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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by 星炀 (虐心+倔强可怜的小受+推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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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频频拭泪。
我的鼻子也酸,却不想在她面前哭,只能拼命忍住。
“不知我们杜家是造了什麽孽?巡语保不住也就算了,连逡语也要这样受苦。我们自作主张搞联姻,现在弄得廷语也不幸福。浚语有事又不爱说,跟小葭生气也闷在心里闷坏了自己身子。这些孩子,没有一个不让人操心的。公司现在又乱成一团……我们是不是真的什麽地方做错了,老天要这样罚我们?”
原来竟发生了这麽多事!我不知该说什麽好,只好继续沈默。
杜夫人说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失态,重又笑起来:“瞧我,都说了些什麽!小非,你照顾他这麽久了,也去歇著吧。”
“不,”我摇头,“我在这里陪他。我答应过他的。”
“是吗──”她转头看看逡语,忍不住俯身抚摩他瘦削的脸颊,“为了他,你也吃了不少苦。难为你了,是杜家欠你。”
“没有的事,我没觉得怎样,真的。杜伯母,您别这样说,能在他身边,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唉,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先生上次那样做,是他不好。他太怕失去逡语了,你别怪他。”
“怎会。”她这样说,已经相当於道歉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会为此而道歉。
她又说了几句,擦著眼泪要走,我送她出了逡语的房门,却碰上正好进来的杜浚语。
天!我从未想过一向沈稳干练的杜浚语会憔悴成这副惨样,头发有些凌乱,金丝眼镜的镜片也有些脏,斯文俊秀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不堪,下巴上是一些没剃干净(或者根本没剃)的胡渣,衬在明显睡眠不足的苍白肌肤上很刺眼。衣服倒还是基本整洁的,只外套扣错了两颗扣子而已。
这是那个比美丽的杜廷语还注重仪表的杜浚语吗?我以为碰上彗星撞地球也不过如此。
连杜夫人都惊呼一声,上前去察看:“浚语,这,这到底怎麽回事?难道是遭劫了?”
如果不是时间场合都不对,我铁定笑出来──大富人家也难怪会有这样的第一反应。好想在旁补充:遭劫只会狼狈,不会憔悴如斯!除非……当然也难说,像杜浚语这样的极品男人会引起盗匪的其他反应也不无可能。
正在胡思乱想,杜二少爷倒还能以慢条斯理的语气回禀母亲:“没有,您多虑了。我听说逡语有事,来得匆忙了些而已。”
“是吗?”养了他们这麽多年,还能被这样的话混过去,杜夫人这个娘就算白当了。
只是杜浚语已不给她再问的机会,硬生生越过他娘亲狐疑的眼光看向她身後的房门,岔开话题:“逡语现在怎样?”
“他睡了。”我答,“医生说要好好修养……不能再受刺激。”最後那句羞愧地说出来,更觉得没脸见他们。
“再?”果然被习惯抓字眼的律师大人发现了微妙之处,眉头一皱,紧张地一把抓住我:“曹非,你没什麽事吧?”
