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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作者:佳丽三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13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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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柔软敏感,却能够承载他的所有。
她是则冬所有原则中的唯一例外。
则冬的第一次与他这个人一样,细致,绵长,美好。南珍一遍遍的记住那种被他撞进来的感觉,渐渐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她娇娇哼出声,终于确定了,他是有多喜欢自己。
他的头上淌下热汗,眼神炙热,体温滚烫,他的速度加快,南珍不知道前头会是什么,却格外安心。
在那最后一刻,则冬无声的唤她:“珍珍。”
他重复这个发音,南珍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珍珍,珍珍。”
她带着鼻音回应:“恩?”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将嘴唇贴在她的皮肤上,唤她:“珍珍。”
好像被小鱼啄了两口似的,南珍破涕为笑。
在这间咖啡馆,靠窗那组沙发座椅背后的墙上,最隐秘的角落里,有人曾在装修时偷偷刻下了两个字:珍珍。
☆、第46章 (9)
清晨,南珍被海浪声吵醒;她发现自己被卷在被子里包裹得非常严实;连手都拿不出来。
她脸上痒痒,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这个春卷皮;坐在床上把自己的脸挠出了爪印。
门外没有一丁点声音;南珍揉着腰找手机,一看时间就吓坏了。
这个点阿彬一定已经在店里了!
南珍将衣服穿好;呆呆想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唰地拉开门。
还没有客人上门,阿彬趴在吧台前面幽幽地看着她,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南珍故作镇定:“看什么看!”
阿彬指了指后厨,再指了指自己的嘴。
南珍的两条腿有些发软,只能慢慢的走过去,看见则冬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站在锅灶前熬粥。
他抬头看她,目光深邃到令人脸红。
南珍说:“……早。”
则冬笑了笑。
阿彬挨过来问:“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则冬点点头。
阿彬终于解除警报,拉着南珍说:“南珍姐你太能睡了,则冬哥怕我吵到你不让我说话。”
南珍的脸更红了,吱吱呜呜:“哦,是这样啊!”
阿彬问她:“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南珍忙把证据拿出来。
阿彬喊到:“则冬哥,是你最爱吃的虾耶!”
南珍强作淡定:“对啊,我半夜去排号,所以才睡得这么晚。”
阿彬没有多想,去帮则冬盛粥。
则冬一手将南珍拎回房间,又把春卷皮缠到她身上。
他定定看着她,打量她的容颜,忽而笑起来。
南珍低头抠手指,被他分开握住捏了捏。
南珍说:“你别看了……”
则冬却不依,又看了好一会儿,出去给她端了一碗粥。
南珍坐在床上喝粥,则冬就蹲在床下一直看一直看。
他不让南珍下床,摩挲她眼皮上的划痕,不再提起其他。
咖啡店后院又烧起了红泥小炉,则冬精心熬制一锅补药。
阿彬以为南珍病了,南珍无法否认。
因为则冬坚持。
他坚持让她一定要一滴不剩地喝完。
这次的药不算苦,最后有些甜丝丝的回甘留在嘴里。
晚上阿彬下班后,则冬进来摸摸南珍的脑袋,将整个春卷皮打横抱起,放在外头的长椅上。
南珍知道他在干什么,羞红了脸。
不一会儿,则冬将换下来的床单扔进洗衣盆里,重新将南珍抱进去。
“我,我要回家了。”南珍捂着脸。
则冬点点头,说洗完床单就送她回去。
南珍踮着脚出去看,见他的双手一下下搓着被她弄脏的地方,慢慢洇出粉红。
她拎着包跑了,响起一串风铃声。
则冬两手粉红泡泡追出来,只看见南珍的车尾灯。
他无奈摇了摇头。
举起手,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洗衣粉的香味窜进鼻子里,他不讨厌这个味道,这是从南珍身上流下的血,这是他的心头血。
***
没有南珍的这一夜,与其他时候多了些不同。
前一晚的触感还留在记忆中,衬得此刻的则冬格外形单影只。
他给南珍发短信,淡淡中有着独特的柔情蜜意:“身上还疼不疼?”
