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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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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新生和民主,也与德国最受崇敬的一位战争英雄、一位来自奥地利的狂热者一样受审。
卡琳·戈林从因斯布鲁克在给她母亲的信中写道:“……此时此刻,审判正在慕尼黑举
行……啊,让上帝保佑他一切顺利,平安无事。”此时,她所关心的是穿着最好的衣裳,胸
佩铁十字勋章,正泰然自若地坐在一座红砖结构的旧建筑物——被遗弃的步兵学校的大礼堂
里。希特勒准备以高昂的精神和巨大的决心迎接战斗。他要成为歌德的“铁砧或铁锤”。
在指控中,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鲁登道夫。然而,很明显,从审判一开始,希特勒就成
了众目所视的中心人物。第一个被叫上被告席的就是他。从开口辩护时起,很明显,他就想
当铁锤;他的出庭是想当原告而不是当被告。如同在狱中对埃哈德讲话时那样,他以浓重的
男中音阐述了迫使他发动这次起义的原因。他谈到了游行,血腥的袭击,他到乌夫因的出逃
,以及他入狱至兰茨贝格的情况。唯一使他后悔的是,他并未与被屠杀的同志们一样,遭受
同样的命运。
他承担了这次起义的一切责任(“那位先生仅与我合作”),但矢口否认他是罪人。他
活着的任务是要率领德国重获旧日的荣誉,重新确立德国的世界地位;他怎么能被作为罪人
对待?他这一番话表达了一个虔诚信徒的信念,其效果在主持审判的矮个子法官和检察长的
脸上反映了出来。两人谁也未对希特勒之原告的态度提出抗议,或试图以任何方式阻止他滔
滔不绝的演讲。助理检察长埃哈德对法官和检察长阻止希特勒发言也不抱多大希望:尼哈特
法官是个热切的民族主义者,与他一样,坚信这次起义是“国民的行动”,决心判鲁登道夫
无罪;因就任此职遭学生攻击而烦恼的检察长觉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进行这次审判。
如果说法庭上的这些官员受到了希特勒的影响,奥斯瓦尔德·史本格勒则不然。在当天
举行的一次讲演中,他嘲笑纳粹喜欢旗帜、游行和口号。“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可使感情得
到满足,但政治却与此不同”。他把此次审判描绘成为“不足道的希特勒案”。它仅证实了
他的观点:希特勒是潜在的凯撒。
次日,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对其他被告进行讯问上,但到了2月28日,希特勒再次左
右了审判。在闭庭后的一次讯问中,他放肆地描述了柏林和慕尼黑是怎样受红色政权腐蚀的
。“在慕尼黑,你就可找到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健康群众的觉醒,我们就永不能从红
色时代中解放出来。”他的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更促使他大声地为其提出向柏林进军一
事进行辩护。
随着审判的发展,希特勒继续以其滔滔雄辩和精明战术左右着法官们。与此同时,鲁登
道夫成了这出戏中的次要人物,他对其他被告的怨恨也越来越明显。“希特勒将我引入歧途
”,在审判后他向汉斯·弗兰克抱怨说,“他向我撒谎。在他的发疯的起义前夕,他告诉我
陆军百分之百支持起义……他不过是个演讲家和冒险家而已。”他怨恨的也许是,这位演讲
家和冒险家,这位可鄙的下士,其行动比这位将军更像一个传统的大丈夫军官。希特勒承担
了一切责任;鲁登道夫则不断地逃避责任。他举止傲慢,不时谩骂律师和法官,好像这是个
军事法庭,而他是主宰者似的。“他用操场上的语调,斥责法庭”,英国记者G·霍德·普
顿斯回忆道。“每个字都严厉粗鲁。当他把蛮横的语调升高时,坐在中间位子上的小个子首
席法官全身发抖,山羊胡子也抖动得很厉害,不得不用手将它摁住。”
