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恶梦 作者:赤川次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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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确认检查一遍门窗你就比较放心了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厚子想的是，母亲会被发现吧。
　　　　国友向厨房走去，看到了安全防御系统的显示镜框。
　　　　“奇怪呀。”
　　　　“怎么了？”厚子也过来看着。
　　　　“大门防御系统没有被调整好呀。”
　　　　“啊……刚才国友先生进来的时候，断开了。”
　　　　“不对，那之后我又把它恢复了。是被再次断开的。”国友稍微考虑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检查一下门户窗户，你先到客厅去。”
　　　　这次厚子已经无法阻止了。没办法，她只好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待——妈妈会被发现吗？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袋。
　　　　厚子犹豫不决。她并不想使国友之后为难。当然，妈妈所说的用意她是非常清楚……
　　　　哔哔哔，传来电子物品的声音，厚子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是哪里传出的叫声呢？她慌忙一找，在沙发上发现了落下的手机。这正是自己交给国友的，她急忙拿在手中。
　　　　“喂，您好。”
　　　　“啊……喂，您好。国友在吗？”
　　　　厚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现在不在这里——你是谁？”
　　　　“您是迁井厚子吧？我是佐佐本夕里子。”
　　　　厚子觉得自己的面颊登时红了起来。
　　　　这就是国友的“女朋友”。
　　　　国友竟然把这个手机的号码告诉了夕里子，厚子不禁怒火中烧。
　　　　“我是迁井厚子。国友，他现在太累已经睡着了。”
　　　　“在您府上吗？”
　　　　“是呀。要叫他起来吗？”
　　　　“不，不用了。让他睡吧。”夕里子说，“那么……如果他醒了的话，请转告他我打来电话的事。”
　　　　“知道了。再见。”厚子挂下了电话。
　　　　国友回来说：“我到处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在外面转一圈再走的。”
　　　　“谢谢。”厚子站起身来，“那，2就有劳您了，不过……”
　　　　“怎么啦？”
　　　　“我……肚子有点儿饿了。我会做拉面，不如一起吃了再回去吧？”
　　　　“好吧。”国友微笑着说，“那，就承蒙招待了。”
　　　　“太好了！那，我马上去准备。”
　　　　“好吧，我到外面转一圈。”
　　　　国友说完出了大门，厚子在厨房里把锅放在电炉上，先将水烧沸，取出了两个装拉面的碗。
　　　　——不要回去。就是不要让他回去。
　　　　厚子在其中一个碗里放进了母亲给的药粉。
　　　　一定要对他说：“汤也要好好喝哟。”
　　　　厚子接听了夕里子的电话后，胸中初次体味到了那种痛楚的滋味。
　　　　这就是嫉妒——可是，与其说是痛苦，还不如说是被激起了昂然斗志。
　　　　“我会输吗？”厚子喃喃自语着。
　　　　锅中的汤很快就沸腾起来了。　
　　　
　　第十二章　倒下
　　　　珠美醒了，果然是姐妹心意相通吧。
　　　　通常珠美是不会在这种深夜中醒来的。
　　　　“唔……唔——哇……”
　　　　若是有了恋人，她这个样子大概是无法溜出家门的。珠美打着大哈欠，穿着睡衣向卫生间走去，她再要返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竟然亮了。
　　　　“是夕里子姐姐吗？”珠美说着向客厅里探视了一下，但是没有人。
　　　　还没回来吗——就算是和国友在一起，也稍嫌晚了些吧。
　　　　“珠……美……”
　　　　哎？刚才的，是什么？
　　　　听错了吧。——珠美侧耳听了听，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珠美……”果然又听到了！
　　　　“姐姐！在哪儿？”
　　　　“在这儿……大门……”
　　　　因为关上了灯，珠美没有发觉。她开了大门的灯，顿时吓了一跳。夕里子蜷缩着倒在大门处。
　　　　“姐姐！你怎么啦？”珠美急忙上前抱起了她。
　　　　“我的头……好晕呀。”夕里子说，“扶我站起来。”
