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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by 星炀 (虐心+倔强可怜的小受+推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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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你早跟我说嘛。他今早经过我的时候,我还对他笑呢!早知道……”
“现在还让他到处乱走,真是……小心一点好,谁知道会有什麽危险……”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盯著小腿上已经变成白色的疤痕发呆──原来她们已经看到了!原来……思念的痛楚并不能用伤口来转移。
这些痕迹映照在眼里,心口的位置又再次疼痛无比,轻轻抚过它们,每过一道,便是一阵一阵,揪心的痛!
痛啊!痛得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又禁不住想用东西来划了!手痉挛似地在微微颤抖,疯子!是吧,我是疯子!无法控制自己疯狂举动的疯子!
咬紧牙根冲进了洗手间。洗手台上的镜子映出一张苍白到只有一层单薄的血色的脸孔,眼眶凹陷,颧骨突起,嘴唇勉强有些红润,只有眼睛算是有些许神采,想来还是这些天在吴婶细心地调养下的结果。
这是张陌生的面孔,张惶地呆滞地转动的眼珠不时流露出神经质的疯狂,有一些不甘心不相信的惊异,种种的种种,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迷惑又胆怯的色彩,像个对外界缺乏安全感信任感又偏偏还想偷偷向外窥视的傻瓜!呵呵,这样脸,她们还说俊俏!哈哈,是啊,一个俊俏的疯子!
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他们又是怎麽认出我来的?
她们说得对,我的神经已不太正常!无法掌握的胡思乱想,无法抑制地冒出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怪异的问题。
那个曾来看过我的心理医生,也一定这样认为了。可是却没有告诉我……真不道德!竟对病人隐瞒他已经疯了的事实。
“为什麽要把香皂堵在排水口上?”
“为了让水不是一下子而是慢慢流走。”
“那为什麽又要考虑水是否应该流走的问题?”
“因为水一直开著,不让它流走的话会浸进屋子里,造成水患。而且在别人家里自杀,还让人家回来看到满满一缸的血水和死人,这样很不道德。”
那个医生停下来,挑眉看了我很久,我也回视他,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讶异和深思。
“你还真替孟先生著想啊。”他有些嘲弄地说。
“应该的。”我很认真地点头,“他一直对我很好。”
“既然这样,为什麽还要选择死在他家里?他对你这麽好,让他看到你的死亡,对他来说,岂不是很沈重的打击?也许还会影响他以後的生活。──或者,你内心深处根本就是不想死的,只是希望他能及时回来解救你?”
我看著他摇头,他自己都没觉得他的问题很矛盾吗?“关於这个我也考虑了很久。曾经打算走到某个海滩或野外一个人死去,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哪个地方是真正的无人区。如果死去没多久就给人发现了,倒也还好了,如果不,几天或者几个星期,尸体都腐烂得不象话了,是会吓到人的!与其有可能给不认识的人造成这样的心理阴影,倒不如让熟悉我的孟先生来替我收尸吧。如果他介意我的死,不管有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以後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由始至终他都是一种和蔼又像对启智儿童般循循善诱的语气,所以我也相当诚恳地将当时的心路历程充满条理性地剖析给他听,然後很奇怪地看著他沈吟了片刻,脸色难看地走出去。
这个对病人自杀的准备工作的兴趣大於自杀动机的心理医生,後来再也没出现过。
只是他出去後,不久便进来的众人,脸色都很怪异。甚至,我还瞥到曾经为我诊断过的那个精神科的年轻医生在门外探头探脑。
从阳台回到病房,我趴在窗台一直不停地回想起和心理医生唯一的一次见面。并不是要找出什麽蛛丝马迹来证明我的脑子是否真的有问题,只是单纯地回忆而已。只是奇怪,为什麽那之後,杜廷语他们为什麽不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黄昏日暮的时候,杜廷语来了。
我依然保持著趴在窗台上的姿势,因为手臂已经麻了。
“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这样压。”他直接走过来扶我,帮我把手臂解救出来。
我只抬起头,幽幽地望著他:“那个心理医生,是不是说我是疯子?”
