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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血红 作者:张正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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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信仰,机智,有节制,有牺牲小我的精神,具有强烈的个人信念,并且有才能将各种信念告诉他的指挥官。”
  这些美德,应该说刘亚楼都具备。
  有的老人说,刘亚楼的建议,几乎没有不被林彪采纳的。
  从1947年夏季攻势开始后,共产党人在黑土地上的每次胜利,都有他的智慧在闪光。
  除此之外,刘亚楼的贡献,是在司令部建设上。
  用“小米加步枪”形容共产党军队装备之落后,是再准确、形象不过的了。
  用“小米加步枪”来形容内战初期一些部队的司令部工作水平,也同样准确而又形象。
  游击战和正规战的司令部工作,是有很大区别,甚至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是游击战,土八路的一些参谋也不能说是称职的。该参谋的不参谋,不该参谋的瞎参谋,有的甚至不经请示就擅自调动部队。一些堪称游击战专家的师团长和纵队司令,也不习惯于司令部的参谋。打游击打惯了,有的打仗扔了司令部,独往独来,“我就是司令部”。
  刘亚楼上任后,很快就引入了正轨。
  开辨各种参谋集训队,他亲自去讲课,结合部队实际讲解《苏军司令部工作条例》。请“东总”和纵队、师团首长和有经验的参谋人员现身说法。他自己则率先为范,从“东总”司令部做起,再一级一级抓下去,抓到底,当时挂在他嘴边最多的一句话是:司令部不是指挥部队的机关,而是首长指挥部队的机关。
  这也就决定本节只能到此为止了。
  能够施展出雄才大略,并独当一面地导演出威武雄壮史剧的舞台,是在天津,是在他当了14兵团司令员之后。
  而那是另一位作者那支笔的射界了——那是一定会有出色描写的。
  之三:「好战分子」“娘卖X的,给我冲!冲不上去毙了你!”
  据说,从连长到师团长,甚至到纵队司令,战场上没这么骂过的不大多。在黑土地上打了3年,入乡随俗,有的就把“娘卖X的”变成了“妈个把子”。以至于进关南下后,有的家乡人竟把他们当成了“东北佬”。
  据说,钟伟最能骂,而且始终是“娘卖X的”。
  从10旅旅长到5师师长,再到12纵司令员,不光在黑土地上,就是在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将军中,钟伟也是位极有个性的人物。
  他是有名的“好战分子”。
  按照时间顺序,应该先写靠山屯战斗。而且,这一仗也比较能表现出这位“好战分子”的性格和作风。
  三下江南时,林彪命令5师进至长春路东,配合1纵消灭大房身约一个团的敌人。3月9日,5师到达靠山屯西南。夜间行军,白天睡觉。黄昏起来准备赶路,听见西南姜家屯和王奎店那边乱哄哄的。一侦察,是87师262团两个营。
  钟伟说打,有人说咱的任务是去大房身。钟伟说:什么娘卖X的大房身,送上门的敌人给我打!
  14团一个冲锋攻进姜家屯,俘敌200多。王奎店连攻数次未下。
  有的老人说,正在这时,林彪来电报,命令5师速去大房身。钟伟说:把这股敌人吃掉马上就去。哪知这股敌人跑到靠山屯,和264团一个营会合了,拼死抵抗。林彪又来电报,催促执行总部意图。钟伟说:我这儿都快吃掉一个团了,一大堆俘虏,也拔不出脚啦!
  15团连冲四次都未成功。这时,88师和87师主力分别从农安和德惠赶来增援,林彪的电报也到了。有人说:这回不走也得走了。钟伟拍起了桌子:谁再说走,我就毙了他个娘卖X的!一边组织攻击、打援,一边给林彪回电:现在正是抓大鱼的好机会,我就在这打了,快让1纵它们都来配合我吧!
  老人们说,这一仗打了个本末倒置,把1纵和2纵都调过来,把林彪都指挥了。林彪后来说:要敢于打违抗命令的胜仗,像钟伟在靠山屯那样,三次违抗命令。有些情节是值得推敲的。或者是老人们记忆有误,或者干脆是有意的演义。
  但演义也好,记忆有误也好,都是绝对符合钟伟其人的性格真实的。
  听说打仗,后脑勺都乐开花,那劲头就像今天年轻人赴约会,谈恋爱。开会就抢任务,抢硬仗,抢不到就“娘卖X的”。他这边打胜了,别人还在那儿啃,他就去打“小报告”:我说他不行嘛,怎么样?这回该我们上了吧?
