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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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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非脑袋不灵活,他们要权衡一番利弊,想定如何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这才肯开口进计。
柳飞龙眼珠一滚,捋一捋下巴长须,故作镇定油然说道:“我们只需用最直接的方法,雇请地影会的杀手将其刺杀,便可一了百了。”
贺承飘瞥了他一眼,带着嘲讽之意说道:“柳阁主可就想得太简单了,陈如风轻功独步天下,承得朝虢所传缥缈功,岂是你说得那么容易随便派一个杀手就可以除掉他的?再想当日青士武殿虽然泽宇是夺魁者,但各种传言说陈如风胜了泽宇,只是碍于规矩才无这夺魁者的荣誉,如此之高的武功,怕是天字一号杀手出面也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面对着贺承飘的连声驳斥,柳飞龙脸蛋红涨,几乎就要站起身来,怒声说道:“去你的屁!我们出重金请多几个杀手不成?”
柳飞龙出口相骂,贺承飘也不逞多让地连吐粗言,口沫横飞,“都说了陈如风得缥缈功,轻功无双,就像恼人的苍蝇一样,你派出几个大汉过去也只会被它耍得转转!”
元凡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大骂对方,气定神闲地站了出来,似乎在这里他说话极有分量一般道:“两位就别吵了!依我所想,天下盟会在即,我们便在到时上禀给泽崆云,怕是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哪需用这些邪门歪道的法子!”
听元凡这样一说,二人都转过头来冷哼一声,讥讽道:“陈如风与泽崆云关系甚好,你以为他真的会听你所言?再说,邪门歪道的法子你还用得少么,少在我面前装个大义凛然!”
元凡被这样一说顿时哑口无言,憋着闷气瞪着二人。
陆炽阴见三人争辩得个面红耳赤,摇头大叹怎么会跟上这帮人谋事呢,大大地干咳了几声打断三人,三人都一同转过头去,目光齐聚到他脸上。
“陆轩主难道有万全之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看着三人几乎带刺的目光,陆炽阴微微一怔,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道:“并无。”
三人嗤之以鼻地大哼一声,尽带不屑之意。
作为此次商会的组织者,陆炽阴自觉不能失大家风范,顿时心中抑下火气,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说,我们大应该各计并施,明里暗里一同打击天风帮。陈如风如今可真是欺人太甚了,当日辣手杀掉我们的精锐弟子不仅,还要插手我们的经营,逼得我们连饭碗都要丢掉不可,我们不需对他留情。既要聘请杀手刺杀他,同时又要在天下盟会陈述他的罪过,管好我们的生意,步步为营施予还击。”
陆炽阴一口气将三人之言汇总在一起,又加上自己一条意见,顿觉自己聪明无比,一时意气风发。
听陆炽阴如此一说,三人顿时为之气结,偏偏他又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他们也无不赞同之理,当下开始密谋商定计策。
天风帮之中,陈如风望天发呆,心中想着当日洛阳霹心晴不辞而别,不禁怅然若失。
“最近帮中事事已安顿,四帮被我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天下盟会也已在密锣紧鼓地筹备当中,暂时无事需我劳心,倒不如偷闲去霹家庄一趟。”念头一动,陈如风便再无犹豫,施展缥缈功,卷作一道绿光飞出堡垒,穿林过涧,往霹家庄的方向掠去。
通往霹家庄所在山谷的山道之上,绿光闪过一动,现出陈如风的身形来。刚刚那一番身法耗了他不少真气,须时恢复,也不再用缥缈功,改为步行。
山鸟急鸣,风吹叶动弄出阵阵沙沙之声,犹如乐曲。
本陈如风也不太在意,却听有一阵幽怨笛声传来,如泣如诉,让人心中赤麻,动人泪腺。遥望四方,突兀山处林木茂盛,这笛声竟似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无法肯定方位。
这笛声确实悲凉,仿佛将吹奏者心中一腔哀愁以笛全数带出,绕转方圆,久久不绝。
往前走了一会,只见一青色布衣、年约二十的年轻男子倚树而坐,双手挽着竹笛,看来那幽怨至极、动人心弦的笛声便是他所奏出的。
这男子眉目含愁,面如白雪,清俊十分,只是双目紧闭,眉毛微动,隐隐有女子的婉约动人,儒雅斯文之气随身而发。
陈如风没料到山荒野岭竟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路旁吹奏怨笛,顿时心生好奇靠前细看。但那男子吹得入神至极,浑然不觉有人走进十尺之内,仿似有眼泪就要破眶而出,眼皮抖动。
陈如风一时不忍打扰,见那男子像有难诉情怀,暗自叹了一声,正准备掉头离开,低声却戛然而止。
“侠士请留步。”男子开声竟也带着阵阵的悲戚寒凉,陈如风止住步子来。男子渐渐张开眼,双目似一汪粼粼湖面般,波光闪动。
“公子有何事?”陈如风礼貌一问。
那男子收起笛子站起来,颔首谢道:“刚刚侠士不嫌弃,肯留在这里听在下吹奏,在下感激不尽。”
陈如风一怔,想不到他竟意识到他在身旁,只是没点破而已,立刻猜测这人该是有一定的功力。加上那一手笛声足以让心志不稳之人沉浸在他营造出来的哀伤痛悲之中,不能自拔,陈如风顿觉此人大不简单,生起警惕来。
第五十章:悲情公子(下)
那伤情男子又继续如丧考妣地道:“小的姓川,名唤逆流,最近被父母驱赶出门,流连浪荡后误到此处,一时心中悲怆难耐,便借笛抒怀,自小我的笛声就为人所诟病悲凉蚀心,我父母实在受不了了,就将我赶出家门。想不到侠士还能在此久听不离,知音难觅,侠士大概也是心有悲伤,才会有所共鸣的吧?”说到此处川逆流又是沮丧欲泪。
陈如风暗自呸了几声,心道:“要不是被你那笛声所扰,我现在可心情愉悦得很呢!”见这川逆流神伤若死,一时又于心不忍就此离去,便多留一会与他聊谈。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吹奏这些悲情曲调?”
