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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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兵散心怯，可以重爵餌之。”帝乃降詔，封傕爲大司馬。傕
喜曰：“此女巫降神祈吨�力也！”遂重賞女巫，卻不賞軍將。
騎都尉楊奉大怒，謂宋果曰：“吾等出生入死，身冒矢石，功
反不及女巫耶？”宋果曰：“何不殺此伲�以救天子？”奉曰：
“你於中軍放火爲號，吾當引兵外應。”二人約定是夜二更時
分舉事。不料其事不密，有人報知李傕。傕大怒，令人擒宋果
先殺之。楊奉引兵在外，不見號火。李傕自將兵出，恰遇楊奉，
就寨中混戰到四更。奉不勝，引軍投西安去了。李傕自此軍勢
漸衰。更兼郭汜常來攻擊，殺死者甚多。
忽人來報：“張濟統領大軍，自陝西來到，欲與二公解和；
聲言如不從者，引兵擊之。”傕便賣個人情，先遣人赴張濟中
許和。郭汜亦只是許諾。張濟上表，請天子瘢�幸弘農。帝喜曰：
“朕思枺�都久矣。今乘此得還，乃萬幸也！”詔封張濟爲驃騎

將軍。濟進糧食酒肉供給百官。汜放公卿出營。傕收拾車瘢麞｜
行，遣舊有禦林軍數百持戟護送。
鑾輿過新豐，至霸陵。時值秋天，金風驟起。忽聞喊聲大
作，數百軍兵來至橋上攔住車瘢�，厲聲問曰：“來者何人？”
侍中楊琦拍馬上橋曰：“拢�瘢�過此，誰敢攔阻？”有二將出曰：
“吾等奉郭將軍命，把守此橋，以防奸細。既雲拢�瘢�，須親見
帝，方可准信。”楊琦高揭珠簾。帝諭曰：“朕躬在此，卿何
不退？”袑⒔院簟叭f歲”，分於兩邊，瘢�乃得過。二將回報
郭汜曰：“瘢�已去矣。”汜曰：“我正欲哄過張濟，劫瘢�再入
郿墸В�你如何擅自放了過去？”遂斬二將，起兵趕來。
車瘢�正到華陰縣，背後喊聲震天，大叫：“車瘢�且休動！”
帝泣告大臣曰：“方離狼窩，又逢虎口，如之奈何？”薪允�
色。佘姖u近。只聽得一派鼓聲，山背後轉出一將，當先一面
大旗，上“大漢楊奉”四字，引軍千餘殺來。——原來楊奉
自爲李傕所敗，便引軍屯終南山下；今聞瘢�至，特來保護。當
下列開陣勢。汜將崔勇出馬，大罵楊奉“反佟薄７畲笈�，回
顧陣中曰：“公明何在？”一將手執大斧，飛驟驊騮，直取崔
勇。兩馬相交，只一合，斬崔勇於馬下。楊奉乘勢掩殺，汜軍
大敗，退走二十餘裏。奉乃收軍來見天子。帝慰諭曰：“卿救
朕躬，其功不小。”奉頓首拜謝。帝曰：“適斬賹⒄吆稳耍俊�
奉乃引此將拜于車下曰：“此人河枺鼦羁と耍�姓徐，名晃，字
公明。”帝慰勞之。楊奉保瘢�至華陰駐蹕。將軍段煨具衣服、
飲膳上獻。是夜，天子宿于楊奉營中。
郭汜敗了一陣，次日又點軍殺至營前來。徐晃當先出馬。
郭汜大軍八面圍來，將天子、楊奉困在垓心。正在危急之中，
忽然枺�南上喊聲大震，一將引軍縱馬殺來，傩奔潰。徐晃乘
勢攻擊，大敗汜軍。那人來見天子，乃國戚董承也。帝哭訴前