“哈?”正打算挨骂的在下一时反应不过目前的情况,什麽时候我在杜家兄弟中的地位已经提升到这样的高度,不问亲弟弟受刺激的原因,先问我的感受?“我,我,我没事。我,我很好。逡语他……是我说话急了些。”
“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没有错。”他慢慢松了手,倒有些歉意地低下头,再抬起来时是无比的诚恳,“以後不要找他问了,来找我们吧。你知道的,他那麽爱你,怎麽都不会跟你争的……唉,什麽争不争的,也不是这样说的,我到底在说什麽?”是啊,你到底在说什麽啊?我越听越糊涂,却隐约感到有什麽可怕的东西隐藏在他的话里。“总之,有什麽问题来问我们好了。我们的错我们承担,与他无关。”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却像要躲开地对杜夫人说:“还有件事正要告诉您,江家那边主动表示了歉意,说是如果大哥愿意的话,大嫂同意离婚。”
离婚?!杜廷语和江咏萱?怎麽会……怎麽可能?明明那麽相爱的两个人。
我惊呆了,杜夫人却似早有准备,点点头:“回去问问廷语的意思吧。我们已经错了一次,这次就由得他了。他的婚姻该他自己拿主意。”
“嗯。”杜浚语也点头,想了一下说,“既然逡语睡了,我就不进去了。曹非,他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
我也只好跟著点头。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想说什麽,又忍住,终是陪著杜夫人回去了。
34
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都要暖和,即使有风,吹到迷雾森林时也被重叠深幽的树林削去了大半威力,就算送得进这高墙深院里,也只剩轻轻的凉意。所以当我发现外面早已是风雨满城时,有关杜江两家的事也已经告休泰半了。
我不太喜欢关心别人的家事,但杜廷语不比寻常,他待我如亲兄弟,无论怎样我都应该知道是怎样个风生水起。
问过逡语,可怜他和我一样隐居遗世,也是知之不详。只说似乎是江咏萱不知为何鬼迷了心窍,与杜氏旗下一间公司的总经理交往过密,乃至泄露了不少内部情报。恰巧此人是其他公司安插过来的卧底,於是如此这般,杜氏财务受损惨重不说,商业信誉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市上股票一泻千里,情势已经危危可及。
咦,这个桥段怎麽这样眼熟?像极我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的数本悲情小说综合体。然,竟真有这样的事?天!
虽说他提供的资料肯定已是旧闻,但威力依然惊人。怎麽会这样?打死我都不相信还有谁会比杜廷语更有魅力,竟让江咏萱做出这样……红杏出墙的事来!
“哎呀,我也是听说的啦,又没说大嫂真的红杏出墙!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做卧底的总经理哦,什麽人竟比大哥还让大嫂这样心甘情愿。”口口声声要维护江大小姐的清誉,到最後仍是一个“心甘情愿”将她打进“不贞”的行列。正漫天遐想的逡语少爷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前後矛盾,认真地推敲著种种可能。“他一定要是英俊无匹的──但是,还有人可能比大哥更帅吗?嗯,那他一定要是温柔体贴的──大哥也不差啊,天,连大嫂自己都说过大哥温柔起来的时候无人能敌,真真柔到骨子里,连身子都要稣掉。”他极认真地学著江咏萱说话的样子,含羞带怯的,我禁不住笑出声来。那种比喻怎麽听怎麽像说旧时秦淮河畔迎客的船娘,亏江小姐用在自己先生身上还这麽志得意满,让人不免要为杜大少掬把同情之泪。“再不他一定得是伶牙利齿甜言蜜语讨人喜欢的──可是,这分明是大哥的强项嘛,要比他厉害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吧?最不济他也得是家财万贯吧──”
“可是还有人比杜家大少爷更万贯吗?何况如果有杜氏一半的财富又何必去给人当商业间谍这般不堪?”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什麽分析嘛?拿自己的上驷对别人的下驷,这样还比不过别人,杜廷语不如去跳河算了。明明这样伶俐的一个人,是不是生病生久了连脑子也坏掉了?“三少爷,如果人人都以你这样的标准去找如意郎君,怕是大半人要孤苦终老了。”
“哎,我又没说这是找如意郎君的标准,只说这是有可能超过大哥的指标嘛。”
“是啊,你大哥要是知道你拿这种指标来评判他,铁定吐血吐死!”或者哀怨地比出兰花指:哎哟,要死啦,我杜廷语的优点成千上万,岂是这小小的几条能够概括的?最最完美无瑕的代名词也不过“杜廷语”三个字啊!
是啊,完美无瑕。我想著这个词有些发愣,还有谁能比他更适合?为什麽江咏萱得到了这样的人还不知足?
“那为什麽?”逡语猜得累了,有些泄气。
我笑著搔搔他的头,他的发丝柔软的触感我很喜欢。“因为各花入各眼吧。”
“嗯?什麽意思?”
