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情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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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谢过师父。南苎便转身回屋调息打坐，恢复元气去了。
……
第二日黄昏时，南苎忽然叫来小鱼道：“你如今已是大弟子，可以出山历练一番了，今日便随为师去苗疆一趟，那里有几个村落染了瘟疫。”
小鱼一听自己终于可以出山了，高兴得蹦起来，兴奋异常，拉着师父的手就往外走。
出了见微，看到了脚下的一片碧海，落日余晖之中，波光粼粼，不见尽头，只觉心中十分舒爽。南苎看她兴奋的样子，也不由被其感染。
天边云霞万里，红彤彤的夕阳在海面映出倒影。一阵潮汐涌过，激起惊涛怒浪，小鱼见四周也无渔家，玩心顿起，御气降到海面，飞得极低极缓，如海鸥一般随着海浪回旋戏水，每一阵浪潮涌起就一个回旋躲过去，身姿灵巧在浪花之上翩翩起舞，犹如一只穿花蝴蝶。
玩了一阵，小鱼又起了顽劣之心，忽然趁师父不备，撩起一捧水花去淋师父。
南苎依旧闲庭信步，不必着意去挡，水花也半滴淋不到他身上，小鱼正沮丧，只见南苎闪至高处忽然一挥袖，未等小鱼反应，便卷起一个薄薄的浪花，铺天盖地向小鱼砸来，小鱼来不及施避水咒，被浇了满头满脸。
南苎站在高空，看见小鱼样子狼狈，不由开怀大笑，小鱼抹了抹脸，也跟着笑起来，见万里萧萧，天高海阔，心中豪气顿生，转头对南苎说：“师父，再教鱼儿一套霸气一点的剑法吧。”
南苎微微一笑，就地凝水为剑，口中道：“看好了。”足尖轻点，步步生莲，旋身一转，如流风回雪，剑势如虹，凌厉无比，带起重重水幕飞至空中，在夕阳下折射出漫天霓虹，万朵银花，舞出来的正是一套见微山剑士专修练剑气的四十一势寒水剑。
远处红霞虽美，此刻小鱼眼中却只有师父那一袭白裳，那道身影凭风踏浪，纵横穿梭于广阔天地间，好一个风流倜傥，英姿勃发，直把小鱼当场看痴了。
南苎舞得酣畅淋漓，直到尽兴，方才收剑，牵起小鱼的手，带着她一纵千里，向落日方向飞去。

、初次出山
作者有话要说：
飞了约有一刻钟，终于在掌灯时分赶到了感染瘟疫的城镇，这是苗疆与中原之间的一个人口不多，背山面水的小镇，是一处兵家要地，城中有上万驻兵在此。到了之后，小鱼才发现明玄，兰夕和督教仙尊久石眉也在此处，同行的还有七长老和三十几个弟子。除了见微派弟子，此城中还有昆仑和巫山弟子。
小鱼在山中之时甚少见到督教仙尊，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外带着大弟子们四处历练。这位仙尊平日沉默寡言，做事雷厉风行，总是一袭明灰衣袍，不苟言笑，身板挺直，像年轻人一般，但却是满头银发，面容苍老。明玄提到他时，所言不多，只说这位仙尊，家世来头不小。
小鱼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仙界姓久石的家族，只有南极长生大帝一脉。想必这位仙尊也是出自此族，只是不知为何一个仙家出身的人，却看着年纪苍苍，因为仙人生来就可以长生不老，随意控制年龄增长。通常只有凡人修仙者，由于飞升时年龄太大才会显得如此苍老。明玄后来没有再继续多说，她也没多大兴趣关注这位仙尊，便未再问。
如今在山外见到督教仙尊与七长老，连忙上前见礼，督教仙尊认得小鱼，挥了挥手，小鱼便告退去找明玄他们了，留督教仙尊与师父说话。
这次瘟疫感染的速度颇快，紧紧三天，就感染了城镇附近七八个村落。这城镇的关防长官看得严，及时对病患做了隔离处理，保留了大片未感染区域，用来安置难民。城内可以休憩的客栈早已住满，见微众人得之掌教仙尊要来，才在众人所在的客栈临时腾出了一间房给仙尊。南苎仔细问了情况，见今日天色已晚，众人疲惫不堪，便让几位大弟子轮流在城中值守以防有僵尸恶鬼骚扰，其余众人先行歇息，明早丑时再去处理瘟疫。
小鱼是第一次出山历练，心里十分紧张兴奋，看见明玄和兰夕都在，更是激动不已，缠着明玄让他给讲讲都有什么趣闻。
明玄看着她这激动样子，就故意挑些吓人的东西来讲，比如患了瘟疫得不到及时医治的人，死后集天地晦气怨气，便会发生尸变，化作僵尸，到处肆虐，嗜食生人血肉，活人一旦被咬到，也会被尸毒感染，变作丧尸。瘟疫严重的村落，如今已经空无一人，全部都是荒坟枯冢，到了夜晚就遍布僵尸野鬼，四处横行作祟，尤其此处连年征战，坟冢颇多，僵尸遍布，城外已无安全之所，如今也只有这城里还见不到僵尸了。
