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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物语 作者:宫部美幸 宫部美雪-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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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界嘛,存在于两面镜子的狭缝。这两面镜子,就是幻界的本源。”
米娜好不容易从冲击波中清醒过来,她慢慢眨巴着眼睛,仰起脸来。
“两面镜子。不用说,其中一面是真实之镜。而另一面镜子,被称为『常暗之镜』。”
“常暗之镜……”
“若真实之镜是正确因素的累积,那么与之相对的常暗之镜,大概就是邪恶因素的累积了吧。之所以说『大概』,因为我没有亲眼目睹国。不过,常暗之镜肯定是存在的。我确信这一点。因为幻界正是这一对镜子创造出来的『虽有而无』。”
基·基玛悄悄窥探一下亘的表情。亘看着教王的脸,他甚至忘记了眨眼。
“真实之镜——掌管幻界真实的集合体,被打碎成无数碎片,散步于幻界各处。而每逢『旅客』拜访,便起着引导他的路标作用。然而,常暗之镜在哪里呢?”
教王自问自答般道。
“恐怕——应该错不了的——就在北大陆吧。南北相对,成就幻界嘛。”
“不过,那样可就奇怪了。”米娜开了腔,“我说过,我的真实之镜得自父母,对吧?我们一家人出生于北大陆。这就是说,真实之镜的碎片,不仅落在南大陆,北大陆也有。也就是说,真实之镜的碎片散步于整个幻界。如果是这样,与之成双成对的常暗之镜,也成了许许多多的碎片,同样处于四散状态,这种看法也是很自然的。”
亘略感意外。米娜如此有条有理地陈述观点,这可是头一回呢。他感觉米娜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教王朝米娜微笑。那表情仿佛像是开导无知的信徒。
“真实被击碎为无数碎片,散入数不完的人群之中。然而,相对的常暗——邪恶因素,还是一整块的实体,存在于某个地方。这就是今天幻界的面貌吧——不是这样嘛?”
基·基玛摇晃着头,仿佛说这些对我是太难了,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所以幻界是幸福的。现在还是。”
教王说一句谜样的话,顾自点头。
“不过,让邪恶因素集中于一处,由某人看守着,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
基·基玛对教王的问题作出反应。虽然寒冷让他说话不利索,但声音洪亮。
“你是说,说不定,北方统一帝国之所以搞种族歧视和大屠杀,就因为那面常暗之镜在北大陆的缘故?”
教王没有回答,他缓缓背过身,面对着真实之镜。
“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常暗之镜肯定在北大陆。而且,对于北大陆而言,这一点已成为了沉重的压力了吧。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以如此残暴的方式寻找真实之镜。为了抵挡常暗之镜的威胁、他们极需要足以与之抗衡的、完整状态的真实之镜。或者,说不定这才是他们迫切的愿望。通过真实之镜获取现世的知识,反而是这个过程中产生的附带因素吧……”
亘因为沉默了好一会儿,双唇紧粘在一起,说话不利索了。这里令人生畏的寒气,再次渗入身体。
“对于这一点,女、女神给你、你传授知识吗?”
教王摇头:“对于中止旅行的软弱『旅客』而言,这本身就是不必传授的无用知识。”他猛一回头望着亘,似乎要重拾话头,“总之,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逃亡者北渡,事情就可能一发不可收拾。逃亡者是距今正好十年前,要御扉开启时,进入幻界『旅客』。他对于现世政治形势的了解,比我们新得多。说不定自中止旅行时起,心中便藏有返回的企图,一直在等待机会。”
米娜两手放在腮旁,蹲了下来。基·基玛担心地轻抚着她苗条的后背。看样子他自己情况也很不妙,但他的动作却极为体贴。
“求你了。”教王轻轻碰一下亘的手腕。他原本是想紧紧抓住的吧。可他已经没有这点力气了。侵骨的寒冷和饥饿,恐怕还有绝望和放弃,夺取他的心气和体力。
“希望无论如何要在逃亡者北渡前抓住他,然后拯救我们的灵魂。”
被年长者苦求,是亘承受不了的事情。但个明白,他必须承受。
“自从出现了逃亡者,我一直通过这面镜子呼唤『旅客』。我知道此时是要御扉开启期间,有新的『旅客』到访幻界。期望得到应允。”
“您叫我的时候,说了『你也还是个孩子吧……』。”亘说道,“那就是说,在我之前,回应您的呼唤的,是到访这里的『小孩子旅客』吗?”
