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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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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声音,使得在场的人一一垂下了头……
寒风吹着,在场的人都不冷,心里却冷,眼窝潮潮的。
二月二日凌晨,天麻麻亮,一辆小汽车上坐着商同昌,文英奇,三拐两拐冲进南苑门,在粉巷二十七号大门外兜了个大圈子,忽地消失在另一条小巷里。粉巷二十七号是王以哲的住宅。汽车回到营房,商同昌、文英奇告诉五连连长于文俊:
“门口有两个拿着手枪的警卫,正对大门的房子里住着一个排的兵力,架着机关枪,王以哲那样子有所防备。”
全副武装的于文俊说道:“我带一排人坐卡车到粉巷胡同口下车。这一带每天早上都有操练跑步的队伍。我们列队唱歌通过二十七号大门,队伍过半时突然采取行动,打它个冷不防。”
文英奇问:“你知道王以哲的屋子吗?”
于文俊答:“王以哲是我的教师,我去过他家,卧室在进门后的右手房间里。”
于文俊带人出发后,商同昌加派一批便衣武装在粉巷附近风接应。王以哲的警卫人员撑熬一宵,浑身泛困,有点儿松驰,那边“出操”的队伍步伐整齐,歌声嘹亮,从大门口经过时,“呼啦”一下漫进大院,“叭儿”一声,一个警卫人员被打扒在地,其他人全被一支支短枪逼在屋里、墙角、动也不能动。
于文俊带着一排长直奔王以哲的卧室。病榻上的王以哲听见枪声,自己的手枪一时又不在身边,情知不妙,索性坐起上半身,把被子顺手往瑟瑟发抖的妻子身上掩了掩,直盯着门口,门“砰”一声踹开了,提着驳壳枪的于文俊对住王以哲拱了拱手,大声发话:“军长,学生对不起你啦!”说罢和那个排长同时举枪,对准怒目而视的王以哲“叭叭叭叭”连发了十几枪……
过了一会,商同昌赶来了,看见王以哲身上连中九枪,躺在床上,商同昌伸出一只手拉被子遮住他的全身。回头出来,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穿着内衣,被捆绑在院里,便问于文俊:“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王军长的太太。”
商同昌一挥手:“赶快放开她,这与她没有关系。”
几个兵士上前解绳,那女人哭哭咽咽,商同昌对她说:“我们都是从东北一块来的,迫不得已打死军长,我们也都痛心!这事与你们家人没有关系,你赶快到街上买棺材把军长盛敛起来。那女人“哇”一下哭出了声……一个兵提溜出王军长的大衣。披在女人身上。
从粉巷出来,商同昌赶往何柱国的公馆。半道上,朱仁堂批示参谋团的人四处散发《告东北将士书》,商同昌接住一张,上边印着:“张副司令能回来,一切都可以谈;张副司令不回来,只有去拼命,用武力叫汉奸们胆寒。迫使他们把张副司令送回西安!……”车颠动厉害,看不真切,很快到了何公馆,门口早就换上了王协一带来的兵。其余的人埋伏在院里,专等何柱国一进门就开了火。何镜华提前抢过来了,商同昌问:“何柱国会回家吗?”
何镜华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他在杨公馆好几天了,方才派一个卫兵回来看动静,一见门岗换了,撒开脚就跑回了新城。”
“王协一连长呢?”
“带人到新城去了,我让他相机行事,一看见何军长就开枪。”
正说哩,“又一辆汽车煞住,孙铭九跳了下来:“咋回事,朱仁堂急得不行,我赶来看看。”
何镜华说了情况,孙铭九手枪一轮:“走!上车,去新城。抓住他就地正法!”
汽车飞一样冲到杨虎成公馆,门口警戒森严,王协一从另一条巷口闪出来报告:“何柱国坐在杨主任客厅里死不挪窝,我让宋文梅几次引诱,就是个不出来。”
孙铭九手枪一摆:“跟我进!”
门口警卫一看这架势,拨枪在手,大声喝止。正在这时,杨虎成出现在门口,他一身军装,面色很严厉:“大胆!怎么能在我这儿撒野!”
孙铭九、何镜华、商同昌、王协一一下子傻了眼,动也不敢动,杨虎成大声呵斥:“再要纠缠,我马上下你们的枪!”孙铭九一伙纷纷钻进汽车,一溜烟走了。
杨虎成转回客厅,何柱国面如土色。谢葆贞忽然从对面屋里快步而出,满面喜色:“贺师长从富平打来电话,老太太救出来了!”杨虎成一拍桌子:“备车,我马上去东里堡。”
何柱国忙担住杨虎成的手:“王军长完了,宋学礼、徐方都完了!杨主任呀,我这条命可在你手里捏着哩!”