  爱打仗,气魄大,决心硬。在苏北时,一次打日军。两个炮楼,打下一个,另一个怎么也打不下来。连长是新调来的,不知钟伟脾气,有点犹豫。钟伟对警卫连长说:你去告诉他,一小时内打不下来,提头来见。警卫连长跑去说:快打吧,支队长(团长)要枪毙你了!那个连长一咬牙,打下来了。
  打仗不要命,可从来不耍蛮。那蛮都是面上的。战前亲自侦察,敌情我情,天候地形,能不能打,怎样打,会不会出现意外,出现意外怎么办,全都有数。
  打起来,不在师部,就在连部。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一般都脱不过他的眼睛。特别是打到节骨眼儿上,能不能再坚持一下,他的决断,十有八九都是对的。用5师一些老人的话讲,那脑袋,咱十个八个捏一块也不如他一个,比电子计算机还灵快。
  在黑土地上每次战斗中,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勇猛似虎,矫捷似鹿,机警狡猾得像狐狸。
  《东北三年解放战争军事资料》中,是这样评价5师的:该部队系东北部队中最有朝气的一个师,突击力最强,进步快,战斗经验丰富,攻、防兼备,以猛打、猛冲、猛追,三猛著称,善于运动野战,攻坚力亦很顽强,为东北部队中之头等主力师。⑥在东北野战军十二个主力纵队三十六个师中,这个评价是最高的。
  5师是一头雄狮率领的一群雄狮。
  能打还能抢。
  在苏北时,10旅向盐阜区要粮要钱,区里没给那么多。钟伟就让侦察排在河边埋伏着,把区委书记抓住揍了一顿。区委书记告到黄克诚那儿,黄克诚批评钟伟。钟伟装糊涂:八路军抓共产党的书记,竟有这种事?天下奇闻。
  1947年秋天,“东总”两辆弹药车路过郑家屯5师驻地。钟伟招招手,上去一个连就把弹药卸了。押车的干部说:这叫我回去怎么交代呀?钟伟写张条子:就说我钟伟收下了。都是八路,都打国民党,什么你的我的?
  一些老人说,这种事钟伟可没少干。弹药,吃的,穿的,用的,也不管是“东总”还是兄弟纵队的,路过他那儿,看着挺好,写张条子就没收了,就像收买路钱似的。
  战场上更能抢,而且越抢越精明。
  战前,让战士衣兜里揣上条子,攻进城里就贴,到处都是“5师缴获”的条子。有些武器和仑库本是别的部队缴获的,也被5师贴上条子。有时官司打到“东总”。兵慌马乱的,也没留人看守,怎个说得清?5师却振振有词——有条子为证。能抢东西还能抢人——抢俘虏。冬季攻势打文家台,新5军军长陈林达,本是3纵抓获的。5师上去就给抢了过来,还把3纵的人也打了。
  黑土地上颇有几个两头冒尖的部队:打敌人凶,抢东西凶,对兄弟部队和老百姓也凶。用一些老人的话讲,是名副其实的“野”战军——野得很(后面将专门谈谈这个问题)。
  不但能抢,还能捞钱。
  5师在苏北时就能做买卖,到东北后更是大做特做。开烧锅,办商店,又做买卖又当兵。兵当得雄壮,买卖做得红火。这在当时商业萧条,军费无着的情况下,于军于民都大有好处,东北局和“东总”是提倡的。可钟伟还要贩大烟,因为这个最来钱。
  一位曾经贩过大烟土的老人说,这是犯法的事。当时各级部门对大烟贩子查得很紧,弄不好都得掉脑袋。钟伟不理这一套,对我们说:你们只管给我干,我有脑袋你们就有脑袋,怎么抓的怎么给我送回来。
  能抢又能捞钱,5师财大气粗,吃得好,穿得好,身体好,冲锋陷阵格外有劲头。
  还能吃能喝,能玩会玩。
  每到一处,有什么好“嚼古”(东北话,即“吃的”),从名酒、名菜到各种有名的特产,钟伟都要尝个肚儿圆。打完仗了,把部队交给政委、副师长,就回哈尔滨跳舞去了。看到师长回来了,干部战士就明白要打仗了。
  这种情况,可不止钟伟一个。
  还玩女人。
  一些老人说:天下事,没有钟伟不敢干的。
  还说他几乎和哪个政委都合不来。对的错的,什么都得他说了算,不然就“娘卖X的”。
  辽沈战役前,钟伟调到新成立的12纵当司令员。他是黑土地上唯一一个由师长直接提为纵队司令的。据说,此前“东总”曾要他到一个纵队当副司令。他说:要是瞧得起我,就让我当司令。我是宁当鸡头,不做牛尾。
  据说,1955年他被授予少将军衔时,好长时间不佩戴——嫌小了。
  50年代初,南京军事学院有个“将军班”。我军很多赫赫有名的将军,都是这个“将军班”的第一期学员。钟伟也是。学院有苏联顾问,主要讲苏联军事学术。钟伟不满意:这个“格勒”,那个“格勒”,我们的三大战役比谁差?应该多讲讲我们的。总唱反调,特别是对原国民党陆军大学留用的教员,教员讲东,他就说西。教员理论上当然有一套,他那张嘴巴也不饶人。没有“娘卖X的”,就讲当年某某战斗就是这样打的,就打赢了,你说谁对?教员说什么呢?他们当年教出的学生,不都是眼前这些“学生”的手下败将吗?