报界越来越反对这位逆来顺受的法官,有些外国观察家觉得很难相信他们是在审判。3
月4日,在巴伐利亚州部长会议上,人们异口同声地批评尼哈特。州部长施威耶说,被告对
陆军和州警的公开污辱,已构成对州警的人身攻击。另一位部长怀疑尼哈特是否有能力进行
审判。此时,第三位部长宣称,在上层,尤其是在柏林,人们对审判的方法表示忧虑。第四
位部长透露说,他曾亲身对首席法官允许希特勒一连讲话4小时一事提出指责——而尼哈特
仅回答说:“无法阻止希特勒讲话。”
每天闭庭后,希特勒便被押回同一楼房的囚室内。就是在这里,那两个死对头——罗森
堡和汉夫施坦格尔探访了他。罗森堡给他带来了不愉快的消息:地下党的一股强大势力坚持
要作为联合的民间组织的一部分参加春季大选。这个主意对像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即兰
舒特来的吸毒者)那样的人说来是很具吸引力的,因为这似乎可以把党的活动扩展到德国北
部。斯特拉塞尔说服了罗森堡,党应该参与全国的政治,希特勒却嘲笑了这一主意。他觉得
,在国社党处在非法时期并濒于解体边缘的情况下,联合尤其危险。另外,如果这样做,他
就得从狱中授权。狡猾的希特勒明白,他所授以的权力很容易丢失。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让
党停止活动,待他出狱后再说。希特勒的反对意见是以讽刺的形式表达的:如果党以民间组
织的名义参加大选,那是多大的降格!“我告诉他”,罗森堡回忆说,“如果用国社党的名
义,准备工作就来不及。我们只须等待,到时再在合法的基础上将党改组。”罗森堡离去时
,认为希特勒已勉强同意,开始为党的一次危险的分裂铺平道路。
汉夫施坦格尔的探访是很亲切的:他把3岁的儿子也带来了。“小心呀,孩子”,在前
往原步兵学校的大楼途中,他教训儿子说。他们到牢房里去看阿道夫叔叔,不过,某一天他
会成为德国的领袖,并把它从目前的痛苦中解放出来的。孩子原以为希特勒是睡在水泥地上
,只有老鼠和他作伴。但现实却令他失望。阿道夫叔叔的牢房俯瞰着一个花园般的后院,非
常普通。两个大人谈话时,孩子就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他们谈得非常热烈。孩子只记得,阿
道夫叔叔的嗓门很响,有回音,连小桌子也在颤动。希特勒登上一把椅子,从一个大棕色衣
柜的顶端摸出一盒小甜点心,请来访者喝茶。
尽管官方和非官方的抗议不少,审判继续成为希特勒的讲坛。在3月11日和14两天
的判决前审判中,希特勒大显身手。与英国对手的制度不同,在这种时刻,法律规定可让被
告发表长篇讲话并自由向证人提问。于是,希特勒便把政治三巨头当作罪人对待。当冯·洛
索夫将军就位时,希特勒跳了起来,高声向他发问。身材高大、光头的将军也不示弱,大声
反驳,还用细长的食指,活像一支手枪,指着前下士希特勒。希特勒只好坐下,不吱声。片
刻后,他又起立,指责曾保证加盟于他的三位先生。
冯·洛索夫将军鄙夷不屑地宣称,希特勒仅堪扮演政治吹鼓手的角色。希特勒大声辱骂
洛索夫,声音之大使法官不得不叫他放低声音。他果然放低了音量,但是,当洛索夫说他一
半感情用事,一半是残暴时,他又按捺不住了。这次,像益智盒里的小人一样,从椅子上跳
出来。“你的金言跑到哪里去了?这就是感情用事的和残暴的希特勒吗?”
洛索夫双眼盯着希特勒,冷冷地回答说,“不,坏了良心的是希特勒。”此话一出,又
招来了一阵辱骂,洛索夫只好转向首席法官。由于法官未斥责希特勒,这位将军便起身鞠了
躬,离开了法庭。只在此时,尼哈特法官才迟迟宣布,希特勒此举是人身攻击,是不容许的
。“本人接受这一指责”,希特勒讽刺说。
“一想起此次畸形的审判我就感到悲愁和痛苦。”一位德国记者回忆说。那里所发生的
一切,不由使我想起慕尼黑的一次政治狂欢。不时允许被告长篇发言的法庭,在希特勒首次
长篇发言后,竟宣布(我亲耳所闻)说,“这位希特勒,是个大丈夫”的外行法官;一位让
一个人(希特勒)嘲笑帝国的最高官员(例如“殿下,弗里兹·埃伯特先生……”之类)的
首席法官;一位官员高声对一位正与其同事用英语交谈的美国记者喊道:“在本官面前要讲
德语!”;由于有个被告觉得自己是某报漫画家的题材,首席法官竟禁止该记者进入法庭—
—“所有这些,难道不是慕尼黑画册里的大政治狂欢节里才有的吗?”
