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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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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时道:“首饰出了毛病也是常有的事情,首饰铺子都有修理的。尤其知名的店铺,工匠手艺很精,修好了一点看不出来的。不如我拿去帮姑娘修好吧。”
孟雪眼睛一亮:“多谢公子提醒,不过孟雪自己修理就是了,不能再麻烦萧公子。”
萧梦时知道孟家这一大家子都是不爱欠人情的,就也不强迫,只道:“如果姑娘现在就想修好,不如梦时带姑娘去一个信得过的铺子,也省得再跑二趟。”
孟雪想了一想,便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孟雪一向并不是扭捏的女孩子,于男女大防也不在意。她如今认定了萧梦时是好人,也不认为跟他去首饰铺子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孟雪又上了马车,萧梦时骑上马,不一时来到一个门面很阔绰的首饰铺前。
那店伙儿见是萧梦时来了,急忙跑出:“萧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是要打玉带,还是配玉琚、镶帽冠啊?最近好货不少。”
萧梦时微微一笑:“我前阵不在西玉州,所以有日子不曾来了。”
他等着可儿扶孟雪从马车上下来,放对店伙说:“我这位朋友,金珠链子断了,请你帮修一下。”
店伙急忙将他们引进柜台。
平时萧梦时没少带女子来首饰铺,都是买首饰送给那些风流女子,店伙见怪不怪。
不过虽然那些女子个个姿色过人,但今天这个衣服素淡,容色天成的清秀佳人,显然姿色气质都无疑在那些女子之上,年纪又很小,倒让店伙猜不出来历。
柜上的师傅拿起玉坠,不由赞道:“这玉难得啊。”
孟雪静静地笑一笑,道:“师傅,您看修好这链子需要多少银两?”
那师傅凑近上下看了一下:“修好倒不成问题,就是得我们这儿的头牌工匠,也得花些时候功夫才成。”他将玉坠放到桌上平展展的一块丝垫上,看着孟雪道:“姑娘,四十两银子。”
孟雪啊了一声:“要这么多。”
第十七章 重金换回的三个答案
萧梦时急忙说:“孟姑娘,不如萧某替姑娘付了就是。”
孟雪急忙摇头:“那绝对不行的。孟雪怎可无因受禄呢。”
萧梦时不敢相强,便对那师傅道:“不好便宜些么,萧某也常来光顾的。”
心说你个呆子,你说便宜点我自然给你补足,这都看不明白吗。
柜台师傅想了想:“这东西就是费工,这样吧,三十两银子。”
孟雪咬了咬嘴唇,道:“那多谢师傅了。”
萧梦时心想,孟家大小姐,连个三十两银子还要咬牙,跟她哥哥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师傅将玉坠拿起来,放到一个空的锦盒中,标上号。
孟雪突然道:“师傅,还是四十两银子吧。”
师傅一愣:“姑娘,怎么?”
孟雪笑道:“只要修得精细些就可以了,毕竟是家传之物,不可在我手里让它变了样子。”
她又道:“师傅,只是我手中无现银,东西放在这里,我让家里人立刻将银子送来。”
师傅急忙点头:“好啊好啊,姑娘是萧公子的朋友,银钱上,不急的。”
孟雪对可儿道:“回去把我攒的银子拿来就是,不要跟娘和爹爹说。”
可儿忙道是。
萧梦时心中好笑,看来这位孟大小姐平时的私房银子也没有多少的。
那店伙儿更好笑,看来这萧公子是突发善心帮忙良家妇女了。只是这姑娘也恁小了点儿,怎么能抵御萧公子情场老手的攻势呢?
这店伙却不知道,萧公子这回是费了多大的劲儿,为了多大的难,却还离美人青睐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西玉州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有家最出名的馆子会仙居。雅间里,候灵闪正要拿起斟满了酒的杯子,孟雨一把拦住他:“候哥,先干活,后喝酒。”
候灵闪眨眼道:“我帮你妹妹找到玉坠,你跟我讲条件?”
孟雨一怔。
候灵闪道:“令妹呀,大美女呀。今天在集市上丢了玉坠子,被我从小偷手里抢下来,不过好人我让萧梦时去做了,喝你口酒还事儿事儿的。”
说毕,候灵闪一杯酒仰脖而尽,他把空酒杯猛地墩在桌上:“好酒,真是好酒!嗯,看在你诚心请酒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
孟雨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萧梦时跟我妹妹怎么了?”