南珍好半晌才回了个:“不许说话了,晚安!”
则冬微笑起来,看着手机屏保慢慢睡去。
没有则冬的这一夜,南珍同样察觉到了不同。
她翻来覆去,整夜未眠,照样还是凌晨三点从家里溜出来。
小区里安静的不得了,南珍坐在车上打火启动都怕吵醒了楼上的连香玉。
她慢慢将车开出去,一上大路就猛踩油门。
相思的路总是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店里,南珍决定要给则冬一个惊喜。
要是往常,她还没开锁则冬就能听见声响,可这回,直到南珍都走到他床边了,则冬还是没醒。
南珍在黑暗中看了好久才确定则冬是做梦了。
又是那个绵长到几乎没有未来的噩梦,则冬醒不过来,痛苦的皱着眉头。
谁能来救救他?谁能来将他带走?
混沌中,他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有人急切的呼唤他:则冬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醒不过来,好冷,他低头看脚尖,有很多血漫过他的鞋子,散发着阴冷腥臭。
他抬头去看,手术床、针筒、手术刀、很多很多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朝他走来,要他乖乖躺上去,锋利的手术刀泛出冷光,噗一下扎进他的胸口,血噗呲冒出来……
南珍的双手被死死攥住,很疼,可她不敢出声。
则冬像是醒来了,却又好像还在梦中,他已经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南珍。
南珍轻轻的挨过去,将身体紧紧贴住他,感觉到则冬在发抖。
她轻声呢喃;“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她的头枕在则冬的肩上,说话时气息全都洒在他的后颈。
则冬的双眼在这时变得清明起来。
他松开南珍的手,改为整个圈抱住她,将她抱在怀中,才算死而复生。
***
南珍一下下的给他顺着背,哄小孩似的:“做噩梦了吗?都是假的,假的。”
则冬多么希望那些都是假的,可那全都是真的,那是一个不能与任何人说起的地方。
则冬的眼泪顺势滑进南珍的领口,一滴,两滴……
南珍知道他在哭,心疼的不得了,却不能拆穿。
是怎样的噩梦,能让那样的则冬忍不住在她面前哭?
南珍想象不到。
但无论怎样……
“假的,都是假的。”她一再重复这句话,两手从后背往上走,贴在则冬的颈部。
手心触到的温度很高,南珍说:“你发烧了。”
她想抬起头看看则冬的脸,可则冬却不愿松开手,南珍只好作罢,只能将冰凉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紧紧贴住他的背脊,给他降温。
这个拥抱不知道有多久,久到则冬的眼泪已经被南珍的体温蒸发。
南珍扶着他躺下,要去给他找药吃。
则冬攥着她的手腕不放,她低声哄他:“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则冬松开了手,两眼看着天花板。
南珍找到了药片,混着水让则冬咽下,她盘腿坐在则冬身边,两人仿佛世界末日般看着对方,最后是南珍说:“睡吧。”
则冬将她抱在怀里,才敢再闭上眼。
所以这天早晨阿彬来上班,就又看见了南珍从则冬房间出来。
南珍不解释,去厨房熬粥。
中午时,她将则冬叫醒,要喂他吃粥。
则冬虚弱地拿着饭勺要自己吃,南珍很强势地抢走,一定要喂他。
他是她的大宝宝。
南珍边喂饭边笑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羞脸。”
则冬无奈,安安静静的容忍她的嘲笑。
南珍插科打诨,只为了让则冬能放松下来,说着说着就真的觉得哭鼻子的则冬很好笑,好不容易停下来,出去给则冬煎个了蛋补身体。
则冬看着那枚再普通不过的煎蛋,想起了小时候。
三岁时他妈妈死了,父亲再娶,后妈一开始对他很不错,可当后妈生下妹妹后,他的日子开始变得很艰辛。
只要在饭桌上多夹几口菜,后妈就会在桌子下面掐他腿上的肉。过年了,妹妹穿漂亮的花棉袄,他不敢奢望,能穿上父亲的旧外套就已经很高兴。
五岁的他,穿着过大的外套,看其他孩子在街上玩炮竹,飞天炮突然在他脚下炸开,将他的衣袖炸出一个小洞,他害怕得不敢回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那个时候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过年时吃上一枚油汪汪的煎蛋。
那时的愿望多么小啊……
但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选择那时吃不上饱饭的日子,而不是后来,暗不见天日的十几年。
***
晚上关店时南珍想留下来陪则冬,则冬再三表示自己完全没事了,不用担心。
可第二天早晨,南珍到店里时却发现,店里多了个阿宝。
阿宝睡在白床单上安静得令人怜爱。
则冬与南珍去了海边,有话要对她说。
南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海风呼呼的刮疼了她的脸,则冬的眼里凝重一片。
“怎么了?”