初变的僵尸没有法力，只是尸体僵化，双眼不闭，蹦跃行走，力大无穷。这些僵尸们只能昼伏夜出，不老不死，吸食人血，生吞骨肉，寻常百姓都打不过。
道行高的僵尸就会发生变化，有黑毛绿毛之分，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浑身散发有毒尸气，行走速度极快，甚至有自我意识，人畜皆不放过。
再厉害一点的还有飞僵，纳幽阴月华，吸食精魄，拥有邪恶法力，纵跃如飞，行动敏捷。这种最难对付，道行浅的仙门弟子都难以抵挡。
兰夕安静地坐在一旁听明玄大肆渲染灾情和僵尸的恐怖之处，面无表情，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聊了大半个时辰，大家都已乏的不行回房洗漱睡下了，小鱼见明玄和兰夕也已累了一天，自然不好意思再缠着他们，便打算放他们回房休息，忽然想起这里客房紧张，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去哪个房间，忙问明玄。这里明玄是首席大弟子，什么都是他安排的，自然是他最清楚不过。
明玄道：“你自然是跟掌门师尊一间了，别的房间都住满了，弟子们都打的地铺，挤做一堆，一到晚上呼噜声震天响，也只有你有福气，能沾掌门师尊的光睡个雅间。”顿了一顿又道：“我和兰夕、督教仙尊、七长老还有三个大弟子一间，你若舍不得我俩，跟我们一起睡地上也好。”
小鱼忙道：“那我还是跟师父一间好了，你们快去歇息吧。”想到要跟师父睡一间房，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有些小激动，辞别了两个人，转身上楼去找师父。
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师父已洗漱完毕，却还没睡，掌着灯，穿着洁白长衫，在灯下处理今日的信札。一一回复完毕遣青鸟送出，已是夜半时分。
小鱼就在床榻一旁的茶几边上坐着，看着师父专注而美好的侧影，看着烛火一跳一跳的摇动，听着漏壶里的水滴催眠似的声响，昏昏欲睡，却又不知道是该睡地上好，还是榻上。
房内只有一张榻，虽然足够大，可是要跟师父同睡，她还是不大敢，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看师父要怎么吩咐。
南苎剪了灯花，起身站起，方才看见小鱼一个人缩手缩脚有些困乏地坐在茶几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南苎愣了下，回过神来想起此时是带着小鱼一起在外面治理瘟疫，不是自己独自出山。便招呼小鱼早早歇息，明早还要早起。又问小鱼可要洗浴。小鱼连忙摆手道：“出门不便，用净身咒就好了。”
南苎点头，当先解了外袍，见小鱼还不动，指了指床铺道：“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小鱼有些尴尬道：“徒儿睡觉不老实，要不我还是睡地上吧，免得打扰了师父。”
南苎道：“无妨，这床铺够大，容得下你我二人，地上寒凉，再说也没有多余被褥了。”
睡在地上的确有些冷，现在还是春天，到了夜间尤为清冷。小鱼咬唇片刻，磨磨蹭蹭道：“师父睡里面好了，我……晚上可能要起夜。”
南苎道了声好，便上床闭目休息。小鱼见师父已经睡下，方才吹熄了烛火，黑暗中脱下外衣，摸索着上了床。心里暗想，好在现在天不热，否则只着一层单衣，肌肤相贴一般，自己怕要紧张死了。现在里外穿的还算多些，应该不至于被师父发现自己是个女孩子。
躺下之后，小鱼依旧不敢朝向师父，脸向床外侧，紧捏着一角薄被，贴着床边，生怕挤到了师父。听师父气息浅浅，小鱼虽困乏，此刻偏偏怎么也睡不着。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却越来越清醒。
南苎睡得很浅，翻了个身，碰到小鱼，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正当中，小鱼紧挨着床边还在往外蹭，忙向里靠了靠，伸手揽过小鱼的腰将她小小的身子往里一拖直揽到自己怀里，将她身前被子掖好，说道：“再往外挪就掉下去了。”
