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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君1331-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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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听匡衡说了吗,为的是怕我误会。”
  “这就怪了!如果与昭君无干,单于误会些什么?换了我,一定这样答复:明妃不是昭君,昭君住在上林苑待嫁。不信,你自己来看。至于明妃,姓甚名谁,何方人氏,有册封的诏书为凭。何得妄加干渎?单于,那时候不怕他不自己乖乖认错!”
  呼韩邪不作声。想来想去,他的话驳不倒,内心怕真的有蹊跷。
  “单于,我把他们的用心说给你听吧,明妃就是昭君,暂撤封号,是要看你单于态度。如果息事宁人,马马虎虎算了。
  他们乐得把假昭君送了来,真昭君仍旧封妃。倘或单于一发狠,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怎么不同?”
  “单于,你倒想想匡衡的话!你发一发脾气,把我老毛给你送回来了。再发一发脾气,把明妃的封号撤消了。单于啊单于,你的脾气真管用。”
  “原来发脾气有那么大的好处!”呼韩邪失声说道:“我自己还觉得过分了呢!”
  “一点都不过分,”毛延寿很起劲地说:“旁观者清,什么都瞒不过我老毛。单于,你该大大再发一回脾气。一发,准保天下第一美人,归你的怀抱。”
  呼韩邪沉吟了好一回,终于下了决心,“好,”他说:“再大大地发他一回脾气!”
  牛皮帐外大雪纷飞,帐内温暖如春,匡衡先还有点拘束,因为胡妇行酒,未语先笑。而且劝作“不中规矩”,肌肤相触,不算回事,这在讲礼法的匡衡看来,是一件很令人受窘的事。
  可是新酿的青稞酒,几杯下肚,肥腴的烧羊肉,补充了精力之后,他的心境不同了,想起淳于髡所说的“一斗亦醉,一石亦醉”的不同境界。油然而起放浪形骸的欲望,同时因为炉火炽旺,身上燠热难受,索性卸去长衣,换了胡装的短服,拥着胡妇,欢然快饮了。
  可惜言语不通,未免煞风景。举座所可交谈的,只是呼韩邪与胡里图,因而他想起一个人,“毛延寿呢?”他问。
  “毛延寿水土不服,也怕冷。”呼韩邪说:“我送他到比较暖和的地方养病去了。”
  “喔!”匡衡趁机说道:“既然他水土不服,不如我把他带了回去。”
  “那怕不行,”呼韩邪说:“他住的地方,得好几天路程,恐怕赶不及。匡少府,你预备哪一天回去?”
  “只要单于歇兵和好,我随时可以走。”
  “歇兵和好也容易,”呼韩邪说:“我暂时不动手,等他们把宁胡长公主送来。”
  “当然,当然!”匡衡立即接口:“我一回去就奏闻皇上,择吉启程,将宁胡长公主连一份极丰厚的嫁妆,一起送来。说不定,我还要走一趟。”
  “辛苦,辛苦!感激不尽。不过,匡少府,你总知道宁胡长公主姓甚名谁?”说至这里,呼韩邪的脸色一变,“烦你上覆太后,把真昭君送来成亲,万事皆休。不然,哼!哼!”
  这一下,将匡衡的酒兴绮念,一扫而空。推开陪酒的胡妇,双手按在膝上,正色问道:“单于,为何出此要挟之言?”
  “这不算要挟,我只是重信用,要讨回公道。”
  匡衡暂不作声。因为心中怒气难平,怕语言决裂,无法转圆。歇了好一会,方始开口,但话中仍有悻悻然之意。
  “单于,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昭君不可!昭君死了呢,莫非你就不要别的妇人了?”
  “死了我也要!”呼韩邪脱口相答:“既然昭君已许婚给我,死了也要埋在我这儿。”
  说出这样的话,言尽意决,再无磋商的余地了。匡衡愤极反笑,“好,汉汉呼韩邪单于,”他端起酒说:“今天你替我接风,可也是饯行。多谢多谢,哈、哈!”
