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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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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你心里难过,我知道,我都知道。”怎么放心夜呢,自出了那样的事起,一面让李鹤护卫公主,一面便注意着夜的动静。知道夜今晚去了睿清王府,他便一直候在睿清王府外。就怕夜已从公主口中知道了事实,会出什么意外啊。“有没有摔伤?”

夜看着煌灼,“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你在乎吗?”煌灼的声音不自觉地又轻颤了几分,“她被人玷污了,你在乎吗?”

在乎吗,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只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对那个女人耿耿于怀呢。我不是受不了她,是恨我自己,恨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没能保护的了。”

夜便听到煌灼说了句无头无脑的话:“我也恨我自己啊。”

那晚夜没有回皇宫,煌灼也没有回护国寺。如少年时并肩躺在草地上,望着繁星满天,夜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想通了,对她而言,发生了那样的事,心里的沉痛又何时比我少一分。越是这个时候,我越应该容纳她。从此,不再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我欠你的。”煌灼道:“也欠公主的。把我欠公主的那一份,你也一起还了吧。对她温柔一点,女人还是喜欢男人的温柔多一点。你别动不动就和她杠上……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我便和无衣一起离开。今生,你和公主有任何召唤,我无所不从。”本来是打算再不理凡尘俗事,再不回大周的了。可是,在这里欠了两份债,这一生,总是要还的。

“你们要去哪里?”

“先去找高粲吧。以后,她想去哪里,我便陪她去。”

“真幸福啊。”余光看着煌灼,“子郁,知不知道,有时候我是多么羡慕你……唔,对了,你找高粲或许会去齐国,若见了江南王,代我问声好。”

煌灼笑一句,“什么时候这么惦记你那几兄弟了?”

“也是你的兄弟不是么?”夜笑,“不是我惦记他们,是茼茼惦记他们。一会儿惦记龙天浚,一会儿舍不得龙天诔的,她何时这么牵挂我过?她和龙天羽相处的最好,就当是,替她向龙天羽问声好吧。再说,这次三年不战合约的签定,多亏了龙天羽不是么?你也得感谢龙天羽,要不是他,即使你有我召唤你,你无所不从的承诺,我也是不会放你走的。”

“好。我会去向江南王问好的。”几乎是夜一说公主惦记江南王,煌灼已没想过要推脱。

夜闭了眼,懒懒问道:“十五那天走,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何必呢?”

“嗯。”今晚遭遇的最初紧绷到现在想通了一切的放松,困意渐渐袭来,夜含糊地应了声,睡去。煌灼却再也睡不着,一直清醒直到天亮。

夜昨晚在外没睡好,便随煌灼回护国寺补眠,打算下午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她。另外,那事他要彻查不是么?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那个肇事者?将军府的下人,看在煌灼的面子上,不赶尽杀绝,牢狱之灾总是免不了的。

到了护国寺夜在煌灼的屋里又睡下后,煌灼独自倚坐在护国寺的菩提树下,神情若有所思。然后李制便将齐宕接来了,齐宕从直通往护国寺的长长云梯大汗淋漓的跑上来,煌灼的眼前便浮现四年前的护国寺的那半月,他每日清晨到来护国寺,无衣在护国寺的寺门前数阶梯等他的画面。

这时候,齐宕已经爬完了阶梯,高高兴地跑到了他面前,“我姐生病三天已经好了。我昨晚回家后,她已经起床用晚膳了!”

然后煌灼便笑了。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65 各转心思

齐宕愣愣地看着煌灼的笑容,惊讶地在煌灼干净的笑容里,看到了松心。

这三天哦,这个谈笑自若的男子虽然常常温润的笑,可是他总能在那笑里看到悠远的牵挂。这一刻,齐宕突然发现煌灼的笑容里,那丝牵挂转为了松心。听到他姐病好了,这个男人松心了呢。

“今天你要教我什么?还有那个点穴的不灵,我昨晚练功,一直点我姐夫,他还活蹦乱跳啊。”

煌灼忍俊不禁,“我教你识别的穴位只针对人的。”

齐宕恍然大悟,问道:“那今天教我什么?”

