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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恋爱我受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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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和猫也探出头来响应。其实,我们的聚会说白了,也就像梁山好汉那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只不过梁山好汉喝的是竹叶青女儿红。我们喝一听一听的啤酒。 
  每次聚会,我们都吃自助火锅,吃到服务生连洗青菜都忙不过来的份儿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让我们得出如此结论:女人的胃口大得吓人。她们对美食的欲望与对男人的欲望一样,永远得不到满足。即使这次吃了个闷饱,下次还是要大快朵颐的。 
  阿布提议说这次就在宿舍自己做。选择星期日好了。304陪伴我们这么多年,不说要与之共存亡,好歹也不要每次都冷落它了。 
  我们拍手叫好。宿舍里是禁止做饭的,偷偷摸摸地做一次,一定别有一番情趣。人家鲁迅爷爷不也觉得偷来的罗汉豆格外好吃嘛! 
  主意已定,蒙头便睡。 
  聚会办的很成功。我们称之为304的盛宴。酒精炉是以前用来煮方便面的三块钱一个的那种。铝锅是从校门口一家土菜馆借来的。我们分头买回了一袋袋真空包装的酸菜,还有黑鱼,还有大捆大捆的上海青。土菜馆里热心的老板娘抓了一盘子薄饼给我们。啤酒是少不了的。我们再也受不了跟男生一起吃饭时的那种小心翼翼礼貌周全。轻启朱唇啜一口椰子汁的时代滚蛋吧! 
  值班室的阿姨很够意思,早早地躺下打呼噜去了。304门窗的隔音效果还算让人满意。灯光被我们弄得昏昏欲睡的很写意。我们把书桌拼起来,围着坐下。拿喝水的杯子当酒杯。猫站起来跳艳舞。她钻进衣柜后面,慢慢地伸出一条腿。我们先看到一只脚,雪白细腻。接着小腿露出来,然后是蛊惑的大腿。猫的身材不错,修长,消瘦,但该大的地方还是够大的。那套红色的黛安芬弄得她性感十足。我们疯狂地尖叫。柳儿拿起一听啤酒使劲摇晃,然后把易拉罐对准猫,刺啦一下扯开拉环。褐色的液体像条发情的舌头飞快地舔了出去,刚好喷在猫红艳艳的内裤上。阿布大叫,猫,看你那儿都湿了。猫跑过来,把阿布摁倒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阿布紫色的内衣露出来。我们笑作一团。女人对女人的身体都有种与生俱来的怜惜。这怜惜是相互之间的,也就是同性依恋。小时候我们交朋友,都是同性的。看到自己的朋友与另一个同学走得很近,心里便不是滋味。对同性,我们保持着一种固执的根深蒂固的爱怜。因此,抚摸同性的身体会觉得亲切。手指轻轻滑过的,好像是自己的肌肤。在同性面前,尤其是同性朋友面前,我们可以一脚蹬掉那压得我们喘息不止的矜持,我们肆无忌惮。     


16、304的盛宴(2)     
  看她们尽兴地折腾,我眯着眼睛在灯光下喝啤酒。当别人歇斯底里兴高采烈的时候,我就会伤感起来,这一点我非常痛苦。这说明我孤独,我不合群,我游离在他人之外。话说回来,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注定和孤独相伴。爱是孤独的。这是我的格言。父母以为我们找到了一个自己爱的或者爱自己的恋人,我们就幸福了,他们也可以放心地丢下我们离去。他们不知道,即使两个人再爱得铭于心刻于骨,彼此永远是两个个体,永远不可能契合得那么完美无缺。这真的让人遗憾。 
  以后的日子,我们已不可能结伴去喝奶茶去蹦迪去通宵上网了。我们可能成为五个形单影只的人。最最幸福的也只能挽着一脸不情愿的老公去逛商场。 
  师弟师妹们的日子过得火热得一塌糊涂,颓败得一塌糊涂。我们身上上演的故事,又被他们拿过去上演续集。大坝的水还是波涛汹涌的。沙滩上依然有在那儿苦苦做功挥汗如雨的男女。日子原来是一成不变的,只是主角变了。我们荒唐的青春也将随着脸上的疙瘩痘消失殆尽。 
