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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中国通史第十卷-中古时代-清时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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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1709 年彼得·库狄雅柯夫率领的商队,获利多至二十七万卢布。
但是清廷对与沙俄贸易并不感到兴趣:一是俄商带来的毛皮等货物,清朝并不太缺乏和需要;二是俄商在华无礼和行为不端,引起清朝不满;三是清朝更关心的是边界与逃人问题,俄国不愿解决,使清朝降低了与其贸易的主动精神。然而清朝多数时候不是根本断绝与俄国的商业贸易,而是提出一些限制。如康熙三十二年(1693)规定,俄商来华贸易三年一次,每次不得超过二百人,犯禁之物不准交易,到京后住俄罗斯馆,限八十日回国,等等①。五十一年清理藩院致俄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咨文,不准俄“商务专员”要求由他处理中俄两国商人之间的争端,也不同意破例为其提供沿路食物、栈院等条件,只准许其商队由二百人增至二百二十人,在蒙古境内可走一条近路等②。后来俄国企图使来华商队增至四百人,清朝也未批准。和俄国强烈追求商业利益形成明显对照,清朝把维持商业关系作为解决边界、逃人及安全问题的一项辅助措施。
清朝的愿望在俄国方面也不是绝对没有反响。康熙三十二年(1693)伊兹勃兰德·义杰斯带着沙皇交给的扩大与中国贸易的使命来华,由于回避谈判沙俄对中国西北和蒙古的侵略问题,清朝也拒绝了他提出中国向俄国出口贸易等的要求,这对俄国起了一定的触动作用①。后来康熙帝派遣内阁中书① '苏'卡希克:《十七世纪至十八世纪初东西伯利亚的商业》。载《西伯利亚和远东历史问题论文集》。② '法'葛斯顿·加恩:《早期中俄关系史》第47 页,商务印书馆1961 年出版中译本。① 何秋涛:《朔方备乘》卷12,《俄罗斯馆考》。
② 原文见《清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第一编,上册,第309—313 页。① 参见《早期中俄关系史》,第42 页。
图理琛等出使俄国,进一步增强了俄国对清朝关切边界问题的理解。因为康熙帝先平定了噶尔丹的叛乱,继之其侄策妄阿拉布坦又反清,他们都得到俄国的援助,策妄甚至与俄国结盟,允许沙俄在其境内开矿,沙俄也向其提出领土要求,清朝为孤立策妄,特遣图理琛等至明末从准噶尔原居地迁到伏尔加河下游的土尔扈特部,联络与策妄有深刻矛盾的该部首领阿玉奇汗。自康熙五十一年(1712)五月出发,五十四年三月返回,图理琛不但见到了阿玉奇汗,向他宣读了康熙帝的敕谕,而且来回受到俄国地方官的殷勤款待,也引起他们的警觉②。土尔扈特部终于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回归祖国。俄国拖延解决边界问题是认为这更有利。但是由于商业活动受阻,又不能长久拖下去。1719 年列夫·伊兹玛依洛夫被沙皇任为“特命大使”寻求组织对华商务关系,清朝提出中俄两国在蒙古方面的边界从未确定过,现在有必要确定这一边界,同时要求由他派代表同清朝使节到西伯利亚总督处交还新近被诱逃到那里的蒙古居民七百余人。他只说把这些问题带回去向沙皇报告。1721 年伊兹玛依洛夫的使命失败回国,留下郎克作为商务代办继续谈判。七个月后因俄国迟迟不交还逃人,商务关系中断,他也回国了。继之萨瓦·务拉的思拉维赤伯爵,于1725 年8 月11 日被叶卡捷琳娜任命为“特遣驻华全权大臣”,来华谈判商务和边界问题。此时中俄两国都认为谈判边界问题时机已成熟,除了俄国以此推动商业发展外,中国早就希望制止沙俄新的侵略和维护边境安定,还有两国对准噶尔叛乱的各自想法也是一个因素,即清朝想免除沙俄与叛乱分子结盟,急于希望划定边界,俄国想借清朝的急切愿望趁机为自己谋得更大利益。