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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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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祖孙三人匆匆收拾了一番,在明鸾有意无意的拖延下,到了第三日也不得不起程了。这一路倒是无风无雨,虽逆水行舟,但十分顺利,不到四天就抵达了京城。才到京城,老张就收到信赶到码头相迎了。据他带来的最新消息,朝中如今是第三派暂时占了上风,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燕王出面摄政,皇帝做个傀儡,将来燕王嫡长子有了嫡孙,就过继给皇帝为嗣子,继承大统。
这种局面大概连燕王也没料到吧?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收场?如果是做皇帝的老子,他也许会勉为其难,但做皇帝的爷爷——他只怕没这么好的耐性!
老张带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沈氏这回是真的病重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寄与厚望的皇帝会做出退位的决定,多次要求见圣驾,也不得回应,最后皇帝还派了胡四海来见她,声明这是皇家事务,请姨母不必操心。
这话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同时,皇帝会陷入这般境地,她一向看重的侄女沈昭容功劳不小,弟弟沈儒平又疏远了她,她现在还有什么指望?连一直以来为之拼搏奋斗的目标都没有了。她那口血,是真的伤心透顶,才吐出来的。想要见儿子,文龙又拖了几日才回京,等到进府时,她已在弥留之际了。
文龙后悔不已,跪倒在她病床前痛哭不止,只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连亲妹妹亲笔写信告诉他母亲病重,他也要推三推四,若不是祖父正要回京,只怕等到他亲娘入了土,他还不知道呢。此刻他看着哭红了双眼心怀怨怼的妹妹,实在是无言以对。
倒是奉章寂之命送他过来的张路白在旁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哥儿一听说大太太病了,差点儿当天就要起程回来的,只是咱们侯爷也要回京,身边只有三姑娘陪着,哥儿怕他年纪大了,路上有个闪失,况且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儿,才陪着一同回京,哪里知道大太太已经病到这样了!”
元凤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心里也少了些怨气,坦白说,若不是沈氏病情恶化得快,这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要紧,主要是她在家中,除了袁氏这个即将临产不管事、还要靠别人照料的庶母,一个依靠也没有,万一沈氏真的咽了气,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会埋怨兄长回来得晚了。
袁氏也在旁挺着大肚子劝道:“凤姐儿,你哥哥也是为了孝顺祖父,这原是应该的。谁也没想到大夫人的病情会如此危急。”
元凤已经被劝过来了,低声道:“罢了,母亲等哥哥等了许久,哥哥靠近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文龙已哭成个泪人儿般。勉强挣扎着起身走到床边,见亲生母亲面如金纸,形销骨立,比起他离京时瘦了不止两圈,心头不由一痛:“母亲……”
沈氏眼皮子微动,似乎清醒过来,半睁开眼。眼中只透露出茫然的浑浊。
文龙忙再叫了一声:“母亲!儿子回来了!您看儿子一眼哪!”
沈氏眼珠子一转,盯住了文龙的眼,却怔怔地没有反应。文龙又唤了她几声,她却一直沉默着,忽然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皇上……”
文龙一愣,脸色有些难看地回过头:“母亲在唤皇上呢。”
元凤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自打母亲犯了病。每日里清醒的时候,总要唤皇上,旁人是一个都不认得了……”
文龙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亲生母亲在弥留之时,嘴里念的居然不是儿女,也不是丈夫,反而是姨甥。他低了头,凑近沈氏耳边道:“儿子已经上书皇上了,皇上很快就会来看您的,母亲一定要支撑下去!”
沈氏似乎听到了,睫毛一颤,又合上了双眼。
文龙见她呼吸还算平稳,方才擦干眼泪退出房间。叫过妹妹问:“可曾把母亲的事报进宫里了?皇上怎么说?”
元凤哽咽道:“这些天朝里乱哄哄的,皇上哪里顾得上这个?前天我好容易求了常家舅公,他答应帮我捎个话,晚上派了人来传信,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得了闲就会来看母亲的。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他才能得闲。”
文龙叹了口气,又问:“父亲那边可知道了?”