川逆流嘴巴一张,满腔郁结难抒的模样,望天兴叹道:“我……我这是悲从心来,难以断绝啊!我甚至在家乡被称为‘悲情公子’,说我终日愁眉不展,悲容不改,但我实属无奈啊!”
陈如风大感好奇,问道:“你又是因何事如此悲伤?”
川逆流怔了一下,两只眼睛像那些楚楚可怜的姑娘一样望着陈如风,似是意在博得他人怜悯那般,“其一,不知为何事而悲,此乃一悲;其二,无人能了解我的悲,此乃二悲;最后,无法抛开这一种悲,此乃三悲!”
说到此处,川逆流的眼角有泪滴渗下,哽咽不能再语。
陈如风大感困惑,川逆流所说的这三悲可谓玄乎又玄,费解至极,倒有点无事找事的无聊感觉,暗暗打量着川逆流,若此人不是有着非凡的大智慧,便是脑袋有问题的傻子一名了。
看了看天色,发觉在此磨蹭的也有大半天了,延误了许多脚程,只觉和川逆流继续说下去就像栽进一个无底深潭之中,再也爬不出来。正要告辞,川逆流却拉着他的衣袖要他再听他吹奏多一曲。
陈如风心生厌烦,欲一手将他甩开,却觉四周劲风忽盛,原本自然的风声多了几分不协调的存在。川逆流精通音律,耳功也当然胜常人一筹,听得有异响,顿时也松下手来,带着点紧张张望四周。
“藏头缩尾的,算什么好汉?有胆便出来会会!”陈如风声势震耳,声音回荡在绿林山壁之间,目光四处搜寻着,虽知有人潜藏,却不知身在何处。
三条人影倏地从林中穿射而出,先是有三道兵刃的亮光率先袭来,其势骇人至极,锋芒杀意充盈,绝无一丝留手之意,乃是想一击毙敌命。
但陈如风身法轻功可是天下无双,当下身子随风转飘,只见如电绿光闪魅,避开这三具兵刃的合击。
背贴山壁,双脚踩在一处石台上,怒风剑已经握在手中。陈如风笑目望着来者三人,见三人蒙面遮掩,目光凶煞,又见其中一人眼神熟悉,杀意之中带着一点阴寒逼人,想起当日在天风帮曾遭此人刺杀,再看他手中那柄寒光流动的长刀,便更加肯定他是当日那杀手。
“你们是地影会的人?”