事。承曰：“陛下免憂。臣與楊將軍誓斬二伲�以靖天下。”
帝命早赴枺�都。連夜瘢�起，前幸弘農。
卻說郭汜引敗軍回，撞著李傕，言：“楊奉、董承救瘢�往
弘農去了。若到山枺�，立腳得牢，必然布告天下，令諸侯共伐
我等，三族不能保矣。”傕曰：“今張濟兵據長安，未可輕動。
我和你乘間合兵一處，至弘農殺了漢君，平分天下，有何不可？
”汜喜諾。二人合兵，于路劫掠，所過一空。楊奉、董承知�
兵遠來，遂勒兵回，與俅髴痨稏｜澗。傕、汜二人商議：“我
斜斯眩�只可以混戰勝之。”於是李傕在左，郭汜在右，漫山
遍野擁來。楊奉、董承兩邊死戰，剛保帝、後車出；百官宮人，
符冊典籍，一應禦用之物，盡皆抛棄。郭汜引軍入弘農劫掠。
承、奉保瘢�走陝北，傕、汜分兵趕來。承、奉一面差人與傕、
汜講和，一面密傳拢�旨往河枺�，急召故白波帥韓暹、李樂、胡
才三處軍兵前來救應。——那李樂亦是嚕Ь凵搅种�伲�今不得
已而召之。
三處軍聞天子赦罪賜官，如何不來；並拔本營軍士，來與
董承約會一齊，再取弘農。其時李傕、郭汜但到之處，劫掠百
姓，老弱者殺之，強壯者充軍；臨敵則驅民兵在前，名曰：“
敢死軍”。賱莺拼蟆＠顦奋姷剑瑫�于渭陽。郭汜令軍士將衣
服物件抛棄於道。樂軍見衣服滿地，急往取之。隊伍盡失。傕、
汜二軍，四面混戰，樂軍大敗。楊奉、董承遮攔不住，保瘢�北
走。背後佘娳s來，李樂曰：“事急矣！請天子上馬先行！”
帝曰：“朕不可舍百官而去。”薪蕴柶�相隨。胡才被亂軍所
殺。承、奉見僮芳保�請天子棄車瘢�步行。到黃河岸邊，李樂
等尋得一隻小舟作渡船。時值天氣嚴寒，帝與後強扶到岸。邊
岸又高，不得下船，後面追兵將至。楊奉曰：“可解馬繮繩接
連，拴俊�帝腰，放下船去。”人叢中國舅伏德挾白絹十數匹至，

曰：“我於亂軍中拾得此絹，可接連拽輦。”行軍校尉尚弘用
絹包帝及後，令邢裙业弁�下放之，乃得下船。李樂仗劍立於
船頭上。後兄伏德，負後下船中。岸上有不得下船者，爭扯船
溃�；李樂盡砍于水中。渡過帝、後，再放船渡腥恕Ｆ錉幎烧撸�
皆被砍下手指，哭聲震天。
既渡彼岸，帝左右止剩得十餘人。楊奉尋得牛車一輛載帝。
至大陽，絕食。晚宿於瓦屋中，野老進粟飯。上與後共食，粗
糲不能下咽。次日，詔封李樂爲征北將軍，韓暹爲征枺鼘④姡�
起瘢�前行。有二大臣尋至，哭拜車前，乃太尉楊彪、太仆韓融
也。帝、後俱哭。韓融曰：“傕、汜二伲�頗信臣言；臣捨命
去說二倭T兵。陛下善保龍體。”韓融去了。
李樂請帝入楊奉營暫歇。楊彪請帝都安邑縣。瘢�至安邑，
苦無高房，帝、後都居於茅屋中；又無門關椋В�四邊插荊棘以
爲遮罩。帝與大臣議事于茅屋之下，諸將引兵於籬外鎮壓。李
樂等專權，百官稍有樱�犯，竟於帝前毆罵；故意送濁酒粗食與
帝，帝勉強迹�之。李樂、韓暹又連名保奏無徒、部曲、巫醫、
走卒二百余名，並爲校尉、禦史等官。刻印不及，以錐畫之，
全不成體統。
卻說韓融曲說傕、汜二伲�二購钠溲裕�乃放百官及宮人
歸。是歲大荒，百姓皆食棗菜，餓莩遍野。河內太守張楊獻米
肉，河枺�太守王邑獻絹帛，帝稍得寧。董承、楊奉商議，一面
差人修洛陽宮院，欲奉車瘢�還枺�都。李樂不從。董承謂李樂曰：
“洛陽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小地面，如何容得車瘢�？今奉
瘢�還洛陽是正理。”李樂曰：“汝等奉瘢�去，我只在此處住。”
承、奉乃奉瘢�起程。李樂暗令人結連李傕、郭汜，一同劫瘢�。
董承、楊奉、韓暹知其郑�連夜敚�佈軍士，護送車瘢�前奔箕關。
李樂聞知，不等傕、汜軍到，自引本部人馬前來追趕。四更左

