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九重-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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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戴老太爷长长地叹了口气儿，对戴添一爷爷道：“子义，你带他去看看有成吧，说不定……说不定……”说到这里，戴老太爷说不出话来，伸出手臂，用袖子一擦眼睛，转身向董胖子道：“让董道爷笑话了，一辈子帮人打卦，却算不准自己的命！”

戴添一心中不由地一沉，道：“我爸出什么事了？”

“你跟我来！”戴添一爷爷道，声音有些颤。

戴添一跟爷爷来到里间，刚一进门，一股中药味儿就扑鼻而来，他一眼就看到，里间的一张粗木搭制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人几乎已经消瘦成一具骷髅的样子，眉眼之间，不是自己的父亲是谁。

戴添一几乎从门口一闪就到了床前，正对着里间大门的董胖子给他的身法看得眼神骤然一紧，露出诧异的神情。

扑到床前，戴添一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双目紧闭，眼眶深陷，完全没有了往日里朴实憨厚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戴添一心中狂喊。父亲从小不会说话，但心底却是一等一的好，从小习武，力能举鼎，精擅戴家拳打法，却从没有和人红过脸，动过手。太爷常对爷爷说，有成这孩子，心有七窍，可惜就是不会说话，功夫上已经比我强了。

对于戴添一，父亲的那份爱，让他常常心疼地掉泪。

不会说话，他的爱是默默地！小时候，父亲总爱抱抱他，捏捏他的肩头，抚抚他的头顶。等大一些，戴添一不喜欢这样的表达感情的方式，父亲就总是默默地注视他，在一旁陪伴他。戴添一和小朋友玩，父亲能在旁边默默地看一整晌；戴添一做作业，父亲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无声无息地蹲着桩，看着他；戴添一高考那年，经常熬夜，父亲更是一直陪着他，每当他学累了，总会有一双手帮他揉着肩头；他渴了，总有一怀水端在他的手边；他饿了，父亲半夜里去外面夜市上，给他端八宝稀饭，买肉夹馍。

戴添一将手轻轻地抚向父亲的额头，将脸转向了爷爷：“我爸这到底是怎么了？”

爷爷没有回答，而是对一旁的掉泪的母亲道：“你先去给添一做点吃喝……”

看着戴添一母亲转身走向里间的一道布帘后，爷爷才叹了口气儿道：“你这些年去了那里？钟九说你消失了，我和你爸都很担心，不过太爷总说应该没啥事情……你爸虽然不说啥，我能感觉他很想你，他每天除了跟我和你太爷一起去命馆外，一回家就是练功，我知道他想有个事情把身子占住，省得想你想得难受，所以也就没劝他……这样一直过了一年多，到了2012年年底，天上就出现几个大圆球的虚影影，世上一下子好像乱套了，新闻联播里，到处是水灾，而且天好像也越来越冷了，都说和那几个虚影影有关系……后来，虚影影越来越实，天地就越来越暗了，也越来越冷了，最后，听新闻说，那几个变实的影影，是几个大星球，这几个星球把太阳遮住了……”

“后来，说是用那个叫啥来着……嗯，就是那个核弹攻击，但好像没用……新闻联播里说，那几个星球改变了啥引力，所以水就上来了，把沿海的那些城市就冲跨了……西安城里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一碗凉皮卖到一百多块钱一碗……幸好你太爷早早推算出来了，早早地让我买了大量的粮食吃喝，咱家没受啥罪……”

“然后就是不停地下雨，城里全部都是积水，汽车都没法开了……气温还在降，水都冻成了冰，逃难的和没房住的人，成堆成堆地被冻死了……然后就是下雪，下雹子，一天天都是这，冰越冻越厚，最后整个把西安城都冻成一个大冰陀了……”

“幸好是一点点地上冻，大家还有时间掏气孔……才没有把人都憋死！不过，幸好是冰冻，所以虽然地里没出产了，但原先有的东西却都冻在冰里没有坏，人少了，东西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政府也在想办法，水力发电都不行了，全是火力发电，不过，还能生产些东西……就在冰层下面，搞大棚种菜……大家都在冰层上头运东西，那时大家走远路，都是要上到冰上头去，除了吃的东西死贵，其他还都过得去，因为人少了，所以能源消耗大，但人还能活……直到后来有一天！”说到这里，爷爷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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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袓孙一夜话神仙