则冬说:“阿宝不能再回那个孤儿院。”
……
南珍冲回店里,站在仓库门口不停的转圈,手指甲都被她折断了两片。
阿彬自觉的去后厨呆着,不再出来。
则冬过去拉住她的手,南珍仰头看他,眼底一片赤红。
好不容易等阿宝醒来,则冬守在门外,南珍蹲在床前,声音极轻,怕吓坏了床上的孩子。
“他碰你了吗?”
……
再出来时,南珍浑身都在发抖,她说不出话,捂着嘴蹲在地上。
如果不是则冬突然出现,阿宝该怎么办?
日出,日落,南珍在沉默了整整一天后,说:“则冬,我们该谈谈。”
他正在拖地,想靠近她,却无措地踢翻了水桶。
两人慌乱的错开眼,不能对视彼此。
则冬知道南珍会说什么,他不是不自责的,当初是他劝南珍要放手。
他曾以为那会是最好的安排,却没想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也会有种种不堪的事情。
天上打雷了,闪电了,下雨了,阿宝在房间大哭起来。
南珍很久没有听见阿宝哭了,他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小男子汉,他是这世上笑得最可爱的孩子。
可他哭了,他以前从不害怕雷雨天。
在这让人心碎的啼哭中,南珍问则冬:“我不能生孩子,如果找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结婚,是不是还有机会?”
一字一句,南珍的指甲把手心抠出了个血洞。
则冬沉沉看着她。
南珍压下不舍和心疼,做出满心期许的神情,等待则冬的回答。
则冬点点头,“机会很大。”
南珍松了口气,则冬这人,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我要试一试。”南珍看着他,说出口。
则冬无法阻止,他的心脏无声地疼痛起来。
没有道别,没有分手,但南珍这趟火车在朝着则冬这个城市驶去的半途中,调头了。
☆、第47章 (11)
姜维接到南珍电话时,竟觉得恍如隔世。
他有好久没有想起南珍了;哦不;应该说;是不敢想起。
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但南珍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好。
汀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一人放弃后,他们竟再也没碰过面。
周末学校没课,姜维此时正在家中,他放下备课的本子,斟酌好久;觉得并不冒犯,才轻声问道:“南珍,怎么了?”
南珍问:“你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姜维:“现在?”
“如果没空的话,那……”
“有空的。”姜维打断她的话,“我们约在哪里?”
南珍自己开着咖啡店,却独自一人把姜维约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咖啡店里,姜维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搞不懂。
南珍问:“你喝什么?”
姜维去过南珍店里很多次,每次都点一样的咖啡,可南珍从没记住过。
他失笑,点了一壶茶。
滚烫的茶水淌进胃里,南珍才有勇气把话说出口。
“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哐当,姜维手里的杯子从桌子上滚下来,他的衣袖上都是茶渍。
南珍忙叫人来清理,姜维顾不上其他,问说:“你刚刚说什么?”
南珍抬起头,脸上看不出异样的神情,“我说的是真的。”
姜维想问问则冬,可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
南珍倒是先摊开来说:“我还是没办法让阿宝留在……那里,我想让他叫我妈妈。”
“南珍……”姜维冷静下来,“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不会了。”南珍摇摇头,“姜维,我得先告诉你,我生病了,不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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