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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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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囚郡县官,发粟以赈贫乏,自号西秦霸王,建元秦兴,以仁杲为齐公,少子仁越为晋公。它贼宗罗睺帅众下之,以为义兴公。更招附余盗,剽马牧。兵锋锐甚,所徇皆下。

  隋将皇甫绾兵万人屯枹罕,举以精卒二千袭之,遇于赤岸。大风且澍,逆举阵,绾不击。俄反风绾屯,气色曀冥,部伍错乱,举介骑先众乘之,绾阵大溃,进陷枹罕。岷山羌钟利俗以众二万降,举大振。进仁杲为齐王、东道行军元帅,罗睺为义兴王副之;仁越晋王、河州刺史。因徇下鄯、廓二州。不阕旬,尽有陇西地,众十三万。

  十三年,僭帝号于兰州,以妻鞠为后,仁杲为太子。即其先墓置陵邑,立庙城南,陈兵数万展墓讫,大飨。使仁杲围秦州;仁越趋剑口,掠河池,太守萧瑀拒却之。遣将常仲兴度河击李轨,与轨将李赟战昌松,仲兴败,军没于轨。仁杲克秦州,举往都之。

  仁杲寇扶风,汧源贼唐弼拒,不得进。初,弼立李弘芝为天子,有众十万。举遣使招弼,弼杀弘芝从举。仁杲间弼无备,袭之,尽夺其众,弼以数百骑走。军益张,号二十万。将窥京师。会高祖入关,遂留攻扶风,秦王击破之,斩首数千级,逐北至陇还。举畏王,遂逾陇走,问其下曰:「古有降天子乎?」伪黄门侍郎褚亮曰:「昔赵佗以南粤归汉,蜀刘禅亦仕晋,近世萧琮,其家今存,转祸为福,尝有之。」卫尉卿郝瑗曰:「亮之言非也。昔汉祖兵屡败,蜀先主尝亡其妻子。夫战固有胜负,岂可一不胜便为亡国计乎?」举亦悔其言,乃曰:「聊试公等。」即厚赐瑗,以为谋主。瑗请连梁师都,厚赂突厥,合从东向。举从之,约突厥莫贺咄设犯京师。会都水监宇文歆使突厥,歆说止其兵,故举谋塞。

  武德元年,丰州总管张长愻击罗,举悉兵援之,屯析墌,以游军掠岐、豳。秦王御之,次高墌,度举粮少,利速斗,坚壁老其兵。会王疾,卧屯不出,而举数挑战。行军长史刘文静、殷开山观兵于高墌,恃众不设备,举兵掩其后,遂大败,死者十六,大将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皆没。王还京师,举拔高墌,仁杲进逼宁州。郝瑗谋曰:「今唐新破,将卒禽俘,人心摇矣,可乘胜直趋长安。」举然之。方行而病,召巫占视,言唐兵为崇,举恶之,未几死。仁杲代立,伪谥举武皇帝,未葬而仁杲灭。

  仁杲多力善骑射,军中号万人敌,性贼悍。初,举每破阵,军获俘,仁杲必断舌刈鼻,或舂斮之。其妻亦凶暴,喜鞭楚人,见不胜痛宛转于地者,则埋其足,露腹背受棰。人畏而不亲。仁杲多杀人,淫略民人妻妾。尝得庾信子立,怒其不降,砾之火,渐割以啖士。拔秦州,取富人倒悬,以酢注鼻,或杙其隐,以求财。虽举残猛,亦恶之,每戒曰:「汝材略足办事,而伤于虐,终覆吾宗。」

  及继立,与诸将素有隙者,咸猜惧。郝瑗哭举,病不起,繇是兵稍衰。秦王率诸将复壁高墌,诸将请战,王曰:「我军新恤,锐气少;贼骤胜而骄,有轻我心。我闭壁以折之,伺衰而击,可一战禽也。」因令军中曰:「敢言战者斩!」久之,仁杲粮乏,挑战,不许。其将牟君才、内史令翟长愻以众降,左仆射钟俱仇以河州降。王策贼可破,遣将军庞玉击宗罗睺于浅水原,战酣,王以劲兵扌寿其背,罗睺败,王率骑追奔,于是悉军驰之,曰:「势破竹,不可失也。」夜半,至析墌;迟明,围合。仁杲率伪官属降,王受之,以仁杲归京师,及酋党数十人皆斩之。举父子盗陇西五年灭。

  初,仁杲降,诸将贺,且问曰:「罗睺虽破,而贼城尚坚,王能下之,何也?」王曰:「罗睺健将,非急追之,使得还城,未可取也。故吾使贼不及计,是以克之。」诸将咨服。

  仁杲已败,其将旁屳地降,诏即统其兵,未几复叛。屳地,羌豪也,举父子信倚之。至是入南山,繇商洛出汉川,众数千,所过剽害,败大将庞玉。至始州,掠王氏女,醉寝于野,王取屳地所佩刀斩之,送首梁州。诏封女为崇义夫人。