  大笑声中,匡衡喝干了酒,起身向帐外便走。
  箫声呜咽,淡月溶溶,昭君左右的宫女,这一夜都有这么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不辨是春是秋。
  “别再吹了吧!”逸秋低声自语,仿佛祷告似地:“吹得人心都酸了。”
  但箫声却越发凄清激越了。随风飘度,引来冉冉一盏红灯,跟在灯后的是皇帝。
  “皇上— ”
  “别作声,”皇帝轻喝:“你们别管我,我是听箫来的。”
  逸秋与一起接驾的女伴,轻答一声:“是!”悄悄退在一旁。
  皇帝示意周祥掩蔽灯光,自己站在花荫下,直到洞箫的袅袅余音,散入微茫的星空,才现身出来。
  于是,逸秋急步走报。昭君既惊且喜,迎了上来,只听鼓楼上已打三更了。
  “皇上怎么来了,而且这么深的夜?”
  “不想睡,只想来看创你。好一阵不见了,你身子怎么样?”
  “多谢皇上垂念,身子倒也无病无痛。”
  “那还罢了。天天想来。”皇上忽然叹口气:“唉!不提也罢!”
  他不提,她也知道— 周祥跟逸秋很好,有话总告诉她,据说太后虽然接纳了皇帝的请求,让昭君仍旧在建章宫暂住,但限制皇帝不得到建章宫。像此刻的微行,当然是瞒着太后的。
  唯其如此,更令昭君感到君恩深重。但不便有何表示。只说:“外面冷,皇上请殿中坐。”
  “外面好,我爱这片月色。只是,箫声太凄凉了。”
  “原来皇上早就驾到了!”昭君嗔责左右:“你们也不来告诉我!”
  “你别骂她们,是我不准她们惊动你的。那一来,我就无法聆听你的妙奏了。”
  “难得献丑。”昭君笑道:“偏偏落入皇上耳中:真正是有污清听。”
  “你吹得很有功夫了。可惜,这管箫,不是最好的。”
  “原来皇上是行家。”
  皇帝紧接她的话说:“应该说是知音。”
  这句话让昭君深为感动,也是最有力的鼓励。她将秀春捧在手中的箫,取了过来说道:“愿为知音,再奏一曲。”
  “不,不!箫笛都伤气,一之为甚,岂可再奏?”皇帝略停一下说:“这样,我来试一曲,你用琵琶相和如何?”
  于是秀春指挥宫女取来琵琶,为皇帝及昭君设座。琵琶非坐着弹不可,箫却不便坐在锦茵上吹,所以皇帝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仰望着月亮说道:“有支曲子名为‘云破月来’,你总知道。”
  “是!”
  “你定弦吧!”
  皇帝吹出一声“角”音,昭君定好了弦,等箫声一起,随即轻拢慢捻,丝丝入扣地应和着,曲调初起时,箫闲自如,宛如一片浮云遨游太空。忽然商声陡起,音节激烈,仿佛飞沙走石,狂风大作。说也奇怪,就这时候,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花丛墙角在静悄悄偷听的宫女,都觉得凄恻恻地想哭了。
  渐渐地,箫声琵琶声都慢了下来,低了下来,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又变得宽舒平和了。天上的乌云亦缓缓移过,月色渐露,终于清光大来。戛然一声,琵琶上的大小弦,尽皆沉寂,留下洞箫的悠长余韵。
  “高明之极!”昭君由衷地赞美:“皇上果然比昭君吹得好。”
  皇帝听而不闻,双眼只是望着空中,月色映照,发现两颗晶莹的泪珠。昭君大吃一惊。
  “皇上!”她失声而喊。
  皇帝亦是一惊,抬眼从昭君脸上惊疑的神色中,才发觉颊上凉凉地,泪痕未干。
  “噢,”皇帝强笑着:“没有什么!”
  这是尴尬的局面。秀春和逸秋都善体人情,将心比心,知道皇帝不愿让大家看这样的情形。而且如此良宵,正宜低诉相思,什么人在旁边都是惹厌的。所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悄悄退下。其余的宫女,随同进退,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了。
  “昭君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伤心。”
  “一时的感触。”皇帝神情如常了:“你冷不冷,不如回殿中去坐。”
  一面说,一面便伸手去捏一捏昭君的手臂。翠袖单寒,动人怜惜。皇帝不容分说,搀着她进入殿廷。
  这座便殿题名“悦清”,构筑时原就设计着可供赏月之用,台基甚高,窗户特大,廊沿较狭。两人倚窗而坐,正适天中的八分月,洒落一窗银光,恰好笼罩着偎倚着的一双俪影。
  “你的境况,犹如浮云掩月。你看,云破月来,依然一片清光。”
  是安慰的话,但昭君明了,是有意设词慰藉。其实,皇帝的眼泪,已说明了一切。他所看到和想到的,是浮云掩月,而非云破月来。
  “多谢皇上!昭君唯愿速死!”