側，趕到箕山下，大叫：“車瘢�休行！李傕、郭汜在此！”嚇
得獻帝心驚膽戰。山上火光遍起。正是：
不知漢天子怎離此難，且聽下文分解。

第十四回
曹孟德移瘢�幸許都呂奉先乘夜襲徐郡
卻說李樂引軍詐稱李傕、郭汜來追車瘢�，天子大驚。楊奉
曰：“此李樂也。”遂令徐晃出迎之。李樂親自出戰。兩馬相
交，只一合，被徐晃一斧吹于馬下，殺散餘黨，保護車瘢�過箕
關。太守張楊具粟、帛迎瘢�於軹道。帝封張楊爲大司馬。楊辭
帝，屯兵野王去了。
帝入洛陽，見宮室燒盡，街市荒蕪，滿目皆是蒿草，宮院
中只有頹牆壞壁，命楊奉且蓋小宮居住。百官朝賀，皆立于荊
刺之中。詔改興平爲建安元年。是歲又大荒。洛陽居民，僅有
數百家，無可爲食，盡出城去剝樹皮、掘草根食之。尚郎以
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於頹牆壞壁之間者。漢末氣咧�衰，
無甚於此。後人有詩歎之曰：
血流芒碭白蛇亡，赤幟縱橫撸�四方。
秦鹿逐翻興社稷，楚騅推倒立封疆。
天子懦弱奸邪起，氣色凋零盜倏瘛�
看到兩京遭難處，鐵人無淚也恓惶！
太尉楊彪奏帝曰：“前蒙降詔，未曾發遣。今曹操在山枺�，
兵強將盛，可宣入朝，以輔王室。”帝曰：“朕前既降詔，卿

何必再奏，今即差人前去便了。”彪領旨，即差使命赴山枺�，
宣召曹操。
卻說曹操在山枺�，聞知車瘢�已還洛陽，聚质可套h。荀彧
進曰：“昔晉文公迹�周襄王，而諸侯服從；漢高祖爲義帝發喪，
而天下歸心。今天子蒙塵，將軍找虼藭r首倡義兵，奉先子以
從型�，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圖，人將先我而爲之矣。”曹操
大喜。正要收拾起兵，忽報有天使齎詔宣召。操接詔，克日興
師。
卻說帝在洛陽，百事未備，城郭崩倒，欲修未能。人報李
傕、郭汜領兵將到。帝大驚，問楊奉曰：“山枺�之使未回，李、
郭之兵又至，爲之奈何？”楊奉、韓暹曰：“臣願與贈Q死戰，
以保陛下。”董承曰：“城郭不堅，兵甲不多，戰如不勝，當
眩�如何？不若且奉瘢�往山枺�避之。”帝從其言，即日起瘢�望山
枺�進發。百官無馬，皆隨瘢�步行。出了洛陽，行無一箭之地，
但見塵頭蔽日，金鼓喧天，無限人馬來到。帝、後戰慓不能言。
忽見一騎飛來，乃前差往山枺�之使命也。至車前拜啓曰：“曹
將軍盡起山枺�之兵，應詔前來。聞李傕、郭汜犯洛陽，先差夏
侯惇爲先鋒，引上將十員，精兵五萬，前來保瘢�。”帝心方安。
少頃，夏侯惇引許褚、典韋等，至瘢�前面君，俱以軍禮見。帝
尉諭方畢，忽報正枺�又有一路軍到。帝即命夏侯惇往探之。回
奏曰：“乃曹操步軍也。”須臾，曹洪、李典、樂進來見瘢�。
通名畢，洪奏曰：“臣兄知俦�至近，恐夏侯惇孤力難爲，故
又差臣等倍道而來協助。”帝曰：“曹將軍真社稷臣也！”遂
命護瘢�前行。探馬來報：“李傕、郭汜領兵長驅而來。”帝令
夏侯惇分兩路迎之。惇乃與曹洪分爲兩翼，馬軍先出，步軍後
隨，盡力攻擊。傕、汜俦�大敗，斬首萬餘。於是請帝還洛陽
故宮。夏侯惇屯兵於城外。次日，曹操引大隊人馬到來。安營