三人被道破身份,话不多说继续挟起攻势飞掠扑出。那手执银光寒刀的人便是厉绝,当日刺杀陈如风失败已经令他天字一号杀手的威名大受打击,自尊受挫,今日誓要一洗耻辱,不将陈如风杀死绝不罢休。
以厉绝为首的三人组织起强猛的夹攻,三面方位形成合围,陈如风背靠山壁根本无法躲避,只有硬接下三人的攻击。厉绝以外的两人手执长剑,直挑而下,剑气浑厚,劲度刚硬,虽未至已能感到其气势之猛,可见此二人也该是天字一号的杀手。
陈如风剑似快还缓地凌空一扫,白光如波荡漾,犹如投石入湖引起涟漪,柔水之力往外扩散,剑气连震,两道剑气先是一滞,后更是被吸纳反弹回自身,两股气劲调转枪头疾射而返,两人大惊之下再催剑气抵挡。至于厉绝却是高明,一刀直劈而下也只是刀势稍缓,部分刀气依然绕过了柔水之力斩往陈如风。
怒风剑剑锋直指,风如刀削从剑尖吐出,将那股刀气清灭得干干净净,再带着外面的柔水之力,合成一道卷啸的厉气,宛若水龙乘风般冲向厉绝的胸膛。
厉绝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幽光大作如轮般转,带着猛风而来的水龙卷啸立刻被他刀刃绞碎。
另外两人正在慌忙地抵挡回弹而来的剑气,虽然他们与厉绝同为天字一号杀手,但武功依然不及厉绝。乘此空隙,陈如风连忙纵身脱出三人的包围圈中,虽然现在稍有优势,但置身于包夹之中长久始终是对自己无利。
待三人重整旗鼓后,陈如风已经能灵活应对,缥缈剑法施展至极致,剑风弧光凌空划现,逼得那持剑的二人不敢靠近。只有厉绝持刀迎上,刀光闪烁,与怒风剑硬接数下,只觉陈如风剑法大有精进,虽然每一剑都是直接简单,却极少破绽可寻,相反自己阵阵刀气受柔水之力所制,处处被卸,还要反被其借力打力,几下交击下来直弄得自己手腕发麻。
怒风剑猛然横斩,碧芒随剑一动挥起暴风般的真劲,犹如一群猛虎呼啸,震得厉绝身子退开,心中大骇无比。念起那夜一战陈如风的功力与今日相比简直是小猫与大象之别,自己堂堂天字一号杀手居然还落于下风,顿觉羞辱,招呼旁边两人一同攻上,誓要将陈如风斩杀当场。
三人此时齐攻已经不同于刚刚,不再分散包夹,而是集中攻向一点。陈如风剑锋刺出连挑,接连和三人的兵刃对点数下,幸好他缥缈剑法剑速快疾,剑影无踪,这才勉强抵得住三人的联手进逼。
看着陈如风应接得满头大汗,便知得法,当下加强攻势,幽光狂斩,刀劲应势而发,似是在半空破出几道月痕般。陈如风终究是力不从心,怒风剑渐渐缓滞下去,剑气劈出几道碎裂成旋转风刃,但此时陈如风真气已经跟不上,那几道风刃被厉绝一刀便劈散了。
地上手握竹笛的川逆流看得三人战个不停,见陈如风落入下风,顿时心焦不已。陈如风好歹也算是自己的知音,自己绝不可袖手旁观的,立刻捧起竹笛吹奏哀音。笛声一起,悲凉入心的感觉随之而来,哀转久绝,令人心生恻隐。
除了厉绝和陈如风,另外二人均是心志不坚之人,闻此笛声一下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怔在那里,心中涌起莫名哀情,手中剑也停下,陶醉在这笛声的凄婉之中,不能自拨。
陈如风压力一减,剑势顿时松顺,剑尖如点水往前,波光一动,刺出一阵急风,仿若针刺扎进那长刀幽光之中,硬是将刀身逼退两寸。厉绝吃势不及连忙收刀,身形一侧,抽出陈如风的剑气之内。
怒风剑得势不饶人,陈如风凌空一踩,剑随身杀出,碧芒聚剑,风旋团转,犹如擎天绿龙扑往厉绝。厉绝见陈如风势头狂猛的反扑,自忖应付不来,又见两个同来杀手陷入笛声的迷乱之中,顿时大声怒叱将二人惊醒。二人如梦乍醒,持剑飞身上去帮厉绝应付。
哪知川逆流悲中带喜地长笑一声,蹬脚御起身法,将竹笛挽在手中。只见川逆流幻起手中竹笛蓦然抛出,竹笛通透,在半空如同绿叶舒展一般,劲气迅疾明快,直朝那持剑往陈如风刺去的两名杀手掷过去。
二人忽见危机临近,只得舍下援助厉绝,两柄剑一同此往竹笛,剑劲瞬发,仿佛脱弓之箭。但那竹笛却坚固无比,旋转飞动将两道袭来剑劲切开,狠狠地打了一个回旋将两柄剑接连撞了数下,这才肯返回主人手中。那二人只觉手掌发麻,剑势大偏。
川逆流趁二人未及整顿之际飞至身边,闭上眼睛,似是将心内所有悲伤提至面上,脸色变得哀伤惆怅,但手中的竹笛却毫无停滞,灵活地接连敲打击出,愁情蕴藏于竹笛之中,化作一缕缕清风劲气,青碧浮影。川逆流仿似站在二人之间持笛舞动,二人慌忙抵剑抗衡,偏偏被竹笛数次击退,伤不了他分毫。
陈如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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