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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_新唐书-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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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思明自归,河南节度使张镐督秦军合诸将平河南州县,与裨将阳惠元破安庆绪将王福德于舒舍,肃宗下诏褒谕,令屯濮州,又徙韦城。从郭子仪围相州,军溃,秦至荥阳,破贼将敬釭,取粮艘二百柁以饷汴军。未几,授濮州刺史,屯杏园渡。许叔冀以汴下史思明,秦力屈,亦降。思明抚背曰:「始吾有左手,得公今完矣!」与俱寇河阳,秦夜挈五百人冒围归李光弼。诏加殿中监,封户二百,召至京师,赐今氏名,给良马、甲第。时陕西、神策两节度使郭英乂、卫伯玉屯陕,故以忠臣为两军兵马使,战永宁、莎栅,与贼将李感义等数十遇,皆破之。淮西节度使王仲升为贼执,以忠臣为汝、仙、蔡六州节度使,兼安州。合诸军平东都,进御史大夫。

  回纥可汗既归,留其下安恪、石帝廷居河阳守赀廥,因是招亡命为盗,道路畏涩。诏忠臣讨定之。吐蕃犯京师,天子追兵,秦方宴鞠场,使者至,即整师引道。诸将白:「须良日。」忠臣怒曰:「君父在难,方择日救患乎?」时召兵无先忠臣至者。代宗嘉之,加本道观察使,赉与倍等。

  周智光为帐下所杀,忠臣提兵入华州,所过大掠,自赤水距潼关二百里无居人。大历五年,加蔡州刺史。陕虢李国清为下所逐,掠府库,国清遍拜诸将乃免。会忠臣入朝,次陕,诏讯于众。众惧忠臣,不敢摇,即围棘,约士投所掠物围中,一日尽获。

  讨李灵耀也,战西梁固,败之。复与马燧军合,败贼于汴州。田悦以援兵三万屯汴郛,忠臣勒裨将李重倩夜率百骑袭之,贯其营而还,杀数十百人。悦间道走,灵耀开城亡去,军遂溃。以忠臣为汴州刺史,加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西平郡王。

  忠臣资婪沓嗜色,将士妇女逼与乱,所至人苦之。以女弟妻张惠光,用为牙将,恃势残克。或白忠臣,不之信。又以惠光子居牙下,愈横肆。十四年,大将李希烈因众怒,与少将丁皓、贾子华等共斩惠光父子,以兵胁逐忠臣。跳奔京师,帝素宠之,不责也。复授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奉朝请。

  德宗立,散骑常侍张涉以赃得罪,帝怒不赦。涉故侍读东宫者,忠臣曰:「陛下贵为天子,先生以乏财触法,非过也。」帝意解,免涉归田里。湖南观察使辛京杲私怒部曲,杀之,有司劾当死。忠臣曰:「京杲应死久矣!」帝问故,对曰:「京杲诸父战某所死,兄弟战某所死,渠从行独得存,以故知之。」帝凄然悟,释之,下除王傅。

  忠臣戆直不通书。帝尝谓:「卿耳大,真贵兆。」对曰:「臣闻驴耳大,龙耳小。」帝喜其野而诚。然既失兵,怫郁不顾藉。硃泚反,伪署司空兼侍中。泚攻奉天,以忠臣居守。泚败,系有司,与其子俱斩。

  乔琳,并州太原人。少孤苦志学,擢进士第。性诞荡无礼检。郭子仪表为朔方府掌书记。与联舍毕曜相掉讦,贬巴州司户参军。历果、绵、遂、怀四州刺史,治宽简,不亲事。尝谓录事参军任绍业曰:「子纲纪一州,能劾刺史乎?」绍业出条所失示之,惊曰:「能知吾失,御史材也。」

  琳素善蒲人张涉。涉以国子博士侍太子读,太子即位,召访政事,不淹日,诏入翰林,迁散骑常侍。荐琳任宰相,乃拜御史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天下矍然骇之。琳年高且聩,每进封失次,所言不厌帝旨,在位阅八旬,以工部尚书罢。帝由是亦疏涉。

  琳从幸奉天,再迁太子少师;进幸梁州,次盩厔,诡言马殆不进。帝素以旧老礼之,给乘舆马,辞病力。帝赐所执策曰:「勉为良图,与卿别矣!」不数日,祝髯发舍仙游佛庐。泚闻,遣数十骑取之,署吏部尚书,令姻家源休衣以朝服,食以肉,琳亦不辞。士有诉官非便者,琳曰:「子谓此选便乎?」及收京师,李晟悯其老,表贳死。帝曰:「琳,故宰相,失节背义,不可赦。」临刑叹曰:「我以七月七日生,以此日死,非命耶?」