“已经知道了,只是杭州军务繁忙,父亲暂时脱不得身,让我在家帮着料理,若有不懂的,就去问二娘,也可以请教武陵伯夫人。”元凤顿了一顿,“只是武陵伯府正守孝呢,母亲病得这样,我若上李家的门,未免忌讳。”
文龙只得一方面以父亲的名义上书皇帝,告知母亲病重的事实,说母亲十分期盼能见皇帝一面,请皇帝恩准,另一方面,又联系熟悉的商号,置办母亲后事所需的物件。只半日功夫,各色素帐素幔都齐备了,连做棺椁的木板都有了,只是寿衣仍在缝制,眼看着就要赶不上了,元凤心里着急,便亲自参与到缝制中去,速度果然加快了许多。文龙那边也忙着命人布置灵堂,时不时去看沈氏一眼,她仍旧闭目不语,若不是呼吸仍在,众人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这时,袁氏挺着肚子帮忙指挥下人做事,忽然腹痛起来,慌得文龙与元凤忙忙将她送回房去,又请了太医过来,得知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再不肯让她帮忙了。
南乡侯府得了信,却传来章寂的吩咐,说沈氏要是咽了气,只让停灵在城外庵里,不必急着送回老家葬入祖坟,另外,京中正值多事之秋,沈氏的侄女又刚刚闹出了丑闻,后事还是尽量从简的好,免得叫人说闲话,连累了文龙元凤两个好孩子。
这原是长辈的好意,文龙元凤也不好反对,况且章寂的理由也十分正当,谁叫沈氏看重的侄女做出了那等丑事,连累了姑妈呢?
他们心里更怨沈家人无情,沈氏病重的消息早就传到沈石两家了,沈儒平只是匆匆来看了一回,张口就要讨财物,被拒绝后再也不见踪影,据传闻说仍在积极地找寻继室中;沈昭容做得更绝,听说是沈氏病重,居然恨恨地骂说:“我会有今日,都是姑妈害的,她还要见我做什么?想要再害我一次么?!”便要丫头赶人。若不是石家顾虑到安国侯府的势力,怕得罪了人,反骂了她一顿,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府去,元凤就要忍不住打上门去了。
文龙得知这些事后,心中不忿,只觉得母亲过去真真是做错了,生生养出一家子白眼狼来!忽然听闻翠园慌慌张张地来报:“夫人不行了!”他忙带着妹妹赶过去,果然看见沈氏急促地喘着气,两眼翻白,两手紧紧抓着被子,大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文龙赶紧走上前去:“母亲可是有什么吩咐?”元凤则手忙脚乱地带着丫头婆子给沈氏换衣裳,只见沈氏瞪着文龙,半天才喊了一句:“皇上呢?”文龙忙道:“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很快就到了。”沈氏喘得更急了,一手抓住儿子的衣襟:“皇上……皇上!”
屋外忽然传来嘈杂之声,只见袁氏急匆匆带着人进门道:“皇上驾到了,哥儿,姐儿,快过来迎圣驾!”一句话听得文龙元凤又惊又喜,双双弃了沈氏,跪迎皇帝。
胡四海先一步进了屋,打起帘子,皇帝朱文至穿着常服,红着眼圈走了进来,对文龙元凤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姑母如何?”
沈氏在床上忽然迸发出最后的能量,强撑着支起身体,双眼瞪着皇帝,手直直指向他:“我沈家……于你有生身……之恩,后救你……于水火,为何……你要辜负我们?!”
皇帝一愣,发红的眼圈内渐渐充满了泪水:“姑母,我从不曾忘记沈家的恩情……今年春闱,我特地点了两位沈家出身的新进士,并且将他们安置到了好位子上,您忘了么?”
沈氏却只是瞪着他,拼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早知道……你母亲就不该……生下你!”说罢两眼一翻,身体向后一倒,再无声息。待文龙元凤扑上去,就发现她已经咽了气,却是死不瞑目。
屋中静了一静,接着就响起了震天的哭声。皇帝不敢置信地向后踉跄几步,被胡四海扶住,才站稳了。但他却挣开了胡四海的手,继续脚步不稳地向外走。
胡四海心里难过,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出了上房,到了院中,才跪倒在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在奉命传话时添油加醋,让安国侯夫人误会了陛下的真意,也不该瞒下安国侯府报上来的奏折,只是……奴婢实在是气不过!亏她还有脸怪您,若不是她,皇上又怎会陷入今日这般难堪的境地?!”