  李轨,字处则,凉州姑臧人。略知书,有智辩。家以财雄边,好赒人急,乡党称之。隋大业中,补鹰扬府司兵。薛举乱金城,轨与同郡曹珍、关谨、梁硕、李赟、安修仁等计曰:「举暴悍,今其兵必来。吏孱怯,无足与计者。欲相戮力,据河右,以观天下变,庸能束手以妻子饵人哉?」众允其谋,共举兵,然莫适敢主。曹珍曰:「我闻谶书,李氏当王。今轨贤,非天启乎!」遂共降拜以听命。修仁夜率诸胡入内苑城,建旗大呼,轨集众应之,执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遂自称河西大凉王,署官属,准开皇故事。

  初,突厥曷娑那可汗弟达度阙设内属,保会宁川,至是称可汗,降于轨。谨等议尽杀隋官,分其产。轨曰:「诸公既见推,当禀吾约。今军以义兴,意在救乱,杀人取财是为贼,何以求济乎?」乃以统师为太仆卿,士政太府卿。会薛举遣兵来侵,轨遣将败之昌松,斩首二千级,悉虏其众,轨纵还之。李赟曰:「今力战而俘,又纵以资敌,不如尽坑之。」轨曰:「不然。若天命归我,当禽其主,此皆我有也;不者,徒留何益?」遂遣之。未几,拔张掖、炖煌、西平、枹罕,悉有河西。武德元年,高祖方事薛举,遣使凉州,玺书慰结,谓轨为从弟。轨喜,乃遣弟懋入朝。帝拜懋大将军,还之,诏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拜轨凉王、凉州总管,给羽葆鼓吹一部。会轨僭帝号,建元安乐,以其子伯玉为太子,长史曹珍为尚书左仆射,攻陷河州。俟德至,轨召其下议曰:「李氏有天下,历运所属,已宅京邑。一姓不可竞王,今欲去帝号,东向受册,可乎?」曹珍曰:「隋亡,英雄焱起,号帝王者瓜分鼎峙。唐自保关、雍,大凉奄河右,业已为天子,奈何受人官?必欲以小事大,请行萧詧故事,称梁帝而臣于周。」轨从之,乃遣伪尚书左丞邓晓来朝,奉书称「从弟大凉皇帝」。帝怒曰:「轨谓朕为兄,此不臣也。」囚晓不遣。

  初,轨以梁硕为谋主,授吏部尚书。硕有算略,众惮之,尝见故西域胡种族盛,劝轨备之,因与户部尚书安修仁交怨;又轨子仲琰尝候硕,硕不为起,仲琰憾之。乃相与谮硕。轨不察,赍鸩其家杀之,繇是故人稍疑惧,不为用。有胡巫妄曰:「上帝将遣玉女从天来。」遂召兵筑台以候女,多所糜损。属荐饥,人相食,轨毁家赀赈之,不能给,议发仓粟,曹珍亦劝之。谢统师等故隋官,心内不附,每引结群胡排其用事臣,因是欲离沮其众,乃廷诘珍曰:「百姓饿死皆弱不足事者,壮勇士终不肯困。且储廪以备不虞,岂宜妄散惠孱小乎?仆射苟附下,非国计。」轨曰:「善。」乃闭粟。下益怨,多欲叛去。

  会修仁兄兴贵本在长安,自表诣凉州招轨。帝曰:「轨据河西,连吐谷浑、突厥,今兴兵讨击尚为难,单使弄颊可下邪?」兴贵曰:「轨盛强诚然,若晓以逆顺祸福,宜听。如凭固不受,臣世凉州豪望,多识其士民,而修仁为轨信任,典事枢者数十人,若候隙图之,无不济。」帝许之。兴贵至凉州,轨授以左右卫大将军,因间访兴贵以自安策。兴贵对曰:「凉州僻远,财力凋耗,虽胜兵十万,而地不过千里,无险固自守。又滨接戎狄,戎狄,豺狼也,非我族类。今唐家据京师,略定中原,攻必下,战必胜,盖天启也。若举河西地奉图东归,虽汉窦融未足吾比。」轨默不答,久之,曰:「昔吴王濞以江左兵犹称己为东帝,我今举河右,不得为西帝乎?虽唐强大,如我何?君无为唐诱致我。」兴贵惧,谢曰:「窃闻富贵不居故乡,如衣锦夜行。今合宗蒙任,敢有它志!」兴贵知轨不可以说,乃与脩仁等潜引诸胡兵围其城,轨以步骑千余出战。先是,薛举柱国奚道宜率羌兵奔轨,轨许以刺史而不与,道宜怨,故共击轨。轨败入城,引兵登陴,须外援。兴贵传言曰:「唐使我来取轨,不从者罪三族。」于是诸城不敢动。轨叹曰:「人心去矣,天亡我乎?」携妻子上玉女台,属酒为别。脩仁执送之,斩于长安。自起至亡凡三年。诏兴贵为右武候大将军,封凉国公,赐帛万段;修仁左武候大将军,申国公,并给田宅,封六百户。时邓晓闻轨败,入贺帝。帝曰:「而委质李轨,以使来,闻其亡,不少戚,乃蹈捯栽梦摇2痪⌒挠诠欤芙呓谟谖液酰俊顾旆喜怀荨