“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没有所谓的标准的。就像如果要让我在你大哥和你之间选择,我也一样会选你啊。即使你在别人眼里不是最好,但在我心中你一样是最最英俊无匹温柔体贴最会甜言蜜语而且还──”
没等我说完那个人已经自动紧贴在我身上了:“非,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啊,好感动,我就知道你有眼光!”
“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无奈地拉开和他的一点距离,他又马上跟过来了。
“不管。我太感动了,到死都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我忽然愣住了,他也愣了,我们同时静默在紧滞的气氛中。半天他才讪讪地笑:“哎呀,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各花入和眼是吧?”
我不答话,呆呆望他,一道冰冷滑下脸颊,他顿时慌了手脚:“怎麽了?我又说错话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一把把他搂进怀里,泪水像是从苦闷酸涩的胸腔中涌出来的,无法停歇。
在我还有泪的时候,让我哭个痛快吧!你这笨蛋!
“非,非,非,非──”
耳边听到他的呼唤,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听到了,叫这麽多遍干吗?”
“趁我现在还能叫,多叫几遍啊。非,非,非──”
“我总有一天会给你气死!”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折磨我和自己?
“不行哦,你可不能这麽没用!你要好好地活著,连我的份一起。”他用一种天真的语调回答,似乎洞彻了什麽。
“杜逡语,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我大叫,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没有追过来,只幽幽地在後面说:“下周二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过。只有我们两个。”
“知道了。”我不耐地答,走进长长的回廊。
下周二,1月24日,他的十九岁生日,杜廷语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35
一踏进南苑,就见到古葭仪背对著我坐在桌前,手上端著东西似乎在喝。
当管家过来告诉我说她来了,并且指定要见我,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没有找逡语,却找了我。从来这里之後就再也没见过她,甚至连消息也只是上次杜夫人来时稍稍提了提。如果不出意外,杜浚语的落拓样与她绝对有关。顺带想起上次他的那番奇怪言辞,或许待会儿可以问问。
“曹非哥哥。”她听到脚步声,放下茶杯转过身来。无焦距的眼眸对著我的方向。
“来了来了。”快走几步,来到她的桌前,“蒙小姐传召,小人不敢怠慢从速赶来。小葭小姐有何吩咐?”
她还是那个娇俏晶莹白雪公主般的可人儿,依然是那样出水芙蓉般的眉目,可我却感到不知哪里有了些不同。
她捂著嘴“咯咯”地笑著,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不敢当,小女子我才是给人吩咐来的呢。看来公子在这边生活起居都相当适应,还有心情说俏皮话,真是我怀大慰啊。”
“哦,有谁这样大胆?敢差遣本门至宝冰雪聪明秀外慧中的小葭姑娘?难不成还是……”嘴巴慢了下来,看著她神色一变,一个从未想到会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极快地闪过,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冷笑。透著寒气的冰冷笑容。在她微翘起的嘴角隐没。
全天下最有资格被称为“天真无邪”代言人的古葭仪竟会有那样的笑?一定是我看错了。
她灿烂的笑容渐渐落幕,代之一种我见尤怜的黯然。“不愧是曹非哥哥,果然聪明。不错,正是浚语让我来的。”
“怎麽了?你们吵架了吗?”她的小手握成拳,搁在桌上微微发抖,我轻轻地握住,就如我们以往一样。不想,却被她甩开了。看著慢慢後退的她,我疑惑且有了不祥的预感。“小葭,发生了什麽事?”
她退到一张石凳边,又坐下来。“曹非哥哥,别著急。你一急,我就讲不下去了。”
“好,我不急。你坐那麽远干吗?坐过来啊,我又不会打你。”
她慢慢摇头:“我还是坐这里好了,离你太近,我也讲不下去。”
我有点好笑地看著她莫名其妙的防备:“你不信我?”看著弱小女子在我面前躲成那样,真是我曹某人莫大的耻辱。而且我们还一向都处得那麽好。
她不理我,坐在那边,幽幽地开口:“我不信你。” 她这样温婉的语调说出来,很像被弃女子对无情郎的指控。上天明鉴我也不过是拉过她的小手而已,每次还只有一只。
“小葭。”我真的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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