　　　　“怎么办呀？你必须躺着。”
　　　　“我要出门。”
　　　　“哎？别逞强了！不管怎样先进来吧！”
　　　　珠美费尽心力总算连拖带抱地把夕里子弄进了客厅，让她在沙发上躺好。
　　　　“你的头受伤了呀！”
　　　　“被打了……”夕里子面色苍白地说。
　　　　“是被国友打的吗？”
　　　　“怎么会！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过——也许要出事了，所以必须要出门……”
　　　　这种解释，怎么也不能让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等等！我去叫绫子姐姐起床。”
　　　　“不要。让她睡吧。”
　　　　“可是，她是大姐呀！之后她本人会过意不去的。”
　　　　珠美说完，大约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成功地叫醒了绫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不愧是夕里子，虽然倒下了，但头脑却依然保持清醒。
　　　　“我和国友去了那个叫原的人家里……”夕里子把从原那里得到了钥匙，而就在自己想把钥匙放进邮箱的时候，遭到了袭击一事的原委细细说明了一遍，“——那时候只想到要尽早回家，没想过也许是因为有人要夺取那把钥匙而袭击我的。”
　　　　“那么，这么说是打倒姐姐的家伙拿走了钥匙吗？”
　　　　“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钥匙应该落在了附近。——但是钥匙却不见了。”
　　　　“你是说有人潜入了原的公寓？”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他知道原随后就到的话……虽然我觉得不会的，可是……”
　　　　“这就是你说想去看看的原因？以你这样的伤势！比别人的事更重要的是快去医院呀。”珠美皱紧了眉头说。
　　　　“夕里子，联系一下国友怎么样？”
　　　　“嗯……我打过他的手机了……”
　　　　听了夕里子的话，绫子和珠美互相看了看对方。
　　　　“在那个叫迁井厚子的家里住宿，国友？”珠美说着不觉心头火起，“要是告诉他姐姐受伤了就好了！”
　　　　“没办法呀！没法告诉他……因为他太累睡着了，这样的话也好。”
　　　　“你在说什么呀！再打一次试试吧。”
　　　　“别打，别打了。”夕里子摆着手，“哎，我担心的是原的公寓……不好意思——”
　　　　“我去替你看吧。”珠美站起身来。
　　　　“不行！要是发生什么事就糟了。”
　　　　“放心。你是知道我的逃跑速度的吧。”
　　　　“我也去。”绫子也站起身来，“作为大姐，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等绫子姐姐做好了出门的准备，我已经到了那边了。而且放着夕里子姐姐不管就走了吗？”
　　　　不等绫子回答，珠美就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对不起了。”夕里子叹了口气说，“我想我稍微睡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
　　　　“用不着为这种事道歉呀。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绫子向壁柜走去，拿来了棒球的球棒。
　　　　珠美片刻之间便收拾妥当了。
　　　　“那，那家伙的公寓在哪儿呀？”
　　　　“拿张纸来。”夕里子描绘出了大致的地形图样，“——把这个交给出租车司机，他会明白的。”
　　　　“OK。姐姐你放心地睡吧。”
　　　　“行吗？只要稍微觉得不对劲儿，就要赶紧逃。”
　　　　“是，是。”
　　　　珠美才一出门，绫子就叫住了她，“这个。”
　　　　“——这是什么？”
　　　　“球棒。”
　　　　“我知道，不过这个东西……”
　　　　“用来防身的。拿着去吧。”
　　　　“不要呀！拿着这个东西，我想出租车都不敢停了。”
　　　　“你就说是去棒球中心。”总之绫子强行让珠美带上了球棒。
　　　　“她走了。”绫子回到了客厅，“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拿湿毛巾来吧。”
　　　　夕里子没有回答。
　　　　“夕里子，睡着了吗？”说着，绫子躬下身去细看，“夕里子……”夕里子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了。绫子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大声呼喊着：“夕里子！”但却毫无反应。
　　　　“糟了！——救护车！救护车！夕里子，快打119！”绫子大声叫着……“对了，是夕里子的身体状况不妙了吧。那么——绫子！119……”她大声地叫起自己的名字来。