煌灼以手指点了点树根上早放着的《战国策》,齐宕道:“你昨天已经教我背过诗了,今天……”便有些着急,赶紧把昨天煌灼教他念的诗背给煌灼听,“《望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你听你听,你教我背的诗,我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太傅在府上教我读书,我都没这么认真过。”

“就因为你以前不认真,没学到什么,所以我才帮你补补啊。”见齐宕瘪嘴以袖擦泪,煌灼笑道:“放心,今天不是背诗。我手里的书是《战国策》,是战国时期游说之士的策谋和言论的汇编。”

齐宕问道:“你给我讲解《战国策》,对我有什么帮助呢?”

“你不是要保护你姐么?”煌灼道:“男人,怎么可以只学武不学文,只逞匹夫之勇,不懂谋略呢?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能熟背《孙子兵法》了呀。”

齐宕便点头,“你给我讲解,我会认真领会。”

夜午后睡醒闲步而来,在护国寺见到齐宕先是一怔,见到煌灼与齐宕甚为熟稔,更是诧异。

“战国之时,君德浅薄,为之谋策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据时而为画。故而谋扶急持倾,为一切之权,虽不可以临教化,兵革救急之势也。”

夜走近,正听到煌灼详细给齐宕解析《战国策》的游说之事,插言道:“你什么时候在寺里做起了夫子,我怎么不知道?”

齐宕甫见夜,惊喜地叫:“大哥!”

夜点头应了声,齐宕方注意到夜方才是与煌灼说话,遂问煌灼:“你认识我大哥?”

“怎么那么没礼貌?”夜斥责齐宕,本想对齐宕说煌灼是他姐夫,偏觉得那么说心里不是滋味,便道:“他也是你哥哥。”

煌灼自然明白夜的心思,失笑。

他也是我哥哥?齐宕也不多想,这亲王那亲王的,反正他的记忆里有好多哥哥。

夜低声问煌灼,“笼络这小家伙,你有什么企图?”醋坛子又翻了,明知煌灼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漠,见煌灼接近她最亲密的弟弟,夜心里也别扭得很。

煌灼看着夜,良久,见夜越发心急,才道:“没有什么企图。”

见煌灼如此应答,夜松了一口气,也暗哂自己真是多心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王宫晚宴那日中午见到煌灼的那玉坠后,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尤其对煌灼警心了几分。

觉得自己因为她真的有点神经兮兮,遂咳了一声,“我先去睿清王府了。”话毕,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终于知道,紧张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呢。

…………

“昨晚我就那么走了,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看着荷塘里荷花争相绽放,才意识到,初夏的季节到了呢。坐在亭楼上看了那么一晌午荷花,一直坐在我对面的龙御夜始才酝酿出这么一句话。

自昨晚他离开,其实在午后再见到他,就知道,他昨晚的离开,并不是我想象的因为嫌弃我的缘故啊。他能再回来,我是高兴的。至少,这表示,子郁闻得这事实,也能如龙御夜这般地对我包容吧。

终于能低头笑出来。

龙御夜见了,遂看着满塘莲花,说道:“我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在我心里,也一样。”解下自己的明黄披风披在我身上,“你身子才刚好,别吹着风。”

“龙御夜,谢谢你。”

“客气什么。”他起身,打算离开,说道:“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龙御夜,你别为难将军府的人。”

他唯一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拿他们是问?”

我笑道:“我了解你啊。”

他一怔,随即笑了,“好,我放他们一马。”

见他已离开,随叫住他,“龙御夜,你的披风。”

回头笑了笑,“先放你那,明天我还来。”

…………

回宫的路上他便一直在心里失落着。

留一件披风在你的身上,明天来这里,也才有个冠冕堂皇见你的理由啊。

你说你了解我,真的了解么?你再是了解我,也比不上我了解你得多。你对我的了解,总是要比我对你的了解少一分。爱与被爱,原本,那个付出最多的人,注定是那个去爱的人啊。

…………

独坐亭栏,解下披风。初夏的微风虽然还有些凉,手中的你的披风却不打算再披。你的付出我只是假装不清楚,你的等待哪怕已沧海桑田,可是对不起,我的眼里始终无法容得下他以外的任何人。