教王静静地点点头。
“应该就是名叫美鹤的少年吧?他虽是个孩子,却不像我这种新手剑客,却是个很棒的魔导士。”
“噢噢,没错。”教王睁大眼睛,“你知道?”
“对,他是我的朋友。”
“真是意外呀。”
据说,美鹤回应了呼吁,仅仅数小时后,便施行大风魔法到访这里。
“他……比我优秀。”
“可是,他没有接纳我的恳求。”教王摇了摇头,“他只说,自己来幻界是为了见女神。对幻界政情、南北对抗没有兴趣,与己无关。”
可以说,这就是美鹤的口吻。也可以说,想到『旅客』的目的——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但是,亘却感到羞愧,仿佛那是自己所为。他几乎憋不住想替美鹤辩解,但有对美鹤生气。
“当时他说,现在的幻界还来了另一位『旅客』。那家伙好说话,好管闲事,可能会答应你的请求。可是,从他当时的语气,完全没想到他和你是朋友。”
亘这回替自己脸红了。他为自己被美鹤如此轻视而羞愧。他为自己对此感到羞愧而羞愧。
“美鹤想让亘卷入这件事、绊住手脚,自己抢先前往命运之塔吧?”基·基玛张大了两个鼻孔说道。虽然他生气了,却仍是口齿不清、动作迟缓,挺搞笑的。
亘笑了,让基·基玛的可笑劲儿缓解了自己:“没那回事,基·基玛。”
“难说哩!”
“重要的是弄清情况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去港口城市所诺吧。”
“没错。待太久的话,乔佐要冻僵了。”米娜“霍”地站起来、说道。她内心的坚强令人不由得赞叹。
“马上出发。您抱紧我们。能走动吗?”
教王缓缓地推开亘伸出的手。
“这是怎么啦?”
“我逃脱不了。说过的吧?”
“可是……您不是对我说『救救我们』吗?”
“我恳求你拯救我们的灵魂。并不期望幸免一死。”
教王把隐椅子移动一下,拿起放在椅子旁的木槌。木槌没能举起来,无力地垂至膝部。
“我们当中出了逃亡者,违反了盟约惹怒了女神。所以要受惩罚。伙伴们都已死去。我作为负责任、不可苟延性命。女神也不许吧。”
“可是!”
“如果你们逮捕了逃亡者、粉碎了他的企图,我们的罪也会被免除吧。于是灵魂得以净化,终可投胎于另一个世界。可如果一直都这样子,我也好,现走一步的伙伴们也好,大家阴魂不散,只好永远飘浮于久远峡谷了。所以才恳求你,请你拯救我们。”
从没听过是这样的意思,听了也难以相信。
“您不想活下去吗?您还很年轻啊。你为何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现时的自己呢?”
疑问脱口而出,亘一时无法自制。教王猛一扭头,气势出乎意料。他的嘴角歪斜:“放弃自己?我?“
“对。没错。”
教王忍不住笑起来:“并没有放弃啊。毋宁说,我想保住自己。已死去的伙伴们也是这样的。我至今不愿坠落污秽的下界。无论在现世或幻界,我都不去。我们的无上幸福的世界就是这里。就在这里、只有这里。”
教务拿过摊开两手,指点着周围,仰天转了一圈,仿佛踏着舞步。
“如果要失去这里,这条命已无意义,以涤净的灵魂重生,在下一次新生中找到乐园,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米娜胆怯地接近亘。
“在现世……”教王用不握槌的手握拳叩击胸脯,“没有一件合我心思。所有努力都成空,所有梦想都破灭了。没有人能理解我。哪里也不接纳我。我的人生不爱我。我的人生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所以,我来到幻界。
白袍之下,教王顿足悔恨。
“可即便在这个幻界,我也没有如愿以偿。非但没能抵达命运之塔,连从城市到城市的旅行也提心吊胆。没有一件事情合我心思,跟在现世一样。所以我放弃旅行了。选择与女神做交易。于是,便固守这里了。“
在这个制造出来的神的故乡?在这个欠缺人的温馨、没有任何生活气息,虽壮丽却空虚如同神殿般的城市?