  时又有蒋镇者,洌子也,与兄链俱以文辞显。擢贤良方正科,累转谏议大夫。大历中,淫雨坏河中盐池,味苦恶。韩滉判度支,虑减常赋,妄言池生瑞盐,王德之美祥。代宗疑不然,命镇驰驿按视。镇内欲结滉,故实其事,表置祠房,号池曰「宝应灵庆」云。再进工部侍郎。妹婿源溥者,休弟也,故镇与休交。泚叛,窜于鄠,伤足不能进。泚先得链,而镇左右逃归,语所在,源休闻,白泚,以二百骑求得之。知不免,怀刃将自刺,链止之。复谋出奔,懦不决。中朝臣遁伏者,休多所诛杀,赖镇救原十五。初,洌与弟涣在安史时皆污伪官,链兄弟复屈节于贼云。

  高骈,字千里,南平郡王崇文孙也。家世禁卫,幼颇修饬,折节为文学,与诸儒交,硁硁谭治道,两军中人更称誉之。事硃叔明为司马。有二雕并飞,骈曰:「我且贵,当中之。」一发贯二雕焉,众大惊,号「落雕侍御」。后历右神策军都虞候。党项叛,率禁兵万人戍长武。是时诸将无功,唯骈数用奇,杀获甚多。懿宗嘉之,徙屯秦州,即拜刺史兼防御使。取河、渭二州,略定凤林关,降虏万余人。

  咸通中,帝将复安南,拜骈为都护,召还京师,见灵台殿。于是容管经略使张茵不讨贼,更以茵兵授骈。骈过江,约监军李维周继进。维周拥众壁海门,骈次峰州,大破南诏蛮,收所获赡军。维周忌之,匿捷书不奏。朝廷不知骈问百馀日,诏问状。维周劾骈玩敌不进,更命右武卫将军王晏权往代骈。俄而骈拔安南,斩蛮帅段酋迁,降附诸洞二万计。晏权方挟维周发海门,檄骈北归。而骈遣王惠赞传酋迁首京师,见艟舻甚盛,乃晏权等,惠赞惧夺其书,匿岛中,间关至京师。天子览书,御宣政殿,群臣皆贺,大赦天下。进骈检校刑部尚书,仍镇安南,以都护府为静海军,授骈节度,兼诸道行营招讨使。始筑安南城。由安南至广州,江漕梗险,多巨石,骈募工毚刂治,由是舟济安行,储饷毕给。又使者岁至,乃凿道五所,置兵护送。其径青石者,或传马援所不能治。既攻之,有震碎其石,乃得通,因名道曰「天威」云。加检校尚书右仆射。

  骈之战,其从孙浔常先锋冒矢石以劝士。骈徙节天平,荐浔自代,诏拜交州节度使。僖宗立,即其军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南诏寇帯荩映啥迹沔榻D衔鞔ń诙龋舜杈<敖C牛铝羁牵菝癯鋈搿W笥亿桑骸缚茉诮汛舐樱豢苫凇!规樵唬骸甘粑嵩诎材掀圃羧颍粜盼盼抑粒懈倚埃 沟笔鞘保パ胖荩诼剑沛橹粒浇馊ァf榧匆葡粜牛毡又f粜糯缶澹椭首尤氤疾桓铱堋

  蜀有突将,分左右二厢,厢有虞候,诘火督盗贼,有兵马虞候,主调发。骈罢其一,各置一虞候。又以蜀兵孱,诏蛮新定,人未安业,罢突将月禀并餐钱,约曰:「府库完,当如旧。」又团练兵战者,厚其衣禀;不团练者,但掌文书、仓库,衣禀减焉。骈曰:「皆王卒,命均之。」战士大望。于时天平、昭义、义成戍军合蜀兵凡六万。骈之自将出屯也,突将乱,乘门以入,骈匿于圊,求不得。天平军闻变,其校张桀以士五百格战,不胜。监军慰抚之,皆曰:「州虽更蛮乱,户口尚完,府库方实,公削军禀以自养,不堪其虐,故乱。」监军惧,讲解之。取役夫数百,名叛卒,藉斩其首,乃定。骈徐出,以金帛厚赏士,开府库悉还其衣禀。然密籍所给姓名,夜遣牙将击杀之,夷其族,虽孕者不贳,投尸于江。有一妇方踞而乳子,将就刑,媪伤之,疑其畏死,谓曰:「以子丐我,一诣曹司也。」妇蹶起曰:「我知之,且饱吾子,不可使以饥就戮也。」见刑者拜曰:「渠有节度使夺战士食,一日忿怒,淫刑以逞,国家法令何有也?我死当诉于天,使此贼阖门如今日冤也!」逮死,神色晏然。蜀人闻者为垂泣。骈复录突将戍还者,丸名贮器中,意不怿,则探之,或十或五,授将李敬全斩决。亲吏王殷说骈曰:「突将在行者,初不知谋,公当赦之。」骈悦,投丸池中,人乃安。

  蜀之土恶,成都城岁坏,骈易以砖甓,陴堞完新,负城丘陵悉垦平之,以便农桑。讫功,筮之得《大畜》。骈曰:「畜者,养也。济以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吉孰大焉!文宜去下存上。」因名大玄城。进检校司徒,封燕国公,徙荆南节度。