候灵闪大叫起来:“我这么好的衣服,都让你抓皱了!”
孟雨松了手:“快说,不然我老实不客气。”
候灵闪道:“也没什么嘛,就是我让萧梦时把坠子还给你妹妹,然后他俩一起修坠子去了。”
孟雨气得:“真是不出门是事儿,出门也是事儿!”
应少言在旁边,尴尬地干咳一声。
应少言自然知道,那不出门是事儿,完全指的就是自己。
在昭福寺见过应少言和孟雪的候灵闪,得意地冲应少言挤挤眼。
应少言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孟雨道:“好了不说这个。你接着说你该说的。”
候灵闪道:“我该说什么呀?我欠诸位什么呀?我干活儿拿钱,又没拿两位的钱。还帮孟公子的妹妹找到坠子。我还该说什么呀?”
孟雨道:“我不是请你喝酒了吗。”
候灵闪道:“我那是命换来的。你用酒就想换?”
他话音未落,应少言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在昭福寺你可欠着我呢,你骗了我一次,自然要还我。”
应少言说罢就要捏他手腕,候灵闪还没等他加劲就杀猪般地大叫起来:“杀人啦,要命啦。”
孟雨急忙捂住他的嘴:“你玩够了没有?开条道儿!”
候灵闪被他捂得唔噜唔噜地表示服输,孟雨和应少言都松了手。
候灵闪揉揉手腕,应少言又威胁要捏他手腕,他急忙:“别别!我说!你们肯定知道,海西如今表面上似乎是无人知道的僻远小国,内里是很吃紧的。我舍了命的挣几个钱,不能一清二楚地一股脑全告诉了两位。你们可以提三个问题,我来回答。但是不能提,你给哪家干事啊这种这么具体的问题。”
孟雨哎了一声,表示理解。
然后又突然明白了似的:“什么叫只许提三个问题,要是提了你又不想回答,那还作废了?”
候灵闪急忙摆摆双手:“顺延顺延。”
他话音未落,应少言突然欺近他:“你是不是在雕鹗峰找到了去海西国的路?”他想这个问题已经好久了。
候灵闪急忙点头:“是。”
“在什么位置?”
候灵闪一仰脖儿:“不能回答,顺延。”
应少言道:“一个‘是’字就算回答了一个问题?”
候灵闪道:“你不知道这条路我一家卖了多少钱!”
孟雨笑道:“那就是卖了不止一家喽。这个不算,因为我没问你。”
候灵闪气道:“你这富人也欺负人,赖帐!”
孟雨拍拍候灵闪肩膀:“安静!第二个问题:北燕有没有跟觊觎海西势力的国朝人有勾结的?”
候灵闪道:“有!”
孟雨和应少言交换了一下眼光:“又是一个字,俩问题了。”
孟雨接着道:“萧梦时有没有牵涉其中?”
候灵闪看着孟雨,两只眼睛精光发亮:“孟公子,你聪明,你有能耐,你清高,你什么都有,但你不要瞧不起萧梦时。我就告诉你:萧梦时是好人,其他我回答不了!所以候某再送你一个问题。”说罢扭过脸去,一脸不屑的样子。
孟雨和应少言又交换一下目光,这个候灵闪,还真是仗义之人,也够机灵,不过孟雨对萧梦时并没有轻视,只是对他的花花公子作派不以为然吧了。
孟雨道:“好,这个问题算我问错了,对你和萧公子不起。第三个问题,你把京城凶杀案那个标志,帮我画全。”
候灵闪跳了起来:“这个是我的业务范围吗?这个太有难度了吧!”
孟雨笑道:“候大侠是收钱才肯做事的是吧。雕鹗峰的绝径都找得出来,一个标记会画不出?”
孟雨拿出一锭大银:“现在我是买家,请你画出来。当然了,这个价钱有亏候爷了。可要知道这是候爷应该回答的第三个问题呀,而且你没有回答呀。所以,半卖半送了吧。”
候灵闪抢过银子,放进衣襟里,嘴里嘟嘟囔囔道:“从来没这个价钱接过活儿,候某家里老娘老婆孩子一大家子要养活哩。”
孟雨说:“少废话你哪来的老婆孩子,是相好的吧?”他让店家拿来纸笔,候灵闪歪歪扭扭地在纸上画好。孟雨和应少言对视了一下,孟雨将纸收好。
第十八章 再传剑
候灵闪还在那里嘟嘟囔囔嫌钱少,孟雨笑了一下,让店家又拿了一坛好酒:“候爷带回去喝吧。”
候灵闪道:“这还差不多。”抱起酒坛往外走,突然又回头:“咦,孟公子,这两个候选妹夫,你喜欢哪个多一点?”