  总想把大四的日子挤压得长些再长些。可它就像吹泡泡糖,膨胀到一定程度就爆掉了,再也无法扩张。我们急急奔走,留意墙体每一则招聘广告。我们写论文,把紫式部的《源氏物语》生搬硬套与《红楼梦》作比较。夜深人静鼾声起伏不停的时候我还会在A4纸上写小说。我只是想把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进行到底。我并不觉得自己把小说写得过于真实是一种罪过。那些让我的目光触及到的群体,我觉得他们才有罪。包括我自己。我把小说理顺得井井有条,从本质上抵抗一些颠三倒四故弄玄虚的东西。做这些,我只是想在我的青春簿册上记一笔账,等我年老到我身边的男人只能吃力地弯下腰吻我的牙床的时候,我可以一边翻账册一边感叹我那个时候的年轻。 
  我们都没有心思闹腾。猫和阿布秀了Bra之后也觉得这刻意的开怀没多大意思。我们这一代,可悲之处就在于我们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意思的。学习,爱情都是那么回事儿。 
  莲一向是乖乖女。至少是安静的。她把一张碟片拷进电脑,柔声道,都来看电影吧。新片,最近挺火的。我一看碟片的封面,原来就是让很多人听后就一脸坏笑的《桃色》。前不久在一本电影刊物上看过它的评论。说什么空洞得只剩下桃色了。我说过,我对电影兴趣不大,因为一次次的失望把我打击怕了。为了选一种温暖的集体的气氛,我还是搬了凳子坐过去。 
  影片中的三个女人我只认识两个。这暴露了我一向的孤陋寡闻。坂本庆子浓妆艳抹得像个老鸨,她的妆容和《2046》里的刘嘉玲一样失败。章小惠略略清晰一点,但那有些下垂的乳房还是让我大倒胃口。那个年轻时候的梅木里子我就不认识了,她的声音让人发毛。我在想,剧组的工作人员当时是不是也恶心得连工作餐都吃不下。 
  我就看她们在那雍容的背景下激吻,做爱。看这样的镜头让人脸红一下都成为不可能,这真的让人心碎。暴露的太多就没多大意思了。她们看后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儿。阿布说真他妈没劲,看了一场2004年最烂的电影。幸亏先吃了饭,不然早没胃口了。 
  大嗓门的阿布把我吵醒,我抬起头,正看见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痛苦地抽送。我觉得他是在挣扎,为欲望挣扎。男人天生是贱骨头,贱骨头也总是让女人喜欢,这可能是我永远搞不懂的一个问题。他们每找一次女人都要累个半死,却还乐此不疲,这真的叫自讨苦吃。 
  猫听完我自以为很精辟的阐述,笑得直打嗝儿。她说卓雅你不会性冷淡吧!其他人都笑了。我平静地说,那样倒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再孤独无依地等一个终将回不到我身边的男人。那样我就不会织一件件送不出去的毛衣也不会一次次戳破手指。 
  衣橱里的毛衣有好多件了。我是用绝望织的用心痛织的。没有它们,我真的会支撑不下去。每织完一件毛衣,我就会爬上学院后面的山坡,在风声中朗诵罗伯特·勃朗宁的诗。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你手里提的那把花, 
  不也是四月下的种子,六月开的吗? 
  我如今种下满心窝的种子, 
  至少总有一两粒生根发芽, 
  开的花是你不要采的—— 
  不是爱,也许是一点喜欢吧。 
  我坟前开的一朵紫罗兰—— 
  爱的遗憾——你总会瞧他一眼; 
  你那有眼吗?抵得我千般苦恼了。 
  死算什么?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是个疯子,安静的疯子。我不闹我不吵我疯狂到麻木。 
  那天晚上,我睡得比其他人早。我已经忘了在梦中有没有流泪。 
  早上起来,广播里说从分校回来的校车出事了。那辆大客车一个跟头栽进了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那条江。 
  方教授!我失声尖叫。肯定有方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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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怎么办!方方,可爱的方方! 