杨虎成明白他的意思:“我下午就赶回来。我家就是你家,你不要出门,保准无事。”回头又对葆贞发话:“你给我招呼好何军长。”
出门时,杨虎成握了握何柱国的手:“你们呀,怎么也不该把渭南会议掀个底朝天!”
于学忠住在曾经关过蒋介石的新城大楼,午后两点,朱仁堂他们打来电话,要接他到金家巷张公馆来议事,于学忠推拖着,说啥也不愿意闪面。没法子,朱仁堂安排孙铭九在张公馆坐镇,他领着刘启文、苗剑秋等八九个人,赶往新城大楼。
早上的情况于学忠全知道了,他两眼肿胀,心神不安。当朱仁堂他们提出要他团结东北军执行渭南决议时,于学忠显得非常痛苦:
“你们坚持营救副司令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同意,但我没有办法。这并不是我对副司令不如你们忠诚,你们知道,我是北伐战争时期自吴佩孚那边投诚老帅的,老帅器重我,特别栽培,恩重如山。老帅去世后,副司令又对我另眼看待,特别信任,我是受了大元帅,副司令两世知遇之恩呀!”
说着说着又痛苦起来,边哭边说,“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我的三个师都在甘肃,离这儿很远,渭南前线是缪军长的五十七军和刘师长的一0五师,缪军长新伍不久,是王以哲力保的,刘师长旬王以哲保定的同学。你们想想,今天王军长这么个下场,我指挥他们,他们怎么会听呢?再说何军长也不同意坚持渭南决议呀,我还听说,他已命令刘师长,缪军长率部队向西开拨了。我今天对你们起誓,我若怀有二心,不忠于副司令,我定将不得善终!但今天,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话,说得在座的人情绪都很低落。
邓玉匆说:“我起草个不撤军的命令,你可以签发呀!”
“我一个人签了没用,不过我可以试试,和杨主任一块签署。另外,你们分头把马占山、鲍文越、张政枋、刘伟接到我这儿来,我派他们去渭南,设法劝阻缪军长和刘师长。”
眼下只能如此,大伙便分头行动起来。
王以哲被杀的凶讯传到金家巷中共代表团的办公室,众人一下子惊呆了。周恩来忽然站起,又忽地坐下,愤愤地说了声:“简直胡闹!”说罢,急促地踱步思考着。
有人急乎乎进来:“外边言论纷纷,有人造谣说王以哲被杀与中共有关,说是朱仁堂、孙铭九整天在我们这儿进进出出,有所密谋!”说话的同志望着周恩来,“另外,周副主席前天晚上去王军长家开会,迟迟不表态,现在也被说成是故意耍阴谋。不明真相的东北军已发生争执,亲近王以哲的士兵扬言要对我们代表团采取非常手段,为王军长报仇。驻防渭南的东北军现已调转枪口,向西安开拨。”
形势急转直下,代表团全体成员又吃惊,又气愤。有人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们还留在西安干什么?趁早撤!”
有人不同意:“这样不明不白地撤,岂不等于默认我们是少壮派的后台吗?杀掉王以哲的罪名,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不撤,王军长那一派来报复怎么办?”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周恩来。周恩来并未怎么考虑代表团的安危。西安突然出现混乱,出现了起先预料不足的最恶劣、最危险的景况,很可能导致三位一体的最后破裂,进而导致西安事变和谈成果的全盘废弃,这样下去,还有人想念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吗?还能想念共产党和红军吗……想到这些,周恩来双眉紧皱,忧心如焚。而众人又眼巴巴望着他,他必须很快作出抉择。
“代表团大部分同志转移到云阳红军的驻地。一部分同志留下,坚持做好东北军的工作,尽最大努力维护三位一体的团结。”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但在讨论谁走谁留的时候,又争论起来。根据目前形势,多数同志认为周副主席目标大,处境最危险,“谁都可以留下来,就是周副主席不能留。”
“同志们,你们谁都可以走可以留,我是非留不可!正因为我是代表团负责人,各方面的眼睛都盯着我,我就必须留下来坚持到最后!”
