然
后,为了证实雷诺夫人以后准备告诉人家的故事,他们把用
飞机上的金属片制成的巴首刺入了他的心脏。那天晚上,雷
诺得先把他妻子捆绑起来、堵住嘴;然后,他拿了铁铲在选
定的地方掘了一个墓穴,他知道那地方是准备挖——你们
叫什么来着?——球洞的。重要的一点是尸体一定得让人
发现——不能让多布勒尔夫人产生丝毫怀疑。另一方面,只
要稍微过一些时间,就会大大地减少认出死者身份的危险
性。接着,雷诺再穿上那流浪汉的破烂衣服,偷偷地溜到车
站,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十二时十分的火车脱身。这是因为
要让人认为罪行是在两小时以后发生的,这样就不可能怀
疑到他身上了。
“不巧,贝拉那姑娘来了,这当儿你该明白他多恼火呀。
每一分钟的耽误会毁灭他的计划。总算好,他尽快地把她打
发掉啦。然后,他着手实现他的计划了!他把前门半开着,
造成刺客是从那儿离开的假象。他把雷诺夫人捆绑好、堵住
了嘴。由于二十二年前他捆绑用的绳子缚得大松而致使自
己被怀疑为同谋,这次他纠正了错误,可是为他妻子提供的
却基本上是他以前曾编造过的老故事,这证明人的思想有
一种因袭老路的下意识。夜晚天气冷,他在内衣外面披上了
一件大衣,打算把它连同死人一起投入墓穴。他从窗户出
去,小心地把花坛上的脚印弄平了,这样却提供了对他不利
的最确凿的证据。他走到那寂静的高尔夫球场。他掘着……
那时……”
“怎么?”
“那时,”波洛严肃地说,“他逃避了这么久的天网把他
罩住了。一只无名氏的手朝他背后戳了一刀……现在,黑斯
廷斯,你明白我说的两起罪案是什么意思了吧。第一起罪
案,也就是雷诺先生在他显赫一时的时候要我侦查的那起,
算是解决啦。可是在它的背后有着一个更深奥的谜。要解
决这个谜可困难哩,因为凶手是狡黠的,他充分地利用了雷
诺安排好了的一切措施。这是一个特别离奇、难以解开的
谜。”
“你真了不起,波洛,”我钦佩地说,“太了不起啦。世界
上只有你才能解开这个谜。”
我想我的赞扬使他很高兴,因为他显露出窘迫的样子,
这在他一生中还是第一回。
“那可怜的吉罗,”波洛说,一面竭力装做谦虚的样子,
但没装像。“无疑,这不是愚蠢不愚蠢的问题。他有一两回
lamauvaisechance①。比如说,那根绕着匕首的黑头发。少
说,那也把人引上了歧路。”
“对你说实话,波洛,”我侵吞吞地说,“我到现在还不很
明白,那是谁的头发?”
“当然是雷诺夫人的头发。这就是好机缘哪。她的头发
原来是黑的,现在差不多完全白啦。就算是一根灰白的头发
吧,那吉罗也会毫不费力地使自己相信这是杰克·雷诺的
头发。不过总是这么回事,为了要符合理论,总得把事实歪
曲一下:
“不用说,当雷诺夫人恢复之后,她会把问题说清楚的。
指控她儿子是凶手,这一点她是从未想到过的。怎么会呢?
当时她还以为他很安全地乘着安查拉号飘洋过海哩。啊!
voila unefemme②,黑斯廷斯!多有毅力,多有自制力呀:她
只有一次失误。当杰克·雷诺出乎意外地回来时,她说:‘现
在……也不打紧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没有人意识到这
句话的重要含义。可怜的妇人,她装扮的角色可不轻松呀。
①法语:机会不好。——一译注。
②法语:这个女人呀。——译注。
设想一下,她去认尸时所受到的打击吧。原来她以为她的丈
夫已走远了好几英里,可是出乎意外,她看到的却是她丈夫
已无生气的躯体。难怪她昏死过去啦。可是打那时候起,尽
管悲哀和绝望,她还是坚强地扮演她的角色,这又该使她多
么痛苦哇!她又不能对我们吐露借以追踪真正的凶手的片
言只字。为了儿子的缘故,谁也不能知道保罗·雷诺就是凶
手乔治·康诺。最后一个,也是最痛苦的打击是,她还得公
开承认多布勒尔夫人是她丈夫的情妇,因为哪伯稍有一些
讹诈的暗示,对她的秘密也是最大的不利。当检察官问她,
她丈夫过去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应付得
多巧妙哇:‘我可以肯定,这样浪漫的事是一件都没有的,先
生。’妙极啦,那从容的语音,那凄婉的嘲弄声中带着点儿疑
问的口吻。一下于,连阿于特先生也感到自己未免大意、戏
剧性太强了点儿。是呀,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要说她爱的
是个罪犯吧,她对他的爱也是庄严高尚的!”
波洛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点,波洛,那段铅管又如何解释呢?”
“你不明白吗?使受害人的脸毁容,为了不让人家认出
他来。正是这一段铅管首先把我引上了正轨。可是那个低
能儿吉罗还到处爬着寻找火柴头呢:我不是对你说过,一个
两英尺长的线索可跟一个两英寸长的线索一样顶用呐。你
瞧,黑斯廷斯,我们必须再从头开始。谁杀害了雷诺先生?一
个那晚十二点钟以前在别墅附近的人,一个从他的死亡中
得到好处的人。这个描绘对杰克·雷诺正是再适合不过啦。
好像作案不需要事先考虑过似的。再说那把匕首!”