  1959年庐山会议后,北京军区参谋长钟伟,说了些犯忌的话,退出军界,任安徽省农业厅副厅长。
  据说,“文化大革命”中两派武斗,他看看又坐不住了,说:这些娘卖X的造反派,连栋破楼也攻不下来。有人来找他,他就如此这般几句话,一下子就结束了战斗。后来一查黑手,那还有个跑?
  坐牢期间,如果能够看到报纸,一闻到这个世界哪儿又有了枪炮声,他那颗心一定痒痒得受不了。
  据说,平反后他去找黄克诚,要求工作。黄克诚说:你说安份守己呆着吧,若再打仗会去找你的。
  儿时听老人讲“古”(即听故事),有时一个“古”完了,就听到一声慨叹:打江山的人,不一定就能坐江山哪!
  身材瘦削、精灵强干的钟伟,当为其中类型之一。
  《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名录》第3集293页写道:钟伟,湖南省平江县人,1915年出生,1984年去世。
  战场是他的乐园。枪炮是他的玩具。硝烟是他最清新的空气。弹丸的尖啸是他最倾心的音乐。曾被当代青年称为“三等残废”的平江人,就是为着军人的事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走上战场,就像个杰出的乐队指挥走上前台,挥动指挥棒,整个灵魂立刻就陷于陶醉般的兢兢业业之中……
  我能够想像出他失去“指挥棒”时的痛苦。
  可又该怎样理解“天下事,没有他不敢干的”呢?
  其实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当然,理解起来挺难。
  理解任何人都不是件易事。
  第18章:“黑土地之狐”
  濒临松花江主流,在第二松花江北部的哈尔滨,满语的意思是“晒网场”。
  这古老的名字,会幻化出一幅古朴而又动人的图画:在遥远的年代,以捕鱼业为主的松花江人,满载而归后,在这里歇息,晾晒网具。江水清清,船儿悠悠,两岸葱绿,天空湛蓝。汉子们赤铜色的肌肤在蓝天绿地间闪耀,在清碧的江水中腾跃。女人清润的歌声滴着欢笑和情爱,在天地间和浪花中逐戏。服饰各异的赫哲和女真族孩子们,狗儿羊儿似的在草地上滚成一团。热了,累了,就鱼儿似的跃入水中。蓝天大地盛不下人们的欢乐,松花江日夜不息地流向远方。
  从哈尔滨向南,普通快车的第一个停车站,叫“双城”。
  双城县党史办公室的同志说:双城历史上颇有几个“人物”。伪满洲国八个大臣中,双城出了两个。那位在国民党上层也算有头有脸,“八·一五”后的“东北行政委员会”中仅逊于熊式辉的第二号人物莫德惠,也是双城人。如今台北还有条“双城街”,莫德惠就住在那里。
  不过,双城人话题最多的,也着实使双城红火一阵子的人物,还是来自湖北黄冈县林家大湾的林彪。
  现在的双城县人民武装部,就是当年东北民主联军、东北野战军前线指挥所旧址。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富丽堂皇,如今已有些破败的建筑。漆皮剥落的原始的大木门,嵌在灰色的水泥墙中。院子青砖铺地,墙是同样的大青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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