畢，入城見帝，拜於殿階之下。帝賜平身，宣諭慰勞。操曰：
“臣向蒙國恩，刻思圖報。今傕、汜二伲�罪惡貫盈。臣有精
兵二十余萬，以順討逆，無不克捷。陛下善保龍體，以社稷爲
重。”帝乃封操領司搿�校尉、假節鉞、錄尚事。卻說李傕、
郭汜知操遠來，議欲速戰。賈詡諫曰：“不可。操兵精將勇，
不如降之，求免本身之罪。”傕怒曰：“爾敢滅吾銳氣！”拔
劍欲斬詡。袑�勸免。是夜，賈詡單馬走回鄉裏去了。次日，
李傕軍馬來迎操兵。操先令許褚、曹仁、典韋領三百鐵騎，於
傕陣中衝突三遭，方才布陣。陣圓處，李傕侄李暹、李別出馬
陣前。未及開言，許褚飛馬過去，一刀先斬李暹；李別吃了一
驚，倒撞下馬，褚亦斬之，雙挽人頭回陣。曹操撫許褚之背曰：
“子真吾之樊噲也！”隨令夏侯惇領兵左出、曹仁領兵右出，
操自領中軍沖陣。鼓響一聲，三軍齊進。俦�抵敵不住，大敗
而走。操親掣寶劍押陣，率羞B夜追殺，剿戮極多，降者不計
其數。傕、汜望西逃命，忙忙似喪家之狗；自知無處容身，只
得往山中落草去了。曹操回兵，仍屯於洛陽城外。楊奉、韓暹
兩個商議：“今曹操成了大功，必掌重權，如何容得我等？”
乃入奏天子，只以追殺傕、汜爲名，引本部軍屯于大梁去了。
帝一日命人至操營，宣操入宮議事。操聞天使至，請入相
見。只見那人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操暗想曰：“今枺�都大荒，
官僚軍民皆有饑色，此人何得獨肥？”因問之曰：“公尊顔充
腴，以何眨�理而至此？”對曰：“某無他法，只食淡三十年矣。
”操乃頷之。又問曰：“君居何職？”對曰：“某舉孝廉。原
爲袁紹、張楊從事。今聞天子還都，特來朝覲，官封正議郎。
濟陰定陶人，姓董，名昭，字公仁。”曹操避席曰：“聞名久
矣！幸得於此相見。”遂置酒帳中相待，令與荀彧相會。忽人
報曰：“一隊軍往枺�而去，不知何人。”操急令人探之。董昭

曰：“此乃李傕舊將楊奉，與白波帥韓暹，因明公來此，故引
兵欲投大梁去耳。”操曰：“莫非疑操乎？”昭曰：“此乃無
种�輩，明公何足懀б病！辈儆衷唬骸袄睢⒐�二俅巳ト艉危俊�
昭曰：“虎無爪，鳥無翼，不久當爲明公所擒，無足介意。”
操見昭言語投機，便問以朝廷大事。昭曰：“明公興義兵以除
暴亂，入朝輔佐天子，此五霸之功也。但諸將人殊意異，未必
服從。今若留此，恐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