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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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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宗继统私纪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穆宗大渐,两宫皇太后御养心殿西眗(暖)阁,召庆亲王奕劻、恭亲王奕䜣、醇亲王奕譞、孚郡王奕譓、惠郡王奕详等入。孝钦后泣语诸王曰:“帝疾不可为,继统未定,谁其可者?”或言溥伦长当立。庆亲王言:“溥伦疏属不可。”后曰:“溥字辈无当立者,奕长子今四岁矣,且至亲,予欲使之继统。”盖醇亲王嫡福晋,孝钦后妹也,孝钦利幼君可专政。倘为穆宗立后,则己为太皇太后,虽尊而疏,故欲以内亲立德宗也。诸王皆愕不知所对。醇亲王大惊哭失声,伏地晕绝。恭亲王奕䜣叱之,令内侍扶出。诸王不敢抗后旨,议遂定。是日穆宗崩,帝入居宫中,遂即位。用两宫太后旨,皇帝龙驭上宾,未有储贰,不得已,以醇亲王奕譞之子德宗承继文宗显皇帝为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俟嗣皇帝生有皇嗣,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改元光绪。    
    《清朝野史大观》卷1    
    载湉之承大统    
    方载淳之初没也,是日薄暮,内廷忽传出懿旨,令军机王大臣,入议要政。于是咸趋伺良久,始见那拉氏一人出,身穿轻便服,手携一淡巴菰筒,依坐位而立,诸王大臣乃进。敬问载淳病状,那拉氏尚含笑应曰:“皇帝无恙。”语毕,默然者久之,诸王大臣咸惴惴无人色,盖知宫中必有大故也。移时,那拉氏复言曰:“圣躬颇虚弱,未有子,脱有不测,必立嗣,卿辈试思宗室中谁可承大统者?”众多不敢作一语,独文祥微言曰:“分当为皇上立太子,溥字辈近支已有数人,请择其贤者立之。”那拉氏闻而色变不答,徐乃曰:“醇亲王之子载?    时有吏部主事吴可读者,闻之亟赴宫门入奏,斥那拉氏不为载淳立嗣,是心目中无亲生子,而贪握政权也。那拉氏大震怒,谓毋令此獠走。是时在旁者,对以吴可读今日之争,闻已舆榇而来,盖自分必不得生耳。那拉氏知理不可屈,乃命将来承继大统者即大行皇帝之嗣,而此旨遂藏于金匮中。    
    《满清外史》    
    其二    
    德宗景皇帝为宣宗之孙、醇贤亲王之长子,母曰叶赫那拉氏,以同治十年六月二十八日诞于宣武门内西太平街醇王府之槐阴斋。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穆宗上宾,前星未曜,慈安太后、慈禧太后宫中定策,以初六日夜半具法驾迎上,入承大统。时年四岁,初七日始发丧,两宫垂帘听政,以每岁七月朔日孟秋时享太庙,致斋三日,二十八日为斋戒期,乃移上二日,以六月二十六日为圣诞节。光绪十五年正月大婚,皇后叶赫那拉氏,满洲桂祥长女,孝钦显皇后之内侄女也。纳侍郎长叙二女,册为珍嫔、瑾嫔,上始亲裁大政。    
    上读书之所为毓庆宫,常熟翁同騄、寿州孙家鼐、仁和夏同善、孙诒经,先后充师傅,以松蟲充满文教习。故事,授清文者不名师傅,其体亦杀。夏公出为学政,薨于外;仁和孙公以失旨出书房;翁相国以罪去;独孙相国恩礼始终无间云。    
    《清光绪帝外传》    
    德宗有小友    
    德宗登极,方四龄,初入宫时,以乳姆未至,大哭。故事,无官者不得入宫门。孝钦后乃赏乳姆四品服,召之入,哭乃止。翌晨又哭,孝钦问故,乳母告之,盖帝在醇邸时,邸有御者某之子,与帝年相若,朝夕嬉戏,极相得,因御者之子不至故哭也。又赏御者之子四品服,召入宫,帝乃嬉戏如常。    
    《清稗类钞•;师友类》    
    因旱灾下诏求直言    
    时下诏求直言,士气顿奋,封章日繁。翰林院侍讲张佩纶请杀四川提督李有恒,吏部主事赵林请斩乌鲁木齐提督成禄。(二弁皆纵兵殃民,经奏参者)佩纶与司业宝廷、编修何金寿,皆请训责枢臣。学士黄体芳,参户部尚书董恂屯膏召怨,请屏斥奸邪,洗马廖寿恒,参大学士李鸿章侈泰因循,左右无一正人,请旨训诫。体芳摺虽因措词过当,付吏议,旋蒙宽宥。其余条陈善政,指画赈务者,不可枚举。可见省台衮衮,直节良多,博问周咨,原可收刍荛之益。闻二三贵人,尚有谓新进建言徒淆朝廷耳目者。噫!    
