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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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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昶帅忠武,珝迁行军司马。昶之丧,知忠武留后,政简济,上下安之。全忠表为忠武军节度使。陈土恶善圮,珝叠甓表墉,遂无患。三加检校太保。光化三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兼侍中,封天水郡公。按邓艾故迹,决翟王渠溉稻以利农。一家三节度,相继二十余年,陈人宜之。

  天复初,韩建帅忠武,以珝知同州节度留后。昭宗还长安,诏入朝,赐号「迎銮功臣」。以检校太傅为右金吾卫上将军,从东迁。岁余,以疾免。卒,年五十五,赠侍中,陈人为罢市。

  田頵,字德臣,庐州合肥人。略通书传,沈果有大志。与杨行密同里,约为兄弟。应州募屯边,迁主将。行密据庐州,頵谋为多。攻赵锽于宣州,锽出东溪,乘暴流以逸,阻水解甲,谓追骑不能及。頵乘轻舠追之,锽惊,遂见禽。行密表頵为马步军都虞候。

  沙陀叛将安仁义奔淮南,行密大喜,属以骑兵,使在頵右,两人名冠军中,共攻常州,杀刺史杜棱。钱镠方屯润州,一夕溃。会孙儒南略,頵等屯丹阳,儒火扬州,壁广德,頵破其屯。与战,頵走,行密怒,夺其兵。或谏行密曰:「强敌傅垒,不用頵,非计也。」行密复将頵。儒诒书仁义通好,以疑行密,行密待益厚,署行军副使,卒用此二人功禽儒。乃表仁义为润州刺史,頵宁国军节度使。累迁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仁义至检校太保。

  頵已平冯弘鐸,至扬州谢行密。左右求赀不已,狱吏亦有请,頵怒曰:「吏觊吾入狱邪!」又求池、歙为属州,行密不许,頵始怨。将还,指府门曰:「吾不复入此。」

  是时,钱镠部将徐绾叛,镠入杭州逐绾,绾屯灵隐山迎頵。

  頵遣客何晓见镠曰:「王宜东保会稽,无为虚屠士众也。」镠曰:「军中小叛常然,公为人长,何助逆耶?」頵攻北门,镠登城与语,射中麾下。頵筑垒绝往来道,镠患之,出金币十舆,募能夺地者。陈璋以死士三百,免胄驰击,夺其地,镠授璋衢州刺史。頵攻城未能克,将济江绝西陵,为镠将所却,围益急。

  先是,行密欲女镠子,镠急,乃遣元鏚迎女,且告行密曰:「頵得志,为患必大,请以子为质,愿召还頵。」行密使人谓頵曰:「不还,我遣人代守宣州。」頵不从。镠输钱二百万缗犒军,頵又请镠子元瓘出质,乃与绾引兵还。然内怨行密与镠,因移书曰:「侯王守方以奉天子,譬百川不朝于海,虽狂奔澶漫,终为涸土,不若顺流无穷也。东南扬为大,刀布金玉积如阜,愿公上天子常赋,頵请悉储峙,单车以从。」行密答曰:「贡赋繇汴而达,适足资敌尔。」于是頵绝行密,大募兵。李神福白行密:「頵必叛,宜先图之。」行密曰:「頵有大功,而反状未明,杀之,诸将不为用。」頵遣其佐杜荀鹤至汴通好,全忠喜,屯宿州须变。行密以康儒在頵所,故授庐州刺史以间之。頵怒,族其家,儒曰:「公不用吾谋,死无地矣。」

  頵与安仁义连和攻升州,劫刺史李神福妻息厚养之。神福方与刘存攻鄂州,行密召之。神福谓诸将曰:「頵反,此心腹疾,宜速攻之。」頵遣李皋诒书神福曰:「公家在此,苟从我,当分地以王。」答曰:「吾以一卒从吴王,任上将,终不以妻子易意。」乃斩皋,破頵兵于曷山。始,頵将王坛等以舟师蹑神福后,至吉阳矶,不战。会日暮,坛掩神福军半济,神福反舟顺流急击,大破之,因纵火,士多死。明日,坛复战,败于皖口,頵乃自将来战。神福曰:「贼弃城而来,此天亡也。」乃濒水坚壁不出,请行密以兵塞頵走道。

  仁义焚东塘战舰,夜攻常州,不克,转战至夹冈,立二帜,解甲而息,追兵莫敢向。頵陈舟芜湖。行密遣将王茂章攻润州。仁义以善射冠军中,当时称硃瑾槊,米志诚弩,皆为第一。仁义常曰:「志诚弩十,不当瑾槊之一;瑾槊十,不当吾弓之一。」人以为然。又其治军严,善得士心。战卒数百,濠梁不毁,开门斗,先告所当中,然后射之。茂章等不敢与确。行密遣使谓曰:「吾不忘公功,能自归,当复为行军副使,但不可处兵。」仁义欲降,其子固谏,乃止。

