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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7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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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越一下子捏紧了拳头。
但是!他不甘心做一只永远在鹰巢上眺望远方,却不敢迈出去半步的小鸡!
他在战场上并不顺利,迟迟无法建立功勋,让自己摆脱“虎父犬子”的非议,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异域……
异域立功扬名,这是摆在他面前唯一的出路,这与其说是一次深思熟虑的探险,不如说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赌博!
赵无恤曾经说过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在这个大争之世,柳下越宁可作为泰山而死,也不愿意做一根无足轻重的鸿毛活着!
他要证明:我是如父亲那样雄鹰,而不是缩在莳里的鸡!
心意已决,他大声说道:“臣,想要去走一走书中所说的绝域;臣,想要看一看与中原大不相同的邦国外族;臣,想要去将君上想要的天马和苜蓿等物带回来,散播于中原,就像管夷吾引入戎菽一样,造福天下!”
赵无恤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及格了。
他并非是像周穆王一样,为西王母的美丽、为玉石的温润剔透而心动,而是对西域的动植物感兴趣。
正所谓“不是张骞通西域,安有佳种自西来”,文明之间的交流,不仅在于科技,还在于品种。虽然世上的生物数以亿计,但能够被人类驯化的物种,却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多少文明如印第安人,就是因为缺少关键的农作物或者牲畜,文明就停滞不前,人口也迟迟无法提升。而一旦有高产的新作物传入,就会产生一次人口上限的急剧提升,接着是文明的大跃进。
西域的天马可以作为很好的马种,造就一批优良的战马;西域的苜蓿、胡萝卜、胡椒、葡萄、核桃、哈密瓜、西瓜、番石榴……虽然没法和后来的玉米、土豆相提并论,但也大大改善中原人的膳食结构,或许赵国的百姓有生之年能喝上葡萄酒,能吃上西瓜,就得靠柳下越去凿空一趟了……
更何况,历史上西域乃至于更遥远的西亚、地中海文明,对中国的精美奢侈品如丝绸、瓷器等是极度渴望的,若是能通过柳下越再度开通玉石之路,让丝帛和瓷器远销西方,必然能为赵无恤换回来大量中原所无的物品,一来一往,也能让赵国平准均输部门赚一个盆满钵满。
但说得轻巧,做起来却难,赵无恤自然是知道其中艰难的,顿时严肃下来道:“自从平王东迁以来,秦国以西诸国,与中原的来往就中断了,数百年沧海桑田,邦国氏族可能湮灭了,道路可能被黄沙覆盖,或者另辟蹊径。凿空的艰难,实在不是汝在屋里画画地图就能想象到的!汝,可做好准备了!”
柳下越稽首道:“臣会先去寻找河宗氏,看看那里有没有人曾经去过西边的地方,聘请其为向导。就这样一段一段地找过去,找到西夏氏、找到赤乌氏、找到群玉之山、找到西王母国,迟早有一日能恢复昔日通途,完成凿空的使命!”
赵无恤却不放过他,继续质问道:“就你所绘制的地图里推断,穆天子一个来回,便是三万五千里,以一月走一千里算,也要走上三年多。其间地貌复杂,有不知道边际的无垠草原,有八月飞雪的皑皑雪山,有人畜难行的流沙大漠,途中更有心怀不轨的沿途邦国、盗寇,这期间的苦楚,需要做的应对,实非常人能想象,你能忍受得了么?”
“臣知道,据说昔日穆天子东归,当穿越沙漠时,队伍失去了水源,只好刺穿战马的脖颈,取血来喝……”
柳下越昂首道:“臣休说是喝马血,就算渴饮胡人之血,饿食戎狄之肉,也能挺下来!马没了,就用脚走,脚废了,就用手挪,就算是爬,臣也要沿着造父走过的路,爬到天山去,找到西王母国!最后,举着君上授予的节杖,站在瑶池上!”
赵无恤听得汗毛直竖,拍案而起,一时间,他也为这个年轻人的这种无畏精神而感动,他要的,就是这种充满开拓的精神!
“大善!既然子骞有志异域,不畏生死,那寡人便允了你!”
没想到啊,自己本来没指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结果的“九州说”和掺杂进去的西域传闻,竟然这么早就开了花,对此产生浓厚兴趣的,居然还是盗跖的儿子。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难道说,独属于华夏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就将从此子而始?