  我冲下楼,飞快地冲出校门,朝方教授家跑去。早晨的风还是冻住的,吹在脸上,像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划过我的皮肤。痛,撕心的痛。只是没有鲜血。可我明明听见心底血珠滴滴答答的声音。 
  方方还是穿着那身我熟悉的月白的睡衣。他打着哈欠给我开门。 
  卓……小……小老师。方方怯怯地叫我。因为激动因为意外,小家伙竟然口吃起来。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抬眼看那架钢琴,它真的像极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 
  方方是个灾星,和我一样。我克死了妈妈,而他给他的爸爸下了诅咒。现在,方教授,也就是他的爸爸可能支离破碎地躺在哪家医院里或者连尸体也没有捞上来。 
  我没有哭。方方,原谅你小老师的狠心肠。不,不是!你小老师的眼泪早已流光了。你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很没神吗?她必须戴八百的镜片才能把你看清楚。 
  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方方了,再也不会看到这架大钢琴了。世事真的难以预料。     
16、304的盛宴(3)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方方摇着我的胳膊问我怎么了,我摸摸他的头,有气无力地说,方方,告诉我你妈妈的电话。 
  方方狐疑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拿了张小纸片,写上一串电话号码。我把纸片叠起来装进口袋。我不想让方方知道的太早。这个纯净到透明的孩子。 
  我告诉方方,我想他了,就来看看他。我说他妈妈的一个朋友把他妈妈的电话号码弄丢了,托我来问一下。方方很高兴,他嗫嚅道,小老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我强装出笑容说怎么会呢?方方,我欺骗了你。我本来打算把你忘掉的,可我一想到你将要痛苦地独自一人生活,我就不由自主地向你奔来了。也许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想看到你好好的。 
  我在卫生间给方方妈妈打电话。我说方教授遇难了。一听这话,她在那儿愣住了。我叫你一声师娘,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妻子,更是个失职的母亲。说完我挂了电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不想方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但我意识到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平静地对方方说,你妈妈最近会回来看你。方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孩子永远是宽容的,他们不会计较不会怀恨在心。 
  打电话给阿布,让她帮我请假两天,我要陪方方。我不能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间大房子里。 
  两天之后,我接到方方妈妈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她问她儿子好不好,还说谢谢我这几天照顾方方。我苍白的笑着说别客气。听得出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悲伤。 
  那天下午我下楼准备去超市给方方买点吃的回来,走在二楼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争吵的声音。我看见两辆车泊在那儿,一黑一白。接下来看到的,我简直以为撞见了鬼。一男一女在那儿争吵,男的竟然是方教授! 
  方皓,你够卑鄙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忙,让我回家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吗?女人一脸愤怒,脸上的粉底都震开了。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衰老的痕迹。 
  你说什么?谁稀罕你回来?莫名其妙!方教授一头雾水。 
  方教授没死?我难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魂魄。 
  你的学生打电话说你开车出事了。方方妈妈气得直喘。 
  什么?简直是扯淡。搞什么鬼!方教授怒不可遏。 
  他俩同时看到我。卓雅,你搞什么鬼?方教授走过来怒视着我。你这个小妖精!你神经病啊!那女人张牙舞爪地走过来。 
  我抬起来的手又放下去。这个骂我小妖精的女人,这一巴掌我先记下了。我不打她,是因为她有个儿子叫方方。 
  看来是我在搞鬼。那辆出事的车不是方教授乘坐的。方教授那天本来准备回来的,突然改变主意和朋友去了神农架。学校不知道。出事的是另外一个体育老师。真的是扯淡!我双手合十庆幸没把这个扯淡的消息告诉方方。我轻轻鞠躬,慎重地说对不起。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强忍住了泪水。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很难过。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天色暗下来。走着走着,我就笑出了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不过,我和方教授的故事,能有一个这么荒诞的结局,我已经很满足了。绕进小店,买一罐啤酒,边喝酒边快步朝学校走去。 
  寒冷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瘦长瘦长的。我想象的事情都被这个寒气逼人的季节颠覆了。我相信等天气热一点,我会变得善良些,这个世界会变得善良些。 
  我在304的床铺上一针一针织日落黄的毛衣。 
  大小不一的线团依偎在我身旁。织衣针一下一下戳在我的手指上,我每疼痛一下,毛衣就渐长一点。我清清楚楚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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