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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D-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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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抬起头。
一道血痕就要直劈在恐惧僵硬的男子脸上——就在这一刹那。
D的剑刃凝停空中。
“我不杀你。告诉你的同伴,就说那珠子在我身上,想要的话,就来找我。”
两对视线相望、迸散火花。
接着——
“呜呜。”
某处响起如似感到战栗的低沉声音。
D转身。
面向大海的方向。
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看不见。在黑暗中只有D望见了——
海浪的指尖雪白扑打岸边在离其末端不到五公尺处的海中,站着身穿斗篷、腰部一下泡在水中的人影。
乘着吹生波涛的海风,难以形容的鬼气扑打D的脸颊。
“麦茵史塔男爵——从海回来了是吗?”
D的话声在遭光明遗忘的黑暗中远远流传。
不过两人的对峙仅有数秒。
极其高大的波浪塞满了D的视野,让人觉得仿佛人影背后的海面骤然高涨。
接着在被大浪蹂躏过的海洋里,已不见任何生物的踪迹。
某处有海鸟啼鸣。
只有海潮声喧闹不休。
D收剑望向背后,艾伯特业已消失无踪,连血迹也没留下。因为他是个高手。
左手发话询问:
“看到了吗?”
“嗯。”
“好厉害的家伙。就连我也听都没听过这种事啊。——如果是敌人的话,就算是你也会有危险。”
“说不定。”
“不过——不过呢……”
那话声十分感慨地说了。
“虽然不大确定,但那家伙好像也不是普通贵族——是贵族、也不是贵族,跟某人很像啊,有着一样的味道喔。而且……”
D望着海潮彼方,模样仿佛就像在那里失去了东西似的。
话声说了:
“他的眼神哀伤。尽管眼神疯狂渴望着鲜血,其实却很哀愁。——这也和某人很像。”
D的头发往彼方飘荡,风向似乎变了,跨越冰海而来的风酷寒极冷。
“是北风吧。”
话声说着。
“北海的海洋还有你,以及那个家伙。现在马上离开这个村庄的话,说不定就能减少一件无法忘怀的事喔。”
D没有回答。
俄顷,秀丽身影转身背过无穷无尽的海潮之声。
回到苏茵的住处后,得知发生了一阵骚动。
有某个人潜入了房子里面的卧室将它弄得一团乱。
D一走进去,眼前便出现了苏茵卧房那有如遭小型暴风肆虐过的惨像。
试着听苏茵和来帮忙的妇女们所说的话后,得知就在当D走下海滩之际,大家也摆设完毕在客厅稍作休息,就在此时接连清晰响起了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
虽说只是一群女人,但却是边境,而且还是渔村的妇女。她们想可能是趁人之危的小偷又或者是附身灵,便手持鱼叉山刀,把护身符、念珠举在前面后,一拥而上往屋里冲去。
若是小偷或一般的肉食野兽光听脚步声就该会落荒而逃了,但这家伙却毫不在乎,即使大家用力拍打房门,仍旧没有一点打算停止乱翻房间的模样。
骂了句“混账王八蛋!”后,她们打算打开房门以及窗户,却发现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竟都锁上了。
一问苏茵,她才说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锁上了,赶忙让她去拿来钥匙,插到钥匙孔后虽然一下就开了,房门本身却仍动也不动。
某个人要大家从窗户进去,可哪里也从里面锁上了,而且玻璃上附有状似半透明黏膜的东西,可能因这缘故,即使在用石头敲砸后出现了裂缝,却没有什么要破碎的模样。
一个急性子的大婶勃然大怒,嚷着:“我会赔你一扇门!”
后用劈柴的大斧头猛力一劈,深深地砍入门里,可能门口并未盖上那奇怪的黏液。
似乎就连若无旁人的小偷也为此吃了一惊,突然静了下来,不久后他的气息就消失了——这是拥有少许感应能力的妇女所说的证言。
约莫在斧头一劈的一分钟后,她们破坏那名妇女所说的“犯人消失了”的房间的门一齐冲了进去。
再过了五分钟,彻底搜索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房间后,才知道那妇人所说的没错。
窗户仍旧锁着,是在被破坏前和门一起由苏茵锁上的。
所以犯人无处可逃。
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和外部直接相通的只有向南的窗户而已,但大概为了不想让人妨碍他的工作,那上面牢牢黏着先前看过的黏液,而且还是锁着的。
至于房门,也在四个角落被黏上了同样的黏液,这就是即使开了锁也无法进来的原因。
这黏液——虽如此称呼,但它比较像黏性物质,是十分奇妙的东西,用手指摸起来如果冻、水母般柔软;可一旦拉长到某种程度即变得坚硬如钢,难以破坏,只要一有东西放到表面上就会像被黏胶黏住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分毫。
听完状况或情形说明,检查过房间与这种物质后,D叫来苏茵,告诉她:
“知道犯人了。”
苏茵睁大双眼。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不得而知。”
D干脆地说了。
回答有些不负责任,但自这年轻人口中说来,却有如同在讲述什么重大真理的气氛,苏茵没有责难他。
“这和今早变成你祖父那家伙的皮肤是一样的东西。状态上虽不同,追根究底是同一个东西。”
“也就是说——那个假货为了偷珠子跑了进来?”