  梁缵者,本以昭义兵西戍,骈表隶麾下。王仙芝之败,残党过江,帝以骈治郓威化大行,且仙芝党皆郓人,故授骈镇海节度使。骈遣将张潾与缵分兵穷讨,降其骁帅毕师鐸数十人,贼走岭表。帝美其功,加诸道行营都统、盐铁转运等使。又诏骈料官军义营乡团,归其老弱伤夷,裁制军食;刺史以下小罪辄罚,大罪以闻。贼更推黄巢南陷广州,骈建遣潾以兵五千屯郴扼贼西路,留后王重任以兵八千并海进援循、潮,自将万人繇大庾击贼广州,且请起荆南王鐸兵三万壁桂、永,以邕管兵五千壁端州,则贼无遗类。帝纳其策,而骈卒不行。

  俄徙淮南节度副大使。骈缮完城垒,募军及土客,得锐士七万,乃传檄召天下兵共讨贼,威震一时,天子倚以为重。广明初,潾破贼大云仓,诈降巢。巢不意其袭,遂大奔,引残党壁上饶,然众亡几。会疫疠起,人死亡,潾进击之,巢大惧,以金啖潾,腾书于骈,丐归命。骈信之,许为求节度。当此时,昭义、武宁、义武兵数万赴淮南,骈欲专己功,即奏贼已破,不须大兵。有诏班师。巢知兵罢,即绝骈请战,击杀潾,乘胜度江攻天长。

  始,巢在广州,求天平节度,宰相庐携善骈,以有讨贼功,不肯赦巢,与郑畋争于朝,故巢怨不得节度。而骈闻议不一,亦不平,至是欲纵贼以耸朝廷,然后立功。毕师鐸谏曰:「朝廷所恃,谁易于公?制贼要害,莫先淮南。今不据要津以灭贼,使得北度,必乱中原。」骈矍然,下令将出师。嬖将吕用之畏师鐸有功,谏曰:「公勋业极矣,贼未殄,朝廷且有口语。况贼平,挟震主之威,安所税驾?不如观衅求福,为不朽资也。」骈入其计,托疾未可以出屯,严兵保境。巢据滁、和,去广陵才数百里,乃求援陈许。

  巢逼扬州,众十五万。骈将曹全晸以兵五千战不利,壁泗州以待援,骈兵终不出。贼北趋河洛,天子遣使者促骈讨贼,冠盖相望也。俄而两京陷,天子犹冀骈立功,眷寄未衰,诏刺史若诸将有功,自监察御史至常侍,许墨制除授。寻进检校太尉,东面都统,京西、京北神策军诸道兵马等使。会二雉雊署寝,占者曰:「军府将空。」骈恶之,悉兵出营东塘,舟二千艘,戈铠完锐,日讨金鼓,以侈士志。与浙西节度使周宝檄,欲连和而西,宝大喜。有谓宝:「彼欲并江东为孙策三分计。」宝未之信。俄而骈请宝至军议事,宝怒,辞疾不出,衅隙遂构。骈屯东塘百日,托以宝及浙东刘汉宏将为不利,乃还,以应其变。

  帝知骈无出兵意,天下益殆。乃以王鐸代为都统,以崔安潜副之。诏韦昭度领诸道盐铁转运使,加骈侍中,增实户一百,封渤海郡王。骈失兵柄利权,攘袂大诟,即上书谩言不恭,诋鐸乃败军将,而安潜狼贪,有如桡败,诒千古之悔。又引更始刮席、子婴轵道事以激帝。帝怒,下诏切责。当此时,王室微,不绝如带。骈都统三年,无尺寸功,幸国颠沛,大料兵,阴图割据,一旦失势,威望顿尽,故肆为丑悖,胁邀天子,冀复故权。而吴人顾云以文辞缘泽其奸,偃然无所忌畏。又请帝南幸江淮。会平贼,骈闻,缩气怅恨,部下多叛去,郁郁无聊,乃笃意求神仙,以军事属用之。

  用之者,鄱阳人,世为商侩,往来广陵,得诸贾之驩。既孤,依舅家,盗私其室,亡命九华山,事方士牛弘徽,得役鬼术,卖药广陵市。始诣骈亲将俞公楚,验其术,因得见骈,署幕府,稍补右职。用之既少贱,具知闾里利病、吏得失,颇班班言政事,以将左道,骈愈器之。乃广树朋党,刺知骈动息,持金帛还结左右,日为诞妄以动骈。又荐狂人诸葛殷、张守一为长年方,并署牙将。初,殷将见,用之绐曰:「上帝以公为人臣,虑机事薙废,使神人来备羽翼,且当以职縻之。」明日,殷以褐衣见,辩诈无穷,骈大惊,号「葛将军」。其阴狡过用之远甚。有大贾居第华壮,殷求之不得,谓骈曰:「城中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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