小鱼紧靠在师父怀里，都能感觉到师父温热的身体，清涩的体香，更是动也不敢动。南苎也被小鱼搅得没了睡意，便道：“你若不喜与人同铺，为师便不睡了。”说罢便要起身。
小鱼赶紧说：“不要，徒儿没有不习惯，我这就睡。”
南苎命令道：“放松。”小鱼这才察觉自己身体绷得僵硬，连忙做了个深呼吸，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南苎便一只手环着小鱼的腰免得她再往外挪，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侧着身继续睡。小鱼强迫自己躺着闭目入定，这才慢慢睡着。
睡了没一会，就有弟子轻轻敲门道：“尊上，丑时了。”
窗外寂静无声，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小鱼刚刚入睡，此时睡得正香，气息沉沉的，翻了个身靠在南苎怀里还没醒转，南苎不忍惊动她，轻轻将手臂抽出，越过小鱼下了床，穿好衣服。推门去看，多数弟子都已在楼下整装待发。还有几个正在整理衣装行囊。
明玄抬头看到师尊忙上前见礼，见身后小鱼没有出来，便低声询问。南苎轻声道：“还在睡。”
明玄露出笑容道：“我去把他叫醒。”南苎想想这是小鱼第一次出来历练，还是跟大伙一道走比较好，便点头让明玄进去。
明玄悄悄走向床铺，看小鱼小猫一样蜷在床上紧搂着被子呼呼大睡，白色中衣宽大，头发束在头顶，露着细白后颈，可爱得紧，便把冰凉凉的一只手从后颈探到小鱼宽敞的后襟里，冰得小鱼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立时醒了。
明玄憋住笑拍了下小鱼脑袋道：“小懒猫，大家都等你一个人了，还不快起。”
小鱼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明玄，再看身旁榻上已经空空如也，想起今日要去清理僵尸和瘟疫。连忙翻身下床披上外袍，用盐水漱了口，就着门边铜盆里的清水胡乱擦洗了一把就拉着明玄噔噔噔地跑下楼。
外面天正黑着，春寒料峭，早晚气温有些低。一众人马隐了身悄无声息地出了城，南苎带着小鱼和几个小弟子，明玄和七长老带着一队，督教仙尊带着剩余一队人，兵分三路向附近感染了瘟疫的村庄进发。

、扫除瘟疫
南苎这一路进入的是城外河边的一个苗家村落，本是悬崖如削，青山绿水，山色清幽的一处人间仙境，只是从去年开始竟一年大旱，几条浅浅的溪流也早已干涸，只余一座座孤零零的石拱桥，似还能让人联想起这里往日的迷人景致。
进了苗寨，入目是一幢幢黑幽幽的灰瓦石基吊角楼，几条光滑的石板路旁有些惨淡摇曳的灯笼发出微弱幽光，四下里寂静无声，似已空无一人，偶尔传来些渗人的僵尸蹦跃声和门窗敲打声。僵尸们昼伏夜出，此时正是出来寻找活人饮血食肉的时间。
这里是受灾比较严重的一个村落。村中人大都已被瘟疫感染，或死后火化埋掉，或变作了僵尸四处肆虐，不知还有多少活人，也不知这些活人现在藏匿在何处。
南苎领着小鱼和另外九个弟子到了村口，看了下情况，低头问小鱼：“对付僵尸怨灵，应该用什么？”
小鱼抬头答：“若有法力，便用圣光术或是火焰焚烧，若无法力，可用符咒，桃木剑，黑驴蹄，鸡血狗血，亦可用佛门道家法宝抵挡。”
南苎点头，道：“大家三人一组，分头去搜寻，若有僵尸恶鬼，便立时除去，若有感染瘟疫尚未死之人，便喂其服下解药，将他们聚在一处再行安置，鱼儿随我一道，这便去吧。”
众人得令，为节省法力，均点上火把，三人一组分别向着三条街道出发。南苎带小鱼腾空飞至村落对面最远处，从反方向寻起。
刚一进村，就听见左手一处吊脚楼里有异响发出，在这静夜中，一丁点响动也能听得很清晰。小鱼望了眼师父，说道：“师父去对面角楼，我去这一处看看。”
南苎正有意让她独自历练一番，锻炼下应变能力，便点了点头。小鱼拿上火把，飞上这栋三层小楼最顶层。苗家这种三层吊脚楼，通常底层用来储存杂物，圈养牲畜，第三层用来存放粮食稻谷，中间一层才用来住人，小鱼用了轻身术，以免发出脚步声，借火把光亮探照顶层，没有人迹。小鱼便轻手轻脚下到第二层。
二楼一共有三间房，第一间房空空如也，小鱼刚想退出去，忽然又听到一阵轻微响声，似是什么物体刮擦的声音。虽然上一世也经常出去历练，打些小妖怪，可对付僵尸，倒还是头一遭，悬着一颗心，时刻准备着使出圣光术来。
随手给自己套上一个法力护盾，一步一步顺着门外美人靠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