俄使代表团包括熟悉中国的郎克及地理、植物、数学等方面的专家、医生、教士、军官等人,共有工作人员一百人,护送兵士一千五百人。外交部给萨瓦的训令四十五条,商务部给他训令及秘密条款二十条。总括为四点:一,与中国缔结商约,如中国坚持要先解决边界问题,也应为了重要的商业利益而让步;二,与中国划分边界,应以他绘制的西伯利亚地图为依据,俄国不能放弃贝加尔区、乌丁斯克、色楞格斯克以及尼布楚等地,在东部《尼布楚条约》已划定额尔古纳河为边界,在西部不能同意中国提出的让他们在额尔齐斯河上建筑一个城市,此外,还不应把矿区、特别有价值的土地和战略地点让给中国;三,私逃者及非法逃离中国的人,有的已经送回和正安排送回;四,为传教士要求在北京的居住权利①。1625 年10 月23 日,俄国代表团从彼得堡出发,经过一年的周转到达北京。在北京停留六个月,清雍正帝派吏部尚书查弼纳、理藩院尚书特古忒和兵部侍郎图理琛等为代表,与俄使进行了三十多次会谈,就基本问题达成了协议。这就是第一阶段的谈判。
清廷以在北京同外国使节签约无先例,提出中俄谈判代表在色楞格斯克② 《清史稿》卷283《图理琛传》。
① '法'加恩:《早期中俄关系史》第111 页。
附近的布拉河畔进行第二阶段的会谈和签约。到此去的俄使为萨瓦,协助的人员有阔留赤甫、郎克和格拉儒诺甫;清朝派去的是郡王额驸策凌、内大臣伯四格及图理琛。从1627 年7 月4 日至8 月27 日,双方又经过八次会谈,就中俄中段边界和商业贸易达成了最后协议。9 月1 日签订了划定中俄中段边界协定的《布连斯奇界约》。11 月2 日签订了根据上述条件和包括中俄商务等关系方面的《恰克图界约》。中俄《布连斯奇界约》不分条款,主要是阐明划分两国中段疆界的原则,有的做了具体规定,如由沙毕纳依岭起至额尔古纳河为止,其间在迤北一带者,归俄国,在迤南一带者,归中国,有的由不久所订的中俄《阿巴哈依图界约》和《色楞额界约》予以具体划分。《恰克图界约》共十一条,包括边界、商务、逃人、宗教、外交等方面的内容,其中边界方面的第三条基本就是《布连斯奇界约》的翻版。关于商务关系,主要是重申“准其两国通商。既已通商,其人数仍照原定,不得过二百人,每间三年进京一次。除两国通商外,有因在两国交界处所零星贸易者,在色楞额之恰克图、尼布朝之本地方,择好地建盖房屋情愿前往贸易者,准其贸易”。
中俄《布连斯奇界约》和《恰克图界约》是继《尼布楚条约》之后,划分两国中段边界和解决商业、逃人等问题的重要条约,在避免边境冲突和发展贸易等方面都有值得肯定的积极意义。问题是,条约本身对中俄两国是不完全平等的,主要是对俄国更有利,即不但使其恢复了和中国的商业关系,取得了在北京和恰克图的自由贸易权利,就是在边界上也得到了对贝加尔至色楞格斯克和安加拉河一带的控制权,并使俄国的边界延伸到色楞格斯克以南的地区,把原来不属于俄国的土地拿到了手。
自《恰克图界约》签订后,俄国积极发展对华贸易,自1728 至1755 年,俄国有六批商队来华。在恰克图的边境贸易也很活跃,特别是私商贸易发展尤其迅速。十八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沙俄在恰克图的贸易周转额,每年约有五十万到六十万卢布,进入六十年代即超过百万卢布①。俄国商人获利高达百分之二百至三百。沙俄政府从中亦获巨额税收,1756 年贸易额六十九万二千零二十一卢布,收税十五万七千卢布;1759 年贸易额一百四十一万七千一百三十卢布,收税二十三万卢布。但是清朝仍对与沙俄贸易不感兴趣,甚至存有戒心。乾隆二年(1736)监督俄罗斯馆御史赫庆提议,禁止俄商来京贸易,从此俄商主要集中于恰克图地方的边境贸易。就是在恰克图,由于沙俄的侵扰和收纳逃人,清朝也经常以停止互市进行制裁,自1728 至1793 年曾停止十余次,每次数日至十数日。乾隆二十九年(1764),清朝以“私收货税,苦累商人”为由停止了恰克图贸易。三十三年俄使克洛扑夫来京企图与清政府订立商约,或要求俄商再赴北京,均遭拒绝,仅与清朝所派理藩院左侍郎庆桂等缔结了通商章程,签订了《修改恰克图界约第十条》,加强了对① 王少平:《中俄恰克图贸易》,载《社会科学战线》1900 年第3 期。