第1122章 远赴绝域
赵侯四年(公元前485年),仲春二月初一的早晨。
曙色渐明,旭日喷薄而出,灿灿金辉染红了天际,彩霞舒卷,绚丽如锦。春风和煦而强劲,由东方吹来,浩浩荡荡,驱散了笼罩在黄池上空的弥天浓雾。
这是一个启程的好日子,今天赵侯将带着大队人马回邺城,但首先,他要为一个百余人的队伍送行。
能被天下伯主送到了十里亭驿外,这是常人不敢奢求的荣耀,柳下越诚惶诚恐,但赵无恤却止住了他的下拜,继续将未交待完的事情说与他。
“其实,汝大可不必舍近而求远,去河宗氏寻找穆天子西行的起点。”
随着八年前代国的覆灭,赵的疆域大大向北扩展,视野也广阔了许多,所以赵无恤知道,昔日强盛一时的河宗氏之国早就瓦解成了一群河套上半耕半牧的小邦,最大的部落叫空同氏,他们之间战和不定,只是之前几年代郡骑兵一直在南调参加对秦、吴、齐的战争,战马损耗太大,一时半会没有出兵横扫草原的精力。
赵无恤虽然答应柳下越西去探索,但却为他划定了一条新的路线。
在亭驿里,他指着一副上郡及其周边的地图道:“汝带着百余虎贲先去新绛,再到冯翊郡泾阳县。春夏之交时,负责西北贸易的平准官猗顿会派遣一支商队,从泾阳去义渠贸易,然后再去义渠西边两百里的乌氏拜访,汝等就混杂在商队里同行,需要的辎重、马匹等,都在泾阳补充……”
“唯!”
柳下越应诺,他知道,这义渠、乌氏,都属于西戎,与早先的犬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中义渠位于泾水上游,是西戎首屈一指的强大部落,人口十余万,有兵万余,甚至能威胁到秦国渭南。义渠君还曾派遣使者来约赵国出兵灭秦,被赵无恤以“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拒绝。
而乌氏,则是位于六盘山(陇山)脚下的部落,这个民族不光是牧民,还是商人。后来秦始皇时,乌氏部落的乌氏保,就是一个以善殖畜牧,与诸夏交易商贸而富甲一方的大商贾。现如今,在河宗氏衰败,玉石之路的北段,也就是草原段贸易量减少后,南线却昌盛起来。其中乌氏部落,就是南线玉石之路上的中间商,秦国人一般是直接从他们那里获得西域玉石,再卖给中原诸夏。
“但这乌氏人是如何获得玉石的,就不得而知了。”
赵无恤皱起眉,遗憾地看着陇山以西的地区,地图根本没有将那一片地区收录,那里对于赵国而言,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群戎、西羌部落密布,与秦人杂处。
琢磨着地图的大体范围,柳下越大胆猜测道:“河宗氏西南两千五百里,有西夏氏,据说是夏人后裔西迁建立的邦国,也从事转运玉石,乌氏人大概是从西夏氏那里获得玉石的……”
“西夏氏,看这名字,难道是日后黄河九曲的夏河、临夏一带?”但是几百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小邦还在不在。
好在,赵无恤比柳下越幸运,至少是知道全局地图的,反正从乌氏越过陇山向西走是没错的。只要抵达黄河九曲,就能渡河进入河西走廊,这一路过去,总有部落城邦,不至于是一片无人区。
所以他给柳下越定了一个这次向西寻路的目标:“汝还年轻,不必执意一次就要去到天山,找到西王母国,此次西行,先找到传说中的禺氏国。”
禺氏也就是后世秦汉的大月氏,此时匈奴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所以月氏人也在河西走廊开开心心地畜牧,做做玉石之路的转手贸易。不过到了那里,柳下越就算真的走出华夏地域了,因为月氏人非但文化与中原迥异,甚至连种族都不同:他们和西域的塞种人一样,操着一口东伊朗语族的方言,都是高鼻深目的印欧民族,不论是“楼兰美女”,还是“小河公主”,这些干尸身上都有这种特征……
这种西域地区的种族结构,直到一千多年后,蒙古人种的回鹘人入主天山南北,才被稍微改变了一点——敦煌石窟里圆脸蛋细眼睛的回鹘人,在与西域塞种土著混血几代后,就变成了伯孜克里克石窟拥有高鼻深目特征的混血图兰人种:高昌回鹘,也就是后来的畏兀儿人……
这些是后话了,总之,前方等待柳下越的,是一片未知的异域,一群未知的种类民族,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城邦和文明。
这是继穆天子西行后,又一次伟大的征程。
赵无恤让人备酒,一饮而尽为柳下越送行,最后才将节杖授予了他。
柳下越郑重地接过,一脸肃穆。
这节杖以竹为主,柄长八尺,尾端束有三重用牦牛尾制的节旄,随着春风而飘拂……
“柳下越,汝知道这节杖的意义么?”赵无恤问道。
“知道,节代表君侯的身份,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君上亲临,见节,如见君!”