    《郎潜纪闻初笔》卷9    
    西后为德宗选妃    
    光绪十三年冬,西后为德宗选后,在体和殿,召备选之各大臣小女进内,依次排立,与选者五人,首列那拉氏都督桂祥女,慈禧之侄女也(即隆裕)。次为江西巡抚德馨之二女,末列为礼部左侍郎长叙之二女(即珍妃姊妹)。当时太后上坐,德宗侍立,荣寿固伦公主,及福晋命妇立于座后,前设小长棹一,上置镶玉如意一柄,红绣花荷包二对,为定选证物(清例,选后中者,以如意予之。选妃中者,以荷包予之)。西后手指诸女,语德宗曰:“皇帝谁堪中选,汝自裁之,合意者即授以如意可也。”言时,即将如意授与德宗。德宗对曰:“此大事当由皇爸爸主之。(据宫监谓,当时称谓如此。)子臣不能自主。”太后坚令其自选,德宗乃持如意趋德馨女前,方欲授之。太后大声曰:“皇帝!”并以口暗示其首列者(即慈禧侄女),德宗愕然,既乃悟其意,不得已乃将如意授其侄女焉。太后以德宗意在德氏女,即选入妃嫔,亦必有夺宠之忧,遂不容其续选,匆匆命公主各授荷包一对与末列二女,此珍妃姊妹之所以获选也。嗣后德宗偏宠珍妃,与隆裕感情日恶,其端实肇于此。以上皆宫监唐冠卿所言,盖深知内事者,其人至今或尚存也。庚子拳匪时守西陵贝子奕谟,告逃难西陵之齐令辰曰,我有两语,赅括十年之事,因夫妻反目而母子不和,因母子不和而载漪谋篡。谟贝子为清宣宗胞侄,其言如此,合上宫监言观之,晚清宫廷之内幕,可以概见。清之当亡,固有必然。而其演于外者,为新旧之争,和战之争。郁于内者,为夫妻之衅,母子之衅,此四者,庶可以赅之矣。(戊申袁项城之被放,为监国之载沣兄弟,借此逐之,以便揽权,非翻戊戌旧案也。杨叔峤之子,不知其隐,亟取德宗赐其父密诏,上书求雪冤,隆裕执不可,其始终憾德宗之情可见。)    
    《花随人圣庵摭忆》


第一册(4)德宗光绪载湉(1871—1908)(2)

    喜近慈安而畏慈禧    
    德宗性奇孝,而不能感慈禧,亦可异也。帝十岁,太后大病,夜祷天,出小刀欲自割肝以疗亲,为内侍所见夺之下,已血刃矣。太后闻之漠然无所动。帝幼喜近慈安,太后愈勿乐,常责帝不孝。遇演剧辄点天雷报,命帝侍观。故帝幼畏雷至,壮岁犹然,尤不愿观戏,详见《翁文恭日记》。余已辑入《清帝外纪》矣。帝慑于积威,见太后辄战栗。虽亲政不敢自主。戊戌变法,亦事事请慈旨。太后方园居,厌其烦,遂谕帝,但无违祖制,可自酌。帝稍稍得自行其志。左右伺隙即上诉,而变作矣。余尝以兵劫颐和事,问康南海,怫然曰:“乌得有此,我朝以孝治天下,小臣面对,谁敢妄言。此皆荣、袁辈不学无术,藉危词以邀权势耳。”德宗恶袁甚,居瀛台,日书其姓名粉碎之。一日对荣,偶有慰谕,荣叩谢自称得罪深,不敢求恕,而在太后前常为帝宽解。李莲英亦颇遇事调和,太后怒帝时,常久跪不令起。李每佯责帝而为请曰:“久惹佛嗔,曷速去。”帝颇感之。帝字下着一感字,所感者又为腐奄,真有不忍下笔者矣。余遇两宫由园往返时,承直道差,每见帝迎送慈驾,相距咫尺,辄发奇想,恨不能负之,而趋乘六龙以御天耳。    
    《四朝佚闻》卷上    
    亲政后数事    
    德宗既理万几,有意右文之治。元和陆相国时值南斋,上语之曰:“《天禄琳琅》初集之书,向储圆明园,庚申毁于兵火。二集各书,闻在宫中,汝可诣宫中藏书处试检之。”陆相往检,书虽多,俱与二集目录不合。覆命,上沉吟良久曰:“昭德殿尚有书数屋,恐是矣。”昭德殿,宫中最后殿也。常熟翁师傅在侧,请于上,愿与陆润庠同往。殿扃久,凝尘数寸,无从措手足。二公共出银十两,给守殿太监为扫除费,次日复往,则宋元明镌本颇多,且有精抄本,然以二集目录证之亦非也。有旧阉知其事者,谓闻诸前辈。此盖嘉庆初欲编《天禄琳琅》三集而未行者。翁、陆乃择最精数种呈上,置玉案备乙览焉(乾隆朝翰苑分书袖珍《昭明文选》一部,皆词臣工书者。第一册首页,有纯皇御容。闻德宗以此书置案头,时屏览,颐和驻跸,亦携以自随)。    