他楞了一下,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把我扶到床上躺下才吞吞吐吐地答:“不。他说你精神再正常也没有了!相当清醒,而且思虑很有逻辑。”
“就这样?”
“……但相当危险,随时有再次自杀或伤人的可能。而且不会再留下机会让人救回来!我们必须时刻小心!”
终於让我笑了,胸中的郁结被他几句话解开。那个,不愧是专家啊!
“廷语,我什麽时候可以出院?”
“怎麽了?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护士们都怕我。我……想回家。”
“那就快快养胖点,你这个样子当然人见人怕。”他温柔地抚过我的脸颊,绽出一朵美得醉人的笑,“就这样回去,我都怕会吓到大家呢。知道吗?连‘迷雾森林’的总管都向我问起你几次了!”
“是吗?”真难得那位严肃的先生还记挂著。
“是啊。母亲和浚语也是,天天打电话来问呢。”
“那……他呢?什麽时候……回来?”手术,还没做好吗?
他的笑容淡下去了片刻,很快又像要掩饰什麽似的出现:“他啊……也快了吧,我想。”
是啊,你也不知道啊。
他,还会回来吗?
51
坐在摘叶湖边看著那片几乎不起波纹的水发呆,忽然感觉有人走到我的身後。回头,是孟朝晖。一个很久没露过面的人。自从我接到过逡语的电话後,他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
“孟先生。”我有些惊讶,站起来轻轻地打个招呼。
他站在树下,树影晃动在他脸上,分割成明暗交替的几块,奇异地带著虚幻的感觉,像是不真实的存在。
或许,只是因为那好看的脸庞上无法掩饰的伤感。
“我来向你告别的,这回是真的。”他笑笑,暗指上次我生日时开的所谓玩笑,“为了开拓欧洲市场,我要去那边几年。”很简单的解释。也许也不算解释,只是告知──他要走了。
身为总裁也要外调吗?我没有问他,因为没有必要。
离开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原因,却往往只有那一个。
我了解地点点头。
“你会来看我吗?”他又问。语气里充满他对我一贯的期盼和希翼。
我再点头:“到了那边把地址给我,我有机会就去。”
“好。”他似乎满足了。停了很久又迟疑地问:“如果你想一起去,我可以……”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就已被我断然拒绝,“我等他。他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
“……要是,回不来呢?”他几乎是不敢出声地问,像是说给自己听。那个答案他根本就已经知道。
我把左臂高高举起来,笑著答:“我也会去──见你。”
他的脸白了一白,盯著那条丑陋的长疤看了很久,才下了决心似的慢慢点头:“我也等你……们。”
他看著我的伤口,轻轻地抚摩:“你不会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样胆战心惊地生活。当时怎麽会忽然有了那麽大的胆子?明知道你要做什麽,还冒著失去你的危险,故意给你机会。”我身上的其他伤痕他也早已见到,却什麽也没有说。还有谁能容忍我到这个地步?