  皇上大惊,扶住她的肩头,急急问道:“昭君,你怎么说这话?”
  昭君有些懊悔,自己的话太孟浪了。但既已出口,不必再作什么掩饰。“昭君是不祥之身,自己命苦,还… ”她说不下去了。
  “你不要这么想!”皇帝很有力地挥着手:“天子富有四海,难道连你这么一个人我都会守不住?我不信。”
  昭君不作声,只悠悠地叹口气,将脸扭了过去,举起罗袂,偷偷拭泪。
  “昭君,”皇帝很认真,也很着急地:“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皇上的心,昭君知道。无奈!”她很吃力地说:“连皇上都作不得主。天子富有四海,诚然!可是皇上也别忘了一句话。”
  “哪一句话?”
  “以四海养。”
  这是指太后——天子以四海为甘旨,颐养太后。皇帝听得这话,恰如胸前被捣了一拳,好久都说不出话。
  见此光景,昭君少不得强打精神,故作豁达,很吃力地作出欢笑形容,作为对皇帝的慰藉,直到晓钟动时,皇帝方始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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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回到长安,匡衡行装刚卸,石显便来拜访了。
  慰问寒暄,有好一会的周旋。谈到此行的结果,匡衡叹口气,将经过情形,细细说了一遍,石显脸色大变,听完,久久不语。
  “石公,你觉得很意外吧?”
  “唉!”石显叹口气:“呼韩邪居然这样子不通人情!实在想不到。”
  “真可谓之为翻脸无情。”匡衡说道:“最令人不解的是,谈得好妹的,转个背,马上就变了!我看其中必定有人捣鬼。”
  “有人捣鬼?”
  “是,我想是毛延寿。”
  石显也是这么想的,但在匡衡面前却不能承认,因为准毛延寿随呼韩邪而去,是出于石显的主意。而今毛延寿甘为汉奸,他就得负主要责任,所以否认其事。
  “不会,不会!必是史衡之的花样。”他又叮嘱:“匡公,明天见驾,不必提毛延寿的事。”
  匡衡点点头,却又问道:“如果皇上问起毛延寿,我怎么说?”
  石显想了一下答说:“果然问起,你只说毛延寿病得快要死了。”
  这一夜石显几乎通宵不寐。想来想去,用兵一事,毕竟不妥。因为自他代掌少府之后,方始发觉,财用不足,远征即令能够成功,亦已大伤元气,还是以和为贵。
  皇帝是在便殿延见匡衡,听取报告之后,手击御案,大发雷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断然决然地说:“只有用兵了!”
  “请皇上三思!”匡衡奏谏:“兵凶战危。”
  “臣等又何尝不想大张挞伐,宣扬国威?无奈,”石显很吃力地说:“此非用兵之时。”
  “为什么不是用兵之时?”
  “战备不足,财用未充。而况雨雪载途,调兵困难。”
  “是的。”匡衡接口说道:“臣亦以为天时、地利、皆于我不利。”
  “哼!”皇帝冷笑:“我看最不利的是人和。我告诉你们,我决不能受辱!若说雨雪载途,调兵困难,那就在来年春天发兵好了。”
  石显松了一口气。来年春天还早,到时候再看情形说话。
  辞出殿去,石显立即关照僚属,大设酒宴,邀请朝贵聚会。这一次,匡衡作了很详细的报告。除了呼韩邪的态度以外,还有一路的见闻,主要的是呼韩邪在军事方面的部署。照他的看法,仗是打不起来的,但如不加安抚,逼成僵局,事情就很难说了。
  应邀的宾客,有些长于军事,有些熟悉边情,这两类人发言最多,问了匡衡许多话。会中虽然未作结论,但一直在细心倾听而很少开口的石显,却有一个相当精确的估计:至少有一半的人,认为呼韩邪既然只是虚言恫吓,并无甘冒战火的决心,则汉朝即不宜轻言发兵。
  另外一半,又分成两派:一派完全站在皇帝的这一面,觉得呼韩邪忘恩负义,骄慢自大,应该兴师问罪;一派则以为伸张国威,亦非用兵不可,但要值得一战。为了一个妇人而以兵戎相见,则师出无名,未战先就输了一着。
  总结起来,可以说是不主张在此时开战的,占了极大多数。当然,果真召集廷议,可能会有人改变了论调。而石显心里有数,即令在座的人,在皇帝面前不改口,亦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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