“别说了……”皇帝闭了闭眼,“朕心里明白,她的想法,朕是做不到的,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辜负他们……只是在姑母的心中,沈家原来……只有那几个人而已,因为朕不肯只厚待这几个人,姑母就如此怨恨……可要朕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只怕皇爷爷和父亲都要对朕失望了。无论朕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朕根本不该做这个皇帝!”
胡四海听了,哭得更加伤心,正要再劝几句,却忽然听得内侍来报:“南乡侯来了,在外求见皇上。”
第九十九章摄政
皇帝时隔数月再次见到章寂,竟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才哽咽道:“姨祖父临行前一再提醒朕,朕却疏忽了,以至于被小沈氏钻了空子,声名狼藉。朕……实在是愧对您老人家……”
章寂闻言一愣,没想到当日原是提醒他防范燕王的,他却误会了指的是小沈氏,只是眼下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连累皇帝的是沈昭容,燕王却接连拒绝了皇帝让位的旨意,这时候说燕王居心叵测,皇帝是绝不会信的。于是章寂便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当真要让位么?听说燕王一直不肯受,只怕他是没那份心的。皇上真要逼得紧了,倒伤了他的忠心。”
皇帝长叹一声,耷拉下头:“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朕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当初在德庆您就说过朕不适合做君王,也没那本事东山再起,重夺帝位,只是燕王叔好意相助,才有了今天的福份。可如今看回去,朕还不如没有这福份呢,哪怕是终老山林,一辈子做个小老百姓,也能得个清静,说不定还有机会生儿育女,安享天伦之乐。朕自坐在这个位置上,从来没办成过一件好事,于国于家……都无用处,朝臣对朕失望,宗室虎视眈眈,其他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未免怪朕无能,而姨母……若不是朕坐上了皇位,心里也不会存了奢望,指望着朕能再娶沈家女为后妃,提拔沈家子为重臣,重振沈氏荣光……若不是朕未能实现她的夙愿,她今日也不会死不瞑目了……都是朕害了她……”说到后来,已是声声哽咽了。
章寂前面还好,听到后头,已经有些生气了:“皇上理会她怎么想呢?!她要重振沈氏荣光,也要看她兄弟侄女是什么货色!况且如今沈儒平父女已被逐出家族,压根儿就不算沈家的人了,皇上又赏了沈家子弟进士的功名。已是对沈家的抬举。沈氏合族都感念圣恩,只有她不满意,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她眼里哪里有什么沈家?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尊荣,若不然,又怎会对沈家子弟的功名孰视无睹?!”
皇帝又再默默流泪,章寂忍了忍气。觉得今天还是少骂沈氏几句的好,一来全了孙子孙女的脸面,二来也是要将话题扳回正道上,便说:“皇上感念她昔日恩情。为她伤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逝者已矣,皇上还当朝前看。如今朝上争吵多日,似乎已经有了结论,皇上也该听一听臣下们的想法,这也是尊重燕王的意思。”
皇帝抬起头:“姨祖父说的是……让燕王叔摄政之议?这不妥吧?朕原是要退位让贤的。”
“可您要让位给燕王,燕王不肯受。又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让皇位空着吧?”章寂加紧劝他,“再争论下去,就怕宗室中有越来越多的人生出妄想来,徒生承兴末年之祸!真到那时,莫说皇上安危难测,就连燕王殿下,也会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皇帝一惊,细想果然如此。便感激地对章寂道:“多亏姨祖父提醒了朕,若不然,只怕朕又要办坏了事了!”想了又想,“这样也好,燕王叔坚不肯受皇位,但若朕求他代朕处理朝政,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定不会拒绝的。就让他暂且摄政几年,几年后。朕一直没有子嗣。朝臣也习惯了燕王叔,大概不会再拒绝他登位了吧?朕到时候哪怕是跪求。也会想办法说服燕王叔的!”
章寂欲言又止,但还是不再劝说下去,他虽觉得皇帝没必要让位,但几年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徐徐图之就是。
三日后,皇帝便改了前议,应众臣所请,下旨燕王摄政,自己则安心养病,外头的政事一概不理会。朝臣们部分满意了,其余人虽仍觉得不满,但生怕再逼急了,皇帝会索性弃了皇位,便也不再说什么。宗室中也渐渐平静下来,往日有妄想的人都打消了念头,只是在暗中抱怨皇帝无事生非,引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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