“你并没有……”得到我,所以也谈不上“失去”。这次我终於控制住了自己任性的嘴巴。
可是他依然看出来了。“我知道……”他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忽然,又立刻盯著我的眼睛,“如果可以,下次一定要选我,好吗?”他几乎是在哀求了。
“好。”我点头,如果可以。
我们相望著。
所有相处的时光在我们身边飞逝而过。太多的片段迷乱了我的思想。无法回报的爱,会变成我身上最沈重的负担。
他眼中的不舍和难过像是这是此生的诀别。有一刻,我几乎要动摇地脱口说出──不要走!──如果我说,他就一定会留下。哪怕什麽也得不到。可是,我不能。
即使我们的云雨也无法消除的忧郁,必须由我亲自解开捆绑它的锁链。
放他,自由。
在我的童话国度里,重新寻找属於他的幸福。属於他一个人的,幸福。
“我可以最後吻你一下吗?”他终於说,小心翼翼的。时间又倒回到他把我从穿流的车道上抱起那一刻之前……那三个月相伴的日子已经烟消云散。
我露出一个最美丽的笑容,慢慢地走上前去,吻在他冰凉而颤抖的唇上,为我们的一切,划上句点。
“再见。”他最後说。
“再见。”我也说,一直用微笑目送他离开。
看著他笔直的背影沿著水泥小路走进阳光里,秋日的金黄洒落了一身,像个孤独的战士。
再见!我的心大声地说。再见,我代替她说。
再见!这是我能给他最好的回礼。
一切的一切,关於这个痴情的男子,再见了!
像是听到我心里的声音,他忽然停了下来,像是在犹豫什麽,又转身过来,大声地说:“小非,不要忘记了你的愿望!留在了那颗眼泪里的愿望!会实现的!我会为你祈祷!”
我点点头,挥舞著手臂,再次看他转身,这回像是卸下一个包袱,轻松地向我挥手告别。
那颗眼泪啊,一直在我的胸口滚动,被我的体温温暖的眼泪──小心地打开。那张纸条依然被叠成小小的一条放在里面,展开了,是那四句话,……和──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朝晖,你这个混蛋!”他早就看见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任我一个人胡思乱想,蠢事做尽!“大混蛋!我才不去看你呢!不去了!”我大喊大叫,气得要跳脚。
那四句诗下面,是逡语那端正的字迹,只有很小的一行──“我会回来,等我!”
他知道我会不理会那封信,知道怎样做才能给我信心。这才是他要留给我的──
无论怎样,都会回来!
生或死,人或鬼……在等到那个最後的结果之前,我什麽都不该做的……
什麽都给他料到了,唯一没想到的,先看到这个的是孟朝晖,而不是我。
比阳光还灿烂的金蔷薇堆满了整个病房,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飘渺的香气。
原来蔷薇也有香味的!第一个闯进来的杜廷语讶异地左闻右闻。我白他一眼,取过一束,送给跟在他身後的江咏萱。惹得她又惊又喜!
“小非,这不是为伯母准备的吗?”
“是。也为和家母一样美丽的女士准备。”我一脸诚意地赞美。她却“咯咯”地笑:
“小非,我看没有哪个女孩子挡得了你的甜言蜜语。邝小姐是影坛第一美女,我怎麽比得了?”
“谁说的?还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吗?”我笑嘻嘻地答,“你是商界第一美女,不信问廷语。”
她瞄了自家夫婿一眼,终於掩不住得色:“你呀,不要拿这种本领教坏我儿子就好了。”
他们在前几天得了喜讯,便急急跑来告诉我,还拉我当孩子干爹。一番好意,我没有拒绝。每个人都生怕我失去依托,所以拼命塞来各种责任和希望。我姑且接著,免去他们无谓的担心。本来便已经这麽让他们放不下心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放心,贵公子有这麽冠绝群伦无所不能的老爸足矣,自是不需受教在下这种雕虫小技。”杜廷语和江咏萱的儿子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十八年後江湖又要被掀起怎样一番腥风血雨!所有美女和俊男,自求多福吧。
杜廷语但笑不语,显是深以为然。
他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给我一个微笑:“你安心呆在这里,待会儿我们把花帮你放在伯母墓前。”
我点点头。虽然不在乎地点,但这是每年的惯例,相信妈妈也已经习惯了吧。他们事事为我打算得周到,我很感激。
他们走後没多久,古葭仪和李以靖一起来了。李以靖今天恰好休假,专门去杜家接的古葭仪来看我。
对古小妹妹我已没有什麽特别的情绪,讨厌或愤怒,都归於平淡。也许今日心情复杂,又觉得穿著小洋装的她清新可人起来。
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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