爷爷说到这里，眼睛就眯了起来，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爷爷，那一天到底怎么了？”戴添一忍不住问道，原来地球变成这样子，是同2012有关的。

爷爷将眼神回到戴添一脸上，接着道：“结果有一天，突然在天上出现几队人，在半空里飞着打仗……都是刀刀枪枪，忽雷闪电的，掉下来的人一个个都穿地像电视里头古代人的样子……这一打就是好几十天，然后都收兵回营了……”

“不过，有一队人马就下来到地球上，说他们是神仙，要政府都听他们的……政府当然不愿意，出动军队，飞机、大炮，结果听人说，飞机大炮打人家，毛都打不下来一根，最后放了个核弹，才将两三个从空里炸下来……结果人家手一伸，亮光一闪咱军队就死了好几万人，后来听当兵的都说人家的手就能放原子弹……”

“政府弄不过人家，最后只好同意共治……就是政府啥事都得和人家商量，人家不同意就不行，最后听说在昆仑山那里，整个降下一个神城来，听有些人说，过去传说中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就住在那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全国各地都有仙使出现，说是负责培训年轻娃娃们仙术，这个倒还真是，挑了许多说是有仙缘的娃娃，还真都练出原来传说中的仙法来了……而且，听庵里你董太爷爷他们说，派到咱陕西的仙使，是原先华山派的修出来的仙人……现在省内到处都是华字打头的炼气馆，就是华山派的仙使广收弟子传法的地方，就连你们学校，现在的学生们除了上学之外，也得炼气……许多有仙缘的学生，慢慢地就以炼气为主了……因为供给制度已经变了！”

“自从冰冻世界之后，物资一直很紧张，政府就实行了限制供给制度……其实就和过去的票证供给一样，过去是什么都要个票票，现在是一卡通，用磁卡身份证确认身份……开始没有这些神仙时，都是由政府管理供给，尽量不饿死人为第一要务……有了这些神仙，供给就首先要先保证这些有仙缘的人和家人……这些人一般分为仙徒和神丁，神丁再往上就是天兵，天兵和他的家人待遇更高……”

“事情就坏在这里！”戴添一的爷爷说到这里，不由地加重了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神仙下凡来带来了仙气，修道就变得非常容易……你董太爷爷说是很快修为就提升了一个层次，好像是因为什么仙界的结界打破后，元气足了的原因……结果，你父亲练咱戴家丹田功，竟然得了仙缘……结果满城就传是咱家的那块暧玉床起了作用，结果那一天，突然华山派的华阳炼气馆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是奉了华山派仙使的谕令，要征用暧玉床……”

“你父亲就和来人动了手，伤了对方一个人，然后，对方真人出手，你父亲就给打成了这样子……”说到这里，戴添一的爷爷眼圈都红了，想想看，一个哑儿子，一辈子注定不会离开父母身边的孩子，不管他多大了，都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

“那八仙庵董爷爷他们不管吗？”戴添一忍不住问道。对于这些神仙降临的事情，自从进入幻体境再出来后，他已经能想开了。这宇宙本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空间重叠而成的，所谓的这些神仙，平常我们看不到，但其实他们就在我们身边，只不过，他们存在于另外一个时空的频率之下，这个频率下存在的物体，是我们人类肉眼不可见的。这个时空频率世界，可能就是我们人类所认为的天宫。

而这些神仙们，掌握着比我们更强大的身体掌控能力，他们可以改变自身和时空频率，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

而在2012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另外时空的“神仙”，引导他们那个时空世界的星球，降临我们现在这个宇宙时空，进入太阳系，也遮住了太阳射向地球的光线，改变地球对水的引力，也引起地球冰冻雪灾。

最后，天宫里的神仙们坐不住了，就降临我们这个世界，同这些外来者一战。

战争虽然不知道胜败，但戴添一想估计没赢，否则，对方的星球也不会继续停留在这个时空里了。来自“天宫”的神仙实力不济，所以只能守着地球，着力培养新的天兵天将，希望能有适当的时候，反击对方。