“不止如此。”赵无恤拍了拍柳下越,催促他启程,同时说道:“此去经年,万里迢迢,绝域流沙,以酪为浆。勿要忘了,这节杖,代表着你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母邦!去罢,寡人等你顺利归来的消息!要牢牢记住你的身份,汝节杖至处,即为华夏!”
……
柳下越手持节杖慢慢远去了,不过有一件事赵无恤没有对他明说:之所以如此频繁地派遣商队和探险者去秦国周边拜访,除了贸易以外,也是因为秦国。
秦国近几年突然大兴变法,赵无恤已经在黄池之会给秦伯以警告,但对秦国的攻略的提防,依旧必须做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秦国周边,尤其是陇西地区情况的探查,就变得极其重要,故而柳下越的西行,也多了几分政治作用,同时,也有些刻意地绕开了秦国,赵无恤可不希望赵国的探险成果被秦人截胡。
就在柳下越踏上行程的同时,秦伯盘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雍都,他进入大郑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速速将大庶长招来。
子蒲听闻国君半夜抵达雍都,便急切地召见自己,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黄池之会上赵国又威胁秦国,导致君上要改变国策了?
不料等他匆忙穿戴好衣冠,赶到大郑宫时,却发现秦伯盘正跪在秦穆公的宗庙里。
等秦伯擦干眼泪出来后,看到子蒲的第一句话,就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黄池之会,赵无恤令寡人击缶取乐,其志得意满,辱秦太甚,丑莫大焉!寡人受此重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敢情大庶长助寡人变法更制,早日复穆公之业,让赵国不敢再看轻秦国!”
……
在秦伯盘的大力支持下,秦国效仿赵国的变法在向着深水区迈进,而南方数千里外的楚国,黄池之会上的余波也传到了郢都。
汉水向东南方潺潺流淌,从浩劫里再生的郢都就坐落在江汉之畔,此时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司命祭。
大司命和少司命是楚人崇拜的神祇,大司命主死亡,威严、神秘、令人敬畏;少司命主生命,亲切、和蔼、令人爱戴。
同时,两位司命的神力也被引申到了掌握楚国社稷的兴衰,邦国的存灭。
大司命的祠堂在汉水北边,与他的姐妹少司命一南一北对峙。时值春日,夕阳晚照,两座祠前的临水处已经搭起两座用鲜花香草装饰的高台。江中央则是一艘高大的楼船,船上设置了祭坛,祭坛之上,三位头插羽毛,戴着面具的巫祝立于中央,奉玉圭、三牲、六尊六彝,口中念叨着祝词。
而楚国上到贵族县公,下到士庶男女,都围绕在汉江两岸,将大司命和少司命的祭坛四周围得密密麻麻。
当夜幕降临时,以击磬为号,北岸的人唱道:“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南岸的人则唱道:“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他们一边唱,一边恭敬地奉上祭品,无非贵者用金玉三牲,贱者奉野菜米饭,也算是祭神还愿,都对着两位司命的雕像朝拜不已。
歌声里,穿荷衣、系蕙带、戴兰冠、佩陆离,脸上还画上五色异彩巫祭图案的女巫们也在楼船上手舞足蹈。她们在祈祷神灵降福大地,愿楚国长盛不衰,愿江汉五谷丰登,愿郢都兰蕙满园,为许久未住人的宫室驱邪辟恶,祈祷楚国人人都子嗣繁衍,万年永福。至此,这场司命祭达到了高潮。
而一艘正在渡过汉水的大舟上,峨冠博带,着宽袖深衣,佩戴三尺长剑的叶公沈诸梁,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恢复生机的郢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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