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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校园鬼故事:魂行道之东湖往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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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问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很多年里,也不敢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他怕别人把他当成怪人,也怕说出去对母亲不好。他曾经小心翼翼地观察过母亲几次,但那晚的表情和动作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发生在他上初中暑假的一个夜晚,是周末。他在同学家一直玩到很晚。晚到路上不见一个人。他骑着自行车往回赶。他经过一片田地。风有点凉。过了这里,再往前是亮着路灯的马路。可这里很黑。只有看守田地的棚子里发出隐约的灯光。
  他不经意地朝田里看了几眼。一个白色的,正在移动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是田鼠吗?还是野兔,或者黄鼠狼?他放慢了速度,盯着那东西看。起初,它只是在田里穿行,在王树看见它以后,那东西就不动了。只是一小会儿。几秒后,它突然改变方向,向王树这边移动过来。

  第7节:第二章 你见过鬼吗?(2)

  很快,王树看清了它。他原本踩动着的双脚,瞬间僵硬在车踏板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惨白的,有如骷髅一般的手。它向上伸展成凌厉的爪的姿态,正朝自己移动过来。速度越来越快。
  自行车已经停下来了。王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呆站在这里。他立刻跨上车子,用力踩脚踏板。他快速地离开了这片田,来到灯光明亮的公路上。但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正在追赶。脊梁骨一直冷飕飕的,车座后方,也许是心理作用,比刚才要沉很多。
  就好像坐着一个人。
  他不敢多想,只顾拼命地蹬车。
  父母看到推门进来的王树时,都吓了一跳。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额头上全是汗。衣服也已经湿透。他们问王树,你怎么了?王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刚一走到客厅,就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椅子上。
  这时,父亲说了一句话。他说,王树,你怎么回来的? 王树虚弱地答道,骑车回来的。
  那车呢?父亲说,刚才你同学打电话来了,说你把自行车忘在他家门口了。
  王树呆了呆。不可能,我的确是骑自行车回来的。
  父亲奇怪地看着他。王树,你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吧,你到门外看看,哪有车? 王树连忙站起来,打开门。然而院子里空空如也,刚才他停车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这不可能,他说,这怎么可能? 父亲站在王树的身后,沉默了一阵,说,王树,你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王树的故事听得我浑身发冷。那是真的冷。被子里的手脚都已经冰凉,只是直到王树讲完,我才察觉到。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认识一个有如此诡秘经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躺在我旁边。感觉上,实在有些怪异。
  然而他讲完第二个故事之后,却没有再讲下去。
  “那刚才你说的,几个月以前的那件事,又是什么?”
  我问他。
  他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却说,算了,我有点困,睡吧。说着,就伸手去关灯。我说,别关灯。于是,灯开了个整晚。王树闭着眼睛,但我却感觉他的呼吸并不平稳。
  他睡着了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看时间是中午了。我缺了一上午的课。王树睁着惺忪的双眼,躺在我旁边。我想起了昨晚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王树,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他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我。“怎么,你还记得?”
  我点头,“说了一半又不说,怎么忘得了?”
  “算了,没什么,不值一提的。”
  他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并非如此。
  “好吧。”
  我点头。想了想又说,“这种事我从来没发生过一次。你好像是比较容易看见鬼的类型。”
  “可能吧,我身体不太好。”
  “那……你在我们这间屋子里,看见过鬼吗?”
  王树突然沉默了,有半分钟之久。然后说,“怎么可能。”
  其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关于鬼的对话。一个月就那么过去了。感觉上像是过了一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感。就像我见到王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是必然会遇到这个人的。这以前,宿命感对我来说是个浪漫的词。但现在我知道了它的真正含义。所谓的宿命感,就是你和一个人在一起时,每一天都像是已经过去的一年。你们尚未经历的所有事,都像是已经经历的所有事。这一点也不浪漫,只是你该走的路,该遇到的人。
  只是你的宿命而已。
  那段时间,我和王树常常到教室附近的食堂吃饭。很多同学看见了我们。好朋友尹霞提醒我,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我问她为什么呢?她皱着眉毛说,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对尹霞的话,我只是笑笑就算了。
  直到有一天,我打开门,发现王树已经不在这里。他带走了所有的个人物品,包括床下那本神秘的相册。甚至烟缸里的烟蒂。没有字条,没有短信留言,没有E…mail。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解释。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在火车上认识王树的第一天,他说他一直在逃跑。他说他逃跑是因为无法摆脱的恐惧(当时我只当做是文艺青年的胡诌)。他还说他要去西藏自杀,为了凡高。他还说了什么呢?他好像还说,他正在花掉自己的全部积蓄。他挂着一个相机,穿着军绿色的外衣,戴着一顶土黄色“凡高帽”(实际上是渔夫帽)。他说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瘦的人了。他说只有他母亲不觉得他丑。他说自己在幼年时撞坏了脑袋,只有沦落成为这个世界拍照。他说他有理想,又说他总是在失败。他说他希望碰到一个女巫。他又说希望这个女巫是运动型的(而我显然不是这种类型)。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又说碰到你真幸运。他说他优柔寡断(这点我看出来了),说他热爱女人(这点我始终没看出来)。他说,你好,姑娘。我就笑。
  现在,我想了一阵他,决定不再想他。
  而图书馆女孩是这样说的。她说,这一年,你将遇见五个男人。
  她还说,你会因其中一人而死。

  第8节:第三章 今晚,别回寝室(1)