    癸巳甲午间,上习闻翁师傅之说,颇究碑版目录之学,翁亦时以新出版本进上。犹忆甲午五月初,毓鼎因考试翰詹,由编修擢赞善召见。上首问翰林院藏书及《永乐大典》所存册数,又问近有新出金石否,谕毓鼎在家宜多看书,不可专习诗赋,此足以觇圣学矣。    
    上幼畏雷声,虽在书房,必投身翁师傅怀中。大婚后迄无皇嗣,或谓有隐疾,宫掖事秘,莫知其详也。体气健实,三十四年无疾病,未尝一日辍朝,郊庙大祀必亲临,大风雪,无几微怠容,步稳而速。扈从诸臣,常疾趋追随。性宽厚,侍臣或偶失仪,不究也。    
    故事,廷试贡士,阅卷大臣拟前十本进呈候钦定,然后拆弥封姓名宣布,往往如所拟名次,不更动也。乙未殿试,上念国步多艰,思得气节之士而用之。四川骆成骧名在第十,上见其卷中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二语,大赏之,拔置第一。    
    上既亲政,以颐和园为颐养母后之所,间日往请安,每日章疏,上阅后皆封送园中。丁酉年,毓鼎附片劾太监牛姓在外招权纳贿,请严惩以符祖制。牛姓者,颐和园亲近小阉也。上谓翁师傅曰:“此疏若为太后见,言官祸且不测,朕当保全之。”乃撤去附片,仅以正折呈园。翁师傅后语毓鼎,感激圣慈,至于流涕。    
    是时权操于上,亦颇有通内营进者。玉昆者,木厂商人也,以入资助园工,得道员,忽授四川盐茶道。召见日,上见其举动粗鄙,心恶之,因询其曾否读书。玉对曾读《百家姓》及《大学》。上授以笔,命书履历,良久仅能成“玉昆”二字,上怒斥出,即日罢之。    
    甲午辽东丧师,上愤外难日迫,国势阽危,锐欲革新庶政致富强。环顾枢辅大臣,皆庸懦玩盚,无动为大,无足与谋天下大计者。南海康有为,甲午公车一再上书,上固心识之。戊戌四月,常熟罢去,朝局渐变,张阁学百熙,徐学士致靖先后疏荐有为。召见,以日本改制维新之说进,上大悦。是时二品以上大员黜陟,皆须诣颐和园取进止,上不得自专,故康仅以工部主事在总理事务衙门行走。其门人举人梁启超,仅领译书局,而枢辅阁部大臣,固无力去之也。其时广开言路,庶民皆得实封言事。礼部主事王照疏陈四事,请上游历东西洋各国,尚书怀塔布、许应等抑不为代奏,堂司交哄。事闻于朝,上正思藉事黜一二守旧大臣,以厉威而风众,闻之震怒,特诏革礼部六堂职,破格拔少詹事王锡蕃、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署左右侍郎。举朝知上意所在,望风而靡。怀之妻素侍颐和宴游,哭诉于太后,谓且尽除满人,太后固不善上所为矣。会上特擢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参赞军机事,专理新政,时谓之“四贵”,枢辅咸侧目。谭、杨愤上之受制,颇有不平语,上手诏答之,大略谓:顽固守旧大臣,朕固无如之何,然卿曹宜调处其间,使国可富强,大臣不掣肘,而朕又上不失慈母之意,否则朕位且不保,何有于国?于是蜚语蜪闻,西朝御史杨崇伊、庞鸿书揣知太后意,潜谋之庆亲王奕,密疏告变,请太后再临朝。袖疏付奕,转达颐和园。八月初四日黎明,上诣宫门请安,太后已由间道入西直门,车驾仓皇而返。太后直抵上寝宫,尽括章疏,携之去。召上,怒诘曰:“我抚养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上战栗不发一语,良久嗫嚅曰:“我无此意。”太后唾之曰:“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遂传懿旨,以上病不能理万几为辞,临朝训政,凡上所兴革悉反之。谭、杨、刘、林及康广仁之死,御史黄桂軻实促之,疏谓该员罪状已明,可无事审讯。说者谓桂均恐对簿时牵及圣躬也。于是士大夫畏新政如虎,谈之色变。八月前内外所保人才,不能不入都,至者犹召见,见后皆报罢云。    
    两宫之垂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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