  行密召其将台濛泣语曰:「人尝告頵必反,我不忍负人,頵果负我。吾思为将者非公莫可。」濛顿首谢,率骑度江,为阵以行。士笑其怯,濛曰:「頵宿将多谋,备之何害?」与王坛等战广德,濛以行密书遗坛诸将,皆再拜气夺。濛麾兵击之,坛走。神福既以不战困頵,頵绐言母病,还至芜湖。闻坛败,留精兵二万属郭行琮,身走城。濛之行,为狭营小舍,觇者以为才容二千人,頵轻之,不复召兵。与战黄池,矢石始交而濛遁,兵争逐北,遇伏,頵大败,召芜湖兵,不得入。行琮及坛皆归行密,頵恚,自料死士数百,号「爪牙都」,身薄战。濛退军示弱,士超隍,濛殊死战,军溃。頵奔城,桥陷,为乱兵所杀,年四十六。其下犹斗,示頵首,乃溃。

  頵始以元瓘归,战不胜,辄欲杀之,頵母护免。及镠与行密合,頵曰:「今日不胜,必杀元瓘。」已而頵死,传首至淮南,行密泣下,葬以庶人礼,亦葬康儒,还元瓘于杭。

  頵善为治,资宽厚,通利商贾,民爱之。善遇士,若杨夔、康軿、夏侯淑、殷文圭、王希羽等皆为上客。文圭有美名,全忠、镠交辟不应。頵置田宅,迎其母,以甥事之,故文圭为尽力。夔知頵不足亢行密,著《溺赋》以戒,頵不用。

  行密使王茂章穴地取润州,安仁义以家属保城楼,兵不敢登。召李德诚曰:「汝可以委命。」乃抵弓矢就缚,父子斩扬州市。

  濛,字顶云,亦合淝人。頵破,行密表为检校太保、宣州观察使。天祐初卒。

  硃延寿者,庐州舒城人。事行密,破秦彦、毕师鐸、赵锽、孙儒功居多。行密欲以宽恕结人心,而延寿敢杀。时扬州多盗,捕得者,行密辄赐所盗遣之,戒曰:「勿使延寿知。」已而阴许延寿杀之。

  初,寿州刺史高彦温举州入硃全忠,行密袭之,诸将惮城坚不可拔,延寿鼓之,拔其城即表为淮南节度副使。全忠犹屯寿春,延寿以新军出,每旗五伍为列,遣李厚以十旗击西偏,不胜,将斩之,厚请益五旗,殊死战,全忠引去。于是取黄、蕲、光三州,以功迁寿州团练使。

  昭宗在凤翔,诏延寿围蔡以披全忠势,擢奉国军节度使。全忠兵每至,延寿开门不设备,而不敢逼也。延寿用军常以寡斗众,败还者尽斩之。

  田頵之附全忠,延寿阴约曰:「公有所为,我愿执鞭。」頵喜,二人谋绝行密。行密忧甚,绐病目,行触柱僵。妻,延寿姊也,掖之。行密泣曰:「吾丧明,诸子幼,得舅代我,无忧矣。」遣辩士召之,延寿疑,不肯赴。姊遣婢报故,延寿疾走扬州,拜未讫,士禽杀之,而废其妻。

  赞曰:全忠,唐之盗也,行密志枭其元而后已。田頵使出军赋而助之,此其谋责难而绝之,非忠于唐也。弃所附而觊尊大,亦已妄矣。孔子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如仁厚、田、硃,材不足为吴、蜀之老,可与事天子哉!

 





新唐书卷二百十三

列传第一百一十五  三刘成杜钟张王

  刘建锋,字锐端,蔡州朗山人。为忠武军部将,与孙儒、马殷同事秦宗权。儒之败,建锋、殷收散卒,转寇江西,有众七千,推建锋为主,殷为前锋,张佶为谋主,略洪、虔数州,众遂十余万。乾宁元年,取潭州,杀武安节度使邓处讷,自称节度留后,奉表京师,诏即拜检校尚书左仆射、武安军节度使。

  建锋已得志,即嗜酒不事事。新息小史陈赡为建锋御者,妻美且艳,乃私之。赡怒,袖铁挝击建锋死,断其喉。众推张佶为帅,佶固辞,马⻊是伤佶左髀,下令曰:「吾非而主。」时马殷攻邵州未克,于是遣人迎殷,磔赡于市。

  殷至,佶坐受其谒。既而率将吏推殷为留后。诏即除检校太傅、潭州刺史。殷以成汭、杨行密、刘隐皆养士以图王霸,谓其属高郁曰:「吾欲重币以奉四邻而固吾境,计安出?」郁曰:「荆南暗弱,焉能患我?淮南,我雠也,固不吾援。公若置邸京师,归天子职贡,王人来锡命,四方畏服,然后按兵讨不廷,霸业成矣。」殷悟,厚结宣武硃全忠以请于朝,乃拜湖南节度兵马留后。郁又教殷铸铅铁钱,十当铜钱一。民得自摘山,收茗算,募高户置邸阁居茗,号「八床主人」。岁入算数十万,用度遂饶。