  第三章 今晚,别回寝室
  我和丁小胭是怎么认识的?对了,图书馆。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图书馆是走进校门后所能见到的第一幢建筑。它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图书馆,可能更类似教学楼,或者实验室一类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图书馆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恐怕也答不上来。
  丁小胭就在这样一个不像图书馆的图书馆里。她是工作人员之一。有时我在图书阅览室的入口处看见她,有时则在书架间。她也常在图书馆门外的花坛附近闲逛。在我们还没有真正成为朋友,仅仅保持着管理员和借书人的关系时,我就很注意她。
  我总在想,这个女孩,她为什么从不露出自己的左手? 丁小胭的左手总是戴着一只手套。不管什么场合,什么天气,她从不摘下。至于右手,只有天冷的时候才会戴上一只。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女孩,又有多少人发现了,这女孩的手套每隔几天就换成了另一只。颜色、质地和样式都不一样的另一只。如果她常年只戴着一只手套,或许我不会太在意。从手套的样式,以及她定期更换手套的习惯中,我猜想她对手套大概有着近乎痴迷的爱好。
  于是,我又进一步猜想,她的左手一定不是患有残疾,而是作为某件她小心翼翼守护起来的秘密,被隐藏在手套里面的。因此,每当我把书递给她,看到她用左手轻轻抚摸书本,或者在键盘上打字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奇妙而迷幻的恍惚之中。面前借书卡上的字迹开始模糊,我伸出手去接过书本的动作也变得异常缓慢。直到最后,整个图书馆都跟着恍惚起来。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白日梦。
  后来,我把这个说给丁小胭听。她笑得很开心,又有点狡猾。但就是说什么也不肯透露一点关于手套的秘密。只是承认了她对手套的确有非同一般的痴迷。她有很多很多手套。多到什么程度?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几乎没见她戴过重复的。算起来,最起码有一百多只了。而且想必这个数字还在增加。这么多手套,要怎么存放呢?丁小胭平静地告诉我,在她家里,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用来放手套的。当然也放一些衣服,可主要还是手套。它们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以便随时取用。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预感到,我将会在图书馆里遇到奇怪的事。或者说,假如在我身上会有什么怪事发生,那一定是在图书馆里。丁小胭说,图书馆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场所。我问,为什么?她用左手食指无声地敲打着桌面,笑了笑,说,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想,她说得不错。
  丁小胭的特别之处,也不仅仅是她的左手。2004年秋天,一个下午,我在寝室里接到丁小胭的电话,她问我第二天有没有时间,她想到江汉路去买点东西。我说不行,前两天就跟人约好了,去磨山公园烧烤。她问,几点去,几点回?我说一大早就要起来,九点在学校门口集合,大概下午五点多回来。

  第9节:第三章 今晚,别回寝室(2)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以为丁小胭是有些不高兴了,但很快,听见她说,明天你去不成了,要迟到的。你陪我去吧,中午我等你电话。说完,她就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这让我很有点摸不着头脑。丁小胭,她是什么意思呢?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早,九点就上了床,还定好了闹钟,以及手机上的闹铃,又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我想,这下肯定万无一失了。就算闹钟电池没电,或者被压到枕头底下,还有手机的闹铃,就算没听见手机地闹铃,约我的人见我没到,也总会给我打电话的。然后,我就很满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一片寂静中醒来。窗外的阳光灿烂得不像是早晨八点的阳光。我心里一惊,立刻去看闹钟。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我迟到了。又去看手机,上面显示有九个未接来电,是我约好的其中一个女孩打来的。我连忙拨过去。电话接通,那女孩说,早上给你打了N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呢?我们已经在磨山了,你还过来吗? 这时我想到了丁小胭的话。于是我说,算了,不去了,现在都中午了,我们改天再约吧。挂断电话以后,我就给丁小胭打过去,告诉她,下午我陪她去江汉路。丁小胭很平静地哦了一声,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出门前,室友端着饭从食堂回来,告诉了我早上的情形。她说,当时闹钟和手机都响过。先是闹钟,震耳欲聋地响了很久,把她也吵醒了,她醒来后就看见我一动不动地躺着,似乎完全没听见闹钟响。接着,手机的闹铃也响了,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室友实在睡不着了,就起床洗脸和刷牙。可直到她洗漱完毕,回到寝室,发现我还躺在床上。
  我就这样一直躺着,任由闹钟和电话响个不停,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我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室友说,还是有点可怕的。
  这样的事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次。我想我终于在图书馆认识了一个神奇的女孩。她的话总是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被实现着。而另一种说法就是,丁小胭,她有着不可思议的预言能力。
  但她自己并不承认。她的表情很严肃。她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图书馆管理员。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身份。
  我说,丁小胭,有一天,你会把你的左手给我看吗? 她看着我,淡淡地说,为什么你还想着这个呢,还是不要执迷的好。
  这以后,我果然就没有再想这件事了。丁小胭的左手,还是就让它作为丁小胭的左手而存在吧。
  2005年春节过后,我回到湖边村的租住屋。王树还没有回来。有一天,丁小胭突然打电话说,要来看看我的住处。我有点惊讶地同意了。这天看见丁小胭的第一眼,就感到她似乎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她的表情和平时不一样,有点凝重,又有点忧虑。她进门以后,在屋内四处转了转,有时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最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她说,你这屋里有点冷。
  我点头。嗯,这屋子一直比较潮湿。
  这时,她用那只戴着手套的左手摸了摸耳朵。我知道她的这个动作。她有什么事要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时,就会用左手去摸耳朵。
  “你最近,有男朋友了?”
  “是,上个月刚刚认识的。这个房子就是我们一起租的。怎么了?”
  丁小胭又用左手摸了摸耳朵,然后就说出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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