“目的定然如此。”
苏茵露出诧异表情!想起了斩开茨肩头的一剑,无论何等强健的人,她都不觉得在受到那样的伤后还能于当天回来行窃。
“那么、到底会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谁在小仓库?”
“是科朵夫先生。”
D随苏茵走出主宅。或许是觉察到什么了,苏茵先一步打开小仓库的门。
棺木安置在并排木箱上,前面有个头发黑白夹杂的男人正鼾声大作。在他枕着一个木箱的头部旁边,好好地站着低价酒的瓶子。难怪如此,瓶中只剩下三成。
D同苏茵仔细检查棺木周遭,并无异状。封杀妖魔的咒印也完好如初。
“要打开看看吗?”苏茵向D问,手正要按到棺盖上。
D用手对苏茵打了“退开”的暗号后,打开了棺盖。
潘爷爷躺在里面姿势与入棺时一模一样。
“没有异常嘛。”
“把他带走,接着没你的事了。”
“D……”
苏茵以不知要说些什么,初次流露惧意的眼神注视着D。
她随即“嗯”了一声点点头,挑起科朵夫,把将近七十公斤的身躯轻轻松松地扛到肩膀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门关上、苏茵的脚步也远离之后,D将潘爷爷穿着的羊毛毛衣掀至胸口处。
左手自外套内拔出银制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心脏,犹如白蜡的身体无反应。
不知结果是否令他满意,从毫无表情的秀丽面容上什么都看不出来,D把老人的毛衣恢复原状盖上棺盖。
左手问了:
“和你想的一样吗?”
“不清楚。”
“最近的小偷也变聪明了。算了、既然知道珠子被你拿去了,应该也不会做些多余的事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你也看到了。”
“唉呀唉呀——虽说是短暂的夏日,但运气不好的家伙就是天生带衰。可是会有场腥风血雨哟,占卜如此显示着。”
“占卜?”
“是啊,是我最近学的风占。”
“在哪学的?”
不愧是D,依旧不温不火地问着。
“当然是在这里呀。在你这脏兮兮的手里。”
“何时学的?”
“趁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空挡啊!”
话声变得恶形恶相地起来。
“在工作之后,世上的人大多精疲力竭地嚷着:‘累死了’,然后就想贪婪地呼呼大睡。有志气的人则鞭打沉重的眼睑,勉励严于律己。于是人世间就产生了智者。——是风教导我的:这地方在夏天结束为止,会不停吹着凄怆之风,风中附着血红色。不管如何、从明天开始日子会变得很辛苦喔。”

“真的无从下手是吗?”
黑暗中,有人在刻有雅致雕饰的长椅上说着。说话的是躺于椅子上的人影。
“可怕的家伙。”
没有不服气模样,随着呼气声一起吐出话语的,是艾伯特的声音。语气中没有痛楚,但显然有精疲力竭这感。当啊然,正包围着他,换句话说也就是敌对的同伴们,是否有把那当真则又另当别论。
这群男女认为凝神疑鬼才是最好的活命方法。
艾伯特继续说了:
“他不是普通的猎人。”
“他是半吸血鬼。”
说话的是茨。他的声音从漆黑门板旁响起。
“也不是普通的半吸血鬼。”
“半吸血鬼有分等级吗?”
“不知道。不管怎么说,要单挑硬上的话还不晓得这里是不是有人能赢过他。”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
辛用“早知如此”的语气说了。
“有计划地两人一起上或许不会输,但应该还是我们被宰的几率比较大。那股妖气、森冷的长剑——光是回想就让人发寒。毕竟现在结盟才是最后的手段了。”
“说这话还太早。”
茨的声音插了进来。
“还有两个人——莎蒙阿姨跟晓鬼还没回来呦。”
艾伯特的声音由房间正中央问了:
“又没看到脸,你怎么知道是阿姨?”