孟雨开始没明白,等看到应少言已经红了脖颈,方明白是怎么回事。飞身出来就要踹候灵闪。候灵闪嘻笑道:“谢孟公子的酒。”说完施展轻功已经远去,怀中抱着的一整坛酒竟似没有份量似的。
孟雨不由笑出声,突然问应少言:“妹夫需要我喜欢吗?”
应少言想了想道:“大概因为你平时管得太多”
孟雨若有所思:“我也觉得我挺婆妈的。不过,这关乎小雪的幸福,我还是要坚定、一如既往地管下去。”
应少言也不由扑地一声笑了。
第二天天气骤然转冷,孟雨提着剑,仍然是一身素袍,走出家门。
他的时间很紧,和父母相聚的时间也很短。
他将郭世超送的花籽给了孟雪,孟雪高兴地叫起来了,问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懂花了?
孟雨摸摸孟雪的头发,他其实是个很悲观的青年,他总是预感妹妹的未来会不好。
但是他也是个男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陪在孟雪身边。
他提着剑出来的时候,应少言已经在等他。
他们骑马走到了那天孟雪遇险的那条河边。
天气变冷,起风了,大河泛起浪花,有点浊浪滔天的感觉。
两个人自西向东沿着河走,不知为什么。今天有点迟迟不愿分手。
孟雨知道,这条河的对面,应少言永远也不能去。他理解表哥的心情,也知道父亲在努力为应少言在朝中脱罪。然而这中间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孟雨看着浪花汹涌的河水,跳下马,将马拴到树上。
应少言以为他要跟自己告别,便也下了马,将马拴好。
孟雨看着应少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就出门吗?”
应少言道:“神探的思路我哪跟得上。”
孟雨微微一笑:“我从京城回来的时候,遇到舅舅的一个故人,她传给我几招当年舅舅教她的剑法,嘱咐我一定教给你。”
应少言愣了一下,不由张大嘴巴。父亲在他心目中是个神圣的影子,他多想和那个影子靠近,多想那个影子能变成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
然而他对父亲却知之甚少。在勘破太后勾结北燕谋害成王,并且决定刺杀太后之前的最后几天里,父亲应正云每天都记叙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成长经历,也有自己的信念,也有对未来孩子的寄托,还有对妻子的话。应正云知道自己并不爱那个母亲加给他的妻子,而且与妻子相处得时间也太少。但他知道在战时与妻子匆匆成亲,他是多么对不起这个成婚就注定守寡的女人。他对当时尚未出生孩子是男是女,未来什么样更是毫无所知。所以在最后的短短几天里,他在一切可能的时间里写下尽可能多的东西。当应少言长大之后,母亲把父亲的遗言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哭得泣不成声。然而父亲终究是一个不可追回的影子,也必将铸成他一生的伤痛。
应少言看着孟雨,眼圈不由红了。
孟雨不说话,却迅速地拔剑在手,在河边宽阔的河滩上,将几招剑试使了一遍。
其实,回西玉州的几天,孟雨每天都在悉心练习。他总怕传给应少言时,招式还没练到火候。
此时,他一遍走完,却没有听到响动。再看应少言,他站在一边,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
孟雨走向他:“表哥,不要难过了。我们平时也难有长时间相聚,今天就不要吝惜时间,让这几招剑式,留在你心里。”
应少言点了点头,也抽出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柄剑。
一时,奔腾的大河边,两个年轻剑客,如雪花飞旋般的剑式,成了一幅美丽而难忘的图画。
孟雨一个人由西向东沿着河边信马而走。
应少言默默地看着他在马上的身影越来越直到消失。
微凉的风吹起他的袍带与衣角,凭添了一种离别的愁绪与悲凉。
直到孟雨的身影消失了,他才跳上马,拨转马头向着西玉州,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疾驰。
身边的河水一直在湍急地流着,时时溅出浪花,孟雨的思绪也仍然围绕着这个奇异的案子在打转。
突然,一个跟铲子刮在铁锅底上的声音嘎嘎地笑着传来:“孟公子!没有船怎么过河呀?看我来帮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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