我陡然一惊,因为事先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当然,”我说,“雷诺夫人的巴首就是我们在流浪汉身
上发现的,那是第二把匕首。那么说来。有两把匕首?”
“当然,因为两把匕首是相同的,说物主是杰克·雷诺
也有道理。可那倒并不使我过分操心。事实上,关于那凶器,
我有过一点小小的看法。不,对他最不利的控告又是属于心
理上的——遗传性,mon ami①,遗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
——杰克·雷诺,说到底,是乔治·康诺的儿子。”
他的语调庄重、诚恳,我不由得深有感受。
“你刚才说的你那个小小的看法是什么?”我问。
波洛看着他的大挂表,不作答,却反问道:
“下午从加来驶来的船什么时候到?”
“我想大约五点钟。”
“那很好。我们赶得上。”
“你打算到英国去?”
“对呀,我的朋友。”
“去干吗?”
“去寻找一个可能的——证人。”
“谁?”
波洛脸上浮现出一种诡秘的微笑,回答说:
“贝拉·杖维恩小姐。”
“可是你怎么找得到呢?你掌握她的情况吗?”
“我什么也不掌握,可是我能猜出一大半。我们可以想
①法语:我的朋友。一一译注。
当然地把她的名字叫作贝拉·杜维恩。既然这个名字对斯
托纳先生有些耳熟,虽说跟雷诺一家显然没有关系,她也可
能是个舞台上的人物。杰克·雷诺是个阔少爷,才二十岁。
舞台肯定是他情之所钟的第一个地方。这同雷诺先生企图
用支票来平她的气也相符合。我想我会找到她的,尤其是借
助这个。”
他拿出了一张我看到他从杰克·雷诺的抽屉中拿走的
照片。照片的一角潦草地写着:“爱你的人贝拉”,但是把我
的眼睛吸引住的可不是这一行字。不是绝对地相像——可
尽管这么说,错不了。我感到一阵寒冷,心往下直沉,就好像
遭到了不可名状的灾祸似的。
原来是灰姑娘的脸。
出品:阿加莎。(christie。soim)
有这么一两分钟,我呆坐着,一手仍拿着那张照片。然
后我鼓足了勇气,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递还了照片。同
时,我偷偷地瞥了波洛一眼。他注意到了吗?我心头一松:
看来他没有留心我,显然他并未注意到我的任何反常的举
止。
他敏捷地站起身来。
“时间不多啦,我们得赶紧动身。一切顺利,海面一定很
平静哩。”
在匆匆离去的当儿,我没有时间思索,但是一上了船,
因为不受波洛的监视,我鼓起劲来,把各项事实冷静地逐一
加以分析。波洛了解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他一心一意地要
找到那姑娘?难道他怀疑杰克·雷诺下毒手时她看到了?再
不然他怀疑……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那姑娘对老雷诺无冤
无仇,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动机。又是什么使她来到谋杀的
现场呢?我仔细地回顾着这些事实。那天我同她在加来分
手时,她一定是下了火车的。怪不得在船上我没有找到她。
如果她在加来吃饭,然后乘车到梅兰维的话,她正好在弗朗
索瓦说的时候到达热内维芜别墅。刚过十点她离开那邱宅
后,又干了些什么?估计不是上旅馆,就是回加来去。后来
呢,凶案是在星期二夜间发生的。星期四早晨她又在梅兰维
出现。她到底离开过法国没有?我很怀疑。是什么使她呆
在这儿呢——希望看到杰克·雷诺吗?我对她说过他正飘
洋过海去布宜诺斯文利斯,因为当时我们是这样认为的。也
许她知道安查拉号并未出海。可是要知道这一点,她一定得
先看到过杰克才行。波洛在寻找什么?难道杰克·雷诺回
来看玛塔·多布勒尔时,相反正好面对面地碰上了贝
拉·杜维恩这个被他无情抛弃了的姑娘?
我开始看到了一些端倪。如果事实果真是这样,那倒给
杰克提供了他所需要的不在犯罪现场的时证。可是在这种
情况下,他的沉默似乎就难以解释了。干吗他不胆子大一点
全都说出来呢?是不是他怕玛塔·多布勒尔听到他过去的
爱情纠葛?我摇摇头,对这个解答感到不满意。这事无伤大
雅,仅是青年男女之间一时的胡闹。我冷眼旁观地思忖着,
一个身无分文的法国姑娘如果没有更为严重的原因,总不
会把一个百万富翁的儿子抛弃吧?何况她又是衷心地爱着
他的呢。
到达多佛时,波洛又露面了,显得轻松,笑眯眯的。我们
到伦敦的旅途是顺利的。九点过后,我们抵达伦敦。我原以
为我们会直接回寓所,到翌晨再行动。
但波洛却另有打算。
“时不可失呀,moinam①!杰克·雷诺被捕的消息虽
说要到后天才在英国见报,我们仍然得抓紧时间。”
我不十分理解他的推理.仅仅问他打算怎样去寻找那
姑娘。
“你记得那剧院代理人约瑟夫·艾伦吗?不记得:我在
一个日本摔跤者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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