…………

何尝又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别人?帝王也有七窍玲珑心,察觉多日。我爱你,我可以告诉全世界。我只要一个爱你的权利,至于你爱谁,与我无关。

捂一身心伤,策马回宫。兜马在将军府外转了几圈,终是忍下心里的刺痛。原本让他们全都锒铛下狱的念头,因为你的一个请求,忍下心头。

你是女子,我还要顾及你的名节不是么?虽然心里嫉恨入骨,又怎好大张旗鼓地去彻查此事?难不成,要让世人都知道你名节受损的事?御书房里,皇后应召而来,看着皇后,我慎重地撂下帝王的命令,“王宫晚宴,为齐国使者饯行的那晚茼茼被人玷污,皇后全权受理此事的严查。不惜动用一切手腕都要查到肇事者。”女人的事,交由女人去查,该是不尴尬吧。况且,我的皇后是她的表姐啊,她们一直就情同姐妹不是么?

“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皇后应下。

“别心慈手软,宁可枉杀千人,也不要有一个漏网之鱼。”我的皇后,犹记得待字闺阁时,一只鹦鹉死了,她也伤心了好久啊。这样心软怎么行呢?

皇后临退下时,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女子的名节很重要,别泄露一点她被玷污了的口风。”

皇后会意,浅笑轻颦,“臣妾明白。”

…………

查么?有什么好查的呢?离了御书房,皇后噙着一缕微微的笑,回了她的昭阳宫。

…………

连日来,龙御夜果然都抽空过来了睿清王府。倒也不耽搁多久,见我状态好的话,闲聊几句,便离去了。看的出来,他政务很忙的样子。如此倒好,相处起来也不局促。

更叫我欣慰的是,齐宕这段日子以来,勤学好问,身体比往日健康,也肯好好读书了。每日下午大汗淋漓的爬山回来,总是拽着我和四叔叔问这问那。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不过自从身子康复的那日下午听到他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那诗,我主观地就当做他之所以那么热的回来,是出去爬山了。谁叫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呵,等我身子好全了,一定要跟出去瞧瞧!

晚膳,齐宕再不如往日挑食地用着膳,四叔叔垂睫兀自沉静,我拾筷目不转睛地看着齐宕,平姑姑叫齐宕慢慢吃,心疼他饿饭的那样,跟饿鬼投胎转世似的。“累了一天,不饿才怪。”齐宕看着我和四叔叔,问道:“你们说荆轲是愚蠢还是勇武?”

四叔叔不语,我问:“刺秦的那个荆轲?”

齐宕点头,“对对,就是荆轲刺秦那典故。”

笑了一笑,“那是《战国策》里的故事,太傅什么时候那么推陈出新地给你讲解《战国策》了?”

“姐也觉得给我讲解《战国策》的那人不讲究陈规陋习,独具慧心?君子所见略同,我也那么觉得!”齐宕很有气概地拍桌而起,一副识英雄的凛然大气。没想我病了一场,齐宕的健康却很不容易让人忽视,那一拍桌,震翻了四叔叔的茶盏,茶水倾倒了出来,湿了四叔叔的手背。还好那茶水不烫。齐宕吐了吐舌头。

四叔叔淡淡地取了下人呈来的手绢拭了手背上的茶水,依旧不言不语,

不同于我,对齐宕的体力和学识的渐长,四叔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看来,原因就出在齐宕‘爬山’上了。这事,四叔叔怕也是心知肚明吧。

有名师指点自然是好事,等身子好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得去谢师啊。

只是,近日怕是没时间了。抬眼看月,今日已是十四。

十四?

心里一惊,丢下碗筷离了饭厅就往卧寝跳去,连翘已省亲归来,回了我身边侍候。自知道我出了事起,她在我面前不复以前的咋咋呼呼,此时见我突然跑走,一急之下,不放心地跟上我,“公主,公主,你要做什么?”

一气跑回卧寝,便吩咐身边的宫人,“把我的衣服首饰都取过来,沐浴更衣给我上妆!”

明晚就要去见子郁了,病了半月,是否消减了容颜,失了矜贵,少了清新?毕竟,发生了那事,自此以后不再是少女,是个真正的女人了。是不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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