  于是收邵、衡、永、道、郴、连六州,进攻桂州,执留后刘士政。诸城望风奔溃,尽得昭、贺、梧、象、柳、宜、蒙等州。又攻容管,执宁远节度使庞巨曦,虏其众及赀。昭宗在凤翔,难方亟,遣中人间道赐硃书,密诏使殷与杨行密攻汴州,殷兵讫不出。

  殷弟賨,沈勇知书史,从孙儒为盗,晚事杨行密为黑云军使。与钱镠战,数有功。夜卧,常有光怪。行密知之,曰:「吾今归汝于兄。」辞曰:「賨一败卒,公待以不死。湖南在宇下,朝亡夕至,但谊不忍舍公。」行密具赍以遣曰:「尔还,与兄共食湘、楚,然何以报我?」答曰:「愿通二国好,使商贾相资。」行密喜。既至,殷表以自副。每劝殷与行密连和,殷畏全忠,卒不克。

  殷与建锋同里人,凡宗权党散为盗者,皆以酷烈相矜,时通名「蔡贼」云。

  成汭,青州人。少无行,使酒杀人,亡为浮屠。后入蔡贼中,为贼帅假子,更姓名为郭禹。当戍江陵,亡为盗,保火门山。后诣荆南节度使陈儒降,署裨校。久之,张瑰囚儒,以禹凶慓,欲杀之。禹结千人奔入峡,夜有蛇环其所,祝曰:「有所负者,死生唯命。」既而蛇亡。禹乃袭归州,入之,自称刺史。招还流亡,训士伍,得胜兵三千,秦宗权故将许存奔禹,禹以青州剽卒三百畀之,使讨荆南部将牟权于清江,禽权,取其众。禹又破其将王建肇,建肇奔黔州。昭宗拜禹荆南节度留后,始改名汭,复故姓。

  宗权余党常厚攻夔州。是时,西川节度使王建遣将屯忠州,与夔州刺史毛湘相脣齿,厚屯白帝。汭率存乘二军之间攻之,二军使人谇辱汭,韩楚言尤剧,汭耻之曰:「有如禽贼,当支解以逞!」会存夜斩营袭厚,破之,厚奔万州,为刺史张造所拒,走绵州。存入夔州。楚言妻李语夫曰:「君常辱军,且支解,不如前死。」楚言不决。李砺刀席下,方共食,复语之,夫曰:「未可知。」李取刀断其首,并杀三子,乃自刭。汭畏其烈,礼葬之,刻石表曰烈女。即使司马刘昌美守夔,率存溯江略云安,建将皆奔。存按兵渝州,尽下濒江州县。

  时王建肇据黔州自守,帝以建肇为武泰军节度使。汭遣将赵武率存攻之,建肇走,汭乃以武为留后,存为万州刺史。存不得志,汭遣客伺之,方蹴球,汭曰:「存必叛,自试其力矣。」遣将袭之。存夜率左右超堞走,与王建肇皆降于王建。

  汭颇知吏治,尝录囚,尽其情。垫江贼阴杀令,其主簿疑小史导之,讯不承。临刑曰:「我且讼地下。」逾月,吏暴死。汭闻,益详于狱。始治州,民版无几,未再期,自占者万余。帝数诏刻石颂功,辄固辞。时镇国节度使韩建亦以治显,号「北韩南郭」。汭进累检校太尉、中书令、上谷郡王。云安榷盐,本隶盐铁,汭擅取之,故能畜兵五万。初任贺隐,隐,贤者也,故汭所举少过。晚得妻父任之,谮害诸子,汭皆手杀之,至绝嗣。澧、朗本荆南隶州,为雷满所据,别为节度,汭数请之,宰相徐彦若不许。及彦若罢,道江陵,汭出怨言,彦若曰:「公专一面,自视桓、文,一贼不能取,而怨朝廷乎?」汭大惭。晚喜术士,饵药濒死而苏。

  天复三年,帝诏淮南节度使杨行密围鄂州,硃全忠使韩勍救之,讽汭与马殷、雷彦威掎角。汭身自将而行,下知汭不足亢行密,无敢谏,唯亲吏杨师厚劝之。汭为巨舰,堂皇悉备,行至公安,卜不吉,欲还,师厚曰:「公举全军,中道还,何以见百姓?」汭乃行。彦威潜师略江陵,汭诸将念私,无斗志。淮南将李神福壁沙桥,望汭军曰:「战舰虽盛,首尾断绝,可取也。」击汭君山,败之,火其船,众大溃,汭投江死,士民皆为彦威所劫。韩勍走还。王建遂取夔、施、忠、万四州。天祐中,全忠表汭死国事,请与杜洪皆立庙云。

  杜洪,鄂州人。为里俳儿。乾符末,黄巢乱江南,永兴民皆亡为盗。刺史崔绍募民强雄者为土团军,贼不敢侵,于是人人知兵。杭州刺史路审中为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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