“因为你一定是大叔啊。”
茨哈哈大笑。
“放心啦,我不会对那种中年妇女下手的。”
“胡说八道!”
艾伯特语气激昂。
愤怒的语气不似先前庄重,黑暗中多了奇妙气氛。
此时一张座椅中明显有个轮廓柔软的人影进了来。
“说人人到。”
辛滑稽地说着。
“好啦、结果如何?又让我们等待的价值吗?”
“遇到麻烦了啊!”
声音充满极度轻蔑。这是对自己而发的。
“你也是?”
艾伯特的声音让莎蒙咬牙切齿。
“话先说在前头,可不是那个叫做D的男人,是其他使用奇怪法术的家伙。明明还差一步就能用那小女孩来作饵抢来珠子了。下次遇到那家伙,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话虽如此说,但莎蒙并没有看到那使用妖术的人——库罗洛古教授的模样,只记得而中嗫嚅的奇异暗示与声音。之所以看来如此愤怒,有九成是真心,剩下一成则是面子。
“是怎样的男人?”
“不晓得,没看到脸。”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打败了啊。”
莎蒙紧咬嘴唇。
宛若娇美花瓣的唇末流下纤细黑线——是血。
辛用仿佛要威压所有人的语气说道:
“不管怎么讲,你都搞砸了。”
“不许随便乱说。”
“算了、无妨。只是、好像真的有新的敌人出现了。在不晓得他真面目的情况下,全员各自行动会被人找到漏洞。虽然我们不晓得对方,但没准对方晓得我们。与其自信满满不如小心谨慎,就这样。”
茨一直嗤嗤笑着,用有如浮在空中的声音问:
“晓鬼怎么办?”
“那男人把独占一切当作有点,就算邀他也没用吧。”
艾伯特说了。
“团结合作跳过他如何?”
“这个好啊。”
茨的声音响起,还天真无邪地拍了拍手。
辛问:
“莎蒙怎么说?”
“随你们的意。”
她出人意料地干脆让步。
“就这么说定了。那么指挥由我负责。”
一瞬间幽暗中交混险恶气氛,但转瞬缓和。不知是因为对年长者的敬意,或者因为全员认为只是暂时的事所以接受了。
艾伯特问:
“那么要怎么做?”
“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件事,是要问莎蒙。”
“什么事?”
“你说被人施了法术,那是怎么化解的?”
她没马上回答。隔了五、六息后说:
“等发现时已经解开了。”
“嗯。还有茨——你的样子也很奇怪,你开心得有些古怪,在隐瞒什么?”
如他所说,开心的笑声响了起来。惟有这发笑声模糊人影的右肩处肿胀高起,似乎是用绷带包着,伤势十分严重。
“赶快别再装出一副老大模样胡猜乱猜吧,要找碴也要说出是什么事啊,要说出什么事。”
“每个家伙都一样。”
辛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声音既无吃惊模样也没愤怒语气,而是相当愉快。
“好吧,大家都心怀鬼胎。不过要是连这等程度都没有,就算协调了也没用。那么听仔细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幽暗之中,似乎有更浓重的黑暗叠了上去。

翌朝,D离开小仓库走下海岸。
早晨正洋溢着溶溶晨光,但仿佛也残存夜晚黑暗。灰色云朵覆盖天空。
从昨晚展开殊死都的艾伯特“王国”旁边,沿海浪拍打的沙地再过去五、六公尺,沙滩上并列数艘动力船。每艘下方均铺有枕木,这装置不用费多大力气便能将船推向海面。船本身长四公尺,最大宽度二公尺多。若推上二、三吨货物,只要一名舵手即算额满。
可以看到甲板上拿着拖把的苏茵身影。胸前是橡胶制围裙以及橡胶制手套,下身虽无法确认,大概也是穿着橡胶靴吧。阳光晒黑的肌肤上浮有汗水。这是个寂静早朝,仿佛擦拭甲板的布声与呼吸声听来比海潮声更加响亮。自苏茵唇间流泻的吐气形成白色团块,随即如雾消散。在她身后巍巍耸立着的歪七扭八的漆黑断崖。
苏茵“嘿咻!”一声伸伸懒腰,两手叉腰,转到D这边是“唉呀!”了一声。
“起得这么早。再睡晚点没关系的。对了,你是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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