他不容异议地宣布了行动布署:“一,代表团迅速撤到云阳镇待命;二,我和叶剑英等同志留下继续工作;三,代表团全体成员第一件事,先去粉巷吊唁王以哲军长。”
十二 危险吊丧 山雨欲来
十二 危险吊丧 山雨欲来 三春乃去
天空雾气很浓,四野沉沉,又吹着冷风,翌日下午,中共代表团抬着新扎的花圈,花圈正中一个“奠”字。众人分拿着香、表、挽联一类祭品,不紧不慢地向着南苑门方向走去。
周恩来罩着灰色的外套,左臂缠着黑纱,走在最前面。这是西安又阴又冷又沉闷的一天,凡是听说了早晨几桩惨案的人,总觉得全城各个角落里弥漫着一层恐怖的气氛。街旁店铺多数上了门,少数半开半掩,顾客相当寂寥。西风不停地刮着,干枯的树梢晃摇不已,从郊外乡野早早飞返的寒鸦,在树梢上“哇哇”乱叫,旋翅低飞……
南苑门的惨案最先传遍了西城。这一行灰衣白纸的队伍经过钟楼时,三三两两着的人儿看出形景来了,一个个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私下里窃窃:“这是到南苑门去的吧?那地方现在杀气腾腾,谁去谁倒霉。”
“呃,前边那个是周恩来呀!天哟!他这不是去送死么?!”
吊唁队伍来到了粉巷胡同口,王以哲部下的一群士兵正在紧张地构筑工事,一位军官远远认出了周恩来,猛个儿一怔,扔下铁锹飞快向巷内跑去。王家大院内正忙着备办丧事,低钱飘卷,哀音动地。
“中共……中共代表团来了!”
“什么?”有人认为自己听岔了。
“周先生他们排着队来了,抬的花圈。”
“啊!”
哭泣声很快止了,只听见挽幛在西风里有声,一对正燃的大蜡烛光焰摇晃,蜡泪长长地淌滴而下。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来得正好!”孝帘后转出一位年轻军官。这正是王以哲的内弟。他轻信人言,认定中央参与了刺杀姐夫的阴谋,一直嚷嚷要报仇雪恨。现在“仇人”自动送上门来,他“嗖”地拔出手枪,从喉咙里低吼一声,往外奔去。
“站住!”后堂里传出严厉的喝声。
年轻军官一愣,被钉立在原地,众人回头看时,两个戴孝的侍女扶着一位头发散乱,泪痕满面的人站在帘口,这是王军长的夫人。
“你姐夫从东北流落到西北,谁也想不到下场这么惨!今天这是头一批吊唁的人,我不许你在你姐夫灵前无礼!”说着泪珠又雨线般洒落而下。
“它是中共代表!”青年军官恨得咬牙切齿,“是我姐夫的大仇人。”
“中共代表怎么啦?!”王夫人揩着泪说:“前天晚上我从窗缝里看见了周先生,面慈心善,他绝不是那号作恶的人。”
年轻军官没好气地插上枪,不满地扫了一眼姐姐,退到了孝帘后边。正在这时,周恩来他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进了灵堂,敬上祭品,向王以哲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三躬!吊唁完毕,周恩来对哽咽不已的王夫人沉痛地说:
“夫人,王将军不幸遇害,我们很难过!”周恩来眼里淌下了热泪,“王将军是东北军的元老功臣,也是我们党和红军忠实的朋友。是他最早沟通了我们和张将军的关系,亲自参加了我们和张将军的延安会谈,在这次事变中他起了重要的作用。这种友情我们党永远不忘记的,他的功劳,中国人民也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他不幸被少数不顾大局的分子杀害,这不仅是东北军的损失,也是全国老百姓的损失!……事已至此,悲也无益,夫人希望你节哀,希望你珍重身体,和东北军兄弟一起,为实现收复东北而努力。”
由于悲伤,周恩来脸色惨白,他的话感动了每个在场的人,哭声一下子又迸发而起,满灵堂风声纸声“哗哗”乱响,王夫人又一次昏厥过去,几位女眷连赶围上来抢救,孝帘后边突然爆起了一位男子的哭声,这是一个撼天动地的哭声。周恩来静静地凝视着王以哲将军的遗像,他似乎没有留意孝帘后边的沉痛哭声……
此时中共代表团,早已忘了身边的危险。
于学忠派出马占山、鲍文越、刘伟去高陵说服五十七军的缪微流,未得结果。张政枋去渭南说服刘多荃,与王以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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