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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末悲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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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体,倒是嬉笑人生,常常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示人。据说他少年时候就早早入了官场,素来有些清正廉洁的美名,却是因为这样嘻笑怒骂的性子不招人待见,仕途一路坎坷,至今才靠年头儿升到这个位置。初到半壁山就职之时,距治所三十里有个叫辛店子的小村子,几十户的人家里却出了个刺头。这老汉凡事好较真儿,专爱鸡蛋里挑骨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大伙都叫他辛老倔,在十里八乡也算个人物。平日常听人说新来的巡检司断事公平,他不服,说天下的衙门口都朝南开,公平是做给别人看的,轮到自己身上就不一定咋样了。大伙儿都笑他又犯了好挑刺儿的老毛病,却把老汉的倔脾气惹了出来,非要找机会证明一下。
也巧,这天黄靖到龙潭沟查案返回。正值三伏季节,那天上的大太阳火辣辣的,照得人身上直冒油,把坐在轿子里的黄靖热得顺脑袋往下淌汗,官袍子溻得湿淋淋的。他平日就不太拘小节,何况这时又是在乡间道上,便让衙役撩起轿帘,把顶戴也脱了,敞开衣襟吹凉风。
早打听到黄靖要从这条道回衙,辛老倔担着一挑子柴禾哼哼唧唧唱着山歌就迎了上来,鸣锣开道的衙役大声吆呼:“喂,大老爷的轿子到了,闲杂人等赶快让道!”辛老倔朝轿子里望了望,一翻楞大白眼珠子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道既不姓李也不姓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凭啥让我让道?”那时冲撞司衙大老爷的轿子可是不小的罪呢,衙役心说:嗬,这老头儿可真够刺头的啊,也不看看轿子里坐的是谁,这不找挨板子呢嘛。
其实他们之间的对话黄靖都听见了,也挺不高兴,可又不愿意落个以势压人的名声,就吩咐把辛老倔带回衙门再说。
热天火气大,到了县衙,黄靖没顾上整理衣冠就上座开堂,两边衙役一声呐喊,把辛老倔带了上来。这老头子倔劲儿犯了,也不下跪,梗梗着脖子,毫不服软。
黄靖问:“我不想以官压你,你有道理可以讲,只要理由充分我也不处罚与你。但是,我乃一地父母,百姓上堂跪拜是大辽律条规定,你为何不跪?”
辛老倔是有备而来,早想好说词了,不慌不忙地回道:“你说你是朝廷的大老爷,我怎么知道?”
这不胡搅蛮缠嘛!黄靖有点火了,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说:“我头上皇封顶戴,身穿御赐官袍,难道你看不见?”
辛老倔可不会被轻易吓到,他反而笑眯眯地说:“可是皇封的顶戴你并没戴呀,再说御赐的官袍也没见过这样穿法,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父母官呀?如果谁见了我都说他是官老爷,叫我让路,让我下跪,我这一天天的就甭干别的了。”
你还别说,这理搅到这份儿上,还真让人没脾气。黄靖从来都是服理不服人,他想|:人家辛老倔说的对呀,百姓跪的是大辽王法,敬的是朝廷命官,摘了顶戴花翎我和他们也没啥区别。论理,我做官不戴顶子,理事不正官服,本身就乱了法度,官不敬民怎么有脸要求民来敬官呢?该处罚的应该是我才对。于是,他当堂宣布自罚大康通宝五百枚。
这回,辛老倔真服了,到处宣传黄大人的清正廉明。
黄靖的这场官司输了,却进一步赢得了民心。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有好事儿的人私下里便送了黄靖一个雅号,叫做黄半千。加上后来他办了几个漂亮案子,把上任未决的疑难案子三下五除二给解了,如有神助,于是后来便叫顺了口成了黄半仙。本来,这位黄半仙颇有些才能,但韩可孤是古板性子,凡事讲中规蹈矩,所以不喜他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总觉得官场混的久了,愈老油滑,不堪大用。没想到关键时候竟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如此的大举动,果然人不可貌相,韩可孤看着他颇得意的样子,想着这一行必定潜在着诸多不确定的危险,一时间不知是表扬他的勇敢还是批评他的鲁莽,只有习惯性的抚着下巴听黄靖继续说下去。
“通过那半夜的恳谈,下官觉得古望心中还是颇有些沟壑的,家国观念很强,尤其对他军中兄弟的后事前途考虑得很深远,全不似那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粗陋汉子只知打杀痛快。尤其对大人克己奉公的亲民执政确实佩服的是发自肺腑,更何况他们也是被金我两国追赶打压得惶惶如了过街老鼠,情况很不容乐观,而且他一奶同胞的两个亲弟弟也是在征战中被女真兵擒获凌迟处死了。审时度势,所以卑职以为古军的这个决定也在情理之中一一”
听着黄靖侃侃而谈,韩可孤不时地颌首赞许他的分析。沉吟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在心里衡量古望这番作为的真实程度,黄靖适时住了嘴,目光追随着韩大人缓慢的背影,手轻按到案面上和着他的脚步敲击着鼓点儿,
当韩可孤再转回来,黄靖看到微皱的眉头下一双灼灼闪亮的目光,他笑了,决策已成。黄靖站起身“大人决定了?”