  刘武周,瀛州景城人。父匡,徙马邑。母赵尝夜坐廷中,见若雄鸡,光烛地,飞投其怀,起振衣,无有,感而娠,生武周。

  武周为人骁悍,善骑射,喜交豪杰。兄山伯尝詈辱之曰:「汝不择所与,必灭吾宗!」武周因去至洛,为太仆杨义臣帐下。募征辽,有功,补建节校尉。还马邑,为鹰扬府校尉。太守王仁恭以其州里雄,颇爱遇之,令总虞候,直閤下。久之,盗仁恭侍儿,惧觉诛,又见天下已乱,阴有异计,因宣言于众曰:「今岁饥,死者骨相枕于野,府君闭仓不恤,岂忧百姓意乎?」以市怒其军,皆愤怨。武周知人已摇,因称疾卧家,豪桀往候谒,遂椎牛纵酒大言曰:「盗贼方起,众又饥,壮士守分,死沟壑。今官粟红腐于仓,谁能与我共取之?」诸恶少年皆愿从。隋大业十三年,与其徒张万岁等十余人候仁恭视事,武周上谒,万岁自后入斩仁恭,持首出徇,郡中无敢动者。遂开仓赈穷绝,驰檄属城,皆下,得兵万余,自称太守,遣使附突厥。

  雁门丞陈孝意、虎贲郎将王智辩合兵围其桑乾镇,会突阙至,武周与共击智辩,破之,孝意奔还雁门,雁门人杀之,以城归武周。武周因袭破楼烦,进据汾阳宫,取宫人赂突厥,始毕可汗报以马,其众遂大,攻得定襄。突厥以狼头纛立武周为定杨可汗,僭称皇帝,以妻沮为后,建元天兴,卫士杨伏念为左仆射,妹婿苑君璋为内史令。

  初,上谷贼宋金刚有众万余,与魏刀儿连和。刀儿为窦建德所攻,金刚救之,大败,率余众四千保西山。建德招之,金刚恚曰:'建德杀魏王,吾义不往,诸君可以吾首取富贵。」乃拔刀,将自刎,众抱之泣,遂与皆归武周。武击素闻金刚善兵,得之喜,封为宋王,属以军,分家赀半遗之。金刚亦自结,出其妻而骋武周妹,说武周取晋阳,南向争天下。武周授金刚西南道大行台。

  武德二年,总兵二万入寇,次黄蛇镇,又连突厥,锋无前,遂破榆次,拔介州,进围太原。诏遣太常少卿李仲文御之,为贼所执,举军没,仲文逃还。贼因破平遥,取石州,杀刺史王俭,略浩州。诏右仆射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拒之,寂战败绩。齐王元吉委并州遁,武周入据之。遣金刚攻陷晋州,执右骁卫将军刘弘基,进破浍州。夏县人吕崇茂杀其令,自号魏王以应贼。隋河东守将王行本与武周合。关中震动。高祖诏秦王督兵进讨,屯柏壁。又诏永安王孝基与于筠、独孤怀恩、唐俭等攻夏县,不克,军城南。崇茂与贼将尉迟敬德袭破孝基军,四将被执。敬德还浍州,王邀战,破之于美良川。敬德复与别帅寻相援王行本于蒲,王又破却其军,蒲州降。帝幸蒲津关,王自柏壁轻骑谒行在,金刚遂围绛州。王还屯,金刚引退。武周攻李仲文于浩州,不胜。遣将黄子英护饟道,骠骑大将军张德政袭斩之,虏其众,武周部将稍离。金刚以粮道乏卒饥引去,王追至雀鼠谷,日中八战,贼皆败,斩级数万,护辎重千乘。金刚走介州,官军迫之,以余众二万出西门,背城阵,亘七里。王令李世勣、程咬金、秦叔宝为北军,翟长愻、秦武通为南军。既战,小却,王以精骑突击破之,金刚将轻骑去,贼将尉迟敬德、寻相、张万岁降,收其精兵,遂复介州。武周引骑五百,弃并州,北走突厥。金刚收散卒,将还拒,众不为用,亦以百骑奔突厥。并州平,河东地尽复。未几,金刚背突厥,欲还上谷,为其追骑斩之。武周亦谋归马邑,计露,突厥杀之。起兵六年而灭。

  高开道,沧州阳信人。世煮盐为生。少矫勇,走及奔马。隋大业末,依河间贼格谦,未甚奇之。会谦为隋兵围捕,左右奔散,无救者,开道独身决战,杀数十人,捕兵解,谦得免,遂引为将军。谦灭,与其党百余人亡海曲。后出剽沧州,众稍附,因北掠戍保,自临渝至怀远皆破有之。复引兵围北平,未下,隋守将李景自度不能支,拔城去,开道据其地。武德元年,陷渔阳郡有之。有铠马数千,众万人,自号燕王。

  先是,怀戎浮屠高昙晟因县令具供,与其徒袭杀令,伪号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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