狂欢气氛一直持续到审判结束,希特勒的滔滔雄辩在最后一次讲话中也达到了高峰。他
的最后一次发言,一部分是训示,一部分是勉励,一部分是谩骂,但自始至终都引人入胜,
且特别有效;因为,按照德国法律,被告是有最后发言权的。希特勒,对仅称他为民族主义
运动中的一名政治鼓手和平动机仅出自野心之说断然否认。说他想当部长的指控是荒唐可笑
的。“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比当一名部长高出一千倍。我要的是粉碎马克思主义。我要完
成这一大业,部长这个头衔与之相比是何等荒唐可笑。”片刻后,希特勒暴露了他内心深处
的愿望:“生来是个独裁者的人是强迫不了的;他自觉自愿;他不是被人驱赶向前;他驱使
自己前进;这是没有什么可谦虚的……觉得自己是被召唤来统治人民的人是无权这样说的。
如果你们需要我或召唤我,我就合作,不行,我有我的责任!”
他对法庭说,11月起义虽然败北,他们必须尊他为德国未来的领袖,因为军队和支持
起义者的理想的人们是注定会和解的。“我相信,今天在街上举起卍字旗的群众与向他们开
枪的人们团结一致的时刻肯定会到来的。我坚信,这次的流血不会永远将我们分开。当我得
悉是市警首先开火时,我高兴地看到,首先开火的至少不是国防军;军队一如既往,未受玷
污。军队,不管是官是兵,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刻,终有一天会到来的。”
“希特勒先生”,尼哈特法官抗议说,“你说市警受到玷污。我不许这样说。”
希特勒不顾法官的驳斥,继续抑扬顿挫地高声说完了最后几句话:“我们建立的军队正
日渐强大,迅速地与日俱增。即使在此时此刻,本人仍骄傲地希望,终有一天,我们的原始
新兵将会由连发展为营,营发展为团,团发展为师,昔日的帽徽将会从泥潭中拾起,昔日的
旗帜将在我们面前飘扬;到那时,我们就将在‘审判的法庭’——‘上帝的法庭’——获得
和解;到那时,我们准备出庭,到那时,唯一有权审判我们的法庭的声音,将从我们的残骸
中,从我们的坟墓中响起。因为,先生们,对我们宣布判决的不是你们;只有永恒的历史法
庭才有权对我们的起诉作出判决。”
在唇枪舌战中,希特勒取胜了。法庭休庭考虑判决时,许多观察家都认为,他会被判无
罪。尼哈特法官,不顾所作的证词,坚持要开释鲁登道夫。其余3名外行法官,包括一位在
整个审判过程中不断以阴郁的目光偷看希特勒的法官在内,也一致同意开释主要被告。“以
我的辩护词为依据”,在审判过去很久后希特勒评论说,“他们深信,卡尔、洛索夫和赛塞
尔与我一样有罪。人们将反对意见通知他们,如若开释,案子有可能被转至莱比锡法庭的危
险。这就使陪审团不得不深思。他们的结论是,判我有罪比较保险,尤其是他们也得到保证
,在判决后6个月内将我赦免。”
4月1日,助理检察官埃哈德赶来参加宣判时,发现法庭内挤满了为她们的偶像佩花的
妇女。他下令将花除掉。其他追随希特勒的女人竟要求准许她们在希特勒的澡盆里洗澡。上
午10时过后,被告一伙被带到大楼前集体拍照。全身军服、头戴钢盔的鲁登道夫怒容满面
。希特勒身穿军大衣,未扎皮带,手执丝绒帽,站在他的左边。希特勒的军大衣洗得干干净
净,熨得平平展展,看上去像是新的。他的胡须剪得整整齐齐,头发下垂,看上去,他很镇
静,充满信心,身体也很好,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有生以来,他首次大肚皮——体重达1
70磅。
被告被押进法庭时,大楼外聚集了一大群人。宣读判决书几乎达一小时;当希特勒(与
波纳、克里贝尔和韦伯一起)被判5年徒刑在兰茨贝格监狱服刑时,法庭内未出现轰动。刑
期减少半年,因为审判前已拘留6个月。如预想的一样,鲁登道夫被无罪开释。对他的高地
位所作的照顾,他再次以意气作答。“这次开释,我将它看作是耻辱,不是我的戎装和勋章
所挣来的”,否认起义责任的鲁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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