“女神很清楚我们这种人。这里是隐藏在女神衣下的城市。我们原是选民。因与神订盟而但大任。我们被赋予崇高的职责——与女神的约定守护真实之镜。我们终于找到我们该待的地方。与污秽的下界没有人任何联系。这个迪拉·鲁贝西是我们真正的乐园。”
然而,因为一名心术不正者不明事理,不能舍弃卑俗之欲,盟约竟遭破坏——
教王将瘦骨嶙峋的拳头抵住额头。
“我们在这里神仙般的度日。较之眼底的幻界,这里有孤高清净的日子。这才是我所要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我才被称为『教王』。我是不见容于地面、怀着抱着尘世无知者所无法理解的教义的王。明白了吧?”
传授什么?奉何宗旨?司职何时的教王?
“假如您,”基·基玛讷讷地道,“是能带来如此杰出教诲的教王,怎么会出现背叛你们、逃离这里、北渡求荣的利己之徒呢?”
教王没有回答。他的侧连显示他没有听见基·基玛的提问——不,是没有出现过那种提问似的。
过了一会儿,教王平静地嘟哝道:“不理解我们的人,不是我们的伙伴。那家伙本来就没有资格呆在这里。”
“从逃亡者在这里时起,您就这么认为?”这回是米娜问道,“已经看出这一点?如果是这样,为何没有在出事前采取行动呢?”
教王回过头来,嘟着嘴:“你们没有责备我的权利。都是因为那种人才落到了这般田地。你们一点都不理解我被人背叛而受伤害的心有多难手。”
“可是……”
“首先,这样的措辞对于女神的选民,是失礼的。”
米娜看看跟的脸,既困惑又无奈。
亘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明白此人为何中断幻界旅行了。
这个人,一定是这副模样:心中只有牢骚;所看见的,也只是自己想看的东西;所求的,也只是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受伤的,也总是自己而已。
抛弃不如己愿的的东西,远离不称心如意的事物,视而不见,一心只追求一件是——与自己所求相符的事。
于是他自然无处安身。如果感受不到他人的好意,自然也无法感知他人背叛的征兆。
他终于找到的安息之地,是光辉灿烂的空虚——与女神盟约。
我是选民,教王如是说。那是怎么回事?从哪里、以何种理由获选?以成为空皮囊的代价,赢得人家回首一瞥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他不是教王。是虚王,虚幻的大王。女神果然是明白的。所以女神替他创造如此一个仿造的神的故乡。
已经冰冷的身体又窜过一道寒气。
想起来了。刚才觉得教王的脸像某人。“他是谁?”的念头一晃而过——这张脸,就是与『路』伯伯外出购物时,在路旁撞到亘,不向亘道歉,甚至不扶起亘,踩着亘的手就要离去的年轻人的。
当时『路』伯伯狂怒起来。看样子,那年轻人也对『路』伯伯很生气,但其实年轻人完全不理解为何『路』伯伯如此暴怒。他很憋气:为何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对他大发牢骚?
那个年轻人其实对亘的存在视而不见。亘并不存在。至少作为人类的小孩子,并不存在。对那个年轻人来说,亘只是阻碍通道的障碍物而已。所以,他就那么踩着亘的手走过。如同踩踏路旁一个饮料罐、一个弃置的商场购物尼龙袋,
如果那个年轻人造访幻界,他也会变成教王吧?他一定衷心认为:那样才最适合自己。
打住。想太多了。
“您的头发……”
亘低声地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些白发。是这个城市受女神惩罚、被冻住,您因惊吓过度而变成那样的吗?”
教王的表情,恢复与亘在这里邂逅之初、倦极无聊的神色。他的嘴角疲惫不堪地往下坠,答道:“我想变成这个样子。我不需要年轻。因为与年轻相伴而来的不成熟,与神的选民不相符。”
是吗?既然如此,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基·基玛何米娜一动不动,仿佛连根冻住了的样子。根定定地看着教王的脸,说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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