逃人的管束和惩处。从此恢复了恰克图的贸易。五十年,又因俄国隐匿逃人不交正法,停止恰克图贸易,而且严禁大黄茶叶偷运入俄。直至五十六年,才应俄国的恳请重开贸易。这时双方又感到有必要就商业问题进行谈判,于是清朝派库伦办事大臣松筠并副都统普福·贝子逊都布多尔济与俄依尔库次克总管色勒裴特等谈判,签订了中俄《恰克图商约》。此约共五条,主要是恢复恰克图贸易;两国商人货物交易后,即行归结,不复负欠;双方官吏,以和逊相处;两国边民严禁盗窃;两国边地盗窃人命案件,各就近查验,缉获罪犯,会同边界官员审明后,各归本国处理。这一条约,给中俄双方带来了较长时间的安定,并促进了彼此的商业发展。
第六节俄国传教士的在华活动俄国传教士的活动,对中俄关系有一定影响。这些活动,首先是教士来华和创造传教条件。俄国人信奉东正教,该教是基督教的一个派别。《尼布楚条约》签订前已有从雅克萨俘获来华的东正教徒,他们被编为镶黄旗佐领。那时清朝康熙帝尊重他们的宗教信仰,在俄人住区赐建一座庙宇供其作礼拜之用。后来住北京的东正教徒把庙宇改为“圣尼古拉教堂”,也称“北馆”,由主教米拉提主持。俄国彼得一世很重视其教士的在华活动,1700 年特谕选有名望的教士充任托博尔斯克区的主教,使其在中国和西伯利亚发展教徒,特别是争取中国上自皇帝下至居民对传教事业的支持。1712 年来华的俄国商队专员向中国提出派青年传教士来华,接替年老的米拉提主教。后来还是康熙帝主动提出俄国可派教士来华,于是在图理琛出使俄国返回途中,从托博尔斯克带来主教伊拉利昂·列扎伊斯基及教徒七人。从这时起,北京就正式驻有俄国传教士了①。1719 年伊兹玛依洛夫来华,经过请求为俄国商人开办教堂,清朝答应给予一块地基修建教堂②。1727 年中俄《恰克图界约》明文规定,俄国传教士可由一人,再补充三人,即不但教士团常驻北京合法化,且人数也有所增加。1732 年,在俄罗斯馆旁又建立供来华商人们用的教堂,称为“南馆”。后来在南馆内建“奉献节教堂”,俄传教士团来华就住在此馆,由清政府支给部分生活费。自1715 至1840 年鸦片战争,俄国共有十二届传教士团来北京。
在华的俄国传教士活动,积极方面的是加强了彼此的宗教和文化交流。
中国最先允许俄国派学生随教士团来华学习汉语和满语,个别也有学痘医的。从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到鸦片战争前,俄国先后来华的学生共有三十七人,这是当时其他和中国有关系的国家望尘莫及的。同时清廷为培养俄语翻译人才,在理藩院既设俄罗斯馆,又选八旗官学生二十四人入馆学习。课程主要是俄语,其外也设蒙、藏、拉丁语等课程。五年考试一次,考中一、二等者予八、九品官。有一些在华的俄国传教士和留学生成了著名的学者。图理琛所著《异域录》曾为主教、学者伊拉利昂译为俄文,传入俄国。伊拉利昂回俄后在彼得堡科学院教授汉语和蒙语。教士毕楚林对中国及蒙古、西藏的历史有很高的造诣,写了不少这方面的著作行世。曾任第九届使团团长的修士大司祭雅金夫·比丘林曾把《西藏志》、《蒙古最初四汗史》、《西藏和青海史》、《北京志》、《中国及其居民风俗习惯》、《三字经》等译成俄文。比丘林回国后,成为俄国科学院的通讯院士,奠定了俄国汉学的基础。他是著名诗人普希金的朋友,普希金从他那里得知很多有关中国的科学知识和情况。第十一届传教使团的一名学员帕维尔·库尔良德采夫, 1832 年因① '俄'尼·伊·维谢洛夫斯基:《俄国驻北京传道团史料》第一册,第33 页。② '法'加恩:《早期中俄关系史》,第92 页。
病回国,带去三十五册《石头记》手抄本,或许是从中国最早传到俄国去的一部《红楼梦》。同届的学员科瓦尼科在《祖国纪事》杂志上发表所著十篇《中国纪行》,其中第九篇介绍了《石头记》的片断等,引起了文学家别林斯基的注意并给予评述。
俄国传教士在华活动也有不好的一面,那就是有的披着宗教的外衣,为沙俄的侵略扩张效劳。他们在中国搜集军事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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