这些当然都是戴添一的推测，因为事界上万事万物，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既然地球上有这么多神仙传说，肯定是有过这些或者是类似的事情。而且，戴添一在幻体境里修炼之后，发现人体真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特别是人脑，戴添一发现，几乎自己修炼得到的所有能量法术力量，都是来自于头脑里，也就是修道人所谓的识海。

每个人都知道，人类头脑的作用其实开发了不到十分之一，那十分之九中包含怎样的能量，我们根本不知道。

“你董太爷爷他们自然同对方理论了，但自从华山仙使进驻华山之后，华山派人的实力大涨，当初你得罪的那个找上门来的姓谭的，据你董爷爷说，已经进魂境了……遍搜八仙庵，除了靠升仙如镇住元气的老祖宗，根本就没有魂境的修士……明车摆马地要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还是八仙庵……所以你董太爷爷他们只能忍了这口气儿……”

戴添一一时无言。

过了良久，戴添一的爷爷才又叹了口气道：“再说，我们同八仙庵的交情，也不足以让人为我们冒险……毕竟不是自家人啊！不过，八仙庵已经够厚道了……打伤了你父亲，抢了暧玉床，华阳炼气馆却还不愿意放过我们，竟然趁夜里想灭我们戴家满门，幸好你太爷早就推算出来，同你董太爷爷一商量，八仙宫埋伏了人马，让对方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然后就将我们带到八仙庵里头来，住在这里！咱们付出的代价，就是将家里地窑里积蓄的所有物资，都捐给八仙庵了……”

“不过，自那以后，华阳炼气馆就对八仙庵打压得厉害，八仙庵的影响力也一天不如一天，反倒是重阳宫、龙门等地方，已经后来居上，隐隐地压了八仙庵一头过去……所以，说到底，咱们还是欠人八仙庵的情……”

“打伤我爸的是谁？”戴添一开口问道。

“是谭志诚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叫谭林一个叫谭森，两人都是天兵的修为，你父亲才是仙徒，根本当不得人家一击！当时昏迷后，到现在都没醒来！”戴添一爷爷轻声道：“你不要想报仇了，要知道对于我们戴家来说，你平平安安的比啥都重要！”

戴添一没有做声，他知道爷爷不了解自己的修为。

他现在已经能大概估摸得出，所谓的仙徒修为，就是长寿境；而神丁修为，就是结法境一重；天兵修为，就是结法境第二重，因这时候就能驭器飞空了；魂境一重应该就是天将的修为。目前的信息中，他还不知道魂境二重和金身境是什么称谓。

戴添一再没有说话，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就连母亲做好饭菜，他都是在父亲身边吃的。饭菜很简陋，是他过去根本很少吃的玉米面饼和糁子，菜也就是一点黄酸菜。这些东西，都是戴添一听爷爷说的，过去缺吃少喝时代的主粮。

不过，他现在吃着感觉还好。

外间里，高大肥硕的董道人终于告辞了，戴添一礼貌地将对方送了出去。

董胖子出门进塔，却没有上去，而是更下一层，戴添一想塔下肯定有什么大人物，董胖子肯定是给领导汇报情况去了。董胖子这边一走，戴添一就进了里间，指捏剑诀，将自己的手指点在父亲的额头正中。刚才董胖子在这里，戴添一没有显示法力，许多事情，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外人。

戴添一的手指点上父亲的额头，双目一阖，运足神识，一串小火鸟儿，就进了父亲的身体，在父亲的身体里游走一遍。经常内视自身，而且，又运用金身之法，修复过自己的五脏六腑，戴添一已经对身体里的结构非常清楚了。火鸟游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将父亲的身体整个搜索一遍，凡是感觉有问题的地方，就运用神意，如同给自己塑金身一样，修复一番。戴添一的爷爷看他一闭上眼，半晌就不再动，忍不住想开口相询。一旁的戴老太爷却伸手一把把住儿子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戴添一这一坐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将父亲的身体整个儿梳理了一遍后，他发现，父亲的伤主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