　　　　“要坚强！”绫子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得几乎使自己跳起来。“好疼！”有赖于此，绫子终于冷静下来了，拨通了119。
　　　　“——啊，喂喂？深夜打扰了，我妹妹病倒了——哈啊，如果您有空的话，希望您能顺便派辆救护车来……”这又似乎冷静得有些过分了。
　　　　“谢谢。”出租车司机说，“请向您的哥哥代我说加油。”
　　　　“好的。”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珠美终于松了口气。
　　　　珠美拿着球棒上了出租车，为了使对方接纳这种状况，珠美只好编了篇故事出来。“我哥哥是职业棒球选手。听他说想到了新的击球法，让我无论如何今夜把这支球棒送到……”
　　　　幸好这位出租车司机是个棒球迷，否则的话，反而会使对方生疑吧。
　　　　“是这吧？”原的“秘密公寓”。
　　　　珠美一进大厅就直奔邮箱前向601的里面窥探。虽说不能完全看到，但至少在能见的范围内没有发现被放进去的钥匙。在地板上也没有找到。这么说的话，果然是被袭击夕里子的人拿走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珠美虽然想看601内的状况，但因为中间的安全门打不开，连电梯都上不了。可就这样回去的话，又怕会被说成是“孩子办的差事”。
　　　　好吧——珠美按了601对讲电话的按钮。
　　　　如果这样有回音的话……
　　　　等了一阵子，但却没有应答。珠美试着再次按响了对讲机。
　　　　“你好，是谁？”对讲机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这……”
　　　　珠美事先并没有想过要说些什么，所以此时便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累了，都睡着了。”
　　　　“对不起。”
　　　　为什么必须要道歉呢？
　　　　“进来吧。”
　　　　门哗啦哗啦地开了。
　　　　珠美手持球棒向电梯走去。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个跑来的女人迅速挤了进来。
　　　　“是去601吧？”令人生畏的中年女人问，“别装糊涂了。你刚才在窥视601的邮箱吧，我从外面看到了。”
　　　　珠美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说过，也没什么要“装糊涂的”。
　　　　“奇怪了，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呢？”
　　　　“我是601号房主的太太。”女人说。
　　　　两人乘电梯直上六楼。
　　　　“这么说，您是原……和代太太。”想起夕里子说过的话，于是珠美问道。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说着，原的妻子顿时眉眼倒立起来，“他一定是说我坏话了！竟然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说我的是非！”
　　　　“我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珠美恼怒地还嘴。
　　　　“中学生！太不像话了。真想看看你父母的表情。”
　　　　珠美想，怎么办呀？这位大婶儿，好像是误会了。这么说的话，刚才对讲机里对方回应说的“等累了”，难道说是叫了女孩到这里来吗？
　　　　“是601吧。”原和代在六层的走廊里走着。“你可要给我提供证词呀。”
　　　　“证词？”
　　　　“引诱女中学生的话，可是会被逮捕的哟。你知道吧。”
　　　　“我，不是——”
　　　　“不许隐瞒。我可是很清楚的。”
　　　　“要是做那种事，我还带球棒吗？”珠美说。
　　　　两人在601室门前停住了脚步。
　　　　“那，就敲门吧。”和代催促着。
　　　　作为珠美来说，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一敲门，里面就传来咔吧咕咚的声音。珠美把球棒举在眼前等待着对方开门——但是，只听到了咔嗒的开锁声，门却依然紧闭着。于是珠美只好自己上前开门。
　　　　“您好——”
　　　　房内一片漆黑。而映入珠美眼帘的，就是黑暗中站立的人影，以及摆在眼前的枪口。
　　　　这是……大事不妙！
　　　　就在珠美还没回过神来的瞬间，枪口正正地对准她开了火。　
　　　
　　第十三章　打击
　　　　国友挪动了一下身体，做了个深呼吸。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