韩可孤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个决择很难,古望投诚的真假直接关系到官家大局命运,就如同天堂相对于地狱,错一步万劫不复呢。
整整衣冠,黄靖正容道“大人即相信了古望的诚意,不才毛遂自荐,愿一力促成此事,再往古营谈判,断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一一”
“便宜?”韩可孤苦笑“现在的我们还有便宜可让人家占嘛?”
“大人说得透彻”确实,现在自己这些人除了一腔的热血,其他无几了,黄靖一拍大腿说道“事不宜迟,大人就此等好消息吧,下官告辞。”
看着风尘未洗的部属,韩可孤心中一阵酸楚“不急于一时,黄大人一路劳顿,还是歇息一宿再启程吧。”
“事关重大,不敢耽搁”。 黄靖拱一拱手“大人留步。”便大踏步向外而去。
“黄大人珍重。”好性急的一个人,为了国家真是顾不得个人安危,“驴儿,赶快掌灯送送黄大人”
黄靖头不回的走了,韩可孤看着闪闪烁烁灯影中这个单薄而有些拘偻的影子,心中不免庆幸,国事潦倒到这般地步,还能有这一众愿意披肝沥胆为国戮力的干练官吏将士辅佐自己做那渺渺无期的复兴大业,实在值得欣慰。
正文 第十八节
更新时间:12…11 4:04:38 本章字数:3042
几路派出去的探子陆续赶了回来,一律都是好消息,原来驻扎在龙潭的古军一部残余,由大将常子恒和常子顺兄弟带领,秣马厉兵来投效韩可孤,意图共御女真。
黄靖一去仍不得消息,韩可孤很担忧他的安危,不过探马消息这一路倒是安宁。当务之急是先要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常子恒兄弟这一股到了嘴边的有生力量决不可放弃。韩可孤指示萧驴子招众同僚前来议事。
众人陆续到来,韩可孤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相迎,只是坐在那里拱手为礼,这在很讲究道德礼仪的他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大家都纳闷,有几个原来就走得近的属下猜到他一定是连日来的劳顿导致腿关节的老疾又犯了,于是纷纷上前问候。韩可孤回应了几句,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挥一挥手便直入正题。把探子传来的常氏兄弟希望投效的的消息详细讲了,征求在座各位的意见。
这个议题甫出,便如同一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花,议事厅里顿时喧喧嚷嚷沸腾了起来。
“这一定是贼寇们使得诡计。”林启亮个大声高,洪亮的嗓门一出声便把众人的嗡嗡议论压了下来,“大人千万不可上当。”
“是啊,贼寇赚城,这可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不一而同,好几个人深以林启亮的话为然。
韩可孤安坐在那里耐心的听取着众人的意见,看角落里的李长风即不多言也未参加大伙的讨论,便一笑相询。
众人随之一静,李长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本来诸位大人面前没有草民插嘴的份儿,不过既然韩大人动问,我便班门弄斧一番”就任参军不久,他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个新身份,这时又忘了,仍旧以平民自居,微笑着眼神扫过去,“方才各位大人顾虑得好,史书记载两军交锋使诈降之计的例子比比皆是,确实不得不防,不过一一”把眼光定到正手摸下巴的韩可孤的脸上,“学生觉得小心谨慎的确是用兵大道,但也要应时应事,根据适时情况做具体分析,纵观世事,全不出情理二字,现在的局势,金兵大军压境,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当此时如果常军仍要与我为敌,赚我城池,我方必定要不顾及两败俱伤愤而反击,所有后果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利人损己让女真得足便宜的事儿,如果让常家哥俩真做了,那才就出乎意料呢,而且古欲残部不为金人所降,又被我军追缉,可谓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势在人人喊打的境地,寻一个靠山正是情理之中一一”
一些人听着李长风一番分析颇觉得有道理,只林启亮仍坚持,这个人私下里与李长风关系也很好,可一旦脑子里的想法形成定势便固执己见,绝不肯给谁面子。这时的脸色又是激动得通红,把一颗头不停地来回摇晃,“兵不厌诈,这些个贼人岂能用常人心思衡量,总之不可上钩。”
韩可孤摆手止住大家的争论“长风所言与我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谨慎必须,但顾忌太多就缚了手脚,不可取。常军来投,虽然有如羚羊挂角,但细细分析还是有些痕迹可循的,现在的形势需要尽量争取一切可以为我所用的力量,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也要做十分的努力”微微的一笑“早听说常家老大是个智广的人物,这一次可孤要单骑走马过营会上一会。”
一句话惹出众人一和声的反对,林启亮着急得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兴国大业还指望大人主持,岂能轻易犯险。”遇事少有惊慌最是稳妥的李长风此时也慌了起来,排除拥挤在前的众人挤进来,可怜平日巧舌如簧的一张嘴到了紧张时刻竟然断了弦子,只剩一味的央告了。
韩可孤看向护拥在身边的众人,有很多感动,但仍将如电的目光扫射,严厉地说道:“莫说尚有着如此大的希望,即使是只一丝机会,也是要把握。纵然有诈,我等为人臣子也誓与城池共存亡,岂可避险就吉。”
言之切切,众人再不好相劝,都无可奈何的苦起脸。韩可孤逐一交代各项事宜完毕,便喊萧驴子备马。
常跟在韩可孤身边,萧驴子最了解大人的身体状况,他也不答话,径直走上前蹲身将韩可孤朝袍下的衬裤从靴筒中抽出来卷起,并不理会老爷的推搡叱喝。
这个议事厅设计得别致,无一张桌案,只十几把靠椅环墙设了一圈,很直观,这是韩大人效仿金人的议事习惯而制定的会议形势,以便与大家畅所欲言。此时萧驴子的这一番行为让大家很不理解,只碍了韩大人才未敢直接斥责奴才无礼。
韩可孤呵责无效,又哪有力气推搡动这个自幼习武的魁梧汉子,便要站起身躲闪,脚下吃劲,从左腿关节传来剧痛,他忍不得咬紧牙关,但仍是趔趄了一下,所幸双臂用力撑在椅子的扶手,才没有摔倒。一时间头上的汗就淌了下来。
坐在侧近的利民县同知陈敬搭手将韩可孤扶住,众人见他已被挽起裤角的左腿肿胀得放亮,尤其膝盖处的皮肤被里面脓水撑得几近透明,陈敬知道这是大人当日取义跳崖时落下的病根儿,初到利民之时曾找过汉人的医士大夫,针灸按摩,苦药汤子喝了不少,症状有所缓解,可是后续安养的条件却没有,大人不得闲,地处交通要冲的利民县,历来是官匪相争的军事重镇。可朝廷额定的的县役标佐不足两千,这几年贼匪往来把好端端一座城池祸害得满目荒墟,法政俱废,也幸亏这里的民心齐整才幸免了城防抛弃。韩大人每日关心民事,恢复政司,严惩荼毒百姓趁难发财的乡宦弁勇,无分昼夜的理往纠偏,才在千疮百孔中缓和下了局面。却把自己的健康耽误了,若非今日萧驴子这个莽撞汉子,还被他瞒得滴水不透,这条腿竟不堪如斯了。不觉鼻腔一酸,陈敬用力眨一眨双目,从韩可孤的侧方转出来。
“北安军政,不可一日无大人,此事请交由下官代劳。”韩可孤还待坚持,陈敬不容他插嘴,继续说道“大人亲往,虽能彰显对常军的重视,但同时也会让他们觉得我方缺兵少将,急与扩充,产生待价而沽的念头,恐怕会旁生出些枝节,所以欲速则不达,请大人三思。”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陈敬对韩可孤有了很深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但如果试图否认他已形成的决定,就必须用道理来驳倒他。
诚是如此,韩可孤同样也存在这个顾虑,在某些特定的场合确实需要讲究身份,只是日常时候亲力亲为惯了,又担心别人的安危,所以一度坚持自己亲身前去,但此时他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那条膝骨